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妖话-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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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手塞了耳朵，呻吟依然传来，翻个身转向墙壁，眼角忽然就看见了诡异的一幕，从两人撕扯衣服开始，镜子里就出现了一双绿森森的眼睛，看着赤条条的两人目不转睛。充满着探究、急迫、眼神极其**。沈小花不知道是觉察到了还是怎么，俯身盖了被子，那绿眼睛失望的收了回来，不过转眼间我又看见了镜面上贴了一只巨大的耳朵。
这是妖怪阿啊，我只吓得魂飞魄散，尴尬的时候又作不得声，绿眼睛东张西望，分明知道我在看它，鬼森森的瞟了我一眼，给了我一个不得作声的严厉警告，我的嘴巴张了几张，却发不出声来。身体一阵颤抖。
“它怎么会在镜子里了，不是该在玉帝庙里吗？难道是老和尚没看住它要它跑出来了？”
咦，不对，要是妖怪自己出来的话，看到我毫无还手之力，还不马上杀了我，怎么会老实呆在镜子里？
无知是福，爹娘二人快乐的完了事，张三儿慵懒的躺着，任沈小花帮他擦试，想不到他还是懂得享受的人。
“三哥，最近你感觉到妖怪没有”？房＜！－－＞事之后，一般是要聊回天的。
“妖怪被观山老和尚收去，禁锢在玉帝庙里出不来了，我没有感觉到它。”
娘翻了个身，头倚在张三儿的胸前：“三哥，最近忙得没顾得上问，该给它的东西都没有少吧。”
张三儿说道：“当然了，我可不敢断了，说也奇怪，按说妖怪被收，就不应该再要鸡鸭之类的了，可前几日我放了进去，还是很快就没了，花妹，你说，妖怪是不是还在咱家。”
娘说道：“应该不会，这妖怪奇怪的很，它只要在咱家，我就应该能感觉得到，这些日子，我的心很静，没有感觉到它在。”
镜子里的眼睛关注着两人说话，它的角度刚好看不见我，我能仔细的观察，只有一双眼睛在镜子里翻腾，娘说起她的时候，那眼睛忽闪忽闪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要是妖怪能一直不出来就好了。我娘叹道：“当初咱们吃尽它的苦头，如今总算是平静了几个月。想想那天生小丑儿的那天，到如今还觉得害怕，张三儿低声安慰了几句说道睡吧。娘来看了我，两人就睡下了。
老和尚才过半年就把妖怪放在我家，他在想什么呢？我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该怎么办呢？心里七上八下。想不出主意应付眼前的危机。
如今才和李财主结下了深仇，青龙反噬死掉的三个人，虽说是他们咎由自取，可李家怎么会善罢甘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和尚又把妖怪放出来。乌乔这几天也不知死哪去了，想要她去探探消息都不可得。
整晚辗转不能安睡，天微微亮，我就不耐烦地叫醒了娘，要她抱了我出去，如今的我没有一丝儿真元，呆在妖气弥漫的卧房里，浑身的寒毛倒竖，后背冰凉。
“娘，咱屋里的镜子从哪里来的？”
“你爹从青州府买来的，丑儿，你喜欢吗？你要是喜欢娘把它送你屋去”。
我在思考要不要把镜子里有妖怪告诉她，自从生了我之后，她的身体就没有好过，疾病缠绵，却还要强支撑着操持这个家，看着叫人心疼。不过这件事还是早点说比较好。
我心里本就不能藏注心事，娘见我阴晴不定，问道：“小丑儿，有什么不对吗？”
我轻声说道：“娘，妖怪如今就在这面镜子里呢。”娘听了顿时脸色大变，颤声连唤三哥。
“爹，你把买镜子的经过和我说一说。”
