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很忙-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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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且意推开门,看了眼被自己放倒在门口的苍狼,顿了顿,背对着沉声对屋里的人道:“莫再让别的男人碰你。”
“凭什么,你脑子有病。”里头正气头上的耀司毫不客气地回答。
屋外暴雨骤停,淅淅沥沥地飘起毛毛雨。周围很静,白眉道观宾客院里,植物新洗过后的新鲜泥土腥气夹着细雨扑面而来,月色昏暗,大约已时至丑时。
箫且意径自站在原地并未急着离去,原本有些发热的头脑此刻终于清醒了不少,他茫然举目四望,片刻之后,终究无奈叹了声气,低声自言自语:“……就凭,我会生气。”
……
第二日,辰时。
天色刚蒙蒙发亮,阳光还未来及透过云层,乌云便又密集起来,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绵绵细雨,又是一个阴雨天气。头脑发昏,颈椎骨还隐隐作疼的苍狼终于从地上面爬起来,还未来及思考发生了什么,里边房的人先有了动静。
耀司慵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醒了?”
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苍狼被这一问,先是放下心来——听这声音,还好主子没有遭遇什么不测。难道昨日击倒自己那人只是打从这里路过?
苍狼边猜测,边忍着全身酸疼往屋内走,恭敬道:“主子可是一夜没睡……咦?”
看到屋内奇景,苍狼的脚终于僵在半空,犹豫片刻,最后胆怯地收了回去。
……于是主仆二人槅门相望状。
耀司晃了晃举得发酸的手:“今晚我也把你这样吊起来,你来试试能不能睡?”
门外老实忠厚的侍卫啪地一下果断下跪:“属下护主不周!甘愿领罚!”
耀司嘴角抽搐:“还不过来给我松绑!”
苍狼迟疑了。
耀司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诱哄下属:“过来吧,双手绑着呢还怕我打你?”
“哦。”苍狼想想也是,于是从地上爬起来,老老实实地走到耀司身边,利落抽剑,不伤主子分毫就将套绕在其手腕的床帏绳隔断——
啪——
一个巴掌不轻不重地扇到苍狼脸上,苍狼顺势重重跪下。
耀司活动着手腕,捏着被勒出淤痕的手腕,别开脸凉凉道:“我也没说过松绑后也不打你。”
苍狼:“……”
“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属下听命。”
也许是白眉道人早就让人准备好了供客人们晨间洗漱的热水,只消片刻苍狼便取来几桶热水,全部倒入房间的浴桶中,不等耀司吩咐,自觉地为他找到干净的衣服放置在伸手可即的地方,搁置好入浴桶用的踩脚小木凳,一切准备妥当了,这才回到耀司身边重新跪好。
折腾了一晚上耀司实在是困倦得不行,敷衍地摆摆手:“别跪了,抱我过去。”
“嗯?”
“嗯个屁,本教主维持这半悬空姿势维持了一夜,腰都要断了,怎么走路——”话还未落,整个人已被喷得狗血淋头的苍狼打横抱起。
原本盖着下身的薄被顺势滑下。
手接触到光滑的皮肤,苍狼虎躯一震:“主子,你……?!”
“……敢松手我就把你卖到小倌馆。”耀司不耐烦道,“你手能不能不要抖。”
“属下只是很震惊。”苍狼很委屈地辩驳,说着颤颤悠悠地把耀司小心翼翼地放进浴桶里,心想我不也在外面趴了一夜,外面还下雨,地都是湿的。
果然,耀司也有注意到,看了看敞开的胸前露出的白色里衣被蹭上的泥水,他嫌恶道:“一会你也去换身衣服,去泥潭打滚回来么?脏死了。”
……苍狼撇撇嘴,哼哼了声算是应了。
“怎么,不满意?”泡进水里,全身骨头都拆开了似的放松,连带着心情就好了一点,耀司挑挑眉。
“属下不敢。”
靠在浴桶中缓缓闭上眼,耀司懒懒地挥挥手应了声:“嗯,下去吧。”
……
苍狼关门离去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耀司往水里滑了滑,不知不觉靠着桶沉沉睡去。
这一睡却也不知究竟睡了多久,等到耀司被开阳摇醒时,桶内原本温暖的水已经凉透。耀司打了个喷嚏,从脸色十分难看的开阳手里接过干净衣服,瞥了哥哥一眼,随后有气无力地问:“怎么了,摆着这臭脸。”
“你昨晚在哪?”开阳余光一扫,立刻看见耀司手腕上还未消退的痕迹,一把死死拽住他,脸色顿时更加难看,“说实话!”
