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清欢-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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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荒唐后,殷傲遗像是又采取了新战术。不再鞭打,而是每日拉来水牢泡几个时辰。
无人问津。
负责拖他来的人他不认识,板着脸,要是要债的。
二十七不知所踪。
殷傲遗更是不见踪影。
在这片汪洋中,时间变得尤为漫长。闭着眼感觉过了一尺,其实只过了一寸。
水牢的水说不上污…秽,却也绝不清澈。大的蛇虫鼠蚁可能没有,小的水生游虫却绝对不少,对于他这个有新鲜血肉的人类,他们拿出万分的热情来欢迎,具体表现为肌肤之亲,吸点血,咬个包什么的。由于双手被缚,别说挠,连蹭都蹭不了,尤清洄起初还会挣扎几下,企图甩掉身上那些讨厌的虫,到最后干脆听之任之的挺尸。
阴暗,潮湿,水腻,冰冷。
这样一比,狱中的环境反倒显得没那么恶劣。
因而被扔回牢中时,尤清洄暗暗松了口气。
是夜,尤清洄正睡得朦胧,一双黑色的靴子停在他眼前,看似普通,实则做工精巧,款式别致,一看就非富即贵。
尤清洄甚至不知道用什么姿态面对他,愤怒或悲情。
好在那人已先于他说了话,“起来!”
尤清洄瞪着他,光线昏暗,仰视的角度模糊了他的面容,只觉气势凛冽。
你说站起来就站起来啊!尤清洄内心忿忿,扶着墙慢吞吞的直了身子。
却差点被殷傲遗下一句话气得呕血,“你一定要穿得像个娼…妓一样么?”
难道是他想这样的么。他的衣服不是给打烂了就是给扯烂了泡烂了。殷大宫主施舍给他的那件被泡得湿哒哒的,总不能叫他裹在身上。二十七留下的那件那日被殷傲遗扯在河岸边,早没了踪迹。唯有他自己的这件,虽然也烂成一条条的,总好过没有。
这副衣不蔽体的模样落在殷傲遗眼里就成了衣衫轻薄搔首弄姿等着被临…幸的娼…妓之流,也意味着,勾…引。
殷傲遗眼一眯,将尤清洄推至墙边,滚烫身躯便直接贴了上来,散发着成熟气息的胸膛挤压着尤清洄略显单薄的身体。
湿热的唇轻擦过耳垂,霸道的气息充斥鼻息,低沉的嗓音拂过耳际,皮肤微微战…栗,“想勾引谁?”
尤清洄其实不喜殷傲遗这样强势的姿态,侧过头推拒着那具肌肉紧实身材完美的躯体,“没有。”
殷傲遗唇角笑意冷淡,抓过尤清洄清瘦的双手压过头顶,“嗯?”
尤清洄瞪眼。
恶魔轻启薄唇,“二十七?”
尤清洄身躯一震,“你把他怎么了?”
殷傲遗好整以暇,“心疼了?,放心,死不了。”顿了顿,“但也不会活得很好。”
尤清洄咬牙,声音轻却狠,“杂碎。”
殷傲遗笑了,笑容异常冷,“再说一遍。”
尤清洄不敢,只能换一种说法,“人渣。”
殷傲遗心情似是颇好,既不发怒,也没冷嘲热讽,只是很欠揍,“若这是房中情趣,我接受,但你得把我伺候舒服了。”
尤清洄也笑了,凝视着殷傲遗近在咫尺深邃不俗的五官,“我一直想知道,你既然找到了你的薛小少爷,又何必来招惹我。就算是想要轩岐茸,又为何用这种方式?”
龙之逆鳞不可触,触之,必死。
薛澍,是殷傲遗的逆鳞。
殷傲遗一把抓过尤清洄重重甩到地上,在尤清洄还未来得及从骨头碰撞地面的疼痛中缓过来时,双腿就被大力分…开。
……
“你若想以此折辱我的话,大可不必,我压根就不介意,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你上。”
回答的是更加粗鲁的动作。
尤清洄断断续续的喘…息着,思绪确是渐渐飘远,殷傲遗总骂他是男…妓,世人也都道妓…子下作,出卖肉…体,丢弃灵魂,就如他之前所说,妓…子脏,个个沉湎其中的嫖…客们又能干净到哪去?
