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荣耀-第3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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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家店铺的标识都不同,上面还写着如“挂梗”之类的字,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街道两边站着很少的人。他们绝大部分是男的,站着店铺门口,漠然地看着列队整齐走过的明军。走过一条街,转过去就是一片住宅区,这里的人似乎多了一些。还有些女人,果然如那位水手所说,背上都背着一个包袱。王金贵和战友们互相交换着各自明白的眼神,嘴角都充满着笑意。这些人都跪在路边,俯拜在地上,只能看到后脑勺和
背。
突然间,一个人突然从街边的巷子里冲了出来,他大约三十多岁,光着头,上身除了一件单薄的棉布衣衫外还披着一套破烂的竹甲,下身穿着一个裤兜,腿上随意围了两块破麻布,他的后背还插着一面足轻的靠旗,上面的标识已经破旧得看不起清楚了,光着的脚丫子被冻得通红。
这人手持着一根长木棒,依依呀呀地向明军冲了,看上去气势汹汹。
还有这等彪悍的日本兵,一个人敢与数百明军对战?王金贵一边诧异着。一边毫不犹豫地和战友们举起步枪,对准了这今日本兵,只等着一声令下便可将其打成筛子。
这时一个。日本老妇人冲了过来,跌跌撞撞地冲到那今日本兵的跟前,拦腰一把抱住了他;然后死命地将其拖在地上,嘴里还大声哭诉着什么。接着是一个白发苍苍的日本老汉冲了出来,他一身棉布灰袍,看上去非常破旧。可能跑得太急。一只木屐都不见了。老汉跑了出来,连忙跪了下来,向列队举枪的明军连连磕头,嘴里大声说着什么。
这是唱得哪一出呀?不仅王金贵迷糊了,就连准备下令开火的士官长也迷糊了,不由地看向哨长。哨长也是头大,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最后傅雍带着通事过来,与那位日本老汉叽里呱啦对话了几句,终于搞清楚了状况。
原来这个三十多岁的日本兵是个疯子,好像是在战场上受了什么刺激变疯的,平日里没事就喜欢“披挂上阵”满坍港市四处“征战。”今天原本被其父母,那对老汉和老妇人关在家里的,谁知不知怎么被他给跑出来了,看到这么多明军,一下子兴奋了,准备与敌军“决一死。
傅雍将情况说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是个非常彪悍的日本兵,想不到是个疯子。明军很快恢复队列,开始继续向前开拔,大家心里都有数,明军还没有下作到跟一个疯子过不去。
一队队明军继续走过,日本老妇人抱着自己还在依依呀呀乱叫不停地疯儿子,一边流着眼泪一边不停地磕头,而日本老汉则伏在地上,再也不敢抬起头。
走过这条街,里面站着十几今日本人,他们的衣服看上很华丽,尽管和前面日本老妇人和老汉一样都是大明棉布,但是档次要高多了,花纹、质地不是一个档次。他们对着停下来的明军不停地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笑意,大声地不知说些什么。
傅雍和通事过去,交谈了一会,然后回过来对几个队正说道:“这些人是坍港大商人代表。欢迎我们明军进驻。看来昨天一场遭遇战,这些日本商人都老实了。各队继续前进,我们的任务是接防坍港的仓库
队伍向左走去,又是一条两边全是店铺的街道,尽头便是第二营的目的地一仓库区。
刚走到一半,突然一支箭矢从路边的房屋里飞出来,不偏不倚地正中一位明军士兵的脖子。鲜血嘶的一声飞了出来,就像是风吹过一样。
“敌袭!”士官长大叫了一声,王金贵连忙和战友们举起步枪,对准箭矢飞出来的房屋,还没等他们开枪,从另外一处房屋里又飞出十几支箭矢,纷纷射中了明军士兵,不过幸好都没有射中要害。