耀司莫名其妙:“在房里,怎么?”
“出事了。”开阳飞快地说,“还记得红帮月亮舞红袖衣吗?”
“记得。”耀司从床底把腰带拖出来,拽手里发现那个特制暗扣竟然是被规规矩矩解开的,一想到箫且意昨晚解得如此顺手,顿时有点头疼,僵着脸重新扣上,“那个泼妇又做什么了?”
“她昨夜被人用药迷晕侮。辱了。”
“噗。”
“……我说真的,现在正在大厅闹得不可开交——在白眉道教出了这种事,白眉道长气的发疯。”开阳叹气。
耀司远目想了想那个箫且意名义上的青梅竹马,最后下结论:“骗人的。”
“那样子似乎不像骗人的。”开阳拽着耀司往外走,“总之你随我来。”
“我做好心理准备了,你告诉我,现在的结果是不是那个王八驴蛋又多管闲事,表示可以娶了她?”
“不错。”开阳点点头。
“就知道。”耀司鼻孔朝天哼了声,跟在开阳身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满脸纠结,“喂,你竟然怀疑是我?”
“……你前科太多。”开阳不客气道。
“我从来不去招惹黄花大闺女,错,是黄花老闺女,”耀司补充,“红袖衣就是黄花老闺女的精神领袖人物。”
开阳:“……”
耀司摸摸下巴新长出来的青胡渣,略有所思道:“不过黄花闺男倒是招惹不少,这点我承认。”
第十一章
白眉道观会客大厅此时此刻果真如开阳所说,鸡飞狗跳。耀司一身护法打扮跟在开阳身后进去,就看见各武林侠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中间坐了个哭得梨花带雨的红衣女人。女人旁边站着的正是耐心放轻了声音低声安抚的箫且意。
果真就是红袖衣那个女人。
红袖衣的娘亲曾经在十几年前也算是江湖名动一时的第一大美人潇湘,父亲虽不知是谁,但红袖衣却很好地继承到了八分她母亲的貌美,此时此刻这样哭起来,还真有点楚楚动人的意思。
不过也就是有点那个意思而已,只有一点。
耀司还在想着这事是多么地不靠谱,忽然就感觉有点儿不对劲。思绪一顿,抬头茫然四顾,这才发现,原本热闹非凡的大厅因为他和开阳等丹蛇神坛众一干人等的到来忽然变得寂静无声——就还剩红袖衣抽抽搭搭的抽泣声。
这是干什么?
耀司嘴角抽搐,清了清嗓子,冷声道:“看什么看。”
……
这一问如同炸开了锅一般。
“一定是你们!!!干出这种不入流的事!”
“侮辱女子定然是魔教才会做的!”
“你们将正派武林置于何处!你们将白眉前辈置于何处!这是挑衅!”
“我就看出耀阳毒君不是什么好东西,亏得长了一副人模狗样,想不到却干出这样人面兽心、畜牲不如的事情!”
“放肆!”
