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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笑解金刀-第13章

小说: 笑解金刀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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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好快的身法——挟着两膀巨大风力,呼噜噜直扇得林叶萧萧,却又落地无声,极其轻微地落向眼前福郡王所占据的这片“清幽别院”。

好可怕的一副造型——简直是画上钟馗。事实上,的确就是画上的钟馗。

一身肥大的红衣,头戴乌纱,腰束玉带,耸眉驼背,面染朱砂,不用说,这人是刻意模仿戏台上那位鬼殿神君钟馗造型,而特意装扮如此,何以居心,可就令人不解了。

这院子戒备森严。

眼前这个扮似钟馗的怪人,由于目标显著,一经现身,立刻引起了所有的人注意。

“什么人?”

站立在外侧花园的两名蓝衣侍卫,显然是大吃了一惊,只以为是眼睛花了,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二侍卫,一名钱勇,一名王庆,各人都佩带着一口翘刃长刀。

紧跟着钱勇的一声喝叱,王庆已陡地袭身而进,与那个伪装的钟馗怪人迎了个照面,长刀一指,怒叱一声:“站住!”

在他以为,莫是庙里的和尚,变着花样来此化缘,想要多得些赏银?

却是大大错了。

这怪人不是来要银了,敢情是来要人命的。

随着眼前怪人的陡然欺身而近,带来了迎面的大股劲风。王庆猝惊之下,顿知不妙,掌中长刀“呼”地舞出了一片刀花,搂头盖顶,直向对方怪人迎头脸上砍去——却是这一刀,走了个空。

随着怪人的右手翻处,涮地卷起了大股袖风,那一片肥大的衣袖,更有似凌空飞索,只一下子已紧紧缠住了对方的刀身。

王庆“啊”了一声,大喝道:“你们快来!”

活声未已,已为眼前怪人另一只翻起的左手大袖拂中脸上,不要小看了这一拂之力,王庆偌大的身子,几乎为之腾空飞起,便自为之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大片鲜血,自他脸上涌了出来,半声未出,顷刻间一命归阴。

怪人钟值,施展了一手“飞云铁袖”,举手间击毙了王庆,脚下更不迟缓,随着他双袖后甩,箭矢也似的已袭身而前,正好迎着了疾奔而来的钱勇。

眼见着同伴的惨死,钱勇早已失魂丧胆,只是眼前情势的发展,不容他退缩不前。

嘴里怒叱了一声,掌中刀“顺水推舟”,猛力直向对方脸上削去,自然,他也和同伴一样讨不到什么好来——这一刀没有砍中对方的脸,却卷进了对方软绵绵的衣袖里。

紧接着对方肥大袍袖挥处,钱勇只觉着手上一阵奇痛贬骨,掌中刀已脱手而出,箭矢也似的在熔中划出了一道白光,“呛啷啷”坠落十数丈外,那一只握刀的手,亦不禁为之虎口破裂,满染了鲜血。

这般架式,直把钱勇吓了个魂飞魄散。

随着怪人另一只大袖拂处,钱勇即觉着全身一阵发麻,便自直挺挺站立在原处,为之动弹不得。

这么一闹,自是全院惊动。

这院子里,原已布满了福郡王府的亲兵侍卫,尤其是眼前王爷正当生命垂危,紧急调理医治之际,自不欲滋生任何意外。

负责侍卫的头目,姓鲍名子超,人称“两手快刀”,此人原是黑道绿林出身,施一双牛耳法刀,最擅长滚地进身,以快刀取人性命。其人瘦小干枯,两耳招风,望之其貌不扬,却是为人极其阴损,一手暗器“丧门钉”,惯以取人双目,更是他的拿手毒招。

眼前变发突然,鲍子超职责所在,自是首当其冲,责无旁贷,嘴里一声尖叱:“大胆——”

双刀一指,目注来人怪客,大声道:“哪里来的大胆狂徒,装神弄鬼,这是王爷寝驾的寺方,你想死么?”

