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道士-第2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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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人们干活全凭一股子劲头,人人都知道修建学校是好事,也不觉得累,但是在施工初期便有一半人不敢继续干了。
原来的地址上因为曾经有大型建筑物,所以为了平整土地,当时公社里便上了炸药,那些人力不能撬动的石像啊,石墩啊,石板啊统统都 用炸药粉碎。
开工的第一天,点第三炮的时候,便出了意外。一根导火索烧到一半的时候停了,有个胆子大的见半天没动静就去瞧,结果等他刚走到的 时候,导火索已经烧到了尽头,“轰”得一声巨响把他给炸到一边,当时人就没了。
出了事,可工程不能停,在伟大领袖的精神鼓舞下,公社领导决心要战胜一切困难。于是更多的人被调派到这个工地里,接下来的一段时 间里,不是这个人的脚被石头砸了,就是那个人的头被撞了一个洞,总之每天都有意外发生,每天都在流血。
后来社员们就开始说这个地方是庙基,如此这般粗鲁的动菩萨的地盘,是会遭报应的。当时也确实是这样,那些东倒西歪的佛像都被炸的 粉身碎骨,领导的要求是把这方圆二十亩地全部都给整平,不能看见一根杂草。
接二连三的出事之后,社员们也不愿意再去了,这工地才开到第四天头上就被迫停了。当时公社的头原来当过兵,是个连长,在干革命之 前学过几天道士,他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又不好说,就去私下找了几个懂的人去收拾收拾,做做法事。
一直到天亮,那几个做法的人也不见回来,公社派了人去工地一看,三个人全部昏倒在乱石堆里。这三个人里头,有一个人疯了,还有一 个不久后就死了,另外一个则带着家眷连夜跑走了。那个疯了的人从早到晚只会说四个字:好大的脸。。。。。。
这个工地一直到六十年代又被重新提了出来,在那场轰轰烈烈的运动中,红卫兵们叫嚣着要打到一切牛鬼蛇神。当地因为一连串闹鬼事情 而被迫停工的杨村中学自然也成了他们的首要铲除地,他们叫嚣着要把革命的红旗插在封建迷信的脑袋上,要让革命的种子从封建迷信的法场 上生根发芽,于是杨村中学重建工作又在那时候被重新提上日程。
虽然大多数人都经历过十年前的那一场停工,但是革命的热情又再次战胜了恐惧,公社里头但凡能动弹的几乎都投入了这场和封建迷信的 战争之中。
说来也怪,也许是红卫兵们的厉害让那些作祟的鬼怪都害怕,这次的工地上什么事故都没有发生。方圆二十亩的庙基里所有的历史遗迹全 部都被炸上了天,人们在清理完地面建筑之后开始平整基地,那时候才发现在拿掉了第一层的地面建筑后,下面的黄土里是层层叠叠的墓葬。
我的大伯当时负责用双轮车运送土方,车斗里装的全部都是人骨头,二十几辆双轮车不停的运送,用了整整一个星期,堆积的人骨都堆起 了几座大山。越往下面挖,墓葬就越多,根本也分不清朝代和年限,瓶瓶罐罐的东西全部当场打碎,**或是完好的棺材挖出来就原地堆起来烧 ,破坏不了的青铜器物就被拿去小作坊炼钢炉里融化。
地基挖到后来实在没法继续了,墓葬太多了,那些坚硬的墓葬都是需要用炸药爆破。为了赶工期,他们又把先前破坏的地面建筑当做填坑 土方。
整个杨村中学的就是这么构成的:最下面是无法被清理干净的墓葬,上面的地基是混合着被破坏的佛像、寺庙建筑和黄土、人的骨,接着 再上一层才是煤渣、石灰和黄土的混合物。
