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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倾城月-第12章

小说: 倾城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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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他正觉得逗弄朱锦恆有点好玩,想多看看那人气得跳脚却无可奈何的样子呢!
  “唉,你不要一时糊涂吃了大亏。”朱锦纹坐下喝了杯茶,就有机灵的侍女过来给他打扇,还奉上绢帕为他擦去脸上的汗水,伺候得无微不至。
  “我能吃什么亏?”炽月懒洋洋地端起酒杯朝他举了一举,“你啊,总是这么爱操心。”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他,岂是曾经那个如惊弓之鸟、落荒而逃的少年?
  朱锦纹看着他从容不迫的样子,无奈地摇头,挥退了侍女,压低声音道:“你别大意了,陛下对你势在必得,就算我竭力规劝,也不能打消他的念头,为免再生事端,你还是快走吧。”
  炽月盯着一枝早开的山茶,笑道:“走?我还没玩够呢。”
  朱锦纹的汗又流了下来,如芒在背,劝道:“你不要跟我皇兄斗气了,我怕到最后……会是两败俱伤啊!”
  炽月转过脸来看着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反问道:“你觉得我们是在斗气?”
  “难道不是吗?”朱锦纹手肘支在石桌上,无力的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我可没发现这京城中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没有吗?炽月有些怅然,沉默了片刻,叹道:“你说得对,是我意气用事了。”
  比起当年片刻也不愿多待,此时留下,无论出于多么体恤下情的理由,终究脱离不了私心二字,特别是当他知道朱锦恆贼心不死之后,更是产生了一种玩火的快感。
  “你也知道,我那个皇兄,一生未受挫折,想要什么都能得到,唯独在你身上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朱锦纹四下张望,发现侍女们都离得很远,才放下心来继续说皇帝的坏话,“完全是被宠坏了,你又何必纵容他的任性?就避他一避让他一让吧,免得真出了乱子,日后难相见。”
  炽月拈了一枝花在指间,闭上眼睛轻嗅花香,明媚的阳光落在他脸上,映得人面花色俱生辉,让朱锦纹看了也有几分着迷,倒有几分理解明昕帝的痴念了。
  这样的美人,谁不想揽入怀中?可是炽月却是沾不得的,他既不温柔似水也不百依百顺,和后宫那些日夜期盼君王恩露的美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好花虽多刺,悉心照料尚有结出果实的那一天,眼前这个,却是一团烈火,所近者皆敛目,所触者尽成灰。朱锦恆对这样的人产生欲念,注定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反正……你也很讨厌我皇兄吧?”朱锦纹见他不说话,又小心翼翼地问。
  炽月被问住了,睁开眼睛,流露出迷惘的神情,低声道:“或许吧。”
  他应该是讨厌朱锦恆的,那个自私自负、自以为是的男人,那个惯于逢场作戏、却要别人耗尽痴心的男人,那个满口谎言、却容不得别人质疑的男人,可是为什么既讨厌他,又情不自禁地想逗弄撩拨他?只是因为看他算计落空的样子有趣?还是不甘心曾与这样的人有过纠缠?