十几名亲兵侍卫,随着他喝叱之后,霍地蜂拥直上,唰地已把来人怪客团团围住。

怪人“钟馗”嘿嘿冷笑几声,一双威凌四射的眼睛,略略扫过各人,甚至连发话的鲍子超,也不多看一眼,目光逼处,脚下跟着移动,直向福郡王下榻的禅房静室逼近。

一阵乱嚣,起自他身侧的十数名侍卫。

各人在怪人移步之初,一举而上,十数口刀自各方齐落,却是用来对付眼前这个怪人,并无二致。

这人直到此刻非但不曾现出兵刃,甚至连双手也不曾现出,眼前也是一样,只见他一双大袖平空飞舞,有似红云飞转,耳听着一阵兵刃交磕声响,十数把来犯的兵刃长刀,竟为全数出手,哗啦啦撒了一地。

为首两个挡着他前进的汉子,更似为他大袖拂中,一如最先的王庆那样,迎着他凌然的来势,各自直挺挺地倒了下来,登时丧命黄泉。

这般阵仗,直把眼前诸人吓了个魂飞魄散,那些侥幸失落兵刃没有丧命的人,哪里还敢妄动,一个个目瞪口呆,石头人样地站在当场。

鲍子超何尝不为之失魂丧魄?无如职责所在,一个惊了王驾,自己同样是死路一条。当下怒吼一声,脚下一连两个飞纵,直由侧面抄身而前,俟到身子一经落下,右手扬处触发紧藏腕下的暗器机关,“咔”一声轻响,发射出暗器“丧门钉”。

一出两枚,“嘶——”直向怪人两只眼睛力射而至。

红衣怪人霍地定住了脚肯,全身上下更不曾丝毫移动,怪在他的胸有成竹,像是有所认定,随即那一双丧门钉,紧紧擦着他的两鬓,直飞了过去,险是险到了万分,却是连他的头发也不曾沾着。

鲍子超自然知道厉害,无如眼前这势,除了拼死一战之外,别无良策。

紧跟着暗器的出手,鲍子超已拚死进身,一团飞云样的快捷,已滚身而进。

他人矮小,加以贴地而进,简直不易闪避——忽然喝叱一声,己自跃身而起,掌中一双牛耳短刀,一奔咽喉,一取前心,随着他猝如旋风的身势,一股脑直向红衣怪人出手发难,观其来势,不能不谓之阴损狠毒。

无如,面前的红衣怪人,身手惊人,当世罕见,一身内外功力,已是登峰造极境界,如何会把鲍子超这类跳梁小丑看在眼中。

鲍子超双刀乍出,唆然直落,感觉着似插进了对方要害,心方一喜,忽然觉着了不对,火速撤招,才自发觉一双短刃敢情已到了对方手里。

那人竟然胆敢以空手握刃——这类施展,设非本身有极高气功造诣,即所谓的“混元真气”功,万万不敢如此施展。

鲍子超只以为自己看错了,待将着力时,一双牛耳短刀已到了对方手里。

一看瞄头不对,鲍子超反身就退,施展的是“鲤鱼倒穿波”的式子,身子一个倒蹿,才自蹿起一半,白光乍闪,一双飞刀已自红衣怪人手里掷出,其快如电,闪烁其间,已双双命中他前胸两肋。

鲍子超在空中的身子依然快速,“噗”地堕落地面,却是没有动弹,再也起不来了。

现场人数虽多,只是在连番目睹着如此惊魂万端之后,人人失魂丧胆,再也没有一人敢轻举妄动。眼看着红衣怪人昂然阔步,直闯向福郡王下榻静室。

真正惊心动魄。

随着红衣“钟馗”的大步进身之势,两扇原本紧闭的房门蓦地敞了开来。

其时,福郡王平躺病榻,正当紧要关头。

陆安、卜鹰正自运施本身真力,在为伤者灌输真气,这一霎气走玄关,最称紧要,销有疏忽,不啻前功尽弃,福郡王固然非死不可,卜鹰这一位大内一品侍卫,由于所运施之本身真力已与伤者经脉内气相联结,也必受伤不可。陆安以主动立场,固可从容进退,只是他为人正直,仁心侠术,站在医者立场,绝不愿苦心半途而费,使伤者暴死当场,倘有坚持,后果亦不堪设想。