“射击!”王金贵所在哨向刚才的目标齐射,只听到噼里啪啦乱响,木屑被打得乱飞,随即单薄的房屋木板便出现了一排弹孔,而什狙击手也开枪了,一枪就把屋顶上的一个弓了下来。但是这一排枪过去,像是给无声无息沸腾的油锅里加了一瓢水,齐射的声音还在街道里回响,从其它地方呜的一声飞出数以百计的箭矢,铺天盖地地向明军飞来。
尽管日本的竹弓威力不大,但是还是造成了三十多个明军不同程度的负伤。“全营散开,以散队队形作战!”傅雍当即下令道。
王金贵立即和战友们向街道左边躲去,然后装填弹药。对着最近的有箭矢飞出的房屋和屋顶就是一排枪。不一会,只看这条街道上硝烟弥漫,枪声四起,在明军强大的火力压制面前,乱飞出来的箭矢很快便没有了踪迹,集金贵便开始随同什战友一起行动,在哨长的指挥开始逐一清理房屋。
贾四会做了手势,两个士兵开始用枪托狠砸起紧闭的木门,不到一分钟便将这扇不算结实的木门砸”以一人进出的缺口,然后随即再人闪到一边去了。贾伽公川。个从哪里捡来一块破布,用枪挑着在缺口处晃了一下,只见嗖的一声,一支箭矢飞了出来,掠过破布飞了出去。
贾四会立即掏出一个手榴弹,拧开手柄上的保险盖,然后做了个手势,示意两边的士兵们都退开,然后一拉导火索,看到手柄尾部开始冒烟,便从缺口里一扔,然后立即向旁边跑去,跑到一个柱子后面立即抱着头蹲了下来。只不过几秒钟的工夫,只听到屋子里一声巨响,一团浓烟带着木屑碎片冲了出来。
待到硝烟落定,王金贵抬起头看到房屋已经被炸出一个大缺口,而整面临街的木墙也是摇摇欲坠,贾四会带着两个士兵趁着网爆炸后的一瞬间已经冲了进去,王金贵也和余下的战友端着步枪往里冲,网冲进缺口,就听到两声枪响。
屋子里比较暗,只能大致看清楚情况。屋里一片凌乱,满是爆炸后的残迹,地板已经破烂不堪,茶几、柜子也已经不成原型,飞在角落的一处,屋粱也被炸塌了半边。王金贵小心地避开满地的碎片,向里屋走去,网走到门口,看到一个角落里躺着两个人,好像是一男一女,身上压满了断木和碎块,脸上除了血迹就是黑烟,一动也不动。
王金贵端着步枪走了过去。用脚将断木和碎块踢开,这才发现这一男一女的上半身插满了碎木块,棉布衣服被血迹全染红了,王金贵伸手摸了摸两人的鼻子,都没有了气息,再摸一摸他们的脖子一侧,也摸不到脉搏了。
王金贵丢下这两具尸体。跟着已经冲进里屋的战友后面继续向前进。里屋要平整很多。没有受到什么损坏。地板上趴着一今日本武士,上面有一个还在流血的弹孔,旁边散落着一张弓和几支箭矢。
穿过里屋便是后院,突然从暗处见到阳光,王金贵觉得眼睛一刺,不由地眯起了眼睛。过了好几秒钟才看清楚后院的情景。什长贾四会正在和两个跪着的日本士兵对话,几个战友端着枪围在周围,枪口指向那两个日本兵。
贾四会说中日文混杂的话,那两个日本士兵则叽里咕噜地说着日文,就像是鸭和鸡在交流,说了一分多钟也不知道双方沟通好了没有。贾四会看来没有什么耐性了,转身便走了过来,然后挥了挥手。两个明军士兵立即走了过去。端着步枪对准了这两个日本士兵。
两个日本士兵一下子慌了,又是摆手又是磕头,嘴里的语速也更快了,就像是放鞭炮一样,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砰砰”两声,两个明军士兵开枪了,两个日本士兵头部中弹,身子像木头一样向后到去。
王金贵心里颤抖了一下。但是很快便和战友们围在什长贾四会身边。
“这屋里有五今日本弓手,我扔手榴弹时这五个家伙见机不妙就跑到里屋来了,有两个家伙动作更快,在我们冲进来之前就翻墙跑掉了。刚才这两个家伙好像说他们是岸和田城的兵,妈的,楠木正仪跟我们扛上了
“好了,装填弹药,继续向前搜索清理。”贾四会大声说道。
离开后院时,王金贵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两具尸体,流出的两滩血水越来越宽,最后合二为一,鲜红的血水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红光。以前听老兵说,激战过程中很少能留俘虏,因为这样必须要分派人手去看管、押解俘虏。会严重分散己方的兵力,从而影响战斗力,所以只有在战斗的尾部和清点战场时才会收容战俘。
以前王金贵只是当一个典故来听,今天亲身经历了这一切,心里却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战争真的这么残酷吗?
