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土匪大五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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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
“怎么能找到我爸爸呢?”
“找他干什么?他是土匪,你是兵,他看你穿这身衣服,还不一枪崩了你!”
“大伯,哪能呢?虎毒不食子,我好歹也是他的儿子呀。”
“那明天让你大哥跃武领你去找他,就是不知能不能找到。”
“到哪去找呢?”
“过江,到东沙岗子上去找。只有你大哥能和他联系上。”
说了一会儿话,由大伯领着王跃忠夫妇出了屯子,一直向北走。上了一个土梁子,那里立十几块坟茔。大伯指了指一块高高的坟说:“那就是你妈的坟。每次,你大哥给你爷爷奶奶上坟,都没忘了给你妈烧纸、填土。别看他丈夫儿子不在跟前,嫁给咱王家,就是咱王家人,咱也不能让她坟头荒着。就这么,这块坟就越填越高。”
王跃忠听伯父一说,又掉下了眼泪。他和妻子跪在母亲坟前,先是磕了三个头,然后拿出一沓子纸,开始烧纸。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一条小船,载着王跃忠、王跃武过了江。
江对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王跃忠今天穿一身便装,由王跃武领着,来到江东的一块沙岗子上。王跃武将手里提着的一捆干柴放在沙滩上点燃。浓烟起,两人坐在一块沙地上。王跃武放开嗓子,唱起了东北民歌《月牙五更》:
一更里,月牙刚出来呀,
貂禅美女,走下楼来,
跪在地尘埃。
骂一声(那个)董卓贼呀,
骂一声(那个)董卓贼呀,
(哎呀)把(那个)良呀良呀
良呀么良心坏呀(哎咳呦)。
一曲完了,干草燃尽了。王跃武下了沙滩,用手在草地上划拉了一大把青草,压在火上。滚滚的浓烟又升了起来。王跃武向四周瞧了瞧,接着唱了起来:
二更里,月牙出正东呀,
南堂报号收下小高琼,
收下贤妻刘氏凤英。
刘小姐(那个)为高郎,
刘小姐(那个)为高郎,
哎呀我们那个刀呀刀呀
刀呀么刀兵动(啊哎咳呦)。
干柴燃尽了,浓烟也没了,不见有人来。王跃武向四处瞧了瞧,接着又唱了起来:
三更里,。月牙出正南呀,
湘子出家赶奔东南山呀,
手里提着小花篮。
三渡渡(呀么)李英英,
三渡渡(呀么)李英英,
(哎呀)我们(那个)夫呀,(啊)夫呀,
夫妻(那个)得相见(啊哎咳呦)。
一曲《月牙五更》唱完了,干柴早已燃尽,已见日上三杆,仍是不见有人来。
王跃忠等的不耐烦了:“大哥,这招灵吗?我爸能来吗?”
王跃武紧锁眉头,不住地看天:“去年我就是这么找到二叔的。”
王跃忠感到很奇怪:“你找我爸干什么?”
王跃武低下了头:“我爸病了,没钱治病,朝二叔借钱。”
“借给你了?”
“借给了。”
“我大伯父知道吗?”
“没敢让他知道。一直等病好了,才告诉他。还挨了我爸一顿骂,骂我不该找二叔去借钱,说他的钱脏。”
两人只好坐下等。
此时已是日上中天。太阳火辣辣的,晒得王跃忠嗓子眼冒火。他想到河边去喝点水,无奈离河边太远,来回要走四五里路。“再耐心等一等吧,”王跃武说完,从口袋里拿出干粮分给王跃忠一块。王跃忠嗓子眼冒烟,一点食欲都没有,又塞给了王跃武。
太阳炙烤着沙地直烫脚。
两人实在等不及了,王跃武站来:“走,回去吧。”
王跃忠刚站起来,才发现从东边走过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肩上扛着一砍柴刀。
两人只好又坐了下来。
砍柴人在离沙滩不远处的一块草地上停了下来。之后,操起刀砍柴。随着“唰刷”的声音传来,一排排绿草向后倒去。
王跃武赶紧走了上去:“大叔,我想向您打听个人。”
砍柴人停了手:“打听谁?”
“我二叔,王国禄。”
“不认识。”
“压东洋?”
“不认识。”
王跃忠急得不耐烦了:“大叔,我是王国禄噢,就是压东洋的儿子,我叫王跃忠。您要是认识他,请您帮个忙,我想见见他。”
砍柴人停下了刀,细细地端详着王跃忠一会儿,摇摇头:“对不起,你们说的什么王国禄、压东洋我都不认识。”
王跃忠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见砍柴人停了手,将刀向上举了举,又晃了两个圈:“这没好草。”说完,一转身向东走了。
砍柴人刚走,从东沙岗子飞出三匹快马,马上三个人都握着短枪。走到王跃忠、王跃武跟前:“把家伙亮出来!”一个走在前面的大胡子冲着两个人喊了一嗓子。
王跃武赶紧向来人摆了摆手:“叔,我们没家伙,我们来找我二叔压东洋。”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从马身上下来,持枪走到两人跟前,将两人从上到下搜了个遍。之后,冲着大胡子一挥手:“没家伙。”
几个人这才把枪收起来:“你们要找压东洋,跟我们走吧。”
两人跟着几个土匪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两片草地,来到一片沙岗子上停了下来。
王跃忠连渴带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个土匪拿来个水壶。两个人咕咚咕咚喝了一气水,才感到身上凉爽了许多。
大胡子骑着马沿着沙岗子一直向北奔去。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骑马从北面疾驰过来。
王跃忠远远地就认出爸爸。他紧走几步:“爸,我是跃忠。”
王跃武也喊了起来:“二叔,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哇。”
马上的压东洋怔怔地看着儿子和侄子,好半天没言语。他慢慢地下了马,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儿子的脸看,泪在眼窝里直打转。
王跃忠又叫了一声:“爸,你还好吗?”
