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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攻天下-第3章

小说: 攻天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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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太后寿辰已经过了一个月,朝野里也分成太后、太子泾渭分明的两大派系。
  这一日一下了早朝,李桐晋和几个太子派的重臣就坐着轻装小轿赶到了太子府。
  阮征不动声色的喝着茶,李桐晋和几个重臣已经气得胡子眉毛都哆嗦了,阮征的桌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最近市井里最流行的一首童谣,大意就是说他和他父皇都是吃人骨血的暴君,只有成王才是真龙天子。
  李桐晋说:“殿下,不能再等了!再等,这天下就要易主了!”
  原本专心注视着茶碗的阮征突然瞟了一眼李桐晋,冷飕飕的眼光看得人头皮发麻,李桐晋也知这话说得有些过火,若是平素,这些文官早都不敢再说一个字,可这李桐晋也到有几分骨气,此刻被逼上梁山,索性就咬咬牙说到底:
  “如今圣上的龙体每况愈下,变天只是就在今明几日,成王母子如饿虎豺狼盯紧皇位,难道殿下要把这大好河山拱手相让么?”
  阮征撂下茶杯,静待其词。
  李桐晋从袖笼里拿出一份奏折双手呈上,道:“老臣已经找人拟好了一份奏折,列举成王六大罪状,若是殿下不反对,明日早朝便要状告此贼。”
  ……成王六大罪状,其一,结党营私,其二,犯上谋逆,其三,贪赃枉法,其四……还有一条沉迷酒色荒淫无度?
  阮征看着奏折上的罪责不由失笑。这六条罪状,每一条拿出来都够杀头之罪,却也难为了这些老臣几日之内能搜集罪证,条条罗列清晰,看来明天这折子一拿出来,朝堂上便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此奸臣竖子,窃国谋逆天地不容,唯肃之法办,以清妖孽。”李桐晋字字铿锵,念完了折子。
  阮征点点头,道:“折子写的很好,只是这结党某逆可是证据确凿?”
  李桐晋点点头,道:“成王曾经在自己的府第私自聚集朝廷重臣,密谋造反之事,成王那边有个中郎将愿意出来指证。”
  “即使如此,那就在结党某逆之后加几个字,上书状告便定要证据确凿,语焉不详岂不成了莫须有之罪?”
  “是、是,殿下教训得是,老臣的确疏忽了,臣这就去办。”
  阮征又看了一会儿奏折,李桐晋众人便神经紧绷的等着他发话,半响,阮征却忽然道:“……公等或膺重寄于话言,或受顾命于宣室。言犹在耳,忠岂忘心。若其眷恋穷城,徘徊歧路,坐昧先几之兆,必贻后至之诛。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好词好句。”
  他看了一眼李桐晋,不提罪状,却问道:“此文笔锋犀利,字字铿锵。这折子是何人所写?”
  李桐晋一愣,答道:“太仆寺中郎古书烨写的。”
  “到没听说太仆寺还有此等好文笔之人。”阮征道。
  “回殿下,此人原本是光王门生,任太府寺卿,光王在唐州谋反之后,他便投奔在瑞王门下,瑞王把他引荐到太仆寺,回京之后便坦言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殿下尽可放心此人。”
  瑞王和太子是同母所出,两兄弟向来同进退,投奔了瑞王也就是投奔了他太子党门下。
  阮征笑笑,却不知道自己门下竟然还有这一号人才,心道,老三啊老三,人在千里之外,却还给他送了这么一份好礼,顿生爱才之心,有心重用此人,便随口问道:
  “李丞相觉得这个古书烨如何?”
  李桐晋顿了顿,只说:“才学还好,只是书生气太重,怕是不堪重用。”
  “杜侍郎,你说呢?”阮征又问一旁的礼部侍郎杜仲。
  杜仲撇撇嘴:“此人先是跟光王,光王获罪处斩,便又投靠瑞王,反复小人,不堪大任。”
  众臣都对这个古书烨颇有微词,阮征说了句可惜,此事便揭过不提。
  讨逆的折子有了,如今便差一个往上递折子的忠臣,李桐晋要去,阮征摇摇头,只说:“还不到你去的时候。”
  李桐晋何等伶俐,知道这次递折子,太子恐怕是要投石问路,这投出去的石头自然是没想着收回来,自然不能拿他的老命开玩笑,于是一揖到底,沉声道:
  “太子殿下深谋远虑,老臣着实急躁了。那……这折子不如就让执笔之人来递,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阮征点点头,“你去办吧。”

