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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焚清-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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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遗传基因!要改变跪拜礼,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第二天还要急行军,周宪章无奈,只得草草收场。
  那哈五受到喝斥,可双膝已经弯曲,收不回来,扑通一声,硬生生撞在地面上,痛得他呲牙咧嘴,急忙又爬了起来,冲着周宪章一招手,颇有些主人招狗的意思。
  周宪章哭笑不得,这就是那哈五敬的军礼!
  “说,前面怎么了?”周宪章没好气地喝道。
  “禀总爷,在芦苇丛中拿住两个jiān细。”
  “jiān细?押过来!”周宪章吃了一惊,队伍还没过江,rì本人就知道了,这样下去,这仗怎么打。
  “喳!”那哈五大营一声,又要下跪,膝盖弯到一半,急忙站直了,冲着周宪章又是一个招狗的动作,转身飞奔而去。
  “你他妈的!”周宪章冲着那哈五的背影大骂一声。
  不一会儿,那哈五和新兵姚喜押着两个人走了过来,摁倒在周宪章脚下。
  两个人身材瘦小,穿着长袍马褂,戴着毡帽,低着头。
  那哈五举手,又要“招狗”,周宪章慌忙说道:“算了算了,找个没人的地方练好了再说!你怎么知道他们是jiān细?”
  “禀总爷,这两个人躲在芦苇丛里,见我们来了,撒腿就跑,行为乖张,鬼鬼祟祟。而且,这都是七月天了,这么热,这两个家伙还穿着长袍马褂,戴着毡帽,这他娘的也太变态了!我怀疑他们没有辫子,八成是rì本人。”
  周宪章微微点头,这个那哈五。不愧是个老兵,礼敬得不怎样,可眼睛还管用,这两人的衣着果然有问题。
  “抬起头来!”周宪章喝道。
  两个人跪在地上,没有抬头。
  姚喜大怒:“狗东西,敢给rì本人当jiān细,却不敢抬头,老子揍死你!”姚喜举起了枪托,就要往下砸。
  周宪章一把拉住了姚喜手里的步枪,骂道:“狗rì的,你小子手里拿着的是温彻斯特M1894!你他妈的就这么作践全大清国最先进的步枪!”
  脚下响起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我们不是jiān细!周大哥,我们真的不是jiān细!”
  周宪章低头一看,一张黑漆漆的脸仰面望着他,脸上一双杏眼,一对柳眉。
  周宪章一把推开了姚喜:“丫头!”
  跪在周宪章脚下的,正是金姝母女,两人穿着大清国男人的服饰,脸上涂满了碳灰。
  周宪章放下心来,金姝母女女扮男装,自然要戴毡帽,躲在芦苇丛中,见到有兵经过,自然要躲避。
  “丫头,你们站起来说话。”周宪章说道。
  “谢周大哥。”金姝母女站起身来。
  那哈五慌忙说道:“总爷,我那哈五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他们是jiān细”
  “狗屁火眼金睛,你他妈的就是一副对眼!”周宪章喝道:“这是两个女人!”
  那哈五和姚喜吃了一惊,仔细一看,齐声说道:“总爷火眼金睛,小人万不能及!”
  在大清国,对上司溜须拍马是做人的基本功,是人都会。
  周宪章不理那哈五,问道:“丫头,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金姝说道:“我们要回家,找我爸爸。”
  “昨天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了吗,要打仗了,你们最好不要回去。”
  “谢谢周大哥的好意,只是,我们好多年都没有见过爸爸了,现在他终于回朝鲜了,我们一定要去找他的!”金姝态度坚决:“可到了江边,船家都不肯载我们过江,只好躲在芦苇丛里,碰上了他们,他们非说我们是jiān细。”
  “朝廷已经下令禁江,任何人不得过江。”周宪章说道。
  “那可怎么办?”金姝的眼睛里,透着泪光:“周大哥,你再帮我们一次,带我们过江,行吗?”