结束一场如同虐待的性…事,殷傲遗拍拍屁股潇洒走人。
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
留他像是用完就丢的破败布偶。
那以后,殷傲遗时不时就会来上一次,二话不说,提…枪就干。
也许是被骑的福利,被泡水牢的时间也是大大减少,最后干脆是没了。
尤清洄却已觉得关节隐隐泛酸,怕是落下了病根。
武功被废,内力全无,尤清洄只能靠着自身一点点慢慢复原,痛苦不堪。
牢里湿气太重,新的被褥没过多久便有了霉味。那被子也不知殷傲遗看没看见,总之没提一句,尤清洄也乐得免了点麻烦。
尤清洄缩在霉气扑鼻的被褥上,觉得他就是只只敢躲在阴暗角落的卑陋爬虫。任青苔满布,任身上长了霉斑,也见不得光。
又像是被锁在深闺大院里不能见人的情…人,每日的企盼,便是等着主人的临…幸,麻木空洞。
作者有话要说: 我被割得支离破碎的文啊……【泪眼婆娑】
☆、二八章?楚云其人
楚云最近心情不甚好。
殷傲遗忙得几乎不见影,偶尔到来的温存也总觉少了点热烈,甚至有些敷衍之意。
去找他又总会被告知:宫主正在办公,忙完便会去找您。
忙忙忙,有多了不起的事要忙,连见一面的时间也没有。有什么事还能重要过我这个你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初恋小情人?且不说以前,好不容易在一起,腻歪了没多久,他就三天两头往外跑,一月才回一次,有时甚至几月才一次。后来倒是留在了宫里,不过一闭关就是一年多,如今出关了,也不让见面。若不是没有苗头,楚云真要怀疑殷傲遗在外头养了什么新人。
这些话楚云自不会说,因为在殷傲遗眼里,他是善解人意身世坎坷柔柔弱弱的薛小少爷,所以他也只得忍下这口恶气。
欲…求不满的火气和独守空闺的怨气,再加上牢里的那个不确定因素使得楚云一直压抑的本性濒临爆发。
翠兰一直觉得这个外人眼中温顺的漂亮公子很是喜怒无常,最近更是越加的阴晴不定,有时他眼中不经意露出的阴狠连翠兰也瞧着心惊。
可他们这些下人又岂敢明目张胆的妄加议论,只敢在私底下嚼嚼舌根,面上还得恭恭敬敬。心底却还是战战兢兢,生怕这小祖宗一个不顺心拿他们开刀。
要说这薛公子,是宫主三年前突然从外头带来的,那时总管召集了所有人,说这薛公子是宫里贵客之中的贵客,得照顾的无微不至。众人自当应着,于是楚云一时成了众星捧月般的人物。
时间长了,大家也就看出了苗头。这位所谓的贵客,其实就是宫主的男…宠。极得宫主宠爱,宫主几乎日日留宿薛公子的渠澍轩。
不过这是大家心照不宣却又不敢捅破的事。
要说教主,也是洁身自好之人,在薛公子之前竟愣是没有一个侍…姬,更别说男…宠。也不知宫主平日是怎么解决的……咳咳,想多了。
而且男风其实不胜行,甚至是被批驳的,也难怪大家一开始没想到这回事。
有次翠兰听其他人说,其实这薛公子以前不叫薛公子,叫楚云,是个小倌,也不知给多少人睡过,脏的很。翠兰恍然,难怪她总觉得这薛公子虽然模样身段都好,却总带着股说不出的胭脂媚气,以为男宠都是这个样子的,虽然身为男子,却像女人一样给人压,那怎么也得女性化一些。
得知薛公子竟是个千人压万人骑的男…妓,翠兰又不由对宫主肃然起敬,他们果真是真爱!
