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香-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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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袁向鲤抱拳行礼。
侍郎大人。廷素也是以礼相待。
皇上这么多年来忍辱负重,当真辛苦了。
侍郎大人处心积虑,比我这个装疯卖傻的皇帝要辛苦得多。
不敢不敢。皇上,有句话我还是要说。
但说无妨。
你我毕竟君臣一场,此番对阵,我着实不想伤你,可惜刀剑无眼,皇上多加小心了。若是我的兵没有手下留情,我一定治他们的罪。
不必。侍郎大人当初兵败京畿,想来这些日子定然是苦读兵书了。今日在这九里山前,希望侍郎大人不会成为另一个赵括。所以,侍郎大人尽全力就好,朕一定奉陪到底。
那就多谢皇上了。不过,你我大军在外酣战,曹守敬可是正在京师里坐山观虎,最终做个收拾残局的老渔翁。以我之见,你我何不联手,来日攻破京城,将曹守敬一干阉党赶出京师。然后,你我再决一死战,分出雌雄,这样也消除你我的后顾之忧,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侍郎大人饱读诗书,可曾见过黄龙与小虫一起腾云驾雾?可曾见过老虎与硕鼠同进同退?
哦?这倒没有。
那是自然。所以,侍郎大人,话不多说,开战吧。你我君臣情分已尽,如今,你是坏我朝纲的乱臣贼子,朕是收复失地的真命天子,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好,皇上爽快。乱臣贼子也罢,真命天子也好,咱们战场上见分晓。不过,还有一事。
说。
金屋藏娇的故事皇上一定听过,不过,我更希望皇上听一听完璧归赵的故事。
慕香不是大乔小乔,我也不是周公瑾。还有,慕香是和氏璧,你把她当做杀人的工具,而我,把她当做妻子。完璧归赵?谁是赵?我才是赵。你可明白?
妻子?袁向鲤心中恰似响了一声惊雷。
皇上,我最后叫一句皇上。你看看这天下,人心惶惶,皇室已死,袁氏当立。你没有听过这曲歌谣吗?慕香,她是我手里的棋子,你怎么会笨到把我的棋子当做你的妻子呢?你就不怕她是画皮?从头到脚她还是我的人?
你的棋子?那又如何?袁贼我告诉你,你不要忘了,天下是我家的天下,美人也是我廷素的没人。在风月场上,你赢不了我,在战场上也是一样。慕香,她就是我的妻子,即使她要杀我,我也甘愿。不过,袁贼,你何时得到她的心了?
哈哈哈哈。袁向鲤只有心中苦痛的时候,才会放声大笑。
输?我没有输。在战场上我会赢,你的江山,是我的。你的女人,也会是我的。我向你保证。
慕香,慕香只是个婊子,可是婊子,那也是我袁向鲤睡过的婊子,她的血是属于我的,不是你,不是你廷素。
袁贼,你真的是无可救药。失道者寡助,我定能赢你。
好,话不多说,开战吧。另外,烦请告知慕香,她的绺儿姐姐仍旧在我手里,生不如此。
请。廷素大喝一声,拍马而去。
袁向鲤与廷素各自退回自己的战阵,风雪细细密密的飘洒下来。
袁军战阵竟是一个椭圆,战鼓震天,盾牌兵纷纷涌出战阵,包粽子一样,将袁军包裹起来。然后,阵中扬起一阵沙尘,骑兵纷纷出阵。
廷素在阵前竖起三道盾墙,三千弓弩手隐身在盾墙之后,弯弓搭箭。
战鼓声声,喊声击碎风雪,激荡在天地之间。
杀!
袁军骑兵飞奔而去,渐渐组成犄角之势,疾风骤雨的向着廷素战阵冲去,马蹄扬起遮天蔽日的沙尘,冲撞在风雪里,如同大手笔的泼墨写意。
廷素阵中安静如水,众将士屏住呼吸,风雪满弓刀。直到袁军起兵接近战阵,令旗打下,战鼓擂起。
放!
