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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路上有惊慌-第12章

小说: 路上有惊慌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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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志物的首要特性是简单。外形简单,并兼有字形简单的名字。表明它们一直得到最广泛的流传,也暗示着它们的古老出身。笔和戒指,这两种物品伴随人类已经很久了,这两个词语人们也用了很久,漫长的时间足够赋予它们丰富的涵义(箱子有涵义,而电冰箱有什么涵义呢?)。
  天然的材料会加重物品的象征性。父亲送给小孩钢笔,既实用,又象征了父亲对孩子学业的期许,如果送毛笔,象征意义太过浓烈,小孩一时反应不过来,会误解成是要他学书法;如果送手写输入的笔记本电脑,又很难传达父母的一番苦心,小孩子会拿它来玩游戏。戒指上带有液晶显示屏,随时测量心跳体温,亦可充当遥控器,选它做婚戒求婚,除非新娘是个机器人,否则不管怎么想,都不如一个木头戒指好。
  秉承我的专栏一贯的实用主义作风,这一篇其实是在说出送礼的秘密。在需要格外强调重要性的时刻,要送出有象征意义的物品。打开盒子,里面是IPOD和手机,附有说明书和保修卡,还有锂电池、充电器、电源适配器、蓝牙耳机等配件,发票上盖着××电子城的印章。这时耳边轻轻传来男孩的低语:做我的女朋友好吗?真是大煞风景,比一朵玫瑰都不如。 

甜美的铃声
  我最近其实还是有一点忙的。:)不过现在好一点了。
  我刚给手机换了一款甜美的信息提示音,因为它实在太过甜美,每次有短信来的时候,我都误以为一定是甜蜜的家人或友人来信,迫不及待地扑过去看手机,结果呢有时候是投稿者来信;有时候是银行来信;有时候是“北京市政府提醒您”;有时候是“单向收费不是梦!中国移动推出新套餐”;有时候是“您的工商银行卡在商场消费2500。00元,请与我们联系”连骗子也配用这样甜美的铃声吗!
 
论卡车
  像卡车这样经历了丰富多彩的人生的车种,还真是少见哪!
  就以我每天乘坐公车时望向窗外所见的卡车为例,它们有时候会运木材,有时候运煤,有时候又改运活生生的树,如果是蓬头垢面的柳树,就还要用绳子把树枝拢上好几圈,一大朵满出卡车的后斗篷,我的公车落在它后面,就好像永远也到达不了目的地。
  有的卡车运的是家具,七零八碎的旧冰箱、旧床、旧柜子、旧电视机,有的卡车运的都是新家具和新电器;有的卡车运送一笼笼的活猪,有的卡车运送冷冻柜,柜里装满新鲜的生肉。卡车有时候太空,有时候又太满,运送的钢筋经常向背后伸出老远,看上去好像常做自己分外的事。它有时候会运满满一车煤气罐,车子周身都刷上“易燃物,危险”的字样,真是一辆奋不顾身的卡车啊!当我满怀敬意地经过它时,却常常看到驾驶座上穿着背心神态悠闲的司机,车窗上竟然还刷着“光盘刻录”的广告。
  有的卡车开起来一抖一抖,就好似拖拉机,如果正好运送啤酒,就能看到那些酒瓶微微晃动。有的卡车运送的是看起来似乎毫无意义的垃圾,或是一车子的砂土,有的卡车却可以运送一大车的西瓜、苹果、蔬菜,当我路过这样的卡车,就会向它们投以亲切友好的目光,偶尔也会走到它们的身后,买下它们运载的果蔬。
  卡车运送的常常是事物的两端,从生猪到冷冻肉,活树、木材到煤,灌装啤酒到空啤酒罐,新家具和旧家具,新鲜食品和垃圾其他的车种似乎很难获得这样强烈的人生体验,公车、轿车等搭载人的车辆,运送的总是事物中的一小段,它们见到的通常都是身处最无所事事的过渡状态的人类,他们在打瞌睡、发短信、玩游戏、听音乐、发呆
  “想当年,我什么都运过,年轻的时候运过煤,常常超载,背着那么重的东西还要加速逃离检查站,身上常年都是黑的,连车灯盖、连雨刷都是黑的;后来又运过猪,它们在我身上拉屎拉尿,我身上常年是臭的,走在路上没有一辆车愿意看我;最危险的时候,连燃气罐也运,整整一车的燃气罐,那是多么危险啊!后来老了,就被一个勤奋的小伙子买走,每星期一次,拉我到城边的农贸市场卖菜”在路边看到废弃的卡车,也感觉它要比旁边那辆废弃的小轿车,要有趣一些似的。 

