唐梦缱绻-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郎中给凌非凡治疗,便问湘云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凌老爷这次是动了真火,出动了全府可以出动的人员去找凌非凡。终于,在一个找寻人员去醉芳楼寻欢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一个歌妓提到凌非凡还在醉芳楼,于是,凌非凡就这样被挖了出来。
凌老爷问清事情的原委之后,更是怒上加怒,不顾着凌非凡身上的伤,硬是给凌非凡执行了家法,名曰非此法不长记性,大夫人无论怎么求情也不管用。
于是凌非凡就这么被架到了院子里执行家法。可是刚打了三下,凌非凡就哇的吐出好大一口血,昏了过去。看到这种情况,凌老爷也慌了,忙叫人将凌非凡抬回来,并叫了大夫。
礼物
听完湘云的叙述,我不禁往床上看去。
凌非凡正盘坐在床上,上衣已经被脱光,身上一圈一圈缠满了绷带,就像是一个木乃伊。而绷带已经渗满了血迹,江郎中正一圈一圈的将绷带打开。凌非凡闭着眼,好像又昏了过去。江郎中拆得很慢,很小心。过了好久,终于将绷带全部拆除,露出了里面的伤。
这伤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整片前胸被密密麻麻的伤口布满,而且有一道特别的深伤口,正处于左胸心脏的位置,估计这伤口再深一些,凌非凡的命就保不住了。
“咝”凌非凡又醒了过来,头上的汗已经往下淌了。
我忙过去给江郎中打下手。
“娘子,想为夫了吗?咝”这色狼都这样了,还不忘贫嘴。
“凌少爷,您最好不要说话。”江郎中瞪了凌非凡一眼,手中的活计到是没停。
凌非凡看了看江郎中,扯了扯嘴,十足的痞样。随即又看向了我,露出了一个很好看的笑容。我瞪了他一眼,他却笑了笑,像是很满足的样子,随后闭上了眼。
江郎中将凌非凡身上扯开的伤口重新上了药,止住血,又用绷带细细的缠了起来。又过了好一段时间,终于缠完了,就像没拆过一样。
我看着绷带,心里突然有了个想法,嘴里便说了出来。
“江郎中,凌非凡原来的绷带是您绑的吗?”
“呵呵,二少夫人好眼力,凌二少爷一直都是在下的病人。”江郎中慢慢的将凌非凡扶躺下。
“那敢问江郎中,凌老爷派人找二少爷的时候,您想必是知道的了?”这江郎中有问题,绝对的。
“呵呵,二少夫人,医者的耳里,眼里,只有病人,再无其他。”江郎中接过湘云递过来的手帕擦着手。
“拿人钱财,□,只有讨好金主,才会得金主的赏,看来江郎中深知其中的道理啊。”我讽刺道。不知为什么,我一看江郎中,气就不打一处来。
“呵呵,二少夫人说的是,这点信誉,在下还是有的。”江郎中依旧笑着,脸不红心不跳,眼里闪着不明的光。
我本想继续挖苦他几句,却被湘云给阻止了。
“江郎中,您快开药吧,我已经吩咐厨房备了火。”湘云拼命的向我使着眼色。
“呵呵好的,还是小丫头想的周到。”对湘云笑了笑,便提笔写起了药方。
江郎中的药方写得很慢。不仅很慢,而且很多,写了整整三篇。而且里面不光是药方,还有一些注意事项,甚至还有一些康复之后的保健治疗。
在我等得要睡着的时候,江郎中终于写好了药方。湘云匆匆的拿了煎药的方子去煎药,那张注意事项的方子就留给了我。江郎中交待了好一些注意事项,包括可能会出现的一些症状的处理方法都向我很详细的说了,并留下了一堆外用药。最后,临走的时候,又特意嘱咐了我一句:“好好的照顾凌少爷。”
本来就强忍着怒气,强迫自己耐心的他那一大堆注意事项,我的肝火终被他的最后一句话彻底的点燃了。这算什么?这江郎中也太过啰嗦了点吧?
