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爱神-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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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剧台词说。
「公子不必多礼,请随张某来。」
折腾了一阵,总算在张择端的安排下住进干净厢房的靛青,还不及道谢,偶像便翩然而去,她仅能对着他的背影大喊:「晚安!」再想起他根本不可能懂「晚安」是什么意思。
讨厌的北宋时代。不,应该是讨厌的二十一世纪。靛青对着房里的烛火,闪动的火光使她的心情随之闪烁不定
横竖是来了。美梦成真的她,应该高兴点才是,为何她总有种忐忑不安感?是因为这宛如场深酣的美梦,闹钟响起后就要消失吗?记得见习爱神曾经说过,她不能做任何改变这个时代的事。
欸,古代的皇帝最大,就算她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科技人又如何?还记得老是在漫画小说里看到,在现代一无是处的人,一旦回到过去后,就凭藉脑中的历史知识称王称霸,可亲身经历「回到过去」的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如此本事。
对了,如果来的人是林娜娜,搞不好就会天翻地覆了。毕竟熟读历史的林娜娜,会晓得哪一刻的哪件事是关键点,如果改变了那个关键,就能顺利地扭转干坤,人类的历史也会大不相同。
不,也许林娜娜会因明白关键点何在,特意避免做出改变历史的举动。这次的来访,并非市井小民的探险,而是来寻〈清明上河图〉,而〈清明上河图〉又牵涉到此刻在位皇帝宋徽宗赵佶,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改写历史,她怎能不慎重其事?
第二章 相国寺里的大画家 (4)
思绪至此,靛青忍不住叹了口气。说来说去,都是林娜娜不在,她才会担心东、担心西,怪就怪她当年不好好读历史,对北宋的概念只有梁山泊一百零八条好汉,这还是林娜娜提醒的结果,真要在这个时代混,她恐怕得先把《水浒传》背个滚瓜烂熟。
是了,就这么决定了。她随机翻开《水浒传》,一瞧见对白便开始朗诵起:「小弟自从打死了『镇关西』,逃走到代州雁门县,赵员外送洒家上五台山,投礼智真长老,落发为僧。不想醉后两番闹了禅门,师父送俺来东京大相国寺,投托智清禅师,讨个执事僧做,相国寺里着洒家看守菜园。为救林冲,被高太尉要害,因此落草」
「叩叩」
她听见有人轻敲门板,便问:「谁呀?」
「曾公子,是我张择端。」
张择端深夜来访?顿觉心头犹如小鹿乱撞的靛青,竟羞红了脸颊。「有事?」
「在下听闻公子所诵者,乃为本寺智深禅师前事,不知他如今是否安好?」
什么?他的意思是,历史上真的有「鲁智深」?心慌意乱下,不及深思的靛青便打开房门,让他进来。
「公子」
「真的有梁山泊?」靛青疑惑道。
「公子不知梁山泊好汉?」张择端的眼神比她更疑惑。
糗了。讨厌的林娜娜,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水浒传》里写的都是真的?她赶紧把桌上的《水浒传》,推到张择端眼前。「不瞒公子,小弟正为梁山泊好汉立传,此书将命名为《水浒传》,还请您过目。」
「哦?」
张择端翻开《水浒传》,眼中充满惊喜神情。「此书纸质甚佳,刻板雕工精细,不知是哪家书肆所做?」
完蛋了。靛青怎能忘记,北宋时代根本不可能有现代的印刷技术?记得在图书馆里翻到的古书,纸质差不说,印刷的颗粒也极粗,甚至没有标点符号
「此书句读亦极殊胜。敢问公子,是否由你自行创出?」张择端又问,所谓的「句读」,便是现代的「句号」,由于古人撰文只用「句号」及「顿号」,每每可看见古书上用硃砂笔断句。所以《水浒传》里的逗号、引号、分号、惊叹号等等标点符号,对北宋时代的张择端而言,是新奇有趣的。
「这这这呃。」答不出来的靛青,又以傻笑企图蒙混。
得不到答案的张择端,视线重新回到书上。「此书字体大小相当均匀,并非雕工可及,莫非这就是毕升的『活字印刷术』?」
第二章 相国寺里的大画家 (5)
妈呀,救人哦。靛青泪眼汪汪地在心头默喊「见习爱神」,原来晓得北宋的政治演变是不够的,她必须知道的是文化史部分。都怪可恶的林娜娜,生理期又怎样?了不起她带一箱卫生棉过来给她用嘛。现在可好了,凭她贫乏的历史知识,要怎么跟张择端沟通?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从九百年后的二十一世纪来的人吧。
「第七十回,忠义堂石碣受天文、梁山泊英雄惊恶梦?」
张择端的声音,将她唤回此刻。她赶紧将书从张择端眼前移回自己眼前,赫见自己带到北宋的,是金圣叹所注的七十回《水浒正传》,而非一百二十回的后人续完版。
真是好险。她拍拍胸口,依稀记得一百二十回版本里,有说到鲁智深在浙江坐化去了,从张择端询问他下落一事看来,时序还没进展到那里。
「公子是否得有功名?依公子写此《水浒传》之才思,定能获圣上钦点为状元。」张择端说,完全不知这本《水浒传》是出自明代施耐庵之手,再加上明代才子金圣叹注解,而非眼前的靛青所写。
靛青尴尬道:「小弟无心功名。」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是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之事,公子何以弃若鄙屣?」
为什么?该怎么回答?靛青犹豫了会,终于脱口而出:「我只想看〈清明上河图〉!」
张择端的表情转为讶异。「公子为何晓得〈清明上河图〉一事?」他记得这件工作是道君皇帝在翰林图画院亲自命题交代的,除了他知、宰相蔡京知、及皇帝本人知道外,不该有第四者晓得。
「因为因为欸,反正我就是知道,拜托让我看一眼!」靛青双手合十央求道。
张择端只是笑,不置可否。
「拜托嘛。让我看一眼,一眼就好。」靛青祈求得更为热切,只差没跪下磕头。
终于,张择端点头。「明日一早,请公子在厢房外等候,在下带你去赏〈清明上河图〉。」
张择端离去后,躺上床铺的靛青,发现最大的麻烦就是睡!
