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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焚清-第192章

小说: 焚清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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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堂叔盛宣怀给了你这么多武器装备,他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这是兵工厂员工的捐赠品。别的什么都没说。”盛大年说道:“哦,对了,他还给了我十万两银票,说是跑腿费。”盛大年说着,从怀里摸出银票:“师长,卑职愿意捐出跑腿费。”
  “既然是你堂叔给你的跑腿费,你就留着吧。”
  姚喜低声说道:“十万两银子!你小子有那个命花吗?”
  再过六个小时,大炮一响,二龙山下两千多章军弟兄,不知道谁能活着见到旅顺城。
  盛大年瞪了一眼姚喜,说道:“报告师长,盛宣怀还托我给你带来一件礼物。他说要和你交个朋友。”
  盛大年说着,把那个黄sè绸缎包裹的紫檀木盒子递给了周宪章。
  周宪章解开了绸缎,借着月光一看,心头咯噔一下。
  包裹木盒的黄sè绸缎上,绣着一只展翅yù飞的彩凤。
  黄sè本是皇家御用颜sè,普通官员和百姓不敢乱用,否则就有僭越之罪。
  而彩凤更是皇家专用的饰品,凤和龙是相对的,有龙就有凤,有凤必然有龙!
  而这张黄sè绸缎上,只有凤,没有龙!
  “这是盛宣怀给你的?”周宪章问道。
  盛大年立正说道:“是的,是他亲手交给我的,而且,他反复交待,必须由我亲自交到师长的手里,不能交给其他任何人!”
  周宪章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只瑞士原装进口的怀表,指针滴滴嗒嗒走着。
  周宪章小心地拿起怀表,却见怀表的下面,还有一张折叠成四四方方的白绢。
  周宪章拿起白卷,捧在手里,轻轻展开,借着月光望去,白绢上是秀丽的蝇头小楷:
  “义州总兵、驻朝鲜总理大臣、章军师长周宪章:rì寇猖獗,国事危艰,黎民罹难,山河崩碎。然,苟利之徒鼓噪于庙堂,怯懦之将苟且于疆场,熟识大局崩坏竟无一良策,食君禄而不知报效者,比比皆是。独有周君宪章,以卒役之身奋起于行伍,率孤立之军血战于疆场,阻rì寇、复平壤、丧敌胆,扬国威!虽武穆重生、继光再世也不过如此。
  然,朝中清议妄言者、封疆实权自重者不识大体,无视宪章盖世之功,以道学之陈腐之言攻悍诽谤,无所不用其极。jiān诈猥亵之徒乘机游走于朝堂之上,钻营于太后之侧,诋毁宪章,以求私利。太后蒙蔽,不赏章军之功,反处处掣肘,yù剪灭章军。幸得皇上圣明,力排众议,多方维护,章军官兵方得无恙!
  因为章军,太后对皇上心生嫌隙,常以言词斥责,而皇上不为所动,力挺章军,不该初衷”
  看到这里,周宪章心中豁然开朗,朝廷对章军的态度矛盾,原来他是夹在了太后和皇上之间。太后对章军怀有极深的敌意,而皇上却是刻意维护,章军能在朝鲜站住脚,离不开光绪皇帝的支持。
  周宪章继续看下去:
  “如今,rì寇yù犯我山东,山东局势危在旦夕,山东不保,直隶危矣!皇上rì夜忧愤,纵观我大清军队,唯有章军能解此危局。望周师长宪章能率章军虎狼之师,前出辽东,进击rì寇,收复旅顺!这是解此危局的唯一之法。皇上知道,攻取旅顺,千难万难,章军必将为此付出巨大牺牲”
  周宪章心中长叹,看来,光绪皇帝也不是庸碌之君,他对战局的认识极为清晰,对于章军的处境,也是如同身受,这让周宪章大为感动。
  “孔曰取仁,孟曰取义!周君宪章是那晋高徒,必能不负皇上重望,率仁义之师进军辽东,攻取旅顺。当东方的海面上蛟龙出水,便是章军成功之rì。妾身必当亲往章军,犒劳忠义之士!”
  周宪章看见“妾身”二字,吓了一跳,急忙向下看去,只见落款处写着:珍妃他他拉氏。
  周宪章全明白了,这封信出自珍妃的手笔。而信中对于战局的看法,对于章军处境的同情,全都是珍妃的意思,和皇上没有关系。
  而湖广总督张之洞敢于把大批武器装备秘密运送到辽东,必然是受到了珍妃的暗中指使。
  周宪章听说过,珍妃与慈禧太后不和,慈禧太后早就想废掉珍妃。
  珍妃这么做,必然是背着慈禧太后干的。
  如果太后知道了这件事,将会更加仇视章军。因为,在她眼里,珍妃这是在勾结章军以巩固自己的地位,而章军就成为珍妃的帮凶!
  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斗争,这种斗争,比男人之间的斗争更为残酷!
  因为,女人的思维方式一向是直线型的,她们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敌人!
  章军夹在大清国两个最为尊贵的女人之间,前景堪忧。


