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悔改-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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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欧阳紧皱著眉，似乎真的很不舒服，
　　莫云飞下床随便穿了穿，跑到厨房去弄了点热开水，回来的时候欧阳还缩在被子里，没有动。
　　怎麽回事？莫云飞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热水，喝吗？”
　　
　　欧阳动了动，被子里传来的声音闷闷的：“放著吧，我自己喝。”
　　
　　“对不起……”莫云飞有点沮丧地在床边坐下，好吧，这次他确实在反省。强人所难真的很不好。可是有又确实情难自禁，他怎麽就那麽纠结呢？欧阳……难道欧阳竟然是那传说中的100％的直男，极度厌恶男人，一见男人就吐那种？可他觉著这类型也挺矛盾的，毕竟首先自个儿也是男人吧？啊，难道这家夥一直玩女号也是因为讨厌男人？可仔细想想那也不对啊……还是说，只是单纯针对我？
　　莫云飞越想越自虐，欧阳不经意看去，发现那一整张棱角分明的侧脸连同他周围的气场都笼罩在灰蒙蒙的阴影里，活像漫画里那种蹲阴暗墙角画圈圈的哀怨小人儿。
　　
　　欧阳竟然有点不忍，不自觉张了张嘴，终於一咬牙，发出轻轻的声音：“不是你的问题。”
　　“咦？”莫云飞抬头。
　　“是我自己的问题。”欧阳低低地说。自以为胜券在握，肆意挑衅男人，到头来也不过是自己难堪，他真的像个白痴一样。或者，他以前骗了太多人，老天特意派莫云飞来惩罚他吧。
　　骗来瞒去，斗来闹去，结果也不过是无尽的空虚罢了。
　　
　　他自嘲地笑笑：
　　“其实就算你是个身材火爆的美女，无论怎麽做，我也没有感觉，相反，可能我会把你一脚踹下去……更何况，你是男人……呵呵，也不对，男人的话，大概我连想踹的感觉都没有。不过刚才和你妻子什麽的，真的很恶心……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莫云飞不由一头雾水，可是他又知道欧阳在对他说什麽，那个总是没句真心话的欧阳，在告诉他，内心真实的感受和想法。
　　
　　他呵呵傻笑，试图缓解凝重的气氛：“我以为……你是吃醋……”
　　“怎麽可能……我有洁癖，那方面的。不过因为我觉得完全无所谓，所以一直没有管。对女人没有需求什麽的，根本无所谓。所以我也不打算结婚。你要嘲笑就嘲笑吧。”
　　
　　莫云飞愣，原来他老觉得欧阳这一大男人怎麽还能给人冰清玉洁的感觉，就是这麽来的？
　　却没想过知道真相後，心情会如此复杂，心疼又後悔──这都是给他逼的。毕竟……那对一般男人来说，是多麽可耻的事情啊。莫云飞暗自在心底替欧阳叹息。
　　他向床中央隆起那团靠了靠，轻轻摸了摸那头深咖啡色，还带点自然卷的柔软短发，无声叹口气：
　　“什麽时候……开始的呢？不结婚的话，伯父伯母不会说什麽吗……”
　　
　　欧阳裹在被子的身体放松了些，这件事他一直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就算自己不太在意，可让人知道还是很麻烦，所以他一直不让任何人知道，就好像这件事从未发生，久了就连自己都遗忘了。
　　可是那件事的後遗症并不会因为遗忘而消除，那只能说明他的潜意识还是没有遗忘吧，还被那件事控制著。本来他也认命了……都怪这个莫云飞！
　　
　　“我说顺其自然，找到想结婚的对象就结，没就算了。他们说我高兴就好，反正没催过我。”