廷素阵中弓弩手齐声放箭,一阵黑箭,如同一片黑烟,冲破风雪,从袁军骑兵头顶撒下。黑箭刺痛风声,呼啸着前去索命。
九里山又见证着一场生死之间的杀戮。
京城,皇宫。
一个身影施施然的走到曹守敬跟前,曹守敬吃了一惊,抬头一看,眼前的女子竟然是珍妃,曹守敬微微一笑。他并不知道珍妃出过皇宫。
你怎么来了?
我来探望小敬子来了。
哦?你怎么能出得了皇宫?这些日子,你自己过得可安稳?
哼,你还好意思说,当初袁向鲤攻城之时,你说你忙,我便信了。可是如今,京城还算太平,袁向鲤和九王爷争争斗斗,你为何不来瞧我?未免也太没有良心了。是不是喜欢上年轻貌美的雏儿了?
曹守敬哈哈一笑,拉起珍妃的手,珍妃顺势倒在曹守敬怀里。
我也着实想念你,那些庸脂俗粉,怎么比得上你温润凝脂呢?
我看未必,让我来检查检查,你身上到底有没有别家女子身上的气味。
珍妃说着,替曹守敬脱去衣物,脸凑上去仔细的嗅。
曹守敬只觉得珍妃的鼻息像是一只小虫,慢慢爬在自己的肚腹上,说不出的舒服受用,闭上眼睛,慢慢享受。珍妃脱去自己的衣物,登时成为一棵葱白,她抓起曹守敬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胸脯上,不断游弋,发出嗯嗯的低吟。
曹守敬闭紧双眼,他也好久没有如此轻松过了。事情总是太多,他感觉到自己明显的老态。双手握紧珍妃小笼包一样的胸脯肉,如同一团等待自己揉搓的面,曹守敬记得自己小时候,尤其喜欢揉捏面团,柔软湿润的面团,可以被捏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后来,由于家境贫苦,不得已到了京城,花费了几十两银钱,找到小刀刘,净了身,入宫做了太监。时间真快,一晃四十多年了。
曹守敬的手顺着珍妃身子的纹理一路下去,停留在珍妃的肚脐,犹如一口深井。嗯,是了。当初在家乡雄县,村子里也有一口深井,水很甜,家家户户都用来酿酒。自己也记不起有多少年没有喝过家乡的井水了,或许等自己百年之后,可以魂归故里,狂饮家乡水。
然后,曹守敬的手终于探进珍妃的湿热里,像是水牛进了刚下过雨的耕田。种地的活计,也是曹守敬擅长的。小时候,他并不叫曹守敬,农村孩子没有体面的官名,父母都叫他曹阿狗。阿狗阿狗,该下地了;阿狗阿狗,该吃饭了。曹守敬有些恍惚,他突然感觉自己回到了童年。他家的田不大,父母却悉心经营。下过雨后,举家出动,翻地、播种,曹守敬的手耕种在珍妃的湿热里,如同一只任劳任怨的老耕牛。他几乎要感觉到雨后泥土的触感与气息,那是孕育生命的味道。
珍妃的手也在替曹守敬按摩身子,曹守敬感觉到珍妃的双手温润如玉,正在抚平自己因老态而褶皱起来的肌肤。老了老了,人终究还是要老的。
珍妃的手轻柔的捏着曹守敬的肚腹,那是曹守敬最喜欢动作,曹守敬几乎要发出呻吟声,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肚腹上剧烈的一阵刺痛,如同裂开了一处口子,浑身的气力止不住的从开口处奔涌而出。他睁大眼,欠起身子,只见自己的肚腹上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弯弯曲曲的胃肠。而珍妃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匕首尖上正滴下新鲜的血红。
你
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江南红袖。她们才是你的债主。我只是个跑腿办事的。
红袖
她们要你的命,我也没有办法,小敬子,你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这么多年了,也该够了,安心的走吧。
贱贱人。
淫淫妇。
你怎么骂我也好,打我也罢,我原本就是青楼里伺候男人的婊子,你带我进宫,我得谢你。可是你也利用我控制廷素,也曾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是太监,没有行货,我依然跟你同床。为了什么?不是为了你的手指。是为了在宫中活的痛快,是为了讨好你。你老了,够本了,闭眼吧。