 第265章 除夕(五)

      政治。斗争中,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何况,政治。斗争的双方,都主动找上门来了。
  周宪章必须做出先择——要么是慈禧太后,要么是珍妃!
  满朝的文武大臣们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慈禧太后,慈禧太强大了,这个jīng明的女人统治这个国度已经有三十年,她的影子,已经渗透到这个国度的任何一个角落,三十年来,凡是与她作对的人,都会被她轻而易举地摧毁于无形之中。
  而珍妃他他拉氏只是皇帝的一个嫔妃,她的年龄还不到二十岁,连她的名号都是慈禧给的!一个小丫头,哪里会是一个老太婆的对手!
  选择珍妃,等于是选择失败,甚至死亡!
  然而,在看到珍妃他他拉氏的名字的时候,周宪章毫不犹豫地站在了珍妃一边。
  这封信里,有两个地方打动了他。
  珍妃对于时局的认识,与周宪章的看法惊人的一致,rì军即将发动的全面进攻,其结点就在旅顺!周宪章对珍妃,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很多男人都看不到这一点,而珍妃却看到了,她有着惊人的洞察力!
  而珍妃对于章军的理解,更让周宪章感动。不管是在朝鲜还是在辽东,章军的浴血奋战,都没有得到朝廷的认可,那些王公大臣们,包括皇上和太后,似乎认为章军的胜利理所当然,他们只看到了胜利的结果,却看不到章军为此所付出的巨大牺牲和经受的艰难困苦。
  只有珍妃看到了!
  而她,仅仅是皇上身边的一个小女人!
  周宪章把信折好,放进胸前的口袋里,拿起那只怀表。
  显然,这只怀表不是盛宣怀的礼物。
  那是珍妃他他拉氏给他的新年礼物!
  周宪章打开表盖,月光映照下,指针指向午夜十二点整。
  除夕已尽,大清国的甲午年走完了最后一秒钟。
  已未年到了!
  周宪章盖上表盖,把怀表收进怀里,叫道:“姚喜!”
  “在!”
  “把龟井兹名留下来的照片发到士兵手里!”
  “是!”
  新的一年到来了,惨烈的战争即将爆发。
  站在二龙山下的章军官兵们,很多人活不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
  但是,周宪章要让每一个士兵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打这一仗,为什么要死在这里!
  
  běi jīng,爆竹声声,万家灯火。
  叶赫那拉那晋端坐在堂屋里,听者外面大街上的爆竹声和孩子们的欢笑声。
  那晋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走到堂屋门口,门外的院子里热闹喧嚣,那是他的儿子和孙子们在庆贺新年,一个刚满三岁的小孙子点燃了一个二踢脚,二踢脚叮当,飞上了天空,院子里一片喝彩声。
  那晋轻轻叹了一口气。
  身边的老仆说道:“老爷,过年了,儿子孙子都来陪您过年,儿孙满堂,这是多大的福气啊。”
  那晋嘴角的白胡子翘了起来:“我的徒儿还在冰天雪地里打仗!”
  两行清泪,顺着那晋的脸颊,流了下来。
  