　　
　　“任性的家夥，你可真走运。”莫云飞不由松了一口气，老实说他觉得“不行”这事真的挺严重的，可看欧阳这样，好像其实也真的没什麽似的……这家夥，意外地强悍啊！可是，这样子严格说来的话，欧阳就不是讨厌男人，而是……讨厌女人吧？
　　哎？这也不赖啊！
　　莫云飞不自觉咧开嘴：
　　“我可是被三姑四婆烦得出家的心都有了，你说我儿子也有了，任务都完成了，他们还盯著我没完，真吃饱了撑的。”
　　
　　欧阳缩被子里越听越纳闷了：怎麽听你这口气好像还挺羡慕我似的？
　　
　　“生个儿子就算完成任务，你当自己种马呢？”欧阳没好气地道。
　　“哎，不提那事啊……啊，阿嚏！”莫云飞想著刚才就因为自己和前妻那档子事就让欧阳喊恶心，要让他想起再来一次，自己这玻璃心还得再碎一地。
　　
　　“不行不行，被子借我一半！”这几天倒春寒，天气冷著呢，就穿著一底裤和衬衫在外吹了半天，莫云飞终於扛不住，急吼吼拉起被子往里钻。
　　
　　“自己穿衣服去！”欧阳不干，裹紧了被子。
　　
　　“不行！衣服也冷，都在地上晾著，穿了要得病的！”莫云飞继续卖力钻。欧阳忍不住探出半个脑袋，瞧了一眼莫云飞身上那隆起一团地方，随即黑线：
　　“你怎麽还那状态！”
　　
　　谁知道这一起身，露出了破绽，莫云飞动作利索地拽开被子一角，半个身子就钻了进来。
　　
　　莫云飞从後面抱住他，紧紧贴住，声音里有些可怜巴巴哆哆嗦嗦的哀求：
　　“我不想那事了，就让我抱会儿，就这样抱会儿……嘶……真冷！”
　　说著，腿也缠了上来，冰凉的皮肤激得欧阳一个寒颤，甩又甩不开，只得伸手去摸电热毯开关。
　　过了一会儿，电热毯制造的暖意漫了上来，莫云飞才稍微放松了些搂著欧阳的力道，下半身在他满脑子默念乘法口诀表的作用下也慢慢平息了。
　　
　　好吧，不想那些有的没的，这样也挺舒服的。




44、咦，同病相怜？

　　“来聊天吧，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呢！”俩人裹在一个被窝，光是这样莫云飞已经很满足了，他只想把这美好的时光延长，再延长。
　　
　　“什麽？”觉得有点热了，欧阳伸手摸到电热毯开关，把它关掉了。
　　“对那个的洁癖啊，一生下来就有吗？”想了想，莫云飞还是决定坦率直言。
　　“可能吗？”欧阳轻笑一声，对於莫云飞坦荡荡态度，他倒是不反感。因为对他而言这本来就不是什麽严重到天塌下来的事情，可是叫别人知道，多半都会在他面前露出同情的做作表情，背地里却极尽嘲笑之能事吧。──这种事情他已经见多了。人类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劣习，不过如是。
　　“也是哈……”不都说做爱是男人的本能，哪可能一生下来连本能都没有的。“嗯，你现在还是会觉得我恶心吗？”
　　莫云飞小心翼翼地问，手脚一点不敢乱动。
　　“不喜欢烟味。”欧阳也没动，只是闭著眼睛慢慢说话：“刚才是我意识过度了。不管怎麽说，我也是男人和女人做那种事的产物……这样子，活像自己也很恶心似的。”
　　莫云飞急忙道：“你可千万别这麽想，你已经够干净了，真的！那啥，你不喜欢我就戒烟。”
　　心里真是急得不得了，啊啊啊小欧阳你到底是为什麽变成这样的啊！说给我听啊！知道原因我也好想办法啊！
　　
　　“得了吧，没那麽夸张。真的挺奇怪的，明明我也跟女人上过床，却没觉得自己脏，说到底，我也还是自私。”
　　
　　“啥？你不是童子鸡啊？”莫云飞震惊。
　　“你才童子鸡呢！”不管怎样心理强悍，欧阳还是有点被这词刺激到，没好气地给背後的莫云飞一个手拐。
　　莫云飞却看著欧阳红了些的白皙耳根暗爽，暗爽又纠结：好可口，好想咬……忍住！忍住！
　　
　　“嘿嘿，我要是，那晓晓的身世可就真的是迷了！”