曹守敬眼前渐渐迷离起来,他渐渐看不清珍妃的模样,也听不到她说的话,最后,她只看到一双飘逸若仙的红袖,在他眼前摇摇晃晃。
不到身死不还乡。
曹守敬觉得自己看到家乡的田埂了,自己仍是个半大的孩童,抱着自己的狗,在田埂里奔跑,阳光热烈
红袖饶有兴致的看着倒毙在榻上的曹守敬,轻轻叹了一口气,机关算尽太聪明,反送了卿卿性命,可叹可叹。
珍妃全身裸着的立在一旁,恭敬的垂下双手,叫声大姐。
红袖低低的嗯了一声,伸手捏了一下珍妃红润的樱桃,笑了笑,转身离去。
三日之后,皇宫换了里外三层的守卫。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些守卫都是一身戎装的女子。
江南红袖很快接管了京城的防务,一切悄无声息,又竟然有序。
就在廷素和袁向鲤在九里山前大战前夕,京城里悄然改弦更张,江南红袖甚至不费一兵一卒,只是用了几个西施,便足以倾国倾城。
红袖从一开始就是袖手旁观的渔翁。
河蚌相争,就让他们争取吧。
而曹守敬苦心经营了一生,最后却仍旧逃不出那句谶语:
为他人作嫁衣裳。
红袖躺倒在龙椅上,千娇百媚,笑得熏人。
九里山,杀戮惨烈,廷素和袁向鲤都亲自督阵,似乎是在表演给慕香看。
慕香虽然在大军后方的帐篷了,可是仍旧能隐隐约约的听到远处的炮火声,她知道外面正在与廷素酣战的正式袁向鲤。她并不慌张,只是想,不知道袁向鲤会不会带来绺儿姐姐。只是,如果袁向鲤真的赢了,那廷素怎么办?他必然要遭到杀身之祸,或者成为袁向鲤的傀儡。慕香听过一段书,说的是曹操挟持魏文帝以令天下诸侯,慕香怕廷素也会成为魏文帝,而袁向鲤会成为曹操。
我该救他,如果我能救的话。
慕香这样想着,外面又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阵低沉的隆隆声,她看不到,那是袁向鲤的大炮,正吐出巨大的火球。
外面的形势像极了三国时候,难道历史真的会重演?天下大事真的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慕香不是孔明,她看不明白,她不明白外面这些人争来争去的,到底是在争些什么?就算得逞了,几百年后不又是要改朝换代么?只要会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只要还有人高高在上的做皇帝,就一定会有人也想做皇帝。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慕香也不是曹操,不是刘备,更不是孙权,这天下到底鹿死谁手与她没有多大关系。她想救廷素,也只是想让他活命,至于廷素的天下,原本就不是他的,不要也罢。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到底谁是鹿,慕香觉得黎民百姓才是鹿,受苦的永远是他们这些灰头土脸的百姓,王侯将相才会从中得到好处,百姓得到的只有家破人亡。
慕香也怕,她怕廷素最终会死在袁向鲤手里,她也怕袁向鲤已经杀死了绺儿姐姐,她甚至更害怕绺儿姐姐不会原谅她了,因为,她为了廷素,背弃了绺儿。
慕香突然闻到一阵甜香,她觉得绺儿姐姐就在附近,慕香冲出帐篷,天地宽阔,她看见九里山虬龙一般的横卧在天地之间,她看见不远处扬起的沙尘,火炮声,喊杀声,还有空气里一丝丝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绺儿姐姐。
慕香大喊,她心跳的厉害,即使仅仅是这样的一个名字,也让她心跳不已。
你到底在哪里?你还活着么?
慕香推开阻拦的侍卫,发疯似的奔跑。
可是哪里有绺儿姐姐的影子,两个侍卫不敢阻拦,只是跟在慕香身后。
慕香只是跑,她想念绺儿姐姐,绺儿姐姐会不会与袁向鲤一起呢?慕香也担心廷素的安危,甚至,慕香心中隐隐想见到袁向鲤。这样的感觉很微妙,慕香自己也说不清楚。
廷素让女人远离战场,而江南红袖又让女人纵横捭阖,历史总是由诡异的对称和不对称组成,古今一也。
两军酣战,除了铠甲和旌旗,几乎分辨不出你我。
慕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