“买镜子还什么经过，不就是我看到了镜子觉得好就买回来”。
“你有没有碰到碰到了什么人，有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嘛？”
“没有，当时看这面镜子得人很多，我见了想你娘一定喜欢，就买了。”
“很多人，都是些什么人？”
“没有仔细看，应该是些闲人吧。”
“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人？”
“没有。”
“那你回来的路上，有没有什么古怪？”
“没有，我赶着马车回来，也没有和谁说话，对了，在玉帝庙的时候，我碰到了微尘老和尚在那喝了口水”。
哼，玉帝庙，果然是老和尚在搞鬼。
我法力全无，最多就是比普通人多了一双天眼，虽然知道许多的法门，可如今都没有办法施展，身边也只有乌乔，女鬼如今不知道死哪去吃人，唯今之计只有找神婆来商量。
山东是个邪地，念叨什么，什么就到，才想着神婆，一头蓬乱白发的脑袋就伸到了我的眼前。枯如几百年老树的手指，捏了我一把，打趣道：“小丑儿，小眼珠子东转西转，这是又在算计什么呢？”
“姑奶奶，你来了，我正在想着你呢。”天地良心，我确实是在想着她的。
“想我，呵呵，小子，昨晚是不是被吓着了，要找姑奶奶哭诉来着？”
咦，神婆也知道这件事。
“姑奶奶，您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这事啊，说起来非常简单，妖怪当日被老和尚收了，杀又杀不得，放又不能放了，玉帝庙小的很，关押的地方都没有，老和尚每天只能用心链锁住，念不得经，参不了禅，被它折腾得好死不活，见你也六个月大了，只要不招惹它自保应该不成问题，怎么？妖怪已经被封在镜子里走不出来，莫非你还会害怕？
确定妖怪走不出镜子，我略微松了口气，咕囊道：“一个妖怪整天在眼前算计，我又不是你，怎么不怕。”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这面镜子古怪的很，性属金，却不刚强，反而很阴、很寒冷，摆放的正对了房门，动了当初我的机关，惊走了阴神，怪道邪魅轻易引来了这里，镜子根本就是一个聚邪的天线啊。”神婆站在镜子前啧啧称奇，饶有趣味的摸着镜子感慨。
“我的姑奶奶，这面镜子古怪，我昨天晚上就知道了，我想问得是老和尚为什么要这么做，往日里他们一本正经的对人说；‘扫地不伤蝼蚁命’，怎么就把这么个炸弹放到普通人的身旁，难道不知道这会害死人不成。
神婆长吸了一口烟，往镜子吐去，那烟也诡异的紧，并不是按照常理只能碰到镜子的表面，而是往镜子里钻，一口口的吐着旱烟，烟的颜色也越来越浓。回头笑了笑问道：“小丑儿，那你说说，妖怪到了镜子里是怎么回事呢？”
种种解释都不合理，我还真猜不透老和尚的用意，“我在问你呢，姑奶奶，别逗我了，快告诉我怎么回事吧”。
神婆终于吊足了胃口，带了我走到镜子前面站定。镜子本来平静无波的映照着房里的摆设，我两人才一站定，镜面就起了波澜，照出来的不再是神婆和我，而是一个幽深的山涧，矗立着高耸入云的山崖，山崖光溜溜的长不出植物，山涧里也没有水，见到有人，忽然就出现了两只碧绿的眼睛，长在山崖上一般，古怪的山崖顿时变得像一张人脸，眼睛忽闪忽闪，山崖仿佛也随着眼睛做着表情，好不怪异。
绿眼睛拼命挣扎，整座山都在晃动，象要脱离山崖飞出来一般，镜子里面波涛翻滚，地动山摇，镜子外却感觉不到，神婆好整以暇得看着妖精在里面咆哮。
估计是累了，两只眼睛折腾了半天终于闭上，里面也慢慢恢复了平静，神婆待的妖怪不动了，温言道：“何必呢，您老人家也知道，老和尚的禁制如今你可是不能挣脱的，何不静下心来好好的修炼，时辰一到，你就可以出来。到时候天高地大，老和尚不管，还有谁能留下你。”
往日的仇家被困，我心里竟然没有半点快意。
