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絕之藥獸-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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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如此,也洠颤N好計較,他緩步走到天穹身前,卻也不敢失規矩,只是跪坐天穹腳邊,仰頭,等著天穹開口。
「坐上來,坐到本王身邊。」
「不需要,王……」
「明天起你就要隨本王返回宮裡,必須習慣與本王相處。我虎羅羅國規矩跟帝朝不同,女子地位甚高,本王與愛妃出現之時,都須連袂同座,你得早日習慣。」
「王所言甚是,在下會謹記。可這裡是王的寢幕,若無傳喚洠烁疫M,就不需特別演戲了。」百草如此回答。
「那麼,愛妃今晚依舊陪宿,讓虎羅羅國的王族親戚們看到,公主與本王如膠似漆恩恩愛愛。」
「……昨夜我與大王已行過周公之禮,這裡、所有人……都知道……所以不需……」
依舊是平淡的回答,可是裸露於鬢髮旁的小巧耳朵就是洩漏出某種羞赧。
這樣的百草讓天穹解氣了,退一步柔聲道:「今天本王不會做什麼,不過是想跟愛妃談事。愛妃既是個男人,為何老是拘泥小節?如此,要本王何能放心,配合愛妃的計策?」
「這……」百草想想,還真是無法反駁,於是叩首,答:「是。」
或者,跟天穹拉近距離也無妨,百草若想要得知虎羅羅國拢ū傻拿孛埽罱K還是要從天穹處下手,必要時,讓他再次以色事人都無妨。
因為,他希望那人能夠長命百歲,好好活下去,這關鍵之處,就在冰荷。
第二章
當夜,天穹真洠ё鲂┻^分之事,只是讓僕役送上些北疆特有的瓜果、馬奶酒及棗汁之類水飲,與百草在帳內說話,他對帝朝風土人情都極好奇,纏著百草說些撸v過的經歷。
百草本就健談,只要天穹問的問睿幻舾校寄軕鹑缌鳎f一點帝朝皇宮裡特有的長明燈如何能晝夜不滅、談一些南方崇拜的五通神又怎麼強娶已婚女子等野談,聽得天穹拍案叫絕,不能自己。
「愛妃,我知帝朝能人異事頗多,這幾年間最有名的當屬……」天穹以手點點自己眉頭,很努力的想:「什麼媚什麼藥……」
「媚?藥?」百草一頭霧水。
「……媚蠱、藥獸、鴆毒……」天穹可想起來了:「愛妃既是醫者,又曾在江湖中行走,應該聽過他們。」
「是……」輕抿一口馬奶酒,百草臉上未起任何波瀾,淡淡道:「有所耳聞,卻不甚清楚。」
「活生生的藥人哪。」天穹對這話睿信d趣得很:「聽說遙遠海外的帕拉國也有藥人,帕拉君王為了暗殺他國之主,獻上了一位美女,美女自小以毒草養育,身上有著蛇蠍劇毒,一旦與之發生關係,立即七福Я餮觥
百草一驚,生怕是天穹暗示著他知道帝朝送來的媚蠱也有異曲同工之妙,卻依舊面不改色,對上天穹的眼,微微一笑。
「大王相信這世上真有藥人?」
「當然,傳說『媚蠱』殊豔尤態,顧盼間迷人心志,飲『藥獸』血啖『藥獸』肉,垂死之人都能救活;『鴆毒』在一呼一吸之間就能施放劇毒,讓人防不勝防……」
「哦?」百草眨了眨眼,道:「大王倒是如數家珍。」
這麼眨眼的他看來有些眨び行┯懬危祚窡o意識就往他靠近一些。
「我也是聽派遣帝朝的使臣說的,說數月前有媚蠱現身江湖,一群武林高手為免他引起混亂,所以往什麼山上去圍捕,結果連領頭的武林盟主都被抓……什麼天下武功第一的武林盟主,根本是虛有其表。」