再说了,凌非凡怎么说也是我的挂名夫君,就算我的心里有怨气,但这些面子上的事总会知道该如何去做的。就算不是凌非凡,即使随便一个病人,我也会去照顾的。他说这话什么意思,担心我会虐待凌非凡吗?真是可恨至极!这江郎中一定是和我犯冲。
看来以后请大夫的时候需要特意嘱咐一下了,江陵城这么多郎中,随便请谁都好,只是不要请这江郎中。
凌非凡喝过药,便沉沉的睡了过去,想来药里是有安神的成分。这是我第一次给人喂药。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总是掌握不好方法,喂的药有一半是淌出来的。不过喂到半碗的时候,已经熟练了很多,淌出来的药量明显减少。喂过药,一切都安顿之后,本想先去书房休息一下,不想却接到了凌老爷的传话,让我过去他的书房。
跟着传话小厮来到了凌老爷的书房。凌老爷的书房和我的书房显然不在一相档次上,比我的书房要大上许多,和账房有得一拼,而且书架比我的书房多了三排,书籍的数量就更不用说了。置物架上摆满了古董,墙壁上挂满了名家字画,整体看来,书房的设计很是典雅,古朴,大方。
凌老爷坐在他那把特大号的太师椅上,我坐在了书桌下首的板凳之上。
“丫头,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凌老爷缓缓的开了口。“是我凌家对不住你,没有给你一个洞房花烛夜,也没有让你如期回门。”
回门?不说我还忘了,结婚的第三天是要回门的。由于我在前世并没有结婚的经历,也就没有去想到过这件事。而且这几天我都是跑来跑去的,根本没有时间想着这回事。
“这一切的根源,都在凡儿这小畜牲身上。如今,他也回来了,只需他将养好伤,一定将这些全部补偿你。所以这些日子,凡儿就麻烦你照顾了。”凌老爷缓慢的说着。
“老爷严重了,瑶潄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好夫君。”我谦虚了一下。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听说你这些日子将两家店都拜访过了,这本应是下人的事,却要你亲力亲为,真是难为你了。而且这几日你交给凌言的账我也看过,整理得很仔细,而且透露着女儿家的细心,很多细节都被你注意到了。不愧是沈家的儿女,有着沈夫人的劲头。”
“老爷过奖了。”继续谦虚。
“你这孩子到是挺谦虚。你这些日子的表现凌言很满意,没少向我夸奖你。只是凡儿受了伤,所以这些日子你暂时就不要操心账上的事了,专心伺候凡儿。等凡儿的伤好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给你。”
我的嘴角抽了抽,还要给我什么重要的事情
“老爷请放心,既然瑶潄嫁过来,就是凌家的人,瑶潄为凌家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好!你这孩子倒是乖巧。凌略,将东西拿过来。”
凌略大管家拿过一只锦盒,递给了我。
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枚玉佩。薄薄的玉身,翠绿的颜色,玉质已经近于透明。而且,玉质相当的滑,已经达到了翡翠的程度。玉的两面均刻了字。一面刻着“财源广进”,另一面刻着“日进斗金”。这翠玉的价值相当的高,是普通玉价的几倍。凌老爷的礼到是重得很。
“老爷,这块玉佩”这么贵重的翡翠,真是给我的?
