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师+番外-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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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
“在、在华云府的北后门,那些下人们住的四合院。”云裳结结巴巴地答复我,令我不由地心生厌恶,却碍于其时常在秋水身边转,不得不解释:“卓青阳所中之毒是石磊受命于邪刹所为。”
危机四伏
是夜,我立于北门一间紧闭的四合院内,冷眼盯着正肆意杀戮的蓝君卿。此时的他,展现出与众不同的邪美。琉璃般清透的眼眸折射着舐血的光泽,秀气的红唇扬起一抹魔性的笑容,三分的邪气,六分的诱惑,还有一分的淡淡怜悯。
“你可怜他们?”
蓝君卿漠然摇头,伸出腥红的舌蕊舔舐染血的指尖,而后对我笑道:“不,我才不会同情弱者。不过是为他们死前展现的狰狞面容糟蹋了如此美丽的杀戮心生惋惜。”
蓝君卿像一只略带虚伪悲悯的恶鬼,染血的笑容令人顿生勾魂使前来索命的错觉。
“本王已令方诺解封蓝门所有产业。”
蓝君卿顿失笑意,盯着我的眼眸闪烁怪异的光芒。半晌,他轻声道:“我不会为了门主之位杀掉蓝君墨的。”
我摇头,道:“权力是这世间最好的东西,可以保护你所爱的人。”
他眼中划过一丝无法忽视的错愕,道:“您的意思?”
“本王赋予你保护所爱之人的权势,作为交换,你必须用生命,乃至于整个蓝门守护本王最重要的人。”我嘴角勾起残酷的笑容,继续说:“否则,死亡是最轻的惩罚。”
蓝君卿不解地反问:“还有比与所爱之人生死相隔更可怕的事情吗?”
“有!”
“什么?”
“宁死也解不开的误解与憎恨。”蓝君卿面色顿时苍白,见此,我笑得张狂,继续道:“蓝君墨这种道貌岸然的君子定然把蓝门的荣辱存亡看得比命还重。你若毁了蓝门的生机与荣耀,你猜,蓝君墨还会像以前那般待你吗?”
蓝君卿死死地盯着我,舐血的目光逐渐被冷漠取代,然后……他顺从地曲膝跪地,恭敬地说:“主人!”
我与之对视,良久,告诫道:“控制住你嗜血的魔性。”
他面露疑惑,喃喃自问:“不是已经化解了吗?”
闻言,我浅笑道:“也许,真正能化解自身魔性的不是别人的血,而是自己。”
梨香院。
夜色如墨,梨花若雪。
秋水独坐于院内的石桌旁,眉头深锁似是在沉思自责。海风轻柔地拂过他的衣衫,勾勒出他纤瘦柔弱的身影。我步入梨香院正瞧见此境,冷硬的心瞬间化成绕指柔。
“哎……”
我无奈地叹息一声后,缓步行至秋水的身边,轻柔地将其拥入怀中。
“梨……”
他委屈地依偎在我的怀里,少时,突然挣扎起来。
“放开我!”
“不放!”
他的力道在我眼里微弱之极。避免伤着他,我唯有双臂紧搂着他,且略显怒意地训斥道:“我请人给你说书讲词,不过是逗你开心,找些事给你解闷。不是要把你变成那些满口仁义廉耻的假道学!”我的话令秋水顿失挣扎的力道。
少时,他轻轻地叹息一声,说:“梨,我摸摸你的脸。”
我令秋水转身跨坐在我的腿上,伸臂搂住他纤细的腰肢,笑道:“可要摸仔细了,免得见着我也不认识。”我的话惹得秋水轻声浅笑,少时,道:“怎么会?我永远认得梨,就是眼睛可能再也看不见了。”话末,参杂着淡淡地哀伤。
我心头微颤,伸手抓住他触摸着我的手,许诺道:“你的眼睛会恢复的,我保证!”
“嗯!”秋水善解人意地微笑道:“我相信你,梨。”
院内,幽香暗涌,月色朦胧。
我凝视着秋水清瘦的面庞,一分珍视之情渗入心扉。
也许,我该……
书房。
密室。
蓝成仁身着深蓝色布衣,混身散发出淡淡地药香。此时,他正跪在密室老旧的青石地砖上,脊背挺直,目光坚毅。已过了整整三个时辰,他依然维持着这份决绝,不留一丝转机,一点余地。
“王爷您身份尊贵,怎可与一名男宠生死相连?”
