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盖-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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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工作不错,但要防止出事,省里领导的主要精力在‘两会’,这个期间务必要盯紧哪,老巨怎么样,醒过来了吗?”
严鸽回答:“我正要向你汇报,巨宏奇本来就没有生命危险,为保护他,我们制造了假象。”
“什么,制造假象?你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袁庭燎一下子扔了手中的报纸,直瞪着严鸽。
“从楼上摔下来的是个橡皮人,巨宏奇本人毫发无损,现在被秘密看护在公安医院。”
“为什么要这样做?!”袁庭燎皱起了眉头,他再一次觉得对方在和自己离心离德。
“因为他是当年透水事故的重要知情人,有人要杀他灭口。”
“透水,又是透水,好像沧海市就没有别的什么事情了,那不是早有定论的吗?!”袁庭燎抛开了报纸。
“巨宏奇反映的是新情况,这其中很大可能是掩盖着一场特大的矿难事故,他要我在十分保密的情况下向你单独报告,他悔恨曾经向组织上说了假话,这是他的录音”
“我不听!装神弄鬼,出尔反尔,搞什么名堂?!”袁庭燎一下子把报纸抛在一边,显得有些激忿,但却盯住了严鸽手中的微型录音机。
“时间不长,不会影响你开会。”严鸽不由分说,在桌边按响了录放开关。随着录音带的走动,袁庭燎的眉头一点一点地皱起来,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听到最后,他一言未发地站起来,踱了几步之后,一下子走出了办公室。
严鸽待了好长时间,始终没有见到袁书记回来,她有些惴惴不安了,再抬腕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8点钟,到了开书I己办公会议的时候了。
严鸽一时闹不清袁庭燎的用意,有些坐立不宁,这时尚秘书走了进来,低声说,书记办公会最后一个议程,让你汇报工作。严鸽耐着性子,等了足足两个半小时,终于被通知进了书记办公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着袁庭燎、司斌和几位副书记,连秘书长都屏退了,意外的是,刘玉堂列席了会议。
袁庭燎开门见山,让严鸽打开录音机,里边传出巨宏奇的声音:
当时,孟船生就像丢了魂似的告诉我,井下透水了,用了十几部抽水机都不顶用。
我问:“人撤出来没有?”我的心像堵在嗓子眼,真希望他告诉的是另一种结果。
“水压那么急,哪撤得及呀!!”孟船生哭丧着脸,一下子跪到了我的面前。
我问他有多少人在里边,他说他也不清楚。
我感到头都大了,鑫发金矿是我直接抓的点,没想到他背着我搞违规越层开采,惹出这天大的麻烦来。
我又问他现在采取了什么措施,他回答:
“抽水机连抽了三个小时,水位只下降了三厘米。据工程师讲,这一处是地质上最怕遇上的老塘,等于是一个地下水库,搞不好连着海水,要是从岩石缝隙渗压,整个矿井时间长了就会坍塌!”
他说着一把抱住我的腿,鼻涕眼泪全出来了。
“巨区长,现在只有你才能救人救矿救我孟船生一条性命,我的舅舅宋金元领人救险受了伤,人已经不行了,我只有靠你了”
我赶到峪道的时候,闻到一股浓烈的硝烟和辣椒粉的刺鼻味道,才知道919坑口的两家企业发生了惨烈的械斗。沿着坑道下了几个平巷,就看到没膝的地下水还在上涨,我明白:大祸已经铸成,这样的透水事故不仅在沧海而且在全国都是令人震惊的。我不敢往下想,真希望此时天塌地陷,让死来解脱自己的罪过。
更为糟糕透顶的是:事故竟然是昨天发生的。可恶的孟船生开始想瞒报,他已经对十层以下的巷道搞了封堵。在封堵无效时才向我求救告急!当时如果手上有枪,我会毫不犹豫地当场枪毙他,可一切都太晚了。
事已至此,我立即通知矿管部门,调集大批工程救险车辆和排水设备,竭尽全力组织抽水,并在心里暗暗乞求上苍,千万不要死人,千万不要发现死人!就是在这样的心理支配下,经过一昼夜的集中排水,终于使矿内的水位退到了八层平巷以下。
就在我要继续组织排水时,孟船生劝阻了我。他悄悄告诉我说:“现在最要紧的是善后工作,估计下边的矿工已经没有救了,那透水就像山洪暴发,人就像球磨搅拌机里的血浆肉团,早就没命了。一旦抽干水打开坑口,捞上了尸体被媒体一曝光,马上就是震惊全国的爆炸性新闻,我们都是些臭鱼烂虾,你巨区长可是前程无限,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全市和金岛的形象考虑,事情闹大了,会摘了一批官员的乌纱帽,说不定还要坐牢,到那时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我听了后气急败坏,说祸是你闯下的,你说咋办?这时候他倒镇静多了,说:这太简单了,现在你就下令,八层以上,筑墙抽水;八层以下,全部封死。
我说,你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他说,这叫保活不保死,保大不保小,绝不能让死人拖累活人。井口一封,你抢险的大功告成,我们也平安无事了。无非是花些钱,几个工队都是临时拼凑打工的外地人,凭过去的经验,给个万儿八千的丧葬费就不再找账了,只要把几个工头打发好,给足堵口费,就没有问题。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我已经没有了退路。我知道,从那一刻起,我的命运已经和他连在了一起。