  山雨欲来

  这一本折子递上去,果然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皇帝震怒,要宣证人朝上对质,没多久通传的侍卫跑回来禀报说,那个检举成王在府第里聚众谋反的中郎将当夜就自杀了,留下一封遗书坦言自己一介书生,既不愿意与成王同流合污,又无力与逆贼相抗,只能一死报国。
  此事一出,不仅是朝野上下,便是整个大殷朝,都被震惊了。
  有关成王的丑闻像是被打开了一扇大门,如潮水般不断揭发出来。
  有人说,成王上个月去太庙祭祀先祖的时候,曾经哭诉当朝改换新政,祖宗礼法荡然无存,这句话分明暗指着当今圣上背祖失德。
  有人检举成王荒淫无度,豢养雏妓数十,每每在府内大宴朝廷重臣,酒池肉林,重金贿赂,甚至用这些雏妓作为礼品收买朝廷大员为其所用。
  大理寺派人搜查成王暂住的永和宫,虽然没有搜到所谓雏妓,却在成王的书房里找到了成王劝说几个诸侯王的某逆信件。
  成王是忠是奸,一夜间众说纷纭。不过于皇后不会让这样的言论肆意传播。上奏的当天,递折子的古书烨就被以诬告皇亲国戚之罪打入天牢,受了三天三夜的酷刑,最后终究撑不住折磨,签字画押承认自己妄言诬告。
  一场腥风血雨的政治风波就这样在于太后的铁血手腕之下平息了,成王依旧毫发无伤的住在永和宫夜夜笙歌,朝廷里那些拥护成王的臣子依旧趾高气昂。
  李桐晋众人说起这次诘告无功都很气愤,阮征却并不着急。他说:
  “寿王、肃王、怀王,吏部的王长,户部的李冲田,徐桂,还有宗人府的几个人……皇祖母现在能够仰仗的,也就是这些人了。”
  李桐晋众人都是一震,却不曾想这段时间朝廷上下乱成一片,阮征却得此时机把敌我看得如此透彻,这等心思缜密连他们这些官场沉浮多年之人也不得不叹服,看来太子这次投出去古书烨这块石头,是已经把他想知道的事情都探到了。
  阮征沉吟了半响,便瞅瞅一旁的杜仲,问:“如今筹码都摆在了桌面上,杜侍郎,你说我与成王,如今孰轻孰重呢?”
  “寿王正是于太后的娘家,自不在话下。怀王和肃王早都心怀鬼胎,这些年殿下日日殚精竭虑也不过是为了边陲有此二人在,其余朝中之人,不过是些只会逞口舌之快的书生文人,殿下倒是不必太过在意。”
  阮征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若是只有这几个人,他倒是不必担心,可成王母子既然肯下这盘棋,那就绝不会只有这几颗棋子。
  只不过成王这几日按兵不动,他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着实有些烦恼。
  又与众臣说了写朝中之事,已经是日落西山天色全黑。李桐晋他们各自去忙公务,阮征又批了几本折子,揉了揉额角,方才觉得有些饿了。
  天色已经全黑,当值的大臣早都回家用饭去了,偌大的院子里,连仆役也不见一个。
  阮征推门而出,只觉得院子里的空气颇为清心凉爽,伸了个懒腰,便要寻个仆人过来准备车马,忽然听见隔壁的文书库里一阵簌簌的纸卷翻动的声音,转眼看去,只见文书库的窗口映出一灯如豆的光晕,光晕里一个中等身材的人影。
  阮征一愣,下意识的觉得那个人影与成王爷颇为相似,顿时心里一抖,竟然有了一丝欣喜。
  这几日上朝的时候,虽偶能见他一面,可每次不是口诛笔伐就是罗列罪证,中间隔着浩浩荡荡的两方心腹臣子,还有于太后这个母夜叉,叫他想多看他几眼都没机会。
  每每两人近在咫尺,却总要失之交臂,连坐下好好说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如今夜深人静,书库里有没有闲杂人等,也不必烦恼朝廷纷争,他倒是可以和这位皇叔多多亲近,哪怕只是聊聊家常,静静坐在他身边,甚至可以握握他的手……
  阮征心里越想越美,心乐得怦怦直跳,也不顾敲门就冲进文书库房了,一推门,昏暗的屋子里,果然见书架后面一个中等身材的背影,穿了一件蓝黑色的袍子,比他略胖些的身材,正忙着整理文书。
  阮征一乐,大步走过去一拍那人的肩膀,叫了声:“皇叔……”
  可叔字刚出口,那人一转身,却叫他一愣。
  这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两鬓略有白发,唇红齿白,面貌温润儒雅,五官身材气质都像极了成王爷,只是像,却一眼看得出不是。
  阮征一愣,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半响才收回来,冷下了脸,问道:
  “你是何人?”
  那中年男子也被他突然闯进门吓了一跳,可是见此人衣着华贵气势逼人,便知身份不凡,只是他这人向来倔脾气又酸又硬,倒是真不在乎着权臣贵胄。
  那人冷冷瞪了一眼阮征,便又低下头收拾文案,只冷声回了他三个字:
  “古书烨。”