  “这恐怕不行。”此去朝鲜,随时可能与rì军遭遇,带着两个女人十分不便,而且,清军有军规,军营里不能有女人!
  金姝的眼睛里满是哀怨:“周大哥,你是个好人,再帮我们一次好吗?”
  “你父亲到底是谁?”周宪章问道。


 第052章 金达莱

      金姝咬咬嘴唇,和妈妈小声说了几句,妈妈摇摇头。
  金姝跪倒在周宪章面前:“周大哥,请你原谅,我真的不能说!请你相信我们,我们真的是去找爸爸,他们说,我爸爸在平壤。”
  金姝语气哀婉,眼泪扑簌,周宪章叹道:“那么,你能告诉我你多大了吗?”
  “你保证,只问这一个问题。”金姝咬着嘴唇说道。
  周宪章苦笑,搞了半天,金姝反倒给他提起了条件。
  “好吧,我保证,只问这一个问题。”
  “我十六岁。”金姝的脸上飞出了红霞。
  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带着妈妈满世界找爸爸,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能不为之动容。
  “好吧。你们就跟着我,我负责把你们带到平壤。”
  金姝破涕为笑:“多谢周大哥。”脸上的碳灰被泪水冲开,金姝的脸成了一张花脸。
  “又哭又笑,满脸放炮!”周宪章戏虐道。
  金姝的笑容戛然而止:“周大哥,你欺负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开个玩笑。”周宪章不忍心惹金姝生气:“那哈五,姚喜。”
  “在!”
  “你们不要回前哨了,就在我这里,负责保护这母女二人的安全。”那哈五虽然军礼敬得像招狗,可毕竟是个老兵,眼睛管用,把金姝母女交给他,比较靠谱。姚喜是个新兵,当兵前是个农民,老实巴交,胆子小,没有老兵油子的恶习,周宪章也比较放心。
  那哈五和姚喜答应一声,守在金姝母女身边,哨队开拔,不一会,穿过芦苇丛,来到江边。
  宋庆已经命令船队等候在江边,周宪章的哨队一到,立即登船,半个小时后,全哨跨国鸭绿江,踏上了朝鲜的土地。
  昨天晚上,宋庆已经给张勋和周宪章交待了底牌,张勋所辖的三个营,真正的目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牙山,增援牙山守军。
  所以,周宪章作为入朝清军的前锋,登岸后,没有等待张勋的大部队,立即向义州方向急行军。
  按计划,周宪章应该沿着左宝贵的进军路线,经义州、平州、平壤、天安、到达牙山,这一路山高水深,朝鲜又没有像样的公路,行军极为困难。
  好在周宪章的哨队是队伍前锋,轻装前进,随身只携带了五天的干粮和轻武器,进军速度还行。第一天就急行军了八十里路,当天晚上到达义州。
  然而,过了义州,情况却越来越令人沮丧。
  哨队穿行在一眼望不到边的从山峻岭中,山路极其险峻,一会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一会儿是湍急的河水,队伍体力损耗极大,更为糟糕的是,沿途随处可见摔死清兵和骡马的尸体,给士气造成极大的打击。尸体残缺不全,形象恐怖,那是左宝贵的部队留下了,那支部队显然已经在朝鲜的大山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一连四天,哨队还没走出大山,士兵们都已jīng疲力竭,可眼前还是绵绵群山,仿佛没有尽头。
  已近黄昏,太阳西沉,在山阕上映出红光,天上飘着火烧云。
  看来,今天晚上只能在野外宿营了。
  周宪章心中焦躁,队伍为了轻装,只带了五天的干粮,四天过去了,队伍还在大山里转悠,士气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一旦断粮,这支哨队恐怕就要葬身在群山之中。
  那哈五牵着一匹白马,马背上坐着金姝,姚喜牵着一匹红马,驮着金姝的妈妈。母女两人脸上依旧涂着碳灰,
  自从进了大山,金姝的妈妈一直面无表情,低着头一言不发。金姝却是越来越兴奋,在马背上不停地左顾右盼,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被妈妈瞪上一眼,急忙敛容。
  那哈五和姚喜却是一脸的苦相,两人牵着马,深一脚浅一脚拖着脚步,听见金姝的笑声,两人张嘴要骂,看见前面不远处的周宪章,只得吐口吐沫,把到了嗓子眼的污言秽语压回肚子里。
  “那大叔,小心!”马背上的金姝突然惊呼一声。
  那哈五吓得一个哆嗦,急忙收脚,这山崖上,稍不小心,一脚踩空,就会跌入无底深渊,摔个粉身碎骨
  那哈五低头一看,却见脚下的路十分平坦,并无不妥之处,那哈五喝道:“嚎什么嚎!”
