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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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飘到校场上,几位鲜衣怒马的公子哥儿,那是九王爷和他的侍从,还有那个香逸雪,摇著扇子卖弄风情!
好大的胆子,他竟敢在校场现身,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他吗?
我的目光扫向四周,果然看到欧阳雁等人的身影,他们都是我女儿的心腹,寸步不离地跟著他,必要时不惜牺牲自己性命。
我正欲踏步上前,手腕却被海叔按住,低声道:“大哥,皇家的人在此,你不能杀他。”
走过去给王爷见礼,王爷冲我笑道:“庄主的武功了得,林侍卫也会些拳脚,很想跟王爷切磋切磋!”
林侍卫脸色煞白,苦笑道:“王爷,莫要拿小人寻开心了,就小人那点功夫,哪里敢在风月庄主面前卖弄。”
我的眼光飘过此人,目光落在他握剑的手上,他握剑的姿势泄露他的实力。
我判断此人的实力在今日挑战我的那些人之上,也许能跟烈云打个平手,但还不算顶尖高手,在我手下走不过十招。
眼前王爷也是练武之人,看他握扇姿势就知他习过剑术、刀法和枪技,可惜没有一样精通,在江湖上只算三流货色──象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我出刀。
王爷慢悠悠地道:“林侍卫,你看本王象在跟你开玩笑吗?”
王命难为,明知送死也只好硬著头皮上,那位林侍卫万般不愿,也只能对我拱手行礼,哭丧著脸道:“庄主,手下留情呀。”
听到这样的挑战宣言,我心中好笑,拱手道:“王爷,今日老夫累了,改日再比如何?”
我不愿对一个被逼无奈的人出手,对方不想领悟我的至高刀境,我没必要白费力气。
王爷沈下脸来,道:“风月庄主,莫不是看不起本王的侍卫?”
我皱眉,这是哪里对哪里,我有说看不起他吗?
任何武者,不论对方实力如何,只要有勇气挑战,我都一视同仁,绝不会因为对方落败就轻视之。
香逸雪咳嗽两声,看我一眼,笑盈盈地道:“王爷,岳父大人绝无此意,老人家连斗十几场,身心疲劳需要休息。”
我冷著脸,他的目光明明恨我要死,面子上却是温柔恭顺的模样,我最讨厌这种虚伪的人。
九王爷也冷著脸,那是愿望没有达成的不爽。我怀疑他想害死那名侍从,假借别人之手。
若是这样,何不明说?杀人不过举手之劳,何必搞得这麽别扭,官场上的人就是矫作!
香逸雪看著我,淡淡笑道:“岳父大人,小婿也在华山待过两年,会些皮毛功夫,不如由我替岳父大人出战,与林侍卫比试拳脚如何?”
他冲王爷眨眨眼睛,似笑非笑地道:“王爷,我与林侍卫对打,您看这样可好?”
九王爷冷哼一声,越发显得小孩子气,喜怒哀乐表现脸上,皇室贵族的纨!之风。
此人,真是那个心机深沈、残忍奸诈的箫靖王爷吗?
辰在一旁提醒我,道:“他是个笑面虎,笑里藏刀,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当年他帮当今圣上登临帝位,弑兄鸠妹铲除异党,挑唆武林人士厮杀,这种人要特别小心。”
我心里哼哼,不用你多言,我自会识人。
辰微笑著摇头,道:“凝,你分不清好人坏人,在你眼里只有死人和活人。我是你心中死去的活人,你是我眼中活著的死人,我们是相反的一对,死活人和活死人!”
我默不作声,任由他耍嘴皮,尽量把手远离刀柄。
海叔笑道:“如此甚好,贤侄小心。”
校场上,拳脚来去,打得漂亮,两人都已经挂彩,九王爷没有喊停意思,我也懒得理睬他们,都是一群无聊的公子哥。
海叔有意无意地说:“大哥,这小子身手不赖,有那麽几分意思,耍起剑来怕是更灵活。”
我瞟著缠斗两人,心不在焉地道:“去查查这个林卫士的底细,他们一定早就认识,而且关系匪浅。”
海叔回头对心腹交待几句,又继续观看打斗。
这样的打斗,三天三夜,也不会有结果。台上两人,你来我往,配合默契,风生水起,有模有样。九王爷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他们在我眼里,不过是两个拙劣的戏子,破绽百出,侮辱武道。
我借口身体不适,独自回到练功房,调息打坐之时,辰又出现。
他说:“你猜他们两人是什麽关系?”