一声粗壮的大喝忽然如河东狮吼压制乱糟糟的起哄,把耀司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满脸涨得通红的苍狼,只见他如同抱着救命稻草似地死死地抱着自己的阔剑,神情窘迫带着愤怒,却异常地坚定。
那一声气压河山的怒吼显然就是他发出来的。
耀司揉揉脸,有种要飘起来的感觉。
众人沉默地将目光聚集到苍狼身上,这让习惯了幕后工作的苍狼感到压力略大,唇哆嗦了半天,最后磕磕巴巴地挤出一句:“……我教、教主,哪里不、不如这个女人好看?!”
红袖衣抽泣声戛然而止。
众人无语凝噎。
少林方丈:“……阿弥陀佛。”
耀司的目光在红袖衣和自家兄长脸上来回走了几个来回,然后恍然大悟叹息:“真相总是来得这样猛烈与残忍。”
开阳很冷静地点点头,回答:“谢谢,但是下回不要拿我跟女人作比较。”
“属下知错。”苍狼脸更红了,低头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人群里不知谁又不甘寂寞地飞快吼道——
“漂亮有什么用!魔教终究为污秽之地!奸。污女子这种事岂可能是我正派武林人士所为!”
这一声又得到了许许多多“就是!”“说的好!”等乱七八糟的内容的附和,一时间,大厅的气氛热烈得房顶都要掀翻似的,耀司等人就这么莫名其妙成了众箭所矢。
“啧啧,这金往脸上贴的,干什么,要组建新少林寺十八金人阵么。”耀司勾勾唇角嘲讽道。
少林方丈这次是真心觉得自己躺着也中箭。
“……”耀司斗鸡似的脾气让开阳觉得脑仁儿不住地疼,最后终于忍不住硬扯出一抹温和的笑,“闭嘴,耀、护、法。”
沉默片刻,扫视一圈这些耍猴似的所谓武林正派,被开阳勒令闭嘴的耀司只好做但笑不语状,心里却邪火旺盛蹭蹭涨,恨不得要冲鼻孔喷出来。忽然,在正派那群人中,白意却意外地拨开人群走了出来。
白眉道长不知道去了何处,此时此刻,白眉道教正是他临时当家。
满以为白眉道教要以官方的态度来处置这些魔教众人的正派之人满意地安静下来,大有一副翘首以盼等待领导者发言的趋势。
白意从人群中慢慢渡步而出,用一种怀疑审视的锐利目光将耀司从头到脚打量个遍。曾经勾搭过这个尚未及冠的少年侠士让耀司面对他时总有一种罪恶感,于是只好叹气,收起嚣张的冷笑摆摆手无辜状:“真不是我。”
今日换去华服,只着普通练功青衣的少年显得更加精神挺拔。让众人眼珠脱框的是,少年在听见耀司的解释之后,原本冷硬的神色竟然柔和了一些,只见他点点头,从鼻腔里淡淡地嗯了声。
然后就没了下文。
然后白意又退了回去。
众人傻眼。
……
白意这翻暧昧的态度在箫且意看来就是真的很暧昧了。
于是他皱皱眉,打从耀司走进大厅开始,第一次将目光从红袖衣身上移开,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却饱含警告。
完全没注意到箫且意的耀司却只是不耐烦地冲白意扬了扬下颚:“你这是什么蹬鼻子上面的狗屁态度?就算是我又怎么样?”
坐在主位的白意端起茶碗刮了刮,目光轻垂吹了吹茶叶沫子,轻描淡写回答:“打断你的狗腿。”
“……”
耀司无语凝噎片刻,最后扭开脸摸摸鼻子满脸挫败——
“干你娘的死小孩……你赢了。”
……
——“打断谁的腿,却不是白少侠说的算的。”
冷不丁,带着笑意的男音从人群最里层传出来。众人先是一怔,知觉这声音倒是耳熟得很,待到不知是谁叫了声箫盟主,这才反应过来,姓白的莫名其妙没关系,这里是白眉道教的地盘是没错,但是这个世间还存活着这么一个走到哪说话都是要顶在头上供着的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当今中原正派武林盟主,箫且意。
红袖衣在的红帮与忌水山庄世代交好,新任盟主箫且意与红帮年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