早该知道北宋时代的床,不可能如现代弹簧床般舒适,她在冷硬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不觉懊悔起自己的冲动。记得见习爱神说,他会派她的学弟万人迷过来协助她,万人迷也会晓得怎么联络他,可现在却只有她一个人回到北宋。
要是永远回不去,该怎么办?她突然怀念起现代的卫生棉,万一在回到二十一世纪前,她的生理期就来报到了,难不成她真要学古代妇女用月经带?
不、不可能的,见习爱神没这么大胆子,放她独自在北宋流浪,否则万人迷的浪漫补给站,永远也不会和明日新闻社的网站连结
第二章 相国寺里的大画家 (6)
「叩叩」
门板传来拍击声。靛青猛从床上坐起,发现房里有阳光照进。
天亮了?她又是怎么在木板床上睡着的?不过此刻不适合思索这些问题,敲门的想必是张择端本人,她应该马上跟他去看〈清明上河图〉的真迹。
她立刻跳下床铺,随手拢好散乱的长发,再打开门,映入她眼帘的果然是张择端。「曾公子,昨晚睡得可好?」
不好。非常之不好。可入境随俗,靛青咽下抱怨,点头道:「多谢张公子。」
「公子不必多礼,请随张某一探〈清明上河图〉。」
嘿嘿,真的可以亲眼目睹〈清明上河图〉。靛青但觉心跳加速,心脏彷彿要跃出胸腔似。她跟着张择端前行,一步、一步、又一步
「到了。」
靛青左右张望,只见到张择端的微笑,却不见〈清明上河图〉。「〈清明上河图〉呢?」
「在这里。」张择端随手一指,原来他们已走到汴京城,城郊沿汴河逐渐向城内铺展。城外村郊几座茅舍、小桥溪水、杨柳依依,枝头刚刚冒出嫩绿,使人感受到初春的意境,农民正在田垄菜地耕作,乡间小路上驮运货物的骡驴,显得恬静而安宁。
这哪是〈清明上河图〉?「兄台请勿说笑。」靛青觉得自己像是被泼了盆冷水,有够扫兴。
张择端仍是笑。「请随我来。」
好吧。就再跟着他走。靛青原先的期待已熄灭不少,唯有盼望待会儿看到的〈清明上河图〉别让她有相见不如怀念之叹。
随着他们接近内城,商贾行旅增多,眼前景象逐渐繁荣热闹起来。
张择端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一处说:「这是汴河。」
汴河?靛青随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汴河里船只往来,首尾相接,或纤夫牵拉,或船夫摇橹;有的船满载货物,逆流而上,有的船靠岸停泊,正在紧张地卸货。横跨汴河的是一座规模宏大的木质拱桥,形式优美,宛如飞虹,桥上行人如潮,桥下水流湍急、舟楫相争。
「当心!」
她的注意力被这声吆喝吸引住,原来是正好有一只大船要穿桥而过,但桅杆还来不及放下,眼看着船头就要撞上虹桥了,船工们显得相当紧张,他们有的死命地撑住船舷,不让船撞上桥梁,有的用竹篙奋力顶住桥洞,以免被湍急的河流直冲而下,一些身手矫健的船工则立刻去降下桅杆。在这同时,桥上也聚了一大群看热闹的百姓,有的人扔下绳索相助,更有几个跨越到拱桥的栏杆外,一手拉住栏杆,另一只手挥舞着、喊叫着好像在指挥,桥底下还有二人朝船上招呼,奋力拉绳相助。
第二章 相国寺里的大画家 (7)
「加油!加油!」即使不是船上的人,靛青也陪他们紧张起来,她将双手放在嘴边大喊,希望这艘船能安然无恙地渡过难关
蓦地,大船滑过桥底,方才的危险情况彷彿未曾发生,一切回复正常,也令她松了口气。
「请再随张某前行。」
「噢。」她继续跟着张择端向前走,出现在眼前的茶肆酒楼、作坊店铺、民宅、官府衙门,屋宇错落。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骑驴的、挑担的、抬轿的、问候的、休闲游玩的,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应有尽有,百业兴隆,热闹非凡。更有路旁一酒楼内,有人举杯畅饮。尽头最后的一处房屋,屋檐下挂有「赵太丞家」的四字匾,有人正在求医问药。
「这就是〈清明上河图〉。」张择端说。
这就是〈清明上河图〉?别开玩笑了,这分明是分明是
对了,靛青还记得书上读过,〈清明上河图〉高二十四点八公分、长五百二十八点七公分,水墨淡彩绢本。画卷以全景式的构图,精细的笔法,细致而真实地记录了宣和年间汴京繁华热闹的景象,展示了当时的经济面貌、城乡交流和民情风俗。所以张择端说的「带她看〈清明上河图〉」,即是指带她来汴京城游览!「感谢兄台,这确实是一幅好画。」再伟大的风俗画,也比不上亲身游历时所受的感动,而且她眼中的汴京城,与张择端眼中的汴京城,不见得会相同。
「在下想请问公子,你所说的『台北』,是否即为北京?」
二十一世纪的台北都不是北京了,北宋时代的北京当然也不会是北京,至于这时的北京,是不是靛青所认识的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