  “我是怕你踩坏了金达莱,那大叔你看,金达莱开花了。”
  脚边果然有一丛白sè的金达莱,在崎岖的山路上悄然开放。
  那哈五气不打一处来,一脚把金达莱踩个稀烂:“老子倒了八辈子霉!”
  走在后面的姚喜笑道:“老那,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好心提醒你怜香惜玉,你那娘的不解风情,这辈子只好打光棍了。”
  “风情!狗rì的风情能当饭吃嘛!老子的粮袋空了!”那哈五饭量大,五天的干粮,四天就吃完了,正在犯愁今天吃什么。
  “亏你他娘的还是个老兵,”姚喜骂道:“听说你还跟着左宗棠大人打过仗,不知道粮食要省着吃吗!”
  “老子哪里来过朝鲜,这是他妈的人来的地方吗,天天爬山,带上十天的干粮也不够吃!”
  那哈五说的是实情,这支哨队的前身是左宗棠的部队,惯于平原作战,对于山地十分陌生,出发前是按照平原作战的习惯携带干粮,可进了大山,这才发现,山地的体力消耗巨大,五天的干粮只能支撑四天,已经有一半士兵断粮了。
  饿着肚子的人哪里有心思观赏金达莱。
  “那大叔,给你。”金姝从马背上递下一小块窝头,只有半个苹果大。
  那哈五抓过窝头,一口吞进嘴里,嚼也没嚼就下了肚,嘴里骂骂咧咧:“你他娘的害我,不吃还好,吃下去饿得更难受!”饥肠辘辘的那哈五,吃了半块窝头,不仅不解饿,反倒把胃酸勾了出来,胃里烧得心慌。
  “可我没有了,一点也没有了。”金姝摊着手说道:“这半块窝头还是我妈妈省下来给我的。”
  那哈五恶狠狠瞪了金姝一眼,把金姝吓得一哆嗦,慌忙埋下头,伏在马背上。
  路边又出现一丛金达莱,被夕阳映照着粉红sè,在风中摇曳,那哈五停了下来,俯身扯了两支,递给金姝:“拿着!”
  金姝笑了:“那大叔,你真好。”
  那哈五黑着脸喝道:“好个屁!老子要当饿死鬼”
  走在前面的周宪章转过了身,那哈五急忙噤声。
  “停止前进,原地宿营!”周宪章下令。
  随着周宪章的口令,哨队一百零八人脚下一软,横七竖八倒在了路旁,山路上响起一片哀嚎声。
  还没见到rì本人,周宪章的哨队,就被朝鲜的大山打成了残兵败将!
  这四天,周宪章对手下的这支哨队越来越无语。
  这支哨队说起来是宋庆的部队,打过捻军,征战过陕甘,可实际上,队伍里只有几个老兵,其他人全都是一个月前刚刚招募的新兵。
  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他们应该在新兵营里训练走正步,连枪都不一定能摸得上。可是,在大清国,这些入伍一个月的新兵,居然扛着温彻斯特、施耐德、卡斯堡、毛瑟枪大摇大摆上战场了!
  他们能把枪放响就不错了,其他的,周宪章实在不敢奢望。
  就连那西式军礼,周宪章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不再做严格要求。
  周宪章走到那哈五面前,那哈五慌忙举手“招狗”,周宪章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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