神婆继续说道：“若不是和这小子的纠缠，至今恐怕你还在外逍遥，要不是一心要置他于死地，老和尚怎么会出手拿你，一念之差，境遇迥异，如今恐怕你只能在镜子里耐心等待小丑儿长大了。
妖怪赫赫大笑：“就你这小小女人修炼了不伦不类的佛法也敢在我面前呱躁，说罢绿色眼睛射出妖异的光，像一泓深潭，深不见底，我只觉得这光直直丛眼睛刺入心肺，转眼间五脏六腑被它探了个遍，镜子像是一个深潭，身体不自禁的往这泓潭里投去，我大惊失色，想要闭上眼睛，眼皮却异常沉重，竟然闭不上了。
黄仙一般擅长幻术，只凭一双眼睛就能施展，镜子里的这个更是绝对的高手，虽然被困，还是能把精神延展到外面，想要控制我的心神，如果真的被它迷倒，估计囫囵的尸骨都不能留下。
我已经分不清是一瞬间还是过了许久，居然恢复了前世的身体，双脚站在万丈波涛之上，随着波涛起伏，波浪滔天而起，震耳欲聋的咆哮，不断想要把我吞了。
只可惜妖怪被困了，一双眼睛的幻力不能尽显，瞬间的落差我醒了过来，只是仍然陷在幻境里走不出来，我把食指放在嘴里用力一咬，运指如风，想画道血符，破了妖怪的幻术。不成想连手指都没有咬破，巨浪就席卷而来，我再也站不住了，被狠狠地砸进了海里，随海浪上下翻滚几下，就慢慢的沉了下去。我就要死了？
念头才起，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神婆的手指点在我的眉心，我又回到了卧房里。浑身都湿透了，竟像从水里才捞出来的。
“好厉害。”擦了擦满头的大汗，谢了神婆。神婆叹道：“这个妖怪是个人物，被困了居然还能透出来控制你，老和尚下了不知道多少层禁制，他还能兴风作浪，亏的我们的心智坚定，如果是控制普通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镜子被送到了后院，神婆更是下了狠手，花了一天的时间，布下无数的禁制，才略微放了心，嘱咐我万万不能靠近。
日子一天天的过，我也一天天的长大，三年来，一双眼睛能看见的东西太多，各种诡异的经历从没有离开过我。身体一直很瘦弱。
家里的财产疯狂的膨胀，已有了上万亩的土地，佃户增加了近千家，张三儿忙着田里的农事，沈小花缠绵病榻一年之后，终于被神婆调养好了，一应事务都是她来操持。
我领教了奶奶刘氏的利害，家里猫狗鸡鸭听得她的声音都会远远的躲开，我亲眼所见，一条看门的大黄狗，本来野性十足，到了她的手里一个月，就彻底变了性子，一看到她就溜着墙根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走。张三儿虽说是独养儿子，见了她仍是害怕。
刘氏对我却是例外，甚至说得上溺爱，每到张三儿心情不好，想要拿我出气的时候，她都会出来痛骂一场。让我成了霸王般的人物。一家子在乱世能谋个平安也算是件幸事。何况日子还过得下去。
后院是我的禁地，每到初一十五半夜，就鬼哭狼嚎，三年来一直没有间断，梨花村一到这个时候，关门闭户，最会狗仗人势的恶犬也灰溜溜的在家，不敢出门。
就在这样的不知道是正常还是不正常的生活里，我一天天的长到了三岁。
李财主发生了家变，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老二李青黄强势出手，杀了长房，并且很快就稳定了局势，李家一族四五十口人经过火拼之后，也只剩下了李青黄一脉不到20人。疲于应付另外两家大地主的打压，三年之内，他们倒是不能腾出手来找我家麻烦。不过神婆一直要我小心这个人，乌乔被我悄悄地派出去，盯了这家人。三年来也没有异动。乌乔去的烦了，对我说“干脆把他们全都吃了，也不用老娘整天做贼一样的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