跟着什长后面,王金贵随着全什又冲进了第二处被手榴弹炸开的房屋,里面同样一片凌乱,不过这次只有两个日本弓手躺在废墟里,看来他们不够和灵。冲进里屋,一对日本夫妇抱着两个小孩子躲在一个角落里,四双眼睛惊恐地看着冲进来的明军。
留下一个士兵看管这对夫妇和他们的孩子,另外顺带打扫一下没有什么东西和人的里屋,王金贵跟着战友们又冲进后院,只见五今日本导手丢下了他们的竹弓和箭矢,正在撅着屁股翻墙。
贾四会立即举起了步枪。对着一个目标就开火了,王金贵也连忙和战友们一起,举起步枪就是一阵乱射。“砰砰。的枪声乱响后,五个日本弓手被击中,掉落在的上。王金贵等人先装填好弹药,然后再围了过去。
五今日本弓中了要害,早就气绝,一个被打中了右肺和腹部,躺在地上只是呼呼地喘气,眼看就没有出气了,第五个运气比较好,只是被打中了小腿。跪在那里直摇手。
贸四会看了一眼,这次他连话都懒得对话了,直接转过身来指了指王金贵,然后向里屋走去。
王金贵知道什长的意思,他走到日本兵的跟前,端起了步枪,对准了他的脑袋。日本兵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依依呀呀地说个不停,脸上又是泪水又是鼻涕。王金贵看着那双充满绝望和哀求的眼睛,扣住扳机的右手在不由自主地哆嗦,过了十几秒钟,王金贵觉得自己怎么也扣不下扳机,于是他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右手指一用处,哄听到砰的才坏凄厉哀切的求饶声古即消失了小
王金贵睁开眼睛。看到那个,士兵躺在地上,面目已经全非,后脑勺全是血,还有些白的,黄的不知名的流液混在血水里。
王金贵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开始给自己的步枪装填弹药,他发现自己的手从来没有如此地哆嗦过,差点将弹药给抖在地上去了,好容易才装好弹药。登陆日本以来,王金贵在战场也打死过敌军,但那是相隔甚远,像这么近距离的枪击杀人,他还是第一次。王金贵一回过头来。发现自贾四会以下全什所有的战友都在看着他。王金贵不由自主地笑了笑,脸上挤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贾四会拍了拍他的肩,只是说了句:“继续”。
穿过里屋,王金贵看到在父母怀里的那两个小孩,他们长着一张圆圆的脸,乌黑的眼睛。再加上身上的衣服,显得特别可爱。王金贵不由想起自己大哥的儿子。那个总是缠着自己的可爱侄儿,刚才还阴郁的心情一下子好转了,忍不住伸出手想摸一摸那个孩子的小脸蛋。
可是小孩子呀的一声钻到父母的怀里,死活不肯再出来了,而那对日本夫妇拼命地用身子遮住两个孩子,不停跪在那里点头恳求。刚才的那一幕他们都看在眼里,王金贵等人在他们眼里已经变成了凶神恶煞的“红魔”。
王金贵看到这个样子。不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