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飞扬-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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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狄想起兵书上的记载,又一思索,恍然大悟道:“昔日临敌对阵之际,便有攻城陷阵的木塔,我也曾协助爹爹改良出拒马木塔、弩车等,不但可以随意移动,上更可住人,平时用以瞭望,战时可蹬城楼、杀敌。偃师谷人如此精通木甲,连布防的都是可以自行移动的兵车塔楼,我猜想他们必定住的更是可以移动的木甲房屋,可战可防可退可走。现在他们或是遇到变故,或是有什么理由,带着屋子一起走了,也未可知。”
“不错!这些留下的草屋木棚不像是住人之所。”严如华摊开那黑丝帕子道,“这个解释倒是合乎情理。只是我……这地图上再没别的,只有中央这处有个标记……”
云狄和何在伸头过去观瞧,果然,在那简要的地图上,只有中央用金线织了个密密实实的方块,在整个稀疏的金线图示中十分显眼。
“如今……只能请各位陪我继续探看下,希望这地方能有什么东西留下的。”严如华定定的盯着那帕子,手指轻轻的摸摸了那处方块,像是在抚摸什么极贵重的东西。
这偃师谷处于山群腹地,前后相距颇为遥远,众人用了半日才走到近谷心位置,却见那一片地面铺上了石台,一座高大的石殿耸立中央,好不突兀。
严如华看了看帕子上的图像,深吸口气道:“这便是帕子上那个标记了。这位置模样,想来是祭祀所用的祠堂。这种地方一般会有先人的灵位供奉等物,我想知道的事,看来别处是问不到了。只好试试运气,希望这里能寻到些蛛丝马迹。”
云狄绕着这石殿走了一圈,回到前面,对其他三人道:“这石殿以十四根柱子环绕,并无窗棂,只那边有一个大石门。好似一个大石桶扣在地上,没想到以偃师谷这帮人的能为,竟造了这么粗糙简陋的一个东西。”
严如华上下左右观察了一番,突然惊呼一声道:“不好,已经有人在前面进去了。”他指着地上,三人一看,原来石地上有浅浅一个脚印,却是向着石殿后方而去,那边正是石门所在的方位。石头上能踩出个脚印,可见这人功夫不浅,众人看了心里都是一沉。
“若是有些什么,被人销毁了形迹,我这次就白来了!”严如华急急向那边走去,三人一边跟上,和尚一边说:“你急什么?这地方也不是没住过人,也许是多年前的脚印子。”
“那脚印旁有一滴新鲜血迹,”严如华跺脚道,“我决不会看错。”
他们绕到石殿后方,果然那石门中间微微的裂着一道缝隙,内中还微微透着点烛光。
严如华想要推门,却又防备其中有机关,正要想法子探看,却见大和尚已然用力向大门推过去,那门倒是不厚,此刻被他一推,吱吱呀呀的开启了来。内中并无暗器机关,空气中也无异味,应该无毒。
严如华被何在和尚的莽撞惊出一身冷汗,却听和尚说:“既然有人进去了,又没横尸在这,便是没有什么,若有机关,也该破解了。”一边说,一边向里大步走去。
他苦笑一下,跟着和尚向里走去,只见这石殿内灯火通明,殿内只沿着四周立着一张张石案,中间是一张更大的石案。这些案几上除了长明灯外并无别物,都落了厚厚一层灰尘,显见得已多时未加打扫,灰尘中却有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的长方形印记。
“糟了!”严如华嘴唇都在哆嗦,“果然被人捷足先登,这里应该是放灵位的地方,显见的是被人拿了去……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个姜子杉?”
“不会吧,”和尚挠挠大光头,“他拿这玩意有什么用?他看着也不像和我们为仇作对的。再说他一个人也拿不了这许多灵牌。”
严如华惨白着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大师你和他才认识了多久?咱们快找找,没准这人还没走远。”
风非笑摇摇头道:“此刻方圆五里之内,并无旁人。”
“别急,大花,也许是偃师谷人走时带走了这些灵位,或者是他们后来又回来取过一次,也未可知。”云狄上去一手搭在严如华肩膀上,“等咱们逮到那个姜子杉,好好问问他便是。此刻你且稍安勿躁,你再看看那帕子,还有没有什么地方重要的,咱们赶紧去看看。别中了旁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们一厢说话间,大和尚一厢左翻右看,也不知被他摸到了什么,忽然轰隆隆一声响,中央那大
石案缓缓向旁边移开来,倒吓得他向后一跳。
云狄抬眼一望,兴奋的招手喊道:“大花你快来看,这里通往地下,下面肯定有什么东西。说不定和你身世有关的秘密就在下面!咱们速速下去寻找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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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零九章 琥珀奇观
何在和尚碰巧打开了地道,严如华一见也来了精神,拿了案上一盏灯烛,四人加倍小心,一步步向下走去——石案底下是一道长长的狭窄的旋转型通道,四周皆是石壁,以石梯做底,下面漆黑一片,与其说是通道,不如说像个地洞。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探得实地,下面原来是一间不小的石室,方方正正,四周空无一物,只中央放着一口硕大的石棺椁,奇的是上面并没有盖盖子,一眼就可看见里面放着一只青铜棺材。
严如华吸了口气道:“这种地方并非陵墓,一般只放灵位供人祭奠,这里放个棺椁也太过罕见。且棺材多以木制成,以铜制的极少。一般是凶煞之尸,恐其尸变,才会以铜铁制棺,浇筑成一体,防其破棺而出。但这青铜棺材比一般的大了几乎有一倍,又未浇筑,确是古怪的紧。”
“那有没可能里面是什么贵人,存了值钱的陪葬冥器在里头,怕人偷盗移动,所以用了青铜呢?”和尚摸着下巴,两眼放光。
严如华摇头道:“这倒不知。这棺材四角虽有留有孔洞,却都未曾钉上,甚不可能。”他捧着长明灯围了棺椁转了两三圈,细细看了个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倒是也没发现有什么防盗的机关。却又在棺椁上发现了一滴血迹,那血迹尚未干透,十分新鲜。他紧皱眉头道:“看来拿走灵牌那人也来过此处了!说不定这棺材原本是钉上的,被那人起了去……”
云狄道:“你倒是怎么想的,事已至此,要不要打开棺材看看?”