根据当时负责打墙的二伯说,那些用来筑墙的黄土里随处可见碎骨头,块头太大的,他们就原地用铁锤砸碎。只用了不到二个月时间,一 座崭新的学校就完全取代了庙基,从此杨村人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中学,一代又一代的杨村人通过这里走出了大山。
杨村中学从我父辈那一代一直到我们头上那两届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一排二层的教学楼,一排平屋是宿舍,有一个食堂和一座大礼堂。这 大礼堂是根据以前的大会堂改的,到我们那会儿除了汇报演出,最多的便是用来停放自行车,那地方一年四季都是异常阴冷,大夏天的里头比 空调房还要凉快。
第三百三十七章:后脑勺
河图的爷爷名叫童坤卜,人称“神算子”,众人皆知他推图算卦的本事十分了得,却不知他年轻的时候因为一场灾难不得不背井离乡。
这段往事是查文斌在替河图整理老人遗物的时候发现的一本族谱,上面记载他们原本是浙西北杨村人士,后来查文斌回来后在杨村一带打 听,终于探到当年老一辈的确有一位姓童的人在一场事故后逃离了杨村。
关于那场事故的真实现场,查文斌已经无法还原,当年除了童坤卜之外的另外两人如今也都不再人世了。上了年纪的,曾经在杨村中学工 地上出过力的老人们也只是各种猜测,有的人说他们三个挖到了宝贝,也有人说他们遭到了恶鬼,唯一从当事人嘴里能够透露的信息便是那个 疯子常年念叨的那句:好大的脸。
以童坤卜的为人,若不是出了什么杀身之祸,他是决计不会背井离乡的。所以那一段往事也就成了查文斌非常有兴趣想揭开的秘密,凑巧 现在遇到杨村中学这桩闹鬼的事儿,他便索性新事旧事一块儿办了,暗自决定一定要翻出当年的真相。
参与杨村中学建设的人还有好些都活着,要想找当年的资料并不难。我的二伯年轻的时候给**修过飞机场,算是老资格的工程兵,当年杨 村中学的施工他是主要负责人之一。据他说,杨村中学这块地已经被多次动过土,早在净慧寺之前,这地方便有大型建筑的存在,因为当时他 们的炸药在底下四五米处还不能炸穿厚厚的石板隔层。而那些黑黑的石板隔层上都画着不少人物造型,显然和净慧寺不是一个年代的东西,再 往下又是一层叠着一层的墓葬,到最后他们实在没办法清理就原地把土石夯平夯结实,这才有了现在杨村中学的地基。
净慧寺的最后一次毁灭也是在太平军进犯浙西北的时候,因为杨村四通八达,当时的太平军把这寺庙里的僧人杀的干干净净,自个儿占领 做了军事囤积点。后来撤军的时候又放了一把大火,大部分的遗迹就是在那时候被毁的。据二伯说,他们动土之前,那几尊金刚像还立着的, 因为那玩意儿看着有些渗人,所以率先爆破的就是它们,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工地上开始连续出事儿。
查文斌拿到了原始的设计图纸,虽然很潦草,但是依旧可以根据回忆把动工前的净慧寺大致还原。他就是从这张图纸推断出那四大金刚所 在的位置便是金井出口,佛家也有好生之德,以度化凶灵为主,便特意留了那口金井让凶灵进出。想以佛法点化这些地下的主人们,并派四大 金刚镇守以不至于出乱子,却不想终于有人破了这个局,也就自然放了那些凶灵出来害人。
从那个疯了的人的嘴里,查文斌可以推断出他们肯定遇到了厉害的脏东西,其中一个最大的特征就是好大的脸。以童坤卜当时的能力,他 肯定预料到此事将会牵连到自己,所以连夜逃走,究竟是怎样一张脸可以让这位“神算子”连老家都不要了呢?