  他叹了口气,看着朱锦纹清澈的眼眸,喃喃自语:“我也不知道,也许说到底,还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少年时情窦初开,竟是对那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让他看到朱锦恆那副柔情万千的样子就窝火,很想给他一盆凉水泼上去,让他不要再自作多情。
  若不是讨厌他,何必那样羞辱他?可若只有讨厌,炽月根本没耐心与他见面。
  对朱锦恆到底是什么感觉,炽月自己也弄不清楚了,犹记得那天夜里,手指抚过他双唇的瞬间,几乎情不自禁,险些忘了面前的人不仅是至高无上的帝王,还是个寡廉鲜耻的混蛋。
  朱锦纹提醒了他,无论怎么逗弄朱锦恆,除了能带来报复的快感之外,没有任何意义,他犯不着把自己的闲暇浪费在这种无聊的琐事上,堂堂怀宁王因为少年时的错恋而与明昕帝杠上,这种小家子气的理由说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我是该走了。”炽月饮尽杯中的酒,恢复了平静冷漠的神色,“明日我便入宫辞行,这些天来,承蒙你照顾了。”
  “好说好说。”朱锦纹如释重负,虽然急着逐客有点不近人情,但是为了皇兄别做傻事,他这个弟弟只好板起脸来当恶人。
  人就是这样,以前远隔千里,虽然遗憾也没那么多念想,可是近到触手可及的时候,就难免产生些非分之想,觉得既然触手可及,不如伸手试上一试,反正不试白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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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上午,炽月等明昕帝退朝之后,进宫辞行,后者本来还在生他的气,可是见到那绝美的容貌,再多的火气也消熄了,朱锦恆和颜悦色地挽留了一番,见他去意坚决,便不再多费口舌,道:“既如此,今晚朕在芝兰宫为你饯行。”
  芝兰宫在京城近郊,是朱锦恆作太子时建的行宫,依山傍水,风景极佳,即使他登基之后,每年也会去那里小住几日,所以宫人护卫都不敢荒怠,芝兰宫的亭台楼阁花草树木都打理得很尽心,比起庄严大气的皇宫更有精美别致之处,让人更容易放松心境,怡然自得。
  一放松,就容易出事。
  朱锦恆打的如意算盘是这样的,这次饯行只有他和炽月两个,不要说满朝文武了,就连那个爱搅局的朱锦纹也不在受邀之列,到时候花前月下把酒言欢,意犹未尽同榻而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微醺之下意乱情迷就更是水到渠成了。
  至于炽月清醒之后会采取何种报复手段,朱锦恆也作了些防备,不仅让人把芝兰宫寝殿内外有棱角的摆设尽数撤去,守卫也斥退到寝殿之外,免得炽月一怒之下抢了他们的佩剑来伤人。
  当然,其实朱锦恆并不太想留下来面对炽月的怒火,他是打算占了便宜之后就提上裤子回宫的,地点选在芝兰宫也出于这点考虑,反正行宫戒备森严,炽月就算再生气又能奈他何?而且他的人马将于第二天在城门外与他会合,他总不会为这点“小事”耽误行程,是吧?
  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明昕帝态度分外温和,连对方那天夜里的失礼也宽宏大度地不予计较,席间更是频频劝酒,软语温存,笑容可掬。
  炽月岂会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心里不禁好气又好笑,朱锦恆啊朱锦恆,我曲意退让,你倒想得寸进尺?
  他喝了不少酒,也回敬了朱锦恆不少,两个人在阁中相对而坐,四面的纱帘被夜风撩起,飞花入槛,月色沾席,别有一番静谧安详的味道。
  炽月看着月下楼台,错落有致,精雕细琢,花丛树影下依稀有流萤飞舞,淙淙水声不远不近,时有虫鸣鸟叫,花影浮动,趣致万千。
  在这里饮酒,确实是一种难得的享受,炽月几乎放松了戒备,要纵容自己沉溺其中了……如果不是身边那个人近得快要贴住他的话。
  “炽月……”朱锦恆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腮畔,声音带着几分埋怨,“一别之后,音书无个,朕的一片痴心,竟付了你这薄情之人。”
  炽月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垂下眼睑,有些尴尬地说:“无端端的,提这些做什么?”
  他的脸颊被酒意染红,朱锦恆却以为他在害羞,当下心中大喜,情意绵绵地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当年你走后,朕日思夜想,茶饭不思,还命沈英持带信物给你,难道此番挚诚,不能换你回心转意吗?”
  炽月呆住了,对朱锦恆的厚脸皮叹为观止,连两情相悦都没有过的人,谈什么回心转意?倒让他说得好像自己背信弃义似的!