倔强的红薯
通常买回来的水果,或是南瓜红薯土豆之类的物品,被我快速地收拾到水果角、南瓜区之类为了居家美观特设的储存空间之后,如果不能被及时地吃完,就会慢慢被我忘记,因为我看不见它们哪。
通常,它们被我忘记之后,就只好默默地发青,长出绿色的霉菌,长出一片白色的绒毛,又渐渐地变黑,身体的一部分,从固体慢慢变成液体,总有一天,它们会散发出植物腐败后那种无奈的坏气味,提醒我到水果角和南瓜区去看一看。
有一次,我买回来三只红薯,在水果角的第二层放置了很久,有一只红薯,竟然长出芽来了,而其他两只认命的红薯,果然还是长出了霉菌。
我每天给那只倔强的红薯喷一点水,打算过一阵子把它种在花盆里,就这样收养了它算了,但是我太懒,一直没有去弄土,后来它就倔强地死了。
过了这么久,才来歌颂你,我真的是太懒了。还有,我很怕写得太多,太煽情,你就要被收到课本里去,成为伟岸的红薯了。
 
情趣之家购物法则

我想念你的多种方式
比如,我改变一种习惯,从前我不吃胡萝卜,现在我开始吃胡萝卜,这样每次我吃胡萝卜的时候,都想到你;
比如,从现在开始,一年之内,我搭乘公车,都提前一站下来,走路到目的地,这样我可以慢下来,看看周围的人和树,还有店铺,它们沉默不语,我也是,因为我想到了你;
比如,有一个词我永远都不用,每次要用到的时候,我很小心,绕开它,换过一个词,这样我又想到你一次;
比如,每次我到大街上,如果我很高兴,我就大声叫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听起来这么普通,所以,我每次叫你,都会有人回过头来看我,以为我叫的是他们,他们也许对我笑,也许露出困惑的表情,我很高兴,我觉得也许有一次,回头看我的人正好是你;
比如,夏天的时候,天气太热了,我把手里的水从头上淋下来,这么凉,我把这个行为叫做你;
比如,我喝酒,我从前常常和你一起喝酒,我一口气喝完了整杯酒,我把这个俗气,而又常见的喝酒方式,都宣称是和你喝酒时才用的;
比如,我要去锻炼了,我是这么讨厌锻炼的人,但你叫我去锻炼,我就去锻炼,这样我每次都皱着眉头,想起你一次;
比如,我不怎么提起,也不怎么去你的那个城市了,但正因为如此,我反而常常想起那里,想起你;
比如,在路上,我看见每个陌生人,他们或者高兴,或者悲伤,或者面无表情,我都觉得他们是有理由的,因为他们不认识你;而我自己或者高兴,或者悲伤,或者面无表情,都是有理由的,因为我认识你;这样子随时随地都可能想起你;
比如,我找到那些和我一样认识你的人,他们或者提起你,或者不提起你,但我知道都和你有关,不管我见到几个人,但至少都要想到你一次;
比如,我阅读那些俗气的书,阅读那些高深的书,都有可能想到你,因为你就是这么无孔不入,既阅读俗气的书,又阅读高深的书;
比如,我写小故事给你,因为你要我写小故事给你,我始终都没有写,这次我终于写了,故事里的人和你有一点像,我每看一次,就想到你一次;
比如,Perfect Day,这首歌我也很喜欢,你也很喜欢,这个词我也很喜欢,你也很喜欢,但我被你打败了,这个词归你了,这首歌归你了,它变成你喜欢的,我才喜欢了;别人也被你打败了,他们都变成因为你喜欢,所以我才会注意到他们也喜欢;
比如,以后我不能玩捉迷藏游戏,因为每次我都想到你藏起来了,我可能找不到你;但我又会很想要玩捉迷藏游戏,因为到最后,我总归是找得到你的。这样子,无论我玩不玩捉迷藏游戏,我都会想到你;
比如,有一天我无意中找到一本书,那上面有你的签名,又有一天我无意中找到了一张相片,那上面有你,我把它们拿给别人看,说:瞧,我有这么好的东西。那个时候我可能已经有点老,记性也不太好,不过还是想到你一次;
比如,有一天有人问我,认不认识你,记不记得关于你的事情,我回答说:记得。于是我把所有关于你的事情,又想了一遍;
比如,有一天有人问我,认不认识你,记不记得关于你的事情,我回答说:不记得。但是我在心里,把所有关于你的事情,又想了一遍;
比如,你最好马上出现在我面前,嘲笑我,对我哈哈大笑,这样子我会马上原谅你,并且给你看这篇东西,我会同样哈哈大笑,说:我一点都不想念你。不过这样说其实是因为我有点羞涩。
比如。比如。
比如我写下来,这一篇给你,给马骅。我自己又从头看了一遍,觉得可以给你了。给马骅。天已经亮了,从天很黑到天开始亮,有好几个小时,我都想到你了。我的朋友会跟我提到这一篇,提到一次,就又想到你一次。
 
