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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白与黑-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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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把根津压在草地上,我当时他的身体是火热的,因为他也希望有人爱他我希望他能更像男人一点,希望他会去爱女人,但还是没办法”

  迁村明子把脸埋在手掌心,泪水从她细长的指缝间流出来。

  “毒品侵蚀他的身体,也夺走他对性的兴趣。他并不讨厌我这么做,而且很顺从,可是不管我怎么样,他都自言自语地说不行以前我们住在一起时,也有过类似的经验,我尝试着引发他的男子气概,他却完全没有反应。第二次结束时,我紧紧抱着他哭了起来,他的不幸就是我的不幸,根津只是沉默地抚摸我的背,我哭了很久、很久,然后他说自己已经形同废人,要我放弃他,又说万一没赶上最后一班电车就糟糕了,于是我怀着绝望的心情站起来我们到达S车站时将近一点。”

  迁村明子擦了擦眼泪,脸上的红边渐退,妆都糊掉了。

  她正视着等等力警官说:“我从大阪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我不知道他对你们说了什么,可是,如果当时在公车上那个人是须藤先生的话,就时间上来看,他是不可能杀死须藤先生的。报上说杀死片桐恒子的凶手和杀死须藤先生的凶手是同一个人,这么说,根津在这两桩命案中都是清白的。”

  这么一来,根津伍市的供词便获得证实,虽然姬野三太说晚上光线昏暗又距离很远,所以看不清楚,但夏本谦作应该会记得迁明村子吧!

  如果宫本寅吉证明十日晚上他带去根津伍市那里的妇人,就是迁村明子,那么根津伍市的不在场证明就完整了。

  最后只剩下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根津伍市要搞那些小伎俩,将“蒲公英”老板娘的脸弄得模糊难认呢?

  “对了,夫人。”

  “是”。

  “如果根津先生从以前就吸毒,你应该知道毒品是多昂贵的东西吧?”

  “是的,就因为这样,我们夫妻才不得不分手。”

  “根津先生从哪里获得吸毒的财源呢?他有财产吗?”

  “他出生于富有的农家,虽是次子,还是分到很多财产。可是战后田地都不能耕作,只剩下一些山林,而那些山林都被他换成毒品了。”

  “那么最近根津先生吸毒的经济来源呢?”

  迁村明子惊讶地看着等等力警官的脸说:“咦?他没说吗?”

  “我们怎么问他都不说。”

  迁村明子以探询的眼神看着等等力警官,十分笃定地说:“根津绝对不会做坏事!他是个行为端正、体贴别人、具有侠义心肠的好人,就因为他心地善良,因而对战后的社会感到绝望,才使他染上毒瘾,他以前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毒品”

  “他有威胁、恐吓的前科吗?”

  迁村明子听了,不禁怒叱道:“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这样做的!就算他会杀人,也不会做出趁人之危的卑鄙事情。”

  经过短暂的沉默,金田一耕助开口说:“夫人,你会和根津先生分手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你刚才说是因为毒品才会分手,难道不是因为你厌恶他吗?”

  迁村明子看着金田一耕助,一脸沉痛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请你听好,当年根津在中国中部从军,很快就复员回乡,二十一年秋天跟我结婚,我马上就怀孕了;二十二年秋天,我生下由起子,从那时候开始,他就不行了我们的家乡在兵库县的穴粟郡,那时候他一个礼拜会去神户一趟,我本来以他是去找工作,结果他却在那段期间染上毒瘾,跑去神户买毒品”

  迁村明子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拼命地保护他,要他抵抗毒品的诱惑,可是每回看到他因为戒毒而痛苦的模样,我自己就先认输了,没多久,家当都花光了,必须有人出去工作才行,当时我认为只要自己发奋图强,绝对可以抵挡诱惑,因此不顾他的反对来到神户。没想到不到一个月,我就无法回到他身边了”

  “为什么?”

  “女人终究无法抵抗男人的暴力。我被当时控制神户黑市买卖的中国老板侵犯,根津并没有责备我,他反而向我道歉,说因为他染上毒瘾而无法保护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除了分手,别无他法那是昭和二十四年、由起子三岁的时候,后来我就在中国人之间不断转手”

  迁明村子双手遮住脸啜泣着。

  等她冷静下来后,等等力警官大略说一下根津伍市的供词。

  迁村明子听了,疑惑地看着在座每个人,然后询问等等力警官:“警官,为什么他要做那么愚蠢的事情呢?”

  “我们也想知道为什么,可是根津先生只是坦率地承认破坏和搬移尸体,一问到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坚持不说明原因。夫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完全不知道。”

  “对于片桐恒子这位女性,你是否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我们分开生活那么久,那天晚上也没谈到她。不过”

  “不过什么?”

  “就算根津和‘蒲公英’的老板娘有关系,应该也是一般的男女关系,因为他对女人完全不行。”

  “嗯,我们猜测可能有人不希望‘蒲公英’老板娘的真实身分被揭穿,因此他在保护那个人。你想得到是谁吗?”

  迁村明子表示不知道,接着又向等等力警官问道:“这么一来,他的罪是不能被赦免喽?”

  这时,金田一耕助开口说:“夫人,根津先生似乎很希望进监狱。”

  “为什么?”

  “他希望借这个机会戒毒,而监狱是最理想的地点。最近根津先生会想要戒毒,恢复男人本色,应该不是一时冲动吧!”