  “陛下,你怕是醉了吧?”他皱皱眉,不着痕迹地拂开朱锦恆的手,语气中有警告的意味,偏偏对方当他欲迎还拒,龙爪又抓住他的手,手指还不老实地探入衣袖摩挲着他的手腕,挑逗意味十足。
  “朕没有醉,若是醉了,也是为你而醉。”朱锦恆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眼神直白露骨,“朕从未对一个人如此魂牵梦萦,朕甚至想抛下王位随你而去……”
  “陛下!”炽月低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虚言妄语,“此话不可再说,若被你的臣子听到,只怕要一窝蜂地在宫门外长跪不起了。”
  朱锦恆长叹一声,无奈地说:“为什么身为无所不能的帝王,却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不能亲近?”
  炽月淡淡地笑了一下,道:“陛下如此着魔,倒是小王的罪过了。”
  朱锦恆打蛇随棍上,声音柔腻得让人心尖子都颤了起来:“那,你可愿任朕处置?”
  炽月轻轻推开他,正色道:“陛下勿再自欺,你如此执迷,不过是因为当年没有得到我罢了。”
  三宫六院,多少环肥燕瘦的美人他不放在心上,偏偏对一个抵死不从的人百般讨好,该说他是偏执呢还是犯贱呢?
  朱锦恆被说中心事,脸上有点挂不住,不过他脸皮厚得很,可不会当场露怯,反而一脸愠怒地指责他:“朕的深情厚意,竟被你曲解至此!炽月啊炽月,你究竟要把朕的真心践踏到何种地步?”
  炽月打了个寒颤,瞪着自己手背上一片鸡皮疙瘩,这个朱锦恆真是逢场作戏的高手,若不是四年前无意听到他和玳王的谈话,自己或许真就信了他现在的甜言蜜语!
  朱锦恆见他沉默,以为他被自己镇住了,于是放软了语气,道:“朕知道,以你的身分,自是无法与朕长相厮守,此番能与你同座共饮,已如梦中,造化弄人,一至于此!”
  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说到最后连自己都分不清楚了,就算是逢场作戏,可是为什么感叹造化弄人的时候,心里会蓦地浮上酸楚无际的伤感?
  那些软绵绵的情话,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要相信了,而他的猎物听见了吗?会相信吗?
  炽月低着头,长睫闪动,掩去了眸光,双唇紧抿,不肯吐露出半句妥协之语。
  黎国的人,都是这么冰冷吗?要花多少心思,才能点燃他的热情?
  等了不知多久,才听见炽月低沉的声音响起:“陛下,你说这些,究竟是想做什么?恕小王驽钝,还请陛下明示。”
  他是装傻,还是真的不解风情到这种地步?朱锦恆残存的理智提醒他不要轻敌大意,可是美色当前,这一点微妙的警示很快被他抛到脑后了。
  “炽月,朕不求天长地久。”他执起炽月的手,“只求你成全朕一夕欢愉,以供余生回味。”
  炽月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平复内心血腥的冲动。
  他真的提了!他竟然敢提!这是何等的……厚颜无耻啊!
  如果再跟他纠缠不清,自己也许真的会做出什么弑君犯上的事来!
  “陛下。”他盯着朱锦恆的眼眸,最后一次试图让对方知难而退,“你爱我吗?”
  即使早就知道了答案,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炽月还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道自己所期待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
  朱锦恆愣了一下,随即斩钉截铁地答道:“朕怎能不爱你?朕对你的情意天地可鉴,日月可昭,桑田难移,沧海不覆!”
  出乎他的意料,炽月听了这坚定而热烈的情话,不仅没感动得眼泪汪汪,反而哈哈大笑,前仰后合,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炽月!”朱锦恆恼了,不敢相信自己都这样低声下气了,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还要推三阻四!
  炽月笑够了,对上朱锦恆阴沉的脸,他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一字一句,沉声道:“好,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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