“还叫老爷?早应该改口了吧?还不叫声公公。”凌老爷笑着说
“公公”这个我真的没注意这个称乎上的问题。
“你这孩子也真够倔的,我知道你心里怨。如今,凡儿找到了,一切事已按步就班,这块翠玉佩算是给你的补尝吧。”凌老爷笑着捋了捋胡子。
“公公,这补尝太贵重了些”
“不贵不贵,一点也不贵。你可以为凌家带来的利益,要远远超过玉的价值。玉是有价的,而你的价值却不可估量。”凌老爷慢声慢语的说。
“公公,我还是不要了”我有种感觉,一旦要了这块玉,就会被拴住,我不想让自己欠凌家什么。
我本想再次推脱,凌老爷却挥挥手,打断了我。
“你这孩子,给你就拿着,好了,你先回去吧,照顾好凡儿。”凌老爷面无表情的逐客了。
“是,瑶潄告退。”
刚进到卧室,就见湘云则趴在旁边的小桌上睡得正香。看来这丫头被折腾得很累,毕竟只是十四岁的年纪,却要承受这么多。想到这,便没有叫醒她。
轻轻来到到床边坐下,凌非凡像有感应般的,在我坐下的同时,睁开了眼睛。“咝”显然是牵到了伤口,漂亮的眉皱到了一块。
“很疼吗?你不要动,有什么事吩咐一声,我来做就好。”我轻声对他说。
凌非凡转眼看向我,紧皱的眉头立即舒展开来,冲我笑了笑,笑容依然是那么的妖艳,可是我却从这笑容里看出了一丝疏离。这是怎么回事?
“我有点渴,帮我倒杯水。”
沙哑而磁性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疑问。我从桌上倒了碗水端到床边,一口一口的喂他喝水。一碗水喝完,凌非凡满足的又闭上了眼,继续了他的睡眠。
虽然刚刚水喂得很稳,却还是洒出了几滴水,于是拿了手帕帮他擦了擦嘴。正擦着,感觉手中忽然一轻,回过头,发现是湘云接过了我手中的碗。
“是婢子失职了二少夫人为何不叫醒我呢?”湘云尴尬的说。
“呃我只是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刚才你也挺累的。”帮凌非凡掖了掖被角。“湘云,帮我在屋里准备一张小榻吧,少爷的身子弱,我怕睡觉时不安静,撞到他。”
“回二少夫人,榻子早已安排好了,再过一会儿,就能抬进来了。”
湘云的话刚落,一群小厮便抬着一张小榻进来了。
这湘云想的果然周到。
要好好活着
湘云吩咐他们轻拿轻放,最好不要发出声音。可是,由于小厮们放轻动作,原本很快可以完成的活,却因此慢了很多,而且整个场面又变得忙碌起来。看着这样的场面,我忍不住站了起来,帮着铺被子。
湘云见状,赶忙阻止了我。
“二少夫人,这些事情我们下人做就好,您快去歇息一下吧。”
湘云将我扶到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后,又忙碌了起来。拿手巾给凌非凡擦脸,又用手试了试凌非凡是否发烧,又下去吩咐其他人放置榻子,忙得不亦乐乎。
看着湘云忙碌的身影,我突然有种感觉,仿佛我是个外人,我永远也进不去他们的那个圈子里。
在我怔怔的出神中,他们已将小榻安置好。小榻的位置在床脚边,虽然不大,褥子却很厚,很软,很舒服。坐上小榻,仿佛坐到了前世我的小单人床上,那也是一张不大的床,褥子很厚,很软,很舒服。享受着这熟悉的触感,我的泪已经不知不觉的布满了面颊。人的心是很奇怪的东西,可能不经意间的一点小感触,就可能被感动。
“二少夫人,你怎么哭了?”湘云忙拿过手帕给我擦着泪。
“没事,我只是有些想家了,家里的褥子也是这般舒服呢。”这个家,是前世里的家。
“噗嗤”湘云笑了起来,“二少夫人,您也有这样脆弱的时候,不容易呢。”
我很坚强吗?不,我一点也不坚强,我只是麻木了。麻木了,就会忘了那些忧伤,就会忘了那些耻辱,麻木的活着,才让我感觉到自己是活着。
“二少夫人,你怎么了?不要吓湘云”
我回过神来,正看到湘云焦急的脸。可能是我刚才的表情将她吓到了。记得前世的朋友曾经说过,只要我陷入悲伤的沉思,眼神就空洞的可怕,仿佛是死人一般,眼里没有一点神彩,只有那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我没事,好了,你去看看二少爷吧。”我安慰着湘云。
麻木,或者可以称为逃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