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香-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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绺儿,绺儿姐姐,你究竟在哪里?是否还在人世呢?
第七章 三池三窟
袁向鲤回来了。
他看上去很是困倦,但仍不忘急急的赶到慕香房里。慕香像往常一样,伺候他沐浴。袁向鲤身上出奇的脏,换了几次水,才洗干净。慕香注意到他靴子上有了更多的黄泥?
洗过澡,袁向鲤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这些日子过得还好。
还好,就是在宅子里有些闷。
闷就出去走走,你从小在古昌城长大,哪里是你不熟的,不必管府里的规矩。
是,公子,我记下啦。公子这些日子还要出门吗?
袁向鲤并不答话,只是说,最近我身上酸疼,你帮我揉揉。
慕香不敢再问,开始给袁向鲤按摩。他的身子像以往一样,冷的像铁。
慕香被袁向鲤捏的很疼,她呜呜的叫出声来,袁向鲤却并没有察觉。与以往不同,袁向鲤粗鲁的像是一只饥饿的禽兽,狠狠的握住慕香的手,身子激烈的动作。慕香几乎被他刺穿,床单也洗了一大片,慕香几次虚脱,袁向鲤却好像一直没有尽兴,骑在慕香身上,像个发疯的猎手。慕香已经开始疼,她后悔自己之前没有预热一下,她感觉自己几乎就要被榨干了。
袁向鲤折腾到半夜才肯罢手,然而仍然坚硬,他有些恼怒,慕香已经很累了,她不敢扫他的兴,极力迎合。袁向鲤觉得自己陷进一个漩涡里,感受着慕香灵活娇小湿润的舌头,终于力尽
慕香起身的时候,袁向鲤已经不在,她疼的厉害,一动不想动。她突然想起,为什么绺儿姐姐会经常喊累,一睡就会睡三天,不吃不喝,原来是这样。床单上有大大小小的圈圈,慕香也顾不得换,躺着,不一会儿又睡去。
袁向鲤还是像往常一样,吃过早饭便进了书房。他看上去有些疲倦,眉头皱的厉害。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茶,正要往嘴里送,门被撞开。袁向鲤正要发作,见进来的是磨铁,磨铁靴子上还滴着水,在雕花的地毯上留下一连串脚印,顾不得行礼,匆匆的在袁向鲤耳边说了几个字。袁向鲤身子一耸,不再多说,一移步,已走在了磨铁身前,磨铁连忙跟上。
待磨铁出了门,袁向鲤已上了马,门口的两个侍卫对望了一眼,忙低下头。
两骑飞奔,一路烟尘,去的是西山的方向。
西山的一片空地,傍着青翠的山,在林木的掩映里愈加显得钟灵毓秀。袁怀璧的墓突兀的耸立着,有些诡异有些孤单,甚至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这是他生前选的墓地,据说是山上道士的主意。袁向鲤勒住马,飞身下来,动作利落。磨铁跟上来时,竟有些气喘。
袁向鲤在袁怀璧的墓前的石垫上跪下,似乎是不经意的移动着墓前的几块方形的大理石,磨铁觉得眼前一晃,再抬头,袁向鲤已经不见了。磨铁舒了口气,提剑往后走,靠着一棵树,打量周围,有一群鸟从远处结队飞来。
袁向鲤进了密道,仄仄的下着台阶。好像走了很久,周围的光越来越淡,直到完全黑暗了,又下了一圈,周围的火光开始多了起来。袁向鲤收了收脚步,开始缓慢的往下走。周围燃着火把,袁向鲤的身影在他身后一跳一跳的贴着石壁,形状有些扭曲。靴子里终于进了水,踩上去软软的透着滋滋的声响。
一个背影已经早早的立在了那里,像是嵌在了墙壁上,安静的似乎一直未曾动过。袁向鲤站住脚,不说话,看着等着。那个背影看起来应该是个女子,一袭白衣,寂静如水,只是两只红袖倾泻而下,如同红瀑,甚是扎眼。
瑾姑娘。袁向鲤唱了个喏。。
进展如何,公子爷?语气里没有喜怒,也没有冷暖。
还好。袁向鲤说话向来简洁。
缺少什么就跟我说,我自会转达。
恩,还缺些铁矿,江浙一带并不好找。
我记下啦。那么,请公子爷带我去看看兵冢。
袁向鲤一抱拳,说,请。然后当前引路。瑾脸上蒙了纱,走起路来竟没有颠簸,如同飘浮。袁向鲤开了两扇门,瑾跟着闪身进去。眼前顿时开朗起来,有些晃眼,甚至刺目,女子的白衣顿时被映的通红,像是突然烧着了。工匠们都低着头忙着自己手里的活计,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进来的两个人。融化的铁浆灌进模子里,成型,然后被送到炉后面的巨大池子里,吼叫,青烟滚滚。成型的剑器,弓弩,盔甲,轮齿战车整齐的堆放在墙壁一侧,铁青的反光压抑的人透不过气来。瑾顺手从一侧的剑架上抽出一柄宽刃的剑,弹了一下,声音清脆,问了句,都喂过了?