红衣怪人猝然闯进,带起了满室狂风。

此人身赋奇功,造诣之精湛,即使陆安、卜鹰两位高人亦不免为之惊心——眼看着红衣人的踏进,静室里顿时充满了大股旋风,迂回来去的风势,使得整个房间为之震动,轰轰声音充斥耳鼓,几扇窗户亦为之咣咣作响,风欲破敞开来,如此气势,真个怵目惊心。

福郡王小妾李如眉首先发出了一声惊叫,直吓得面无人色,只以为看见了鬼,两眼一翻,登时昏倒在地上。另外,两个服侍伤榻的内役,亦吓得呆立当场,全身战抖,难以自己,随着红衣人作势凌空一指,双双被点了穴,木头人一般的不能移动。

空中几盏六角吊灯,犹自在悠悠打转。

目注着这般情势,伤榻上的福郡王只吓得喉中“克——克——”作响,分明是一口气接不上便将一命呜呼。

那一位负责输送真气的卜鹰太爷,由于本身真气已与伤者内气相连接,眼前诚所谓最重要关头,一个处置不当,福郡王绝无幸免,非死不可,自己亦将身受重伤,一时间连惊带怒,只急得眉剔目张,偏偏无能为力。

倒是主理医治的陆安先生,却能适度地保有一份悠闲——却因为此番事故的大悻常情,过于突然,亦为之大感震惊。

红衣怪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时间不前不后,单单于此一霎的要命关头,当然绝非偶然巧合——眼看着当前情景,由不住发出了低沉的一声狞笑,霍地向伤榻切进。

“且慢!”

一声喝叱,出自陆安之口,随着他左掌侧分,如封似闭,缓缓地递出了一掌。

行家一出手,即知有没有。

这一掌虽是极其缓慢,却是真力内聚,非同小可——陆安外表极其斯文,谁又能料到竟然会有此绝顶内功?

红衣怪人那等强烈的进身之势,竟似为之突地一顿,隔阻于掌力之外。

——他显然吃了一惊,决计没有想到,陆安竟然与对方伙同一气,与自己为敌。

“你——”

红衣人极是惊讶地睁大了眼,向对方望着——他的这身奇特装扮掩饰,早已失去了原来面目,任何人也无能分辨,陆安亦不例外。

“阁下这分装扮好奇特。”陆安冷冷含笑,目注对方道:“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不欲乘人以危,陆某人在此,绝不容你如此横行嚣张,还请速速退开,免得两受其害。”

实在是红衣怪人过于厉害,陆安虽是自视极高,亦不敢掉以轻心,难操胜券,才自有“两受其害”一说。

红衣人一声狂笑道:“怎么,陆老头儿,你也要助纣为虐,与我为敌不成?”

陆安由不住陡然吃了一惊,实在是对方声音太过于熟悉,这一开口,即令他茅塞顿开,一时恍然大悟,是他——叶老居土。

这个突然的发现,使得陆安一时大为震惊,简直愣在当场。

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紧要关头插上一手,毫无疑问,对方正是选择了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意欲一举手间,铲除福郡王与卜鹰两个当今权势人物,只为目的,不择手段。这般作为,不啻与陆安之“侠义”居心,仁者风范,有所出入,虽然同仇敌忾,作风上却大相径庭。

站在救人性命的医者立场,陆安万难目视福郡王在自己手下丧生,却是对方所秉持的民族大义,即所谓“大行不顾细节”亦碍难责其不所当为。

霎时间,陆安感触万千,陷于两难之间。

红衣人“嘿嘿”凌笑两声,不再与他多话,身形一转,再一次向床边切进,同时大袖翻动,右掌凝聚真力,蓦地以“巨灵金刚掌”力,向床上福郡王击去。

“不行——”

陆安袍袖倏翻,再次劈出了一掌,迎住了对方的掌势,依然是掌风相接。

双方力道,显在伯仲之间,因以红衣人依然不能得逞,更以这般真纯内力交接,设非是一方让步,力道冲击之下,势将难以两全,两者之间,必将有一方受损,或多或少而已。

以眼前之势而论,红衣人主动出手,力道自是较强,陆安坐以应敌,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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