压东洋仍是没言语,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爸,您怎么不说话呀?”
压东洋开口了:“听说你跟了共产党,当了八路军,怎么,今个儿来抓你老子来了?”
“爸,不是的。我就是要见见您,还要让您见见您的儿媳妇。”
“她在哪?”
“在屯子里。”,王跃忠朝西指了指。
压东洋的头慢慢地耷拉下来了:“你是兵,我是匪,看我干什么?一定是你的上司派你来的吧”
王跃忠点了点头。
“爸,我想和你好好谈谈,行吗?”
压东洋点了点头。
有个土匪牵来一匹马。王跃忠和王跃武两人骑着这匹马,跟着压东洋一直向北跑去。
王跃忠利用两天的时间,做通了父亲的工作。父子情深,压东洋深信自己的儿子不会欺骗自己。他知道自己这条路早晚会走到头的。这些年东杀西抢,眼看自己的年纪越来越大了,为了儿子,他也到了觉醒的时候了。,可当他听儿子说也要收编大五洋时,压东洋为难了。因为他知道,大五洋根本不会同意收编。
最后,还是王跃忠提出要亲自去见大五洋。压东洋只好领着儿子去见他。
大五洋自上次袭击解放军的军车后,又领着土匪窜到扶余县郭家店,砸响窑,抢了财主李万全,发了一笔横财后,跑到郭前旗境内躲了起来。
王跃忠向大五洋说明了来意,有把冉正合团长的意图向大五洋讲了一遍后,大五洋并未立即表态。因为这些日子,大五洋正在想着投南的事。他已派人去长春和陈荣久联系了。回来的人说,陈荣久正在和上司磋商他的军衔的事,他现在正在等待消息。
忽然一个念头在他脑中产生了:借路。从郭前旗北部到长春,三百多里路。手下几百号人,这一路上都是共产党的队伍。他如果去投南,根本过不去。
一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划在大五洋脑中徘徊。对了,明投共产党,暗投老蒋,借一条投南的路,岂不是两全其美?
他马上答应了王跃忠父子,同意接受收编。但他提出:不知道共产党是否真的有诚意,他要和冉正合谈判。谈判地点在新庙。时间嘛,由冉正合定。
正文 第三十四章
中国人民解放军22团新庙区二营营部。
一个连的战士持枪立在两侧。大五洋、压东洋由王跃忠领着,来到了军营门口。两个人下了马。一个战士打开大门,两个人进了营门,由两个战士接过马缰绳,栓在两棵树上。大五洋和压东洋肩跨匣子枪,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
三个人沿着砖路一直走进正门。推开门,大五洋便看见一个身穿旧军装,中等个,长方脸的军人立在门旁。经王跃忠介绍,大五洋、压东洋认识了团长冉正合。
四个人进了屋。没用人让座,大五洋一屁股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冉正合抬眼瞅了一下大五洋,又瞅了瞅压东洋:“你也请坐吧。”
压东洋也坐了下来。
冉正合冲门口喊了一声:“警卫员,倒茶。”
话音刚落,进来个十五六岁的警卫员,端着茶杯和茶壶,给每个人倒了一杯茶。
冉正合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眼睛朝窗外看了一眼。
大五洋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上,悠闲的喝茶。一会儿看看屋顶,一会儿看看茶杯,不说话。
屋子里空气凝固。
还是冉正合先开了口:“两位大当家的,我们这次见面的目的,你们知道吗?”
大五洋还是没吱声,压东洋点了点头:“知道,听我儿子说了。”
冉正合见大五洋没言语,瞅了瞅他:“大五洋老兄,你知道最近国共两党的战事如何?”
大五洋头也没抬:“听说一些。”
“好,看来你还很关心时局。自日本帝国主义投降后,东北首先是我军接收的。可蒋介石不顾全国人民的反对,公然发起了反革命内战,大举进犯东北,抢占被我军接收的解放区。毛泽东主席提出:我军主动撤出沈阳、长春等几个大城市。我军回到农村。表面看来,老蒋是赢家,实际上错了。我们是主动撤出长春的,并不是打不过老蒋。蒋介石既然发动了内战,我们也要以铁还铁,以牙还牙的。我们遵循的是毛主席提出的以“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再夺取城市”的战略方针。过不久,我们就要反攻了,因为正义在我们一边。国民党气数已尽,彻底失败已成定局。这几年,你们这两股绺子在郭前旗北部闹得乌烟瘴气,杀人放火,奸淫妇女,劫军车,杀害我人民解放军战士,这些,我们都不计较了。过去的事,我们就让他过去吧,我们要往前看。目前,全国解放在即,东北战场正缺兵力。只要你们不再与人民为敌,我们就过往不咎。”
“请问冉团长”,大五洋喝了一口茶:“我们的谈判什么时候开始?”
“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开始了吗?”冉正合停了一下:“我们这次和两位谈判的意图,就是收编。准确的说,就是要把你们收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正规部队。”
“请问冉团长,能给我们两位什么样的军衔?”
“不知两位部下能有多少人?”
大五洋瞅了瞅压东洋:“我手下三百多人,三百条枪,一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
冉正合瞅了瞅压东洋:“压东洋老兄,你的部下能有多少人马?”
“二百多人,二百多条枪,一挺机关枪。”
冉正合想了想:“按照吉江军区司令部收编的方案,就你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