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设计师-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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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处地点,每一个景物,都有成为制造意外事件的可能性
平房,小院,一出院门口便是平坦的柏油路,出门后向左拐,一棵年数已久,长的歪歪斜斜但仍然枝繁叶茂的枣树,枣树枣树?
木子记得很清楚,正好是第十个来回,他的双脚踩在树下被风雨撕扯下来的落叶上的时候,那灵感一闪的感觉,忽然到来了。
枣树!
木子站在树下,眯起眼睛目测着枣树与老大门口之间的距离。路很窄,树的两侧都是院墙,所以,他必须从这棵树下经过,而且这棵树距离他的家门口最近,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每天早上第一个经过这里的,肯定是他。而他经过的地方,头顶上正好有一根人的小腿粗细的树枝。那么当他在树下经过的时候,这根树枝恰好断裂下来,加上分枝和叶子的重量,足可以将他砸倒在地那么,怎样才能保证这根树枝恰到好处的掉落下来,正好砸在他的头上呢?当然要在树枝上做手脚,要想在树枝上做手脚,只需要一把斧头或者一把锯,在漆黑的夜里有几分钟便可以完成,只是这样的话,砍或者锯的痕迹过于明显,就很明显被怀疑成人为的了。所以,这样不行
怎样掩盖人为痕迹呢?木子一边捻着自己额前的头发,一边苦苦思索着。然后,他看到了脚下的落叶。对,风雨!昨夜的风雨,不是正好提供了这样的一个条件吗?一场大的风雨刚过,扯断一两根树枝,砸到一两个倒霉蛋是很正常的吧,只要树枝完全断裂下来,人们就会把风雨当成罪魁祸首,除非是那种福尔摩斯似的神探,才会怀疑是人为造成的可能性。只是,现实中又有多少这种神探呢?
这难道是天意吗?即使是我的第一次报复,也要和雨扯上关系吗?木子不由的苦笑了。
那么,下一个问题,就是如何把握时间。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控制树枝断裂下来的时间。
树枝不会认人,不会只有老大走过来走到它底下的时候,才抓紧时间“咔”的一声断裂
木子想了很久,终于确定了一个方向:这根树枝,只有通过老大的手,亲自把它拽下来,而不是让树枝自然断裂!只有这样,才能准确的砸在他的头上。
那么,怎样才能让他亲自将这根致命的树枝拽落下来呢?
木子又开始捻起自己额头上的头发。
很明显,只有在这根树枝,或者这根树枝上的某种东西,引起他的极大的兴趣的时候,他才会乖乖的将这根树枝拽落下来。
现在树上还没有枣,树枝也不是美女,不是金条,是不可能引起他的兴趣的。那么,只有在这根树枝上放一种东西,一种对他充满诱惑力的东西。
钱?对老大这种人来说,钱的诱惑力是最大的,如果他走在树下看到树枝上挂着一张百元大钞的话,那真的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去拽树枝了。
但绝对不能是钱,这样太不合理。没有人会“无意”中将一张百元大钞挂在了树枝上。
这个东西必须很合理的放在树枝上,给人一种无意中挂在上面的感觉。否则就很容易被人怀疑。
那么,这个东西,应该是什么呢?
这个东西是什么呢这一次,木子被难住了,思维被彻底卡住了。他痛苦的捻着额前的头发,似乎要把它们一根一根的扯断下来。
就像一部酣畅淋漓的电影,播放到最精彩最紧张的关头时,突然停电了,屏幕漆黑一片。
想了很久,没有任何头绪。一个又一个的设想,然后又一个一个的被否决掉,不是缺乏诱惑力,就是太不合理。
木子无奈的摇头,离开树下,缓缓向石子路上走去。
接着,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即使树枝合理而准时的断裂下来,将老大砸倒在地,如果当头砸下还好,如果只是砸倒在地很难毙命,甚至造成的伤害也是微乎其微。这样的结果的话,那这场意外,策划不策划又还有什么意义?
两个问题,就像两座大山,沉重的压在木子的头顶上。
太阳在天空上越爬越高,温度渐渐回升,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增多起来,每个人身上仿佛都闪烁着太阳投下的耀目光辉。
光天化日。莫名其妙的,木子将两个难题暂且扔在一边,很突然的想到了这样的一个词语。
就在这明媚的阳光下,就在这看起来祥和美好的环境中,我居然一直在构思这样的计划?那么,我算不算是阴险的一类?