袁向鲤点点头,瑾踱了几圈,额上渐渐渗出汗,似乎有些受不了这里的温度。袁向鲤面色不变,还是一样的苍白,阴冷,很少见到血色。
两个人退出密室,瑾突然问了句,修建三池的事,可进展顺利?袁向鲤一怔,不自觉的将目光移向眼前的这个女子,在斑驳的石壁中有些朦胧,他摇摇头。瑾走出几步,站住了,袁向鲤也站住,然后两个人无声的对视,面无表情。
公子自然有公子的想法,大姐特别吩咐过,不要我们干预。不过,我们与公子向来交好,大姐对公子更是尊崇有加,公子做什么事不会瞒着我们吧?
瑾的声音还是不冷不热,一丝情绪也不肯露出来。袁向鲤不说话,面色平静。转过头,盯着石壁看,目光深邃。
这都是小事,希望公子与我们也会开诚布公,毕竟我们要走的可是同一条路。
袁向鲤不说话,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张脸,看不出情绪,没有愤怒,没有痛苦,什么也没有。
瑾说完,一双妙目盯着袁向鲤看。
袁向鲤终于叹了口气,目光没动,多谢姑娘提醒,请转告大姐,我知道怎么做。
瑾嘴角有些翘,那就好,我会转告大姐。还有,那份名单,公子可已经找到?都已经十年了,别忘了,樊不庸还有个遗腹子。
袁向鲤这次侧过脸来,看着她。
瑾还在看着袁向鲤,公子想起来了?
袁向鲤回过神来,额上有些汗。他往前走,脚步有些蹒跚。那么,你可知道那孩子的下落?他停下来,问。
瑾第一次笑了,然后摇摇头。
袁向鲤不再说话,他觉得嗓子有些发干。他还记得,樊不庸死后,京师里人言可畏,似乎所有人都知道樊不庸是袁侍郎杀的,几乎威胁到自己的官位,后来幸好找到了替死鬼。他有一步预料错了,虽然没有人为樊不庸出头,但是却有人在樊不庸死后,想尽办法的为他报仇。他的家丁就是个例子,想到京里告御状,在离京师三十里外的驿站被袁向鲤的人抓住,烹杀之。袁向鲤当时看着樊不庸告发袁家的亲笔书信,心内惊恐。
还有一件事。
瑾像是突然想起来。
然后从衣袖里取出一个折子,交给袁向鲤,袁向鲤接过,打开,折子上一尺方绸,中央有一方血红的印,龙纹印!袁向鲤难掩惊恐,抬头看着那女子,问,有钦差到?瑾摇摇头,看着他,缓缓的说,是九王爷。
九王爷怎么会突然离开京师?是上谕?
公子莫急。九王爷还有七八日路程才能到得江浙一带。
哦?那,九王爷此行可是因我袁家而来?
这个,依公子之见呢?
瑾说完,一双妙目盯着袁向鲤。袁向鲤平静下来,缓缓的道,那我知道怎么做了。
瑾又一次笑了,说道,公子不必担忧,九王爷此次南下,据说只是为了皇家选秀的事。
选秀?九王爷南下选秀?这真是个笑话。
是啊,宫里传出的消息。至少对外是这么说的。还有,大姐特别交代过,那个慕香,公子别忘了派上用场,她的用途大得很,不能仅仅留在府里,做个小妾。
哦,那她的意思是?