　　
　　“我以前有女朋友的。”
　　“哦？後来呢？”忍住、忍住，不能吃！莫云飞暗自念著忍字诀，把目光从眼前的白净净的脖子窝转向了天花板。
　　“後来分手了。”
　　“为什麽？”
　　欧阳笑笑，闭上眼睛：“……我同宿舍有个跟我最铁的哥们儿，他们俩在我的床铺上正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被我撞上了。”
　　
　　莫云飞又暂时间言语无能，呆了好久，忽然狠狠骂出一句：
　　“我靠，怎麽这些破烂狗血事儿全让咱俩给摊上了！”
　　
　　欧阳一愣，忽然想起来，这家夥老婆也是跟别的人跑了，不由低低笑起来。哎，不行，怎麽莫名觉得他俩人生其实挺喜剧的？
　　
　　欧阳觉得好笑就笑了起来，莫云飞却忽然又贴上来抱住他，语气忽然就严厉了：“说，你那啥是不是就那女人跟那瘪三儿给闹的？”
　　
　　“谁知道，反正後来我就对那事没什麽想法了。”
　　莫云飞叹气，好吧，欧阳本来就是个挺冷淡的人，可这都给人欺负到眼前了！要换他亲眼瞧见自个儿老婆跟自己好友在自家床上翻云覆雨，搁他早年那脾气，不把那王八整死他不姓莫。“你都没揍他？”
　　“没，他体育特长生呢，我可打不过。”
　　“我就不信你没报复！”莫云飞斩钉截铁地道。现在他对欧阳是整个刮目相看了：呵，这家夥一典型的表里不一，演技高超，俗称──智慧犯！
　　欧阳想了想，忽然低声道：“我觉得你不知道比较好。”
　　莫云飞心里一紧：“咋？难不成你使了阴招把人弄死了？”
　　
　　欧阳不由哈哈大笑，翻身过来看著他，眼睛亮亮的：
　　“那我告诉你：他那会很沈迷网游，我换了个宿舍，弄了个女号去勾引他，他没多久就上钩了，还约我去他宿舍，我就去外面找了坐台小姐，叫她代替我去了。然後我打电话，把那个女人也约去了宿舍，把那天我在宿舍看到的，又给他们重演了一遍，只是演员表有所改变。後来他们翻脸了当场互相揭短，原来俩人都是脚踩多条船，天生一对。”
　　莫云飞感到脑门脚心都是汗，他低咳一声避开欧阳亮闪闪的眼睛，又去看天花板：“……我怎麽觉得……有些情节……有点似曾相识……”
　　
　　欧阳还是笑：“所以我说你不知道比较好，啊，不过对我没差，你就对我彻底幻灭吧。”
　　
　　幻灭？不可能，他还偏不爱那种高尚脆弱的小瓷人儿，他就吃定这只斗不倒的流氓猫了！
　　莫云飞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撸撸他脑袋：“你这家夥，上大学时就这麽坏了！”
　　
　　欧阳扭头躲开他的狼爪，答得倒是大义凛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回敬。”
　　“喂，欧阳同学，我可只是想请你喝喝茶吃吃饭啊！至於找个原子小金刚来吓我吗？”
　　
　　“莫先生，那你现在躺我床上是干啥呢？”
　　“聊天啊！”
　　“呸，我聊完了，睡了。”
　　“喂！怎麽你自个儿说完就睡，你都不听我说说伤心往事？”
　　欧阳翻个白眼：“说吧，你前妻跟那小三儿现在还活著吗？”
　　
　　“活著啊，在国外逍遥著呢！我可没你那麽狠，毕竟夫妻一场，再说她走的时候刚坐完月子，晓晓每天哇哇哭个没完还等著人哄，整个一兵荒马乱，还得给孩子挣奶粉钱，谁有心思去报复。我也就是消沈了几天……”莫云飞苦笑，“就被老爷子骂醒了。想想也是，谁没了谁活不下去呢？”
　　
　　欧阳听了笑笑，躺平了和他一起看天花板：“亏你这麽看得开，何必还缠著我？”
　　
　　“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她是过去，你是未来，人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