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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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解救这个女人。现在当街将那个狗日的打死了,事情就变得被动了,会很麻烦的。我没说话,看着在床上的古丽丽,她的脸侧过去,睫毛颤动,大滴大滴的眼泪在滑落。杂毛小道在旁边解释,说这个女孩子是我们认识的,就因为认识,所以陆左才对那个家伙更加憎恨,下手也没有留情。
唉小廖长谈了一声,没有说话,而是走到地窖的通风口去打电话。
我能够明白小廖的这一声长叹里面,蕴含着多少无奈和不满。今天这一死人,他和我们走在一起,就是同谋,如果不能把我们交出去,他肯定受到牵连。我们还好,潜伏一阵,拍拍屁股就回家了。而他就是本地户,自然只有流落在外面,有家不能回。
我心中也觉得诧异,我多少也见过那么些世面,向来也自认为是一个沉稳的人,怎么在刚才那一霎那,就那么没有自制力,变得如此热血、冲动,竟然将那个矮瘦男子活生生打死?
我努力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感觉到心中充满了暴戾、冷血和漠视生命的狂躁。
那是我么?是我陆左么?
杂毛小道顾不上男女之别,检查起古丽丽身体上各种各样的伤势来,然后忧愁地低声跟我说:“她的伤需要好好的治疗,如果放任这样下去,估计熬不了多久的。你打死的那个畜牲,变着法地虐待她、凌辱她,我虽然没检查,但是也知道古丽丽的内脏,都应该已经病变了。特别是她的四肢,竟然被残忍地切除了,这使得她全身的机能都在萎缩,坦白说,即使受到最好的治疗,也活不过两三年了。
杂毛小道家学渊源,也懂些医术,既然他这么说,事实应该也是如此。
我蹲在床头,看着这个女孩子,她开始不敢看我们,怯怯懦懦地回避,像受惊的小兽,我伸手给她揩去糊住眼睛的泪水,没想到越擦越多。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来到这异国他乡,又变成这般模样的,只是知道她遭受到了这样恐怖和非人的折磨,时至如今,还没有疯掉,已经是足够坚强了。
终于,她看着我,然后“啊吧啊吧”地叫了起来,却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我看到她的舌头,被人为地割了去。
那个死去的矮瘦男人也就是一个普通人,他根本没有能力将一个远在中国武汉的女孩子拐弄到国外来,再下如此狠手。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有着这么残忍而变态的心,将一个还在花季的女孩子,给炮制成了这样?一想到这种丑恶的事情,我心里面的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
这时候,这家的女主人下了地窖来,双手合十,跟我们行礼,然后说带床上的这个女孩子去洗一洗。
我们连声感谢。杂毛小道开了一张药单出来,有西药,也有中药,委托屋子的男主人去帮忙采购回来。既然不能够把古丽丽送去医院治疗,以防暴露我们的位置,那么只有尽力先帮助她恢复一些,尽尽人事了。
这时小廖打完电话了,他表情凝重地跟我们说,他父亲老鬼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当时现场的人很多,相互指认,很快就能够查到他家的。所以老鬼让他先不要再与家里面联系,先躲藏起来,等风头过了,再安排我们越境返回中国去。我们委托调查的事情,他会继续跟进,但是希望我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我们点头,说知道了,先等等,看看情况。
说完这些,小廖的气也消停了不少,指着我大头皮鞋笑,说陆左,话说回来,你踹的那几脚,真他妈爷们,解气!刚刚我看到这女孩子的样子,心中也恨不得弄死那狗日的。
杂毛小道也宽慰我,说小毒物确实是个纯爷们,杀起人来,真有一股子血勇。小廖跟我们讲,他老爹给他两条路选择,说要么去第一特区,老鬼有很多关系在那里,要么就回国内去,落叶归根,手续也会有人帮忙办。他寻摸了一下,还是回国吧,第一特区打打杀杀,他并不喜欢。以后回国了,还要有劳两位关照。
他老家是云南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的,估计回去的话,还是有些亲戚的。
我们都说好,大家相互照应。
过了一会儿古丽丽被用毛巾小心地包裹好,送了回来。我们把古丽丽小心放在床上,在一盏小小台灯的照耀下,这个女孩子头发被吹得香香的,脸虽然苍白,也有很多伤痕,但是总算是有了一些颜色。小廖一个人躲在通风口抽烟,而我和杂毛小道则蹲在床头,问询起古丽丽这大半年的遭遇来。
她没有四肢,也不能说话,但是听力还在,意识依然清晰。
杂毛小道让古丽丽不要抵抗,他尝试着用《金篆玉函》上面的方法,挖掘古丽丽的记忆。
第17章 恶魇回忆,我要回家
古丽丽是在今年的五月份被掳到了缅甸的,她至今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到的这里。
在国内最后的记忆,是她陪同学一起去商场买衣服,看上了一件打折的T恤,然后在进试衣间换衣服的时候,莫名就是眼前一黑,结果醒来的时候,便到了一个潮湿的地下室里。周围还有五个女孩子,有一个肥胖如猪的女人管着她们,每天除了拜神像,就是打骂她们,还三天两头不给吃的。
过了不知道多久,来了一伙男人,把她们全部都给奸污了。
她本以为那段日子就像地狱一样,然而没有想到的是,恐怖的日子那才是刚刚开始。有一天她吃完潲水一样的食物,眼前又是一黑,醒来的时候全身都被绑住,嘴也被堵上,然后在一片黑暗中摇啊摇,摇啊摇,摇了不知道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远,然后她又昏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身处于一个山洞里面。