他与我耗了整整一个上午,来来回回便是这个答复。此刻,我再也耐不住性子,起身便一脚踹向他心窝。
“唔!”他闷哼一声,捂住胸口蜷缩在地。我并未因这一脚而消气,反被他咬牙忍痛的模样所激怒。
“妈的!”我啐了他一口,正欲再踹上两脚。不想,蓝君卿已步入密室,拦下我的腿脚,说:“王爷不可!此人乃本门不可多得的蛊师,踢死了,这许多种蛊术便失传了。”
闻言,我即刻压抑住心底的怒火,转身回座,对跪在地上的蓝君卿,笑道:“本王要你下令蓝氏蛊师蓝成仁为本王下同生共死蛊。”我的话音刚没,蓝成仁便强忍着疼痛,爬着跪好,道:“王爷请三思!”说完,额头磕在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蓝君卿闻言,简洁地问:“和谁?”
“秋水。”
“不可!”他整个人跪伏在地,露出乌黑的后脑勺。此举无疑再次燃起了我的怒火。我蓦地起身,跨步上前,一脚将蓝君卿踢翻在地,然后厉声道:“下命令!”
蓝君卿痛苦地蜷缩在地,眉头紧皱,咬牙切齿地说:“蓝门,若……用蛊毒害死了,唔……王爷,那蓝门,嘶……定会受灭族之刑,牢狱之灾。望……王爷三思。”
“本王不会死,而且——”我直视蓝君卿投来的目光,道:“本王信得过你。”
他与我目光相对,良久,缓缓跪于我脚旁,挺真腰身,一派肃然地命道:“蓝成仁,本君现以门主身分令你为王爷与秋水公子施同生共死蛊。”
蓝成仁闻言,猛地抬起头,直视蓝君卿,责问道:“门主可曾想过蓝门众人?”
蓝君卿目光阴寒,道:“本君绝不会拿大哥的性命当成儿戏!”
“大公子……”
蓝成仁无法压抑地显露喜悦之情,被蓝君卿冷凛的眼神打压了下去。
半晌,闻见蓝君卿语气平淡地告诫道:“蓝成仁,如今门主之位已成定局,莫要再作他想。”
“属下……”蓝成仁瞄见我隐含杀意的目光,眼底闪过一抹睿智的光泽,无奈地垂下倔强的头颅,道:“明白。”
蓝成仁告退之后,蓝君卿问我:“主人,您不怕我杀了秋水报复您吗?”
闻言,我轻柔一笑,答道:“你如今的一切皆是我赐予你的,若没有我——”至此,我合上了双唇。
未说之话蓝君卿固然能参透,我又何须多言?
刚步出密室,云裳便告知我,秋水欲在梨香院设宴款待蓝氏兄弟。
我曾在漆黑的牢房内见过蓝君墨,那时的他肮脏懦弱,毫无一丝魅力可言。“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如今看来所言非虚。蓝君卿身着锦衣华服,行为举止皆温文尔雅。尽管姿容稍嫌平庸,不过,其宛如午后冬阳般和熙宜人的笑颜,足以令人心生向往。只此一笑,我便不喜这人。尤其是见他正握着秋水的手教其刻字。
我于雕花拱门前拦住跟随着我的蓝君卿,悄声告诫:“我不喜秋水与他人过于亲近。”
蓝君卿瞄了一眼院内的情形,沉思一阵,答道:“我还是阿青的时候,大哥亦是这样教我习字的。主人若是不放心,我会私下告诫大哥,让他换个习字方式。”
闻言,我盯着院内蓝君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如此甚好。”说完,便迈步跨入梨香阵阵的庭院。
不知为何,秋水总不似往常与我亲近。用膳之时,更故意与我相隔一人就坐。然而,坐在我与秋水之间的不是别人,正是蓝君墨。我无奈地瞪视蓝君卿,只见其一派冷漠,埋头用饭。唯有隔着蓝君墨瞧向秋水,这一眼正扫过给他喂饭的仆童。
我生性多疑,因此要求给秋水喂食的仆童人数固定,且须身世清白。自石磊之事,我更亲自查看过这批仆童,定制了每日喂食的编号,要求他们每日按我给予的编号办事。然而,这名仆童根本就不是……我蓦地起身,左手迅速握住正要喂进秋水嘴中的饭勺,强忍饭勺传来的灼热,反手一把将这名仆童推入另一边坐着的蓝君卿怀里,且用眼神示意其捂住仆童的嘴。然后,温柔地将秋水交与一旁候着的云裳,吩咐道:“扶公子出去。”
“梨?”
