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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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凝瞳孔收缩,绝顶轻功跃至半空,冷叱道:“腻人的招式,使出你的封神诀,最後一招定生死!”
风月刀空中飞旋,白光万丈,耀眼光芒,让人无法逼视,他即将使出最後绝招──风月一刀!
这一刀,万籁俱灭!
封神诀是什麽武功?为何风月凝认为他会封神诀?
心知对手厉害,香逸雪也不敢大意,释放全部内元,化为幽幽蓝光,祭出剑法中最厉害的一招──闍暗之杀!
风月一刀对决闍暗之杀,风月凝对决香逸雪,他们之间鹿死谁手?
一股浩瀚沛然内力,席卷花厅,无坚不摧,木石成灰,就连屋顶的琉璃瓦片,也被震得瑟瑟作响。
梁上淅淅沥沥地落下灰土,守在门口的海叔和紫竹深知此招威力,护著宾客疾速後退。
风月刀飞旋半空,无形刀气,天地蔓延,就算轻功绝顶,也快不过神刀之速。
有此修为,除了风月凝,世上别无他人。
风月凝运功之际,看到两条虚幻人影,笑语盈盈暗香浮动,当中一人对他说话──我们来接你了!
这里没有风月凝想要的高手,也许在那个天地里,才有跟他匹配的对手!
一道极光划破天地,香逸雪宝剑脱手而去,好似飞天紫龙,穿梭过径,破碎虚空。
紫鸢剑与风月刀,空中相碰,生生硬硬,火花四溅。
同为罕见神兵,在数声脆响之後,刀和剑同时折断,香消玉损!
风月凝落下身形,一截断刃插在心口,严峻地道:“好……”
说完这句,了然瞌目,神态安然。
香逸雪捂著胸口,指缝涔出粘稠鲜血,看著那人倒下,自己也慢慢倒下。
一切都结束了,他想著,终於结束了!
龙凤花厅摇晃两下,轰然坍塌,将他们一同掩埋。
风月山庄外,一辆宫廷马车,九王爷悠然踏上,车厢内已有一人等候。
那人竟是落梅院的清夜,少年清涩渐渐褪去,比一年前更为成熟!
九王爷道:“你的任务结束了,跟我回府吧,还有别的事情让你做!”
清夜淡淡地道:“是!”
崇山峻岭,驿道漫长,马车稳稳前行,九王爷枕著软垫,似睡非睡。
清夜忽然道:“王爷为何不告诉香庄主,给玉繁烟通风报信的人是您?”
九王爷闭著眼睛,笑道:“我为何要告诉他?”
清夜低垂眼帘,低声道:“王爷不喜欢香庄主吗?”
九王爷闭目养神,慢条斯理地道:“哦,你这样认为吗?”
清夜迷惑不解地道:“王爷若不喜欢香庄主,为何冒著欺君之罪,给玉繁烟通风报信呢?王爷您的信印,又怎会故意给他们偷走?”
九王爷哈哈一笑,手指敲打膝头,悠闲地道:“等有一天,你想明白其中缘故,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狡兔死,走狗烹。若无外患,必有隐忧。帝王心术,自古如此!
哈哈,我的皇兄呀,我也生在帝王之家!
第十二章
风月心──
我叫风月心,今年六岁,是风月山庄的少主人。我的娘亲是武林第一高手,你可能不知道盟主的名号,但你不会没听过冷美人的称号。我的娘亲很美,虽然她年纪轻轻就成寡妇,但是身边一直不乏爱慕之人。
呃,我虽然很小,但我知道爱慕是什麽意思。我读过诗经、史记、老庄……我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领,藏书楼的那些书我都看过了,就连那些老和尚的经书我都看了。
我会背诵严华经、仁王经、菩萨璎珞本业经、大佛顶首楞严经、璎珞经等等经书,但我不懂书中那些话是什麽意思。
我曾经问过少林寺主持,他只是跟我说了四个字:“阿弥陀佛。”
空无边处,识无边处,无所有处,非想非非想处的无色界──那究竟是何所在?
我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认为书中是在胡说八道,佛主如何能够庇护人?
每一次被娘亲责罚的时候,无所不能的佛,为何不来保护我?
娘亲说的对,人只能靠自己的能力,让自己摆脱厄运。
强者改变命运,弱者被命运改变,她把我关在黑房子里让我自己选择,我很快就克服恐惧,并且做出正确选择。
当黑房子的门打开时,我昂首挺胸地走出来,手中还抓著滴血的弯刀,那是灵灵的血。
别担心,灵灵不是人,它是一只碧眼狐狸,是我跟娘亲狩猎时抓到的。
我的娘亲射杀它的娘亲时,它才出生三天,巴掌一点大,趴在洞穴里,连眼睛都睁不开。我把它揣在怀里,带回府中,晚上搂在怀里睡觉。
除了书籍和刀剑,它是我唯一的玩伴和听众,我的娘亲不允许我跟任何人嬉笑玩闹,因为我是少主,风月山庄未来的继承人,严肃冷静、不苟言笑是她对我的基本要求。
娘亲觉得我的年龄还不适合杀人,但我从她看我的眼神中明白,她让我杀人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我只需要静静等待便可以了。
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在洛阳举行,娘亲带著欧阳雁等人离开,第二天紫竹也离开山庄,他去了三百里外的皮毛集市。
他想看看集市上有没有听话的小狐狸,最好也是碧眼白毛、长得跟灵灵一模一样。
前天晚上,他守在我房外的时候,听见我在梦里哭得很伤心,一边还叫著灵灵的名字,所以他觉得有必要走一趟,弄一条长得相似的小狐狸来安慰他的少主。
我没有告诉他,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做梦,我是故意哭喊给他听的。
紫竹离开之後,我跟海叔一起吃中饭,我让剑童把前晚捉的蟋蟀拿来,并且谎称是刚刚才捉的。
他们果然被海叔狠狠训斥了,带著少主玩物丧志,是海叔最担心的事情。
可是我并没让他失望,他很快就见识到了风月山庄少主的厉害。
我趁他转身呵斥剑童的时候,往他的碗里滴了一滴半日醉。
当他发现自己中了世上最厉害的迷药时,已经全身不能动弹。
他看我的眼神从纳闷到震惊,再从震惊到愤怒,就算他舌头没被麻痹,此刻也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让人把他送回房中休息,没有海叔和紫竹,山庄就属我最大,所有的人都必须听我吩咐。
这还得感谢我娘亲,她从小就培养我的少主威严,给我发号施令的自由。
她曾经因为我的一句玩笑而斩杀我的老仆,她当著众人面冷冷宣布,少主行事说一不二,少主要他死他就必须死。
可是……我只是玩笑……我并没有要他死呀!