九王爷既然来京选秀,那公子何不顺水推舟,也好给九王爷一个人情。
哦?瑾姑娘的意思是说送慕香入宫?袁向鲤心中突然一疼。
这是大姐的授意。公子不要忘了京里不只是有一个曹太监,还有一个疯皇帝。两块巨石,会挡住公子的路,凡事要早作打算,这一点不用我多言了吧?当初,古昌城里发生的一切,公子应该比我清楚,以后的事该怎样做,我也不敢多言,一切看公子的了。
瑾说完,浅浅的行了个礼,说,告辞。语声未完,人已在一丈开外。
袁向鲤盯着刚刚关紧的石门,满目杀气。
江南红袖,总有一日,你们再不敢对我这样说话。
瑾上了马车,车上另一个紫衣女子早已在等。
两人相视一望,没有言语。
马车缓缓的消息在夜色当中。
深夜。
袁府突然起了火,慕香惊醒。她披了坎肩,探身望去,外面有明明灭灭的火光,能听见噼里啪啦的爆响,甚至闻见烧焦的肉香。慕香出了门才发现,院子里竟一个人也没有,似乎并没有人发现府里着火。她顺着火光跑去,惊讶的发现,着火的竟是袁向鲤的书房,慕香吃了一惊。想叫人救火,可刚喊出一个字,却突然看见火光里缓缓走出一个人,手里擎着一根火把。
是袁向鲤。
袁向鲤像是没看见慕香,踱步出来,背对着冲天而起的大火。袁向鲤的侧脸映在明灭的火光里,仍显得冰冷而狰狞。
火势很旺,袁向鲤的书房里藏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这些只有他自己知道。慕香的脸被烘的发烫,连连向后退。袁向鲤突然停下来,看着衣冠不整的慕香,诡异的笑。
慕香怔在当地,袁向鲤慢慢走过来,左手仍然拿着火把,右手揽住慕香的肩,说,这个书房是当年我进京的时候,父亲建的,南面向光。
他干笑了两声,接着说,可是我却不喜欢,阳光太刺眼,还是暗些好。所以一把火烧掉,干干净净。
袁向鲤的手又紧了紧,慕香觉得疼,但不敢出声。他低头看了看,说,你看你的鞋子都脏了,我帮你擦干净。然后把手里的火把交给慕香,慕香木然的接过来,却惊讶的发现,这只火把,竟然,竟然是一段骨头,小腿的腿骨。慕香尖叫了一声,把火把扔在地上。
袁向鲤并不吃惊,他站起来,捧起慕香的脸,问了句,你可怕我?慕香一怔,然后摇摇头。那么你不怕我?呵呵,整个古昌城的人都怕我,当年我进京做官,百姓抱头痛哭;父亲亡故,他们却欢呼雀跃。可是没关系,世人都怕我没有什么不好?
慕香木然的听着,她感觉到袁向鲤的手冰冷、潮湿,像是两条深水里的鱼,身上带着粘液。
袁向鲤红着眼睛,慕香很少看他这么激动过。一个像古井一样的人,表面很难会有波澜,可是今天是怎么了?
慕香,你知道么?我最喜欢你什么?
公子,你?
回答我。
我不知道,不过,不过不仅仅是身体。
呵,这袁府里住过的女人从我祖上算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和她们不一样。
袁向鲤的眼神突然忧伤起来,他看着慕香,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眼神,良久,袁向鲤叹了口气,热气散到慕香通红的脸上,迅速氤氲开来。
也难怪她们会看重你,你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谁?
袁向鲤摆摆手,他替慕香理了理碎发,手指滑过她的耳根,鼻梁,嘴角,动作轻柔,眼神爱怜。
不是所有人都能过自己像要的生活的。我不能,你,也不能。
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
小璃她
小璃?哦,她不是被你送到乡下了么? 袁向鲤语气平和。
你都这道?那小璃是你伤的?慕香身子一颤。
慕香,你可知道?像你这样的心性,很难有善终,袁向鲤语气里有了哀婉。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