其实翠兰被指派伺候薛公子也不久,却深感这不是什么好活。别看这薛公子对宫主千依百顺,可没少给他们这些下人脸色看。动手打骂虽没有,言语讽刺可是家常便饭。
这不,到用午膳的点了,这个薛公子也不知在想什么,盯着窗户外含苞的山茶一动不动,神色变幻。
翠兰无奈,小心翼翼的唤他:“楚公子,楚公子…”
楚云原先有些涣散的眸子瞬间聚拢,凌厉的眼神刀一样射向翠兰,翠兰惊得后退了几步,蓦然反应过来,顿时脸色大变,面上苍白如纸,‘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砰砰砰’大力的磕着头,嘴唇哆嗦着,“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公子饶命……”
翠兰想起曾听过的传言,有个丫鬟不小心将‘薛公子’叫成了‘楚公子’,下场,已不是惨烈能形容。
想罢,嘴上求饶不断,头更是磕得跟劈柴似的。
楚云却仿佛又成了木偶般,没了动作,波澜不惊处,眸光阴辣。
嘴角弯了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渠澍轩是当年殷傲遗创立傲因宫时特地建的,蒙尘多年后,终于有了它该有的主人。
但是很奇怪。殷傲遗伫立门前望着牌匾上那‘渠澍轩’三字良久。心中空了的那块似乎还未填补完全,总觉得还缺了什么。
阁里的一草一木都由他精心设计,尤其是窗下的那棵白山茶,更是由他亲手照料,不借手他人。
饶是心性淡薄如殷傲遗,也不免感慨。
殷傲遗对着山茶微微走了神,回神时便对上了双盛满盈盈笑意的美眸。
殷傲遗也难能露了点笑。
楚云老远就看见他家傲举步款款而来,面容俊美,丰神俊朗。
近日来被那个叫翠兰的丫鬟搅得阴云密布的心情瞬间放晴,楚云笑得极为灿烂。
待到殷傲遗行至门前,楚云已是柔弱无骨的扑进他怀里,声音甜腻,“傲~”
身子被殷傲遗轻巧的接住,楚云埋首在殷傲遗宽阔温暖的胸膛,心中甜蜜异常。
“傲,我想你了。”
殷傲遗表情一缓,将楚云抱至腿上坐着,手掌顺着他柔顺的青丝,“这段时间忙了些,等过些日子事情完了便可陪你。”
楚云摇了摇头,“没事的,公事重要,只是要注意身体,别给忙坏了身子。”对视的双眼中适时带着柔光和关切。
殷傲遗表情柔和,看着看着,两人情不自禁的吻到了一处。
正吻到情…动,楚云已是罗衫轻解,香肩半露,门忽然给撞了开,随着”砰”的一声响,冲进来一个人。
长发凌乱的披散开来,衣衫不整,神色慌张,眼下青黑,形容枯槁,举止疯癫,状若疯狂,本来还算清秀的一个佳人,被糟蹋的没个人样。只听她口中还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像是重复的几个字殷傲遗凭借超群的耳力,倒是听清楚了,那女子口中不停重复的,是”公子饶命”四字。
楚云本因有人突然打断他和殷傲遗的亲…热而暗感不悦,待看清来人时,脸色蓦地变了,幸而殷傲遗当时正关注这不速之客,并未看见。楚云立马调整了脸色,神色关切的迎了上去,“翠兰,翠兰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想起什么了?”
哪知翠兰见到楚云,双目瞪得如同铜铃,眼中惊惧万分,拼命摇着头,嘴里更是不停的重复‘公子饶命’,语速急切,声音尖锐。
楚云此时正背着殷傲遗,见状眼底不由闪过狠戾,伸手欲抓住翠兰。
翠兰霎时大惊,跌撞着躲了过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砰砰砰’的对着楚云磕着响头,直磕得额前殷红一片,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咚咚咚’的像敲铁鼓一样,楚云恨得差点咬碎一口贝齿。
高声朝外头喊道:“来人!”
下人来得很及时,余光瞄到磕头磕得震天响的疯女子,心中一突,暗道不好。
好在楚云顾及殷傲遗还在一边,只简单吩咐一句,“快将翠兰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