百草笑了出來,這所謂虛有其表的武林盟主三兩下就闖入戒備嚴謹的此地,還把剽悍的天穹一下就撂倒,天穹要是知道實情,怕會氣到吐血。
「愛妃笑什麼?」天穹訝異問,因為知曉百草並非愛笑之人。
「洠颤N。」百草收斂笑容,故作正經道:「請大王說下去。」
天穹猜得出百草對他剛才的話不以為然,身為王者,心裡自然不暢快,不過對方那難得的笑意還是起了激勵,他又孜孜說下去。
「傳說媚蠱專為迷惑君主而生,本王倒想,同樣身為一國之君,怎不見帝朝送來那樣尤物呢?」語氣倒是頗有憾恨。
百草琢磨不出天穹說這話的用意,到底是已經識破帝朝計帧⒒蛑皇前l出如一般登徒子之慨歎?是以,他小心詢問。
「無論何種尤物,能蕩君心則為害,讓君王不事早朝,荒淫無度,這樣的禍害,怎能放在身邊?」
「若是輕易就能被媚蠱給迷到放蕩弛縱,本王就不配當王,退位也好,可以帶著美人四處逍遙,愛妃你說是不是?」
百草沉吟,這天穹果然有點腦子,就算媚蠱能輕易擄獲他心,若要左右虎羅羅國朝綱,只怕也非易事。
「媚蠱既然出世,鴆毒鴆毒應該也現身了吧?」天穹說:「本王最近忙著大婚,倒洠ё⒁饽切┼l野佚事。想那鴆毒若是出現,只怕又是天大的禍殃……」
百草溞Γ肫饛那斑丹門裡,有個名為雲日的小孩兒,肌骨瑩潤舉止閑雅,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有若解語花,若是不說,誰會知道他就是藥人鴆毒?
「愛妃又笑了。何事好笑?」天穹忍不住追問。
百草輕咳一聲,正色答:「就算名為鴆毒,也可能心腸柔軟,大王這是犯了道聽塗說的毛病。」
天穹語結,低頭啃一片玉黃色澤的多汁瓜果。
百草也黯然,思及多年過去了,如今媚蠱已有歸宿,雲日呢?當年紫蹋缴弦粓龌靵y,他是否平安逃出?在外頭可有人照顧?雲日雖有鴆毒之稱,其實體內毒性尚不完全,師父說過,鴆毒之毒還需要藉由蛇毒催化,方能成為真正的鴆毒。
行事淡然的百草,其實內心總愛愁這憂那的。
這裡天穹吃完了瓜,抬頭,繼續話睿
「對了,藥獸……愛妃你怎麼了?」
原來百草猛然聽見「藥獸」兩字,震愕之下手抖了抖,手裡拿著的馬奶酒都翻了。
「王,見諒!」立即跪伏惶恐。
又是這樣的態度,天穹擰眉,探身過去扶他坐起。
「外頭有人看著就算了,這裡只有你與本王,那些夫妻間的禮俗都丟了吧,本王喜歡你,視你如友,你不需如此多禮。」
倒是頭一次有人直接了當說喜歡自己,百草愕然一下,不知該怎麼接話,最後方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你人在虎羅羅國,自然的是虎羅羅國國法;本王是虎羅羅國主,國法當然由我說了算;嫁給了我天穹,遵的是我家規,本王說:愛妃在與本王私下相處時,不需如此拘謹。」
「王別忘了,我們這夫妻是假的。」
「都有了夫妻之實,假亦能做真。」
百草一聽昨晚之事再度被提起,臉色不變,卻習慣性偏頭,看著地面,耳朵又紅了起來。
「……王……原來伶牙俐齒……」淡淡語眨e,若有似無地怨懟。
「並非本王伶牙俐齒,而是帝朝人太過拘謹,總在意小禮小節。愛妃你不累,本王看著卻煩。」
百草嘆口氣,又是回了一禮,恭敬地答:「是。」
天穹還真得意,有戲謔他人後得逞的快意感,哈哈笑,從百草剛才的失態裡,又做出如下猜測。
「愛妃認識藥獸?」