秋水似乎察觉出一丝异常,不安地挣扎。他虽然纤瘦,身材按男人来说过于娇小,可云裳也不是五大三粗的村妇。二人相持不下,云裳唯有无奈地瞧着我。见此情形,我只好将秋水抱回怀里,反手将其击昏,转而吩咐云裳将蓝君墨送回墨竹院。
“这是何意?”
我冷眼盯着不肯离开的蓝君墨,道:“还当你在狱里便见识过本王的手段。”
“王爷……”
蓝君墨为人正直,却生性懦弱,身受牢狱之灾后,自是明白逆来顺受,明哲保身之道。我料定他会安顺地随云裳离开,料不到却是其仅存于心底的一股正气。他瞄了我怀中的秋水一眼,诉道:“王爷,秋水公子天资聪敏,品性纯良。若真的疼他,爱他,便不应将其困在这小小的庭院之中。您如今虽可蒙住他的耳目,护他一时安稳,却终是无法确保其一生。”他一席话宛如一记耳光狠狠地煽来,惹得我顿时怒火中烧。
蓝君卿见些,急忙劝解道:“主上请息怒!”
闻言,我眉头微皱,怒视蓝君墨,喝道:“不想死就快滚!”话毕,思及秋水那些关于纲常伦理的言辞,声音凌厉地告诫道:“往后你教些诗词歌赋即可。至于那些所谓的纲常伦理,你身陷牢里时可没少违犯。”
蓝君墨闻言身躯一颤,视线瞄向蓝君卿,见其面色如常地扣住目露惊恐的仆童,终是无奈地挥袖而去。云裳紧跟其后,闭合房门之前,悲悯的目光轻轻地扫过屋内的仆童。决然的关门声淹没了这五名少年生的希望。尽管他们压抑住惊慌,却依然掩不住目光中的怨恨,对那名下毒的仆童的怨恨。 我盯着那名被众人怒视的仆童,问:“为何毒杀秋水?”
蓝君卿移开捂住仆童嘴唇的手,仆童一扫方才的惊恐,咬牙切齿地叫道:“你杀了我媚儿姐姐!”
媚儿?
夜半莲池,那名欲寻死的年轻女子?
早该猜到那日灌木丛中的绝会不是一只猫!
转念,我眉头微皱,问:“云裳知情吗?”
仆童闻言,呆愣一阵,目光中划过一丝不解。见此,我对蓝君卿下令道:“这名仆童论罪当诛,至于这五名仆童——”说到此,我低头俯视怀中清瘦的秋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道:“知情不报亦应连坐。”说完,我搂着秋水步出临时设宴的偏厅,立于弥漫着清幽梨香庭院;仰头欣赏树梢纯白如雪的梨花。
宅门紧闭,却关不住屋内的杀戮气息,亦关不住孩童因恐惧而发出的哭泣。苦苦的哀求混杂着死前的悲鸣传入我的耳里。约莫一炷香,屋内的声响皆静止。老旧的木门缓缓敞开,发出一阵哑然的嘶鸣。随后,不染一丝鲜血的蓝君卿缓缓步出,跪于院内,道:“主人,六人皆毙命。”
闻言,我的视线移向梨香院随身仆童所住的厢房,道:“此事若传入秋水耳里未免过于残暴,因此,那十四名仆童……”说到此,我止住了话语,盯着跪在身前的蓝君卿,吩咐道:“事情办完后,记得叫你的人尽快清理干净。往后,这梨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