不纯洁的肉欲
在夜里,我有时反思:为什么我长这么大,走过的路也不算少了,但路上从没有人跟我搭讪,搭火车没有艳遇,没有陌生人突然走过来塞给我电话号码,即便穿得很暴露也没有什么回头率,在高档社区门口走来走去也没有一个人看我一眼,泡酒吧做出一个人喝酒的样子最后还是悻悻然一个人打车回家而且认路认得倍清楚,酒喝多了感情泛滥想打电话给朋友还想到那些朋友都睡了不要打扰了他们明天还要上班
这一大堆打击自信的问题,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嘞?我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说,那是因为别人一眼就辨别出我不是那种人,所以不会费这些工夫。还有个朋友跟我说:你就是想坏都坏不起来。呜呜真是一点魅力都没有。我想了又想,觉得问题出在我的肉欲是不纯洁的,每次都还幻想多少要有点精神之爱吧?每次都很形式主义,想多少总该谈点人生和理想吧?多少彼此要有些关爱吧?有这么不纯洁肉欲的女人,真是令人敬而远之啊! 

没有历史的人

对我的模样进行一番追本溯源的考证
公司老编辑说我像越南人,还有人说我像马来西亚人总之都是第三世界国家。很土著的样子。现在做一下考证,具有浓郁异域风情的欠发达地区长相是怎么来的:
我的头发细细软软,发色也淡,这个我爸我妈都这样,我外婆、奶奶也这样,爷爷不是。
我的眉毛很明显,来自我爷爷。我爸爸、我几个叔叔,都是这样的眉毛。
我的眼睛,说单不单,说双不双,来自我爸爸的右眼。此外我们家几乎全家都是单眼皮。
我的眼睛近视,来源不详,后天习得。
我的鼻梁,又小又塌,可能来自奶奶,跟我爸有几分相似,现在越来越像我妈妈的鼻子了。
我的嘴,有点阔,轮廓还算鲜明,容易干裂,但通常色泽比较红润,这个完全就是像我爸。我们几个姊妹,还有哥哥,都是这样的嘴。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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