因为原来的金井位置已经起了新的教学楼,要想从这里入手,除非把这栋楼给爆破了,显然是不现实的。但是靠近这楼的前面左侧有一块 地正在施工,那里准备要起新的食堂,从那个地方下去或许会给他们带来一点点的线索。
施工还属于刚开始的地基打桩阶段,向下挖了约莫一米深,满是夹在着碎片的黄泥土,也有不少火烧土的痕迹,这都是当年那群红卫兵们 的杰作。查文斌现在就站在这几个大坑的边上,如果教学楼的位置是金井,那么金井按照墓葬的结构就应该相当于甬道,只是那条金井是给鬼 魂升天走的,而人要想进去就得重新开凿一条甬道到达金井的位置,然后顺着金井进入这片真正的底下世界。
查文斌猜想这里如果没有什么至凶之物,也不至于用规模如此大的一座寺庙来镇压,只是没想到上千年过去了,这下面的东西依旧可以兴 风作浪。
这里是学校,很多事情没办法做,所以他们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让学生们白天上课,晚上不再要求住校,而是可以自行回家。所以, 那阵子也是我们最开心的一段日子,终于告别了辛苦的晚自习生活,可以吃上一顿新鲜的饭菜。
因为这事情是赵云霄亲自压下来的,所以无人敢怠慢,所有工作以配合这个以往他们眼中迷信份子的查文斌为主。而查文斌也懒得和这群 自命清高的知识分子多废话,白天在家里睡觉,晚上则带着河图到处踩点,这里实在是太大了。
这两桩命案都是女生,而且是红衣服,死者身着红衣的,死后是必定会还魂,怨气极为旺盛,这个要是先不处理,查文斌怕还会出点什么 事儿,所以他就在那位女生的头七之夜孤身来到了学校里。
第三百三十八章:好大的脸
查文斌什么样的怪事没见过?但就这个没脸的女子着实把他也给吓了一跳,但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他只好轻轻吸了一口气提着灯 笼缓缓往前走。
学校走廊的灯是声控的,有脚步走动便会亮,一盏接着一盏的这么走过去,亮起来又熄灭。空荡荡的学校里每一个角落都能听到他的走动 声,只有一个人的声音。
走到寝室门口的时候,查文斌把那灯笼挂在窗栏之上,然后默默的继续往前走,离着约莫有十几米的距离他才停了下来,再转身一瞧,那 红衣女子果然已经侧着身子停在灯笼处。
那女子并没有向里头走,只要她多走一步,便会进入查文斌设好的泰山符下。见她在那儿半天没动静,查文斌张手拿出八卦袋,准备索性 来个强收。还没等他走近,那女子便蹲了下来发出“呜呜”得声音。
那声音很像是人的嘴巴被胶带给封住了,声音堵在里面出不来。联想起这女子前后两边都是后脑勺,她还哪里来的嘴巴张口说话?
查文斌这人也确实是好心,这女子好端端的吊死在自己寝室门口,如今故地重回,心中定是有千言万语想说。收起手中的杀器,查文斌一 改常态的点了一根香立在跟前,缓缓走了过去说道:“姑娘,你别怕,我不愿伤你,那门上挂着一个纸人,原是你的本体。你若能走进那纸人 里头,或许我便能帮你开口说话。”
那红衣女子站起身来面向着查文斌,只见一个黑漆漆的后脑勺,查文斌见了心里那叫一个不自在。这个后脑勺向着他微微鞠了一躬,慢慢 向前走了一步,只听一声蒙着的尖叫过后,那纸人微微晃动了一下。
查文斌赶忙取下压在上头的泰山府,纸人只是前后晃动着,查文斌取出毛笔,沾上朱砂,给那纸人的脸上画了一个嘴,古有画龙点睛,今 有查文斌画人点嘴。只没一会儿,就听见寝室里头传来一个女生“嘤嘤”的哭声。
哭了好一阵子,声音才开始变成小声的啜泣,查文斌站在门口也不进去就说道:“你为什么想不开呢?”
好一阵子里面那个女生才说道:“你是谁,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看见我?”她的声音有些警惕,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