木子眯起眼睛,倔强的迎向天空上方那强烈的日光。
阳光很快将他的双目刺痛,让他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然后,他的眼前变成了一团漆黑。在这一团漆黑中,他忽然看到了很多影子:母亲温和的笑容,那个男人偶尔的温柔,一家三口难得的温馨然后画面猛地一转,男人和母亲的激烈的争吵,后母看向自己的那充满恨意的眼神,母亲垂危时抓住自己的那双骨瘦如柴的手,男人向自己挥来的巴掌
许许多多的影子交缠在一起,然后化作两滴苦涩的液体,在双目中打转,就像洗衣机中那旋转的叶轮,不停的荡涤着某些杂质。
终于,这两滴液体夺眶而出,在他的两腮上留下两道湿润的痕迹。
然后木子睁开了眼睛,经过了泪水的洗礼,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异常的清澈和深邃。
他一眼就看见了枣树上方的电线。
第五章 复仇(五)
每一个犯罪现场都是立体的。Www;木子记得有一本叫做《人骨拼图》的小说中,主角林肯?莱姆这样说道。
是的,每一个制造意外的现场,也同样是立体的。很久之后,木子回忆起这次的计划,这样总结道。
平视,旋转,俯视,仰视,每一个角度,每一个方位,都可能存在制造意外现场所需要的各种元素。
如果不是仰头,木子那天绝对不可能发现头顶上的那根电线,而且经过观察后,这还是一根高压线。如此手到擒来的东西,差一点就错过了。木子为此感到庆幸。
有了这根高压线的存在,两个难题似乎一下便都很轻松的解决了。
狂风,暴雨,枣树的树枝在黑夜里就像恶魔疯狂乱舞的爪子。木子躲在暗处,只需要稍微帮一下忙,便可以制造树枝刮断高压线的假象,让高压线顺利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搭在在风雨中饱受侵袭的枣树上,这样,整棵枣树,就成了一个高压电的导体,而且,风大雨急,树下的地面上一片汪洋
然后,晚归的老大,急匆匆的从树下走过,一脚踩进那片汪洋中,如果他穿的是布鞋或者皮鞋,那么这次计划就可以立刻收尾了;如果他万一穿的是防水雨鞋,那也不要紧,因为在他的前方的必经之路上,那根原先设想着要他亲手拽下来的树枝,会事先“被风雨”扯断,就横着挡在他的身前,要想过去,必须设法拉开这根不速之客。那么只需要他一碰这根树枝就马上可以欣赏恶人有恶报的精彩场面了
木子将这个计划反反复复推演了很多次,觉得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内,应该没有什么破绽。终于将方案确定了下来。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了。等下一场暴风雨,而且这场暴风雨必须是发生在夜里,而且必须是发生在老大回家之前。
一切都可以掌握在手中,唯有天气不能。木子只有等。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木子欠的不是东风,是夜里的暴风雨。
等待的时间,总是相当漫长的。
自从上次的暴风雨过后,天就一直晴了下来,每天艳阳高照,微风和煦。走在路上,甚至可以听到路边的小草和绿树那滋滋的生长声。
同时不断生长的,还有木子内心的烦闷和不安。
计划不错,但老天不给机会,计划,永远只能呆在襁褓里,永远只能凭空想象而已。木子第一次感到,在命运面前,人的力量是何等的薄弱。
木子不是诸葛孔明,不会借东风,更不会借暴风雨。他可以等,但是他的肚子却不能等。变卖了那破烂出租屋里所有的家当后,他的口袋里只有五十块钱,在等待的这些天里,他一直都以馒头小菜充饥,以矿泉水解渴,晚上则是到很晚的时候躲到比较偏远的网吧里,或者汽车站候车室里去凑合一夜。可即便是这样,口袋里的钱还是迅速的变少,再变少。木子把每天三餐减为两餐,最后再减到一餐
今天是计划拟定好之后,等暴风雨的第十天了。
现在是深夜一两点钟左右,蜷缩在候车室的椅子上熟睡的木子,突然被某种奇怪的声音惊醒了。
他坐起来,懵懵懂懂的找了很久,才找到这声音的来源。这声音来自他的肚子——那是饥肠辘辘的声音。
一整天中,只有中午的时候干吃了两个馒头,怎么可能不饿?
他下意识的把手伸进衣服口袋,掏出里面所有的家当,十三块零五毛。
如果每天只吃两个馒头,还可以坚持十天左右,在这期间,只能睡这里,再也不能进网吧了。
关键的问题是,如果每天只吃两个馒头,喝一瓶水的话,我还能坚持十天吗
烦躁、饥饿、干渴、寒冷
木子忽然有种想要冲到大街上,仰天怒吼的感觉。
不公平!老天,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不公平?
那些作恶多端的人们,现在舒舒服服的呆在空调屋里,睡在干净柔软的大床上,每天吃香喝辣灯红酒绿,而我,为什么却要呆在这里,挨饿,受冻,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难道所谓的恶有恶报,都是假的,都是编造的吗?
最新天气预报预测,近一周内,我市将继续保持目前晴好的天气
木子想到了昨天刚看的天气预报,这让他此刻愤懑的心情更加火上浇油。
如果上天失去了善与恶的判断力,那还为什么要相信老天?为什么还要等待老天的恩赐,还要等待那场该死的暴风雨?
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双手和大脑来解决
木子蜷坐在椅子上,双臂紧紧的抱着自己,抵抗着那不断侵袭而来的寒意。他的身子在瑟瑟发抖,但他的心却渐渐坚定了下来。
一切,都要靠自己来解决!
首先,他想到了无数武侠片中必备的道具——毒。
毒,如果用毒的话,他们三个人就不用分开来解决,而是可以一次性全灭,因为他们三个在一起吃饭的次数,远远大于他们单独吃饭的次数。特别是晚饭。一包砒霜,一包耗子药,一瓶廉价的敌敌畏,就可以解决问题。木子想象着,三个该死的家伙,兴致勃勃的吃着饭,然后突然捂着肚子口吐白沫东倒西歪的
场景这场景一定会非常的有趣,只是警察会立刻验尸,然后会立刻判断是有人蓄意投毒,然后便是全面的调查
大不了鱼死网破好了。木子想到。弄死了他们三个,我也去天堂找母亲
木子的这个想法闪现了一下,迅即立刻被自己否决掉了。
可关键的问题是,他们,这三个作恶多端的人渣,有什么资格让我和他们鱼死网破呢?我有必要为这样的人渣陪葬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所以,不能用这样的方式,还是必须用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这也就意味着,他要策划一场新的意外了。
好饿肚子又开始不争气的咕咕叫了。
饿吃饭晚饭有了!
饿,有时候也能给人以启示。木子忽然有了一个计划。
他一边捻着额前的头发,一边深深的思索着,这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