严如华点头道:“大家随我犯险,几乎丢了性命,都已到此处,这里面有蹊跷,我怎肯就此回去?”
云狄正想上去推开棺盖,却见严如华将灯烛放在一边,向着棺材一揖到地,口中念念有词道:“弟子严如华,事有无奈,携众友来此,惊扰了先人,望请恕罪……”
若不是有何在和尚和风非笑在场,云狄早就一口啐了上去,此刻他碍着面子,也只好耐着性子,等严如华念完,道:“就算被惊扰,也早被旁人惊扰过了,现在可以了吧?”
严如华看了一眼长明灯,道:“灯烛未灭,应是可以,但还要小心行事。”说着他从包裹内掏出一个小布包,向里一掏,抓了一把驱邪的糯米,围着棺材细细的撒了一圈,才道:“咱们且推开棺盖一角看看。”脸上仍是一副戒备神情,仿佛怕里面随时跳出一个僵尸、怪物的表情。
和尚未等旁人说话,接声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小僧有镇妖驱邪的紫檀菩提珠,还是让小僧来吧。”他晃晃腕子上的佛珠,口中一厢诵持:“南无萨怛他.苏伽多耶……”一厢伸出双手,搬住棺材盖一角。他身高力壮,用力之下,只听嘎吱吱吱吱声响,棺材盖已然被他生生撬开一角。
众人合力,将棺盖轻轻搬开放在一旁,向内观瞧——最上面盖着一张长长的墨黑绢布,绢布下面鼓鼓的,并非空棺,。
严如华举过长明灯,光线下只见那绢布上似乎是九锭细纱精纺的质料,却更轻软厚密,织造精巧。隐隐约约的现着些金色丝线。
云狄奇道:“这不正是你怀中那块帕子么?只是大了一点。”
“……是……”严如华此刻嘴唇都在颤抖,发出的声音也几不可闻。
云狄见他如此,伸手握住他一只手,用力攥了攥,道:“没事,大花,没事……咱们看看下面是何等样人物,这种帕子也未必只有你家人有,也许只是和你家有关……”
何在和尚听说,伸双手恭恭敬敬揭开绢布,四人凝神一看,不由具具惊的呆住。
只见绢布下并非是普通人的尸体,而是一块普通棺材大小的椭圆形琥珀,明黄色的琥珀在跳动的烛光下显得流光溢彩,晶莹通透,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里面裹着一具人身鱼尾的尸体。
那鱼尾人似是一个女子,穿着和墨黑绢布一般质料的衣衫,上面隐约现着金线的花纹,身段十分婀娜,脖颈之处露着的皮肤极为白皙光滑。她身上环佩琳琅,长裙下一段红鳞鱼尾若隐若现。
这人鱼并非像常人尸体一般面上而躺,而是背上面下,呈现俯卧的姿势。
和尚瞪的双眼溜圆,嘴里念叨:“传说海人鱼,东海有之,状如人。皮肉白如玉,阴形与丈夫女子无异,临海鳏寡多取得,养之于池沼。交合之际,与人无异,亦不伤人。没想到真有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是严施主你的娘亲么……”
他话未说完,云狄便踢了他一脚,又狠狠瞪他一眼道:“《博物志》有云——海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这或是鲛人,再说不定是龙女!”
严如华摇摇头,道:“劳烦诸位帮我将这尸茧翻过来,瞧瞧正面罢。”
何在和尚知道刚才失言,此刻听了连连点头,像是要弥补一般道:“对对,看看面容长的和你像也不像,若是不像,便毫无关系。像也无妨,就算是鲛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世上人心险恶,比人好的可多了去了。”
一时大家合力,小心翼翼的将琥珀抬起,翻转过来,再轻轻放于青铜棺内,仔细观瞧她的面容长相,却毫无所获——这女人鱼的脸上竟戴着一个青铜面具,和风非笑脸上一模一样的青铜面具。
一时间其他三人都看向风非笑,盯着他的脸。严如华凄声问道:“风……风兄,你脸上的面具……可否借我一观?”
大概是他这时的样子,任谁也不忍拒绝。风非笑缓缓摘下脸上的青铜面具,比到琥珀里那女鱼人脸旁,只见那并排在一起的两个面具尖角纵鼻,周围雕镂着十四只臂腿也似的花纹,工艺不甚精巧,却正正好好的一样。
只是风非笑这一摘面具,连严如华都一时忘了方才喊他何事,众人皆愣愣的看着他。
原来这张青铜面具下的容貌竟然惊人的清峻无双,令人见而忘俗,除了神色太过冷厉了一些,简直是增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的精致俊美。
云狄本以为他戴个面具,必然是奇丑无比,此时突然看到他的容颜,心内波涛翻滚,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他自小对皮囊着相,此刻更是一双星目炯炯,目光钉住也似粘在风非笑脸上。
风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