  迁村明子默默地注视金田一耕助,然后将视线移到等等力警官身上。

  等等力警官对她用力地点点头,迁村明子的双眼一下子湿润起来。

  她向在场所有人深深一鞠躬说:“谢谢,请让我见见根津,如果他有这样的决心,我也必须早日结束目前的生活。”

  在迁村明子和根津伍市见面之前,警方先让夏本谦作跟她见面。

  夏本谦作证实她就是那天晚上去拜访根津伍市的妇人,因此根津伍市的不在场证明成立。

  翌日,伊丹大辅被警方逮捕。

  第17章 魔爪再现

  

  红衣女孩

  由起子已经四天没去上学了,她的父亲在十月三十一日星期一晚上被逮捕,十一月一日的早报刊登根津伍市是“日出社区”双重杀人案的凶手。

  夏本谦作的母亲——民子收留由起子,安慰她受伤的心灵。

  星期二晚上,夏本谦作带着一个女人回来,由起子一看到对方觉得十分惊讶,因为她就是十月十日案发当天晚上来拜访父亲的女人。

  那天晚上根津伍市带着女人走出公寓时,由起子从拉门缝隙里看到女人的侧面,当时她觉得这个人女人好漂亮,之后,由起子等父亲等到十二点左右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她以为父亲会跟她说些什么,没想到父亲一句话也没说,而由起子也不敢问。

  由起子在那个女人的注视下,感觉心跳加速,那个女人的眼中好象有泪水;后来夏本谦作叫由起子去买香烟,等她急急忙忙买了香烟回来,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而民子和夏本谦作也没说什么。

  十一月二日下午,伊丹大辅因涉嫌“日出社区”的命案遭到逮捕,由起子原以为这下子父亲的冤情洗清、可以回家了,但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十一月三日,她看到早报上写着凶手可能是伊丹大辅,不过处理尸体的人是她父亲,由起子真是感到一头雾水。

  民子与夏本谦作一如往常,什么事都不跟她说。

  十一月四日星期五早上九点左右,由起子到十八号大楼的一八○一室喂乌鸦“乔”,她把钥匙插进一八○一室的铁门,口中发出“嘎恰嘎恰”的声音,屋里的乔听到,也激动得“嘎嘎”叫。

  由起子一打开门,乌鸦在笼子里面发疯似的拍动翅膀,发出嘎嘎的声音讨食物。

  “别吵了!等一下,我必须打开窗户才行,里面太臭了。”

  由起子打开窗帘、玻璃门,让十一月早晨的清新空气流进来。

  接下来她替乔换水,把鱼干、面包屑放在手掌上,乔先叼了条鱼干,大口地吞下去后,再碰一下面包屑,很不满意地歪着头看由起子。

  “呵呵!真奢侈,鱼干比较好吃吗?不过得稍微节省一点”

  她在手掌上放了两、三条鱼干,乔用弯曲的嘴一条条啄起来,根本不理会面包屑;填饱肚子后,它开始啪擦啪擦地喝起水来。

  “乔真悠哉!爸爸不在家,你却一点都不觉得寂寞,真不知道感恩。”

  由起子坐在一张圆椅上看着乔,泪水渐渐濡涅她的脸颊。

  忽然间,乔发出一阵生气的喊叫声,不停地拍打翅膀。

  由起子停止哭泣,慢慢擦拭着泪水说:“不知感恩的家伙!你只想到自己,根本不懂我的心情,好吧!我马上带你出去。”

  她打开笼子,乔轻轻地跳上她的肩膀。

  由起子最近十分害怕跟人见面,因为她总觉得别人注视她的眼神带着残酷的好奇心。她提心吊胆地打开门,幸好外面没有人,于是赶紧绕过十八号大楼的转角,打算快步通过。

  “由起子、由起子!”

  背后倏地传来一阵喊叫声,由起子无奈地回过头。

  只见姬野三太骑着脚踏车接近她,宫本加奈子则站在十五号大楼转角处。

  “由起子,你有没有看到玉树?”

  “玉树?”

  “昨天晚上你有没有看到到玉树?”

  “没有。”

  “可恶!”

  姬野三太骂了一句,便骑上脚踏车往十五号大楼的方向去了。

  “玉树怎么了?”

  由起子不解地自言自语着,脑中浮现姬野三大神情焦急的模样。

  不过她马上就忘记这件事,带着乔来到太郎池,池边一个人都没有,由起子把乔放了,它嘎嘎地叫着飞向天空。

  由起子坐在椎树根部,看着乔的去向,只见它还是像往常一样,飞往第二十号大楼。由起子双手抱膝,将脸埋在手掌心空虚、孤独正侵蚀着她,就连民子和夏本谦作的体恤也无法拯救她受伤的心灵。

  这时候,天空开始下起绵绵细雨,躲在椎木树叶下的由起子不知道是不是没发现到,依旧保持相同的姿势。

  过了大约半小时,她突然抬起脸,想起一件事情。

  昨晚九点左右,民子突然喊牙痛,当时夏本谦作还没从摄影棚回来,而且社区的商店街没有药局,于是由起子穿过大马路到另一边去买止痛药。

  回来时,她经过社区的公用电话前面,看到一个穿红色毛衣的女孩正在打电话。

  “当时那个人不就是玉树吗?”

  由起子想起当时看到的人确实是宫本玉树没错,她胖胖的身材遗传自妈妈,身上穿的红色毛衣则是她最喜欢的衣服。

  由起子抬眼看着水池另一边的杂木林,乔不知何时从第二十号大楼转移地点,飞到杂木林里啼叫着。

  雨越下越大,冰冷的雨滴打在由起子的脸颊,并滑落到衣服的领口,可是由起子还是不想动,她希望保持这个姿势,然后渐渐变成像种子一样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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