或许是山洞,或许是别的什么地方,然后出现了一伙又瘦又黑的家伙,脸上涂着白色的颜料,在昏黄的烛光中打量她们。她才发现自己被戴上了脚镣手铐,被铁链子一样的东西拴在柱子上,与她一般的,还有几十个女孩子。那些人操着她听不懂的语言在她们之间挑来挑去。这些人很凶,但是并不饿着她们,给吃的,在受到长时间的饥饿折磨下,这待遇便让她已经很满足了。
主食是大米饭,而菜则有菜有肉,不过这肉味有点儿怪,是酸的。
如此待了一个多星期,古丽丽才发现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少了,从三十几个,逐渐变为二十几个、十几个。她开始留心了,发现每天深夜,都会有一个同伴被人悄悄地押走,再也没有回来。恐怖的气息在女人们之间蔓延,她们不敢交谈,因为一旦交谈,旁边看守她们的人就会甩鞭子抽过来。所有人都用眼神做着无声的交流,彼此看到对方眼中的恐惧。
在寂静的夜里,古丽丽能够听到嗤嗤的叫声,她感觉,那是蟒蛇在吞吐信子。
终于有一天夜里,沉睡的古丽丽被人捂住嘴巴,带到了一个四周雪白的房间里面来。房间的正中央,有一个祭坛,还有熊熊燃烧的火焰。古丽丽看见在这个房间里面,有那十几个消失的同伴在,她们都被安放在一个简陋的陶瓮子里,露出一张麻木的脸孔来。
很奇怪的是,这瓮子都很小,根本就不能够装下一个正常的人。
很快,古丽丽就知道了,为什么这些陶瓮子这么小,却能够装下一个人了。
她先是在古怪的音乐和咏唱声中,被超过五个以上的男人凌辱,然后被放在一个手术台上,打上了麻药,昏睡而去。当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装在一个陶瓮子里面,铺天盖地的疼痛将她的神经撕裂。她恐惧地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也失去了双手和双脚的知觉。她悚然看到在熊熊燃烧的祭坛上面,有用巨大的银盘子盛着流着鲜血的肢体,那肢体,原本是在她的身上的
古丽丽不知道在那个四面雪白的房间里面呆了多久,恐怖的寂静里面,唯有那火焰在熊熊地燃烧着。
那火焰,是靠人油在维持着燃烧,散发出一种诡异的芳香。
脸上抹着白灰的男人有好多个,他们在祭坛里祈祷着,有人念诵这古怪的咒语,有人能够化身为毛茸茸的猴子,有人能够一跃好几丈,还有人的头颅能够飞起来,连着一串串血淋淋的肠子内脏古丽丽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死去了,而那里,则是恐怖的十八层地狱。
每天都有肉汤喝,还有一种又黑又腥的草药。
直到有一天,几个脸上抹白灰的男人站在了她的面前,摇头叹息,不住地讨论和咒骂。最后有人给古丽丽打了麻药,然后她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舌头被割去了一截。第二天,有人将装着古丽丽的陶瓮抬起来,走出了那个白色的房间。黑暗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古丽丽突然觉得眼睛一亮,她看见了太阳光,以及闻到潮湿中带着树木芬芳的空气。
这是她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的囚禁之旅中,第一次见到这两样宝贵的东西。
她被带到了一个山谷的水涧旁边,她动不了,但是能够通过余光,看到周围还有好几个同伴,和她一模一样的同伴,装在陶瓮里面的女人。然后把她们抬过来的人则快速离了,不见踪影。这么久的时光过去,古丽丽和她的同伴们一样,除了心中深藏的那股怨毒之外,已经对一切外物都麻木了,所以也就静静等着。
太阳下山,月亮爬了上来,山风在呼呼地刮着,山涧里面游出了一条十几米长的巨蟒,眼睛是碧绿色的,像深潭一般荡漾。古丽丽看到了,直盯盯地看着那巨蟒,解脱的心情多过于害怕。那巨蟒灯泡大的眼睛盯着她好一会儿,然后从她身边错身而过,接着她听到了陶瓮破碎的响声。
腥臭的气息在空气中飘散,古丽丽在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等待着解脱。
然而随着陶瓮的破碎声响起了四五声,那条巨蟒始终都没有动她分毫。当慷慨激昂的想法逐渐淡去,即使如同蛆虫一般活着的她,真正要离开这个带给她无数伤痛的世界,心中又多了几分恐慌。她的脸上被一条长长的湿滑的蛇信子给抚摸着,过了一会儿,那水涧中传来一阵声响,巨蟒吃饱了,就离开了。
丛林中的蚊子在古丽丽的头顶盘旋了一夜,漫漫的长夜终于过去了,白天来临。
还留了两个陶瓮,但是古丽丽发现她旁边的这一个人,已经被吓死了。
白天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来了一个矮瘦的男人,发现了她。男人将这陶瓮打破,然后背着她翻山越岭,来到了一处村庄里。古丽丽听不懂这个男人和别人的话语,那个男人把她当作宠物一样养着,然后肆意凌辱她,后来还把她带着到各处去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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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毛小道将他与古丽丽意识交流时所看到的浮光掠影,低声讲给我听,听得我浑身一阵颤栗和冰凉。
看着古丽丽那迷茫的眼睛,我心中生寒,这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地方,会有这样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人心啊人心,你为什么会这么的可怕?杂毛小道讲述到后面,嘴唇都在颤抖。我很难想象我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她是怎么面对的那些痛苦,而直至如今,她居然还没有崩溃。
古丽丽嘴巴叼着一支笔,然后在纸板上写下了:我要回家,我想妈妈。
这八个字,就是承载着她所有信念的精神支柱吧。
我将手托着古丽丽的左腮,上面有一道蜈蚣般的狰狞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