我是喜欢老仆才会跟他开完笑,他是第一个被我的喜欢害死的活人,灵灵是第二个被我的喜欢害死的活物。
老仆死後,我没再跟下人们说过话,除了发出简洁命令,也只有短短几个字而已。
灵灵死後,让我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让我明白情绪和话语一样,都是多余的累赘。
我走进地牢最深处,让人打开厚厚铁门,接受我命令的人眼中闪著疑惑,却被我阴冷的脸色镇住。
密室里囚禁著一个半死不活的残缺者,我的胸口起伏三下,消化了眼前事实。
原来娘亲的嗜好独特,喜欢这样折腾人──如果他还算是个人。
他被人像狗一样拴住脖子,赤条条的靠在墙角,从他琵琶骨折断的情况判断,他的武功早就被人废掉。我猜想娘亲锁住他不是怕他逃跑,而是想侮辱於他,让他感觉到生不如死。
他是我看过最丑陋的人,那是烙铁烫遍全身的後果,他被人剜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珠正在恐怖地转动,似乎正在打量著我。
他的鼻子被烙铁熔化,露出肉色孔洞,耳朵只剩一点根部,头顶只余几缕稀发,我怀疑是娘亲故意留下的,让他看上去活像丑角。
他还被人切掉一只手,浑身骨骼奇怪扭曲,那是折断後没有及时接骨,长成的畸形。
我不好奇他为何在此,但我好奇他为何还活著,以这种生存的状态,悲惨的、顽强的活著。
我让人打开他脖子上的狗链,对他说:“你可以走了!”
他活动著眼珠子,残缺的眼睑,让人担心眼珠子会掉下来。损毁的容貌,让我分辨不出他此刻表情。那张脸无论是哭是笑,都让人倍感恐惧。
仅仅沈默片刻,他用暗哑地声音道:“没有用的,除非你给我四样东西,否则我还是会被抓回来。”
他的声音是长期遭受折磨後的沙哑,但却有一种和他容貌不符、能让人心安的质地在里头,我猜想他以前声音一定很好听,而且人也长得不丑。
哪四样东西?我问他,并且对他感到好奇。
长时间的折磨,并没让他变成白痴,至少他还能冷静思考,判断情况,流利对答。
他说:“一套衣服、一个斗笠、一匹快马、一把剑。”
我说:“就这些东西吗?你的武功被废,还要剑做什麽?”
他的脸恐怖抽搐,声音却足够冷静,没有为从天而降的自由欣喜,道:“是的,但是看到我脸的人并不知道。小少爷,你若再赠我十两银子,那就足够了。”
我将这几样东西给他,并且让人把他送到大门口。
後来他用事实证明,就靠这几样东西,他成功的逃到一条开往东瀛的船上。
他会讲东瀛话,让几个东瀛浪人以为他是在中土落难的东瀛人,他们将他带回东瀛。
当娘亲带著一票人赶到渡口时,那条船早已消失海线,娘亲气得当场杀了那个船行老板。
跨出囚室之前,他问我为什麽要救他。
我冷笑道:“谁说我是在救你?”
我是在无意间发现这个秘密,厨房的人每天都会送一碗参汤到囚室,那里囚禁著一个对娘亲非常重要的人,娘亲恨那人恨到希望他长命百岁,这样她就可以永远折磨他。
我喜欢灵灵,想让灵灵天天陪我玩耍。
娘亲憎恨那人,想让那人天天受到折磨。
当我明白我的爱和娘亲的恨,是相提并论的情绪,我就定下今天的计划。
娘亲让我失去我的灵灵,我也要让娘亲失去她的灵灵。
她要那人一生活在她的掌控之中,在她的折磨下过著生不如死的日子,失去灵灵的我,又怎能让她称心如愿呢?
我希望那人能在逃亡中死掉,或者从此过上幸福生活,无论那一种,对娘亲来说都难以接受。
天黑了,紫竹抱著一只狐不狐、猫不猫的东西回来,长长尾巴道道黑圈,眼睛上也是黑圈圈。
集市上的狐狸,变成薄薄皮毛,一层层的摞著。无可奈何之际,他弄回一只狸猫来凑数,他以为我会喜欢。
我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回到武房继续练刀。
他抱著那只狸猫手足无措的站著,他的卧室在未来几天弥漫狸骚味,一直到他在後院为它做个小木屋,那只狸猫在後来的岁月里,竟成了他的宠爱。
海叔还在床上躺著,睁著眼睛瞪著侍从,想叫他们拿来解药,嘴巴却发不出一个字。
一滴浓缩的半日醉,可以让他这样躺三天。
强者能够改变命运,娘亲让我做出选择的时候,可曾想到今天?
让强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