「不、不認識。」繼續看著地面,眼簾半垂,神態平常。
「當真?」
「嗯……」
「我方使臣出使帝朝國都時,曾聽幾位皇親說過,帝朝皇帝下令尋找藥獸多年,比尋找媚蠱及鴆毒更為積極,因為江湖始終流傳一語……」天穹搖頭晃腦著說:「得藥獸心者,遂長生──」
「得藥獸心者,遂長生……」百草嘴角微勾,微微冷笑,彷彿對這傳言不以為然。
天穹還追問:「當真有這種臁帲粤酸崮荛L生不老?」
「世上傳說神丹甚多,例如頭上生角之千歲蟾蜍,得而食之壽千歲;又例如青色風生獸,取其腦和菊花服之,得五百歲。以在下多年來採集藥物辨嚐藥性的經驗而言,那些傳說多誇大不實,不過以訛傳訛而已。」
「就算無法長生,也總有些藥效,不然藥獸之名如何而來?從小就被高明醫者以藥養身,血肉裡總有不尋常之處。」
「王說的是。只不過……藥獸的心若已千瘡百孔,又何能教人長生?」
「什麼?」
「不……洠в小!拱俨菖e起手中馬奶酒,道:「大王,此酒味香如甘露,性溫和,能驅寒、活血、舒筋、健胃,可比區區一顆人心好得太多,又何必追逐著那不可信的郑裕龀錾扇诵牡呐e動?」
這話說得直中天穹心坎,不拘小節的他哈哈笑著就過去攬著百草的肩,舉起一旁皮囊又往百草碗裡倒酒。
「這是最高級的黑馬奶酒,滑膩酸甜奶味芬芳,非王族喝不到,洠氲綈坼怪拿捞帲谩⑻谩⒔裉炀透鷲坼鹊教烀鳎
被天穹這麼親密摟著,百草身體又是一僵,卻又不好明目張膽推開人,他於是把臉轉開,輕聲細語。
「在下、在下身體微恙……無法承受大王厚愛。大王若酒興正濃,且容在下退開,讓其他大人陪王盡歡。」
天穹眉稜一揚,道:「昨晚本王太不憫恤愛妃了,其實,也是愛妃太惹人憐愛,本王收不住,所以才……」
百草表面不動聲色,心裡惱怒,天穹這人非得把兩人陰錯陽差幹上的錯事說得如此直白嗎?不過,說自己惹人憐愛,百草可真是悲憤地想鑽地。
「都是、都是春藥造成大王的錯覺,不是因為在下……」
「何必妄自菲薄?愛妃清麗俊雅、談吐有趣,若真是女兒身,本王會讓你以玉瑣公主之名進入虎羅羅國,也不必弄什麼詐死的把戲。」
百草哧一聲又笑出來,從洠Я舷氲阶约阂灿幸陨笕说谋惧X,不過,天穹或許也只是說笑而已。
「謝大王厚愛。那、今晚……不敢打擾大王喝酒的興致,在下先告辭?」百草乾脆明講了。
「本王說了要愛妃留下來陪著說體己話,就是要讓隨行的宗族及大臣們看到我倆如膠似漆恩愛,方便你在虎羅羅國建立地位。本王用心良苦,愛妃你配合下吧?」
百草皺眉,見天穹說話真眨砬槔诼洌稍捬e總有些道不清的奇怪意思在,在摸不清對分到底藏著何種意圖時,他也只能見招拆招,答:「在下一定全力配合。」
「所以、喝酒?」
「我也算是離開故土,北上異鄉,不知何時方能得見故人……」搖頭苦笑:「的確該喝。」
「喝酒是開心的事。愛妃,莫要愁眉苦臉。」
「大王說的是,那就……」碗裡酒香芬芳:「乾。」
乾了,願將一切憂愁煩苦,隨玉潱搪渑K腑。
紅茄城外,天剛亮,百頂帳篷之間漸漸起了颍齺y,車伕及衛兵的呼喊聲,伴隨著馬匹的嘶鳴、騾子脖上的鈴鐺聲,弄得擾擾嚷嚷吵簦Р豢啊
天穹搖醒了跟他一起醉倒在帳內的百草:「愛妃呀,醒醒,要回鉅雁城了。」
鉅雁城就是虎羅羅國都,位於鉅雁河與紗月河交會之處,扼據北疆最為豐饒的沃土帶,盛產牛、馬、羊及豬類,拜水源豐沛之賜,農業發達,兵強馬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