接下去,首先是封锁消息。我命令干警在大猇峪拉上警戒线,新闻记者和无关人等不准进入抢险区域,然后向刘玉堂副市长汇报水势已得到控制的情况。之后我吃住在抢险工地,和工程技术人员坚守在八层平巷,用了上百吨水泥,筑起了两米厚的水泥墙,历时三个昼夜,终于挡住了渗水。当天市委发来贺电时,我也晕倒在坑口边上。
之后,我成了靠前指挥、成功组织抢险的英雄,孰不知,我已经成了千古罪人!我晚上常常从睡梦中惊醒,仿佛看到死难的矿工从污浊的深水中醒过来,一个个伸出双手在我面前哭诉,睁着愤怒的眼睛向我唾骂。我才真正知道,什么叫良心谴责,什么叫把灵魂押给了魔鬼。我疯狂地工作,是为了赎罪,内心却十分虚弱和恐惧,真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我把爱人、孩子送往国外,为的是让他们脱离这梦魇似的生活。这六年来,我像一个被追逐的逃犯,随时准备着戴上冰冷的手铐,在监狱内度过我的余生
录音戛然而止,会场一片寂静。袁庭燎摆摆手,示意严鸽继续放完录音,严鸽把磁带翻转,巨宏奇的声音又接了下去:
孟船生真不愧有偷天换日的本领,事后有人写信向上反映事故存在的重大疑点,省里专门组织了调查组,经过广泛的走访调查,查阅大量相关资料,得出的结论是否定的。定性为采掘过程中发生的岩石裂隙涌水现象,并非严重的冒顶透水事故。随着919坑口内的积水全部排空,调查组在八到十平巷的采空区和堵水墙处详细勘查,没有发现矿工的尸体,甚至连残存的衣物也找不到。据被调查的矿工讲,由于是涌水,地下水是逐步上涨的,他们接到紧急通知后,都安全撤离了掌子面。我的心情也由此稍稍平复,幻想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会封尘这段可怕的记忆。
但是事与愿违,矿区不断流传坑道内有数量不明的民工被封闭的传说,有人反映夏季的坑道里有一股腐臭气,还有人见到过从井底外逃而出的幸存者。更为可怕的是,围统这场事故的知情人一个个神秘地死去:赫连山和柯松山的矿坑道与鑫发矿坑道相连,双双死于非命;赵明亮和马晓庐是最先赶到现场的乡干部和警察,一个死于车祸,一个畏罪自杀。我推算,总有一天这个幽灵也会叩响我的家门。就在一个月前,他们在公园恐吓我,并在我面前枪杀了一条狗。我明白,这是一次先兆。我曾想向组织报告,又担心东窗事发——我已经被他们套牢:在鑫发金矿入了暗股,经济上给人抓了把柄就在他们逼我跳楼,制造自杀假相时,是公安局的曲局长保护了我。可救我有什么用呢?我已经成了戴罪之身,真是生不如死
谁都没有说话,在一片可怕的沉寂之后,刘玉堂发了言。
“对于919井下的事故问题,事后省市组织过认真的联合调查。这次事故给我们带来的教训不少,如井下安全施工的问题,外来民工的管理问题,更重要的是黄金生产的秩序问题,这些都是我们这次整顿治理的重点。至于刚才巨宏奇提到的事情,仍然是道听途说的东西,缺乏有说服力的依据。金岛的问题由来已久,错综复杂,不能排除他和别人利用这一事故搅浑水,一到关键时候就掂出来做文章,来干扰当前我市的中心工作。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人拿得出919坑口出现矿难的半点人证物证。靠分析、推测,特别是单凭巨宏奇这样一个腐败分子提供的情况,来推翻我们一级政府向上级的报告,未免就太不稳妥了。”
司斌说:“问题虽然复杂,我看解决起来并不复杂。按照玉堂刚才所说,关键是要抓证据。我同意由司法介入,矿管部门配合,重新组织调查,做出能够经得起历史检验的结论。”另外两位副书记也支持这一意见,最后由袁庭燎书记拍板,他的态度坚决、果断,大大出于严鸽的意料。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当年我当市长的时候也听到不少有关坑口透水的舆论,我们不能置群众的反映于不顾,要实事求是嘛,对此事务必彻查!根据大家的意见,可考虑由刘玉堂同志主抓,严鸽同志协助,抽调矿管、安监、国土资源部门的精干力量立即开展调查。但是我要强调,调查工作一定要讲求方式,内紧外松,要讲大局,讲稳定,严防发生意外。”说到这里,他加重了语气。
“月初滨海大道的通车剪彩仪式,祁连同志要求如期举行,隆万民书记也要在这一期间到金岛调研,届时还要争取他能参加这次仪式。我这里还要强调一个原则,那就是保密,关丁巨宏奇一事,他在公安局的保护下未受任何损伤。但是我们对外的口径不变,这是出于侦查工作的需要,仅限于我们在座的这个范围。”他停顿了一会儿,特别加重了语气,“这保密不是神秘,公安工作要绝对置于党的领导之下,偏离了领导,就容易出差错,我们的同志一定要记取‘文化大革命’中‘踢开党委闹革命’的历史教训,不能背着党委政府搞侦查,不能搞先斩后奏,争取在一周之内完成事故的复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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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候在岩洞附近的邱社会待到下午,也不见黑衣人归窝,他登时焦急起来,回忆起刚才那奔腾呼啸而过的野猪群,明白是国际狩猎俱乐部的成员在这里围猎,而且按照规定,只准捕杀体弱老病的野猪,因此要靠当地群众的协助哄赶。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了主意。
身着警服的邱社会很快找到了当地村民委员会的小组长,让了烟,邱社会说要征求一下当地群众对自然保护区工作的意见。村组长就叫了十几个刚才参与围猎的后生,大家便七嘴八舌提着意见,发起了牢骚。
一个红脸膛的汉子说,《野生动物保护法》俺们贯彻拥护,退耕还林这政策也不赖,可这钱老是不到位,买粮食都成了问题;还有一个豁牙的小伙子说,野生动物要保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