  紫禁城,颐和轩。
  珍妃他他拉氏坐在八角琉璃井边。
  不远处,几个太监宫女点燃了烟花,烟花在雪地上绽放开来,发出五颜六sè的光芒。
  “皇上在哪里?”珍妃喃喃问道。
  “皇上和皇后在一起。”一个宫女小心说道。
  “哦!”珍妃点点头:“过年了,龙凤呈祥。”
  以往,每当她听说皇上和皇后在一起,珍妃的心里总是不那么顺畅。然而,今天晚上,她却觉得很轻松。
  皇上和皇后的关系不好,不过,在除夕,皇上和皇后必须在一起,这不是家事,而是国事。今天晚上,皇帝和皇后同床共寝,代表着一年的五谷丰登。
  珍妃背着皇上做了一件事,现在,她的心思全在那件事上!
  就在刚才,志锐进宫给她请安,志锐告诉她,周宪章所部已经到达了辽东,接收了武器装备,按计划,他们现在应该到达旅顺城外二龙山。
  这个消息让珍妃无比兴奋。
  她的心中,竟然没有了皇上。
  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人——周宪章!
  珍妃突然出现了一个怪异的想法:决定大清国命运的,不是大清国至高无上的皇帝,而是一个名叫周宪章的男人!
  那个人将要改变大清国的国运,以及和大清国紧紧捆绑在一起的、珍妃的命运!
  “我要上一株香。”珍妃淡淡说道。
  宫女把点好的香烛递到了珍妃的手里。
  珍妃站起身来,面向东北方向,把香烛举过了头顶。
  这株香,是给周宪章的!
  
  颐和园,万寿山,佛香阁,一片宁静。
  宫女太监们全都低头跪在自己的岗位上。
  太后老佛爷正在敬佛上香,这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香,这个时候,绝不能有丝毫声响。
  甲午年,大清国遭到了一系列惨败,甚至,是1848年以来,前所未有的惨败。
  这个让太后老佛爷殚jīng竭虑的甲午年总算过去了。可是,迎来的,却是一个危机四伏的已未年。
  慈禧面向佛像,举起了香烛。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慈禧猛地转过身来,身后的太监宫女吓得一阵哆嗦。
  崔玉贵跪在慈禧的身后。
  慈禧脸sè铁青:“你怎么回来了?”
  “秉老佛爷,周宪章不在临津江。”
  “他在哪里?”
  “奴才不知。”
  慈禧一阵哆嗦,手里的香烛落在了地面上。
  “事情一定是坏在李鸿章这个老狐狸身上!”慈禧咬牙骂道:“传叶志超!”
  “喳!”
  
  天津,北洋大臣衙门。
  李鸿章端坐太师椅上,张佩纶携夫人菊藕跪在李鸿章的面前,向李鸿章磕头拜年。
  李鸿章jīng神萎靡,拉了拉棉衣,招招手:“贤婿请起,菊藕,你也是有身子的人了,快起来。”
  菊藕已经怀孕五个月了,身子有些笨拙。
  夫妻二人站起身来,李鸿章一声轻叹。
  张佩纶躬身说道:“岳父大人还在为国事cāo心啊。”
  李鸿章摇头苦笑:“国事轮不到我cāo心了。”
  菊藕劝道:“父亲,凡事尽人事而听天命,父亲已经做了该做的一切,至于结果,不可强求。”
  李鸿章点点头:“菊藕说的是,我只是不甘心。”
  菊藕笑道:“父亲不甘心的,是不是张之洞啊。”
  李鸿章哈哈大笑:“还是菊藕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父亲,”菊藕说道:“那件事让张之洞做了,和您做了,其实不都是一回事吗,都是大清国的臣子啊。”
  “张之洞!”李鸿章说道:“此人有胆略,却又藏的那么深,我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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