  天下的诱惑

  “古书烨?”
  阮征又是一愣,古书烨不就是那个执笔写奏折状告成王爷六大罪行的书生么?初听闻此人的时候,他就被他的文采所惊艳,原以为能写出此等俊秀文章的人定然也是个须发皆白老的掉渣的老儒生了,却没想到此人竟然是这般模样。
  这古书烨因为诬告成王爷,因此被于太后打进大牢,当时在牢里受了不少苦,只是后来从牢里放出来,成王爷却说此人文采卓然,是当世大儒,当以礼相待,诬告的罪状也就不再追究了。
  只是世人皆知,管你有罪无罪,罪大罪小,进得宗人府的大牢,那便是不死也是半残了。
  古书烨在宗人府的大牢里住了三天,自然不会好过。
  阮征走得近了,方才借着昏暗的烛光看清,古书烨此刻眼眶深陷,脸、手,露出的皮肤上大小伤痕密布,脖颈裹着的绷带里渗出丝丝血渍,勉强扶着书案才能站稳,走了一步就开始咳得吓人,仿佛要把肺吐出来,半响总算缓过一口气来,看了一旁默默站着的阮征——
  他不走,他也不理他。
  古书烨又收拾了一会儿书案,阮征说话了。
  他抱着胳膊依在墙上,问他:“古先生,你可知我是谁?”
  “你是谁与我何干?!”古书烨头也不抬的冷冷回了一句。
  阮征忽然笑了,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我是太子阮征。”
  这下古书烨沉不住气了,整理了半天的书稿都扔在地上,却不管不顾,只恨恨的盯着他,说得咬牙切齿:
  “太子殿下!原来是太子殿下纡尊降贵!草民真是承受不起!”
  阮征当然知道古书烨多么恨他。当初是他授命于古书烨递的奏折,结果朝堂上于太后重责他诬告皇亲国戚的时候,他——太子阮征,以及众多一力唆使他上奏的太子党众人,都选择了沉默和旁观,最终陷他于不忠不义,身陷囹圄受尽折磨。
  而在这一场阮氏叔侄的皇位之争中,唯一付出代价的就是他和他的家人。
  宗人府彻查他的诬告案,他一家老小全部被捕入狱,他的结发妻子哭瞎了眼睛,他的小儿子受不了迫害自缢而死,他只剩下一口气苟延残喘,背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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