我心中默念:“静心,静心。”
辰轻笑一声,道:“别念了,我陪你说说话吧!难得一天清闲,你不是练武就是比武,你不嫌枯燥吗?”
我默想著心法口诀,却听到他在我耳边道:“凝,我看那两人关系亲密,情谊匪浅。有道是拳心如人心,他们招式黏糊暧昧,配合天衣无缝,迅猛之攻夹带柔情,逼命之招互让生机。我猜他们关系处在情人和朋友之间,你是该好好调查一番,也许是他和吟霜关系的突破口。”
一阵逆流上涌,胸膛好似裂开,耳边传来辰的惊呼:“不好,你心神乱了,快用封神心诀,欢儿死前将它给你,快用心诀的逆转之术。”
我额头冒汗,内力强压翻腾气血,妄图将它们归顺焦、阴、合、戌、宁、天六大血脉。
辰焦急的道:“都什麽时候了,你还顾忌面子,难道想走火入魔,从此做个废人吗?”
逆转之术果然奏效,我吐出淤血,伤三分元神,白一缕头发,却也逃过一劫!
第二天早上,海叔看到我时,惊讶地盯著我的发髻,半晌才对我说:“大哥,还是找人把它染黑……”
我没有理睬他,後来才知他为何要我染黑头发,江湖很快传出我功内受损的消息。
一连几天夜晚,风月山庄成了刺客乐於光临的地方,可惜他们还没进到内院就被护院斩杀,白玉台阶数次染血……
最後,盟主出面帮我辟谣,还把刺客人头悬挂万人亭,这件事情才算平定下来。
今夜,又来一名刺客,盟内有人通风报信,他埋伏在我独自回庄的路上,选择最有利的路段伏击,偷袭时间拿捏正好。
他的剑在我左颈留下一道血痕,分毫之差,让他丧命在我的风月刀下。
他的武功略微高些,但还不足与我匹敌。他能在我颈间留下血痕,那是因为辰突然出现,扰乱了我的心神。
第一次,辰在我决斗之时出现──他就站在我面前,身躯挡住那名刺客,笑眯眯地伸出手,蛊惑道:“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他含笑的眼神,好似春风般柔情,发出的却是死亡之贴。
我,拒绝!
第八十次,我出刀向他劈去,然後反手一刀,将刺客斩杀。
稍微迟疑,对方剑气划过脖子,让我闻到死亡的气息。
我躺在床上休息,辰也躺在我身边,轻轻地道:“笨蛋,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欢儿。”
我闭目养神,道:“风月辰,要我提醒多少遍,你才能记得她是我的妻子。从我跟她成亲的那天起,她就是我的女人。我想要找她,我自己会去,不用你这个外人插手。”
辰笑道:“凝,你们只是名义夫妻,她为了给我的女儿一个父亲,她不想让吟霜还未出世就遭人耻笑。承认吧,她不爱你,她只是感激你。”
我霍然睁眼,怒道:“够了,欢儿是我的妻子,吟霜是我的女儿,你给我滚开!”
辰嗤笑,道:“明明就是放不下,还要假装不在乎,口是心非的可怜虫。”
“庄主,庄主,您没事吧?”紫竹紧张的声音门外传来,道:“是不是有刺客?”
我定了心神,冷静地道:“没事,退下吧!”
我面朝墙,背对著他,心中默念──消失,消失!
辰并没消失,喃喃地道:“凝,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欢儿。我们还象小时亲密无间,开心快乐的玩耍,不好吗?”
我冷笑,道:“三人在一起,欢儿是跟你,还是跟我?”
辰笑道:“凝,你何必把俗世之情带来呢,我们三人就象儿时那样,无分彼此不好吗?”
我冷笑,不可能,我们都回不去了!
辰用漆黑眼神看我,平静地说:“我不是要你回去,我是要你往前走,你不能一直停留在过去。”
他在我耳边反复保证,道:“相信我,我和欢儿都在等你,往前走!”
他的声音充满蛊惑,那是死亡的邀请,我要答应他吗?
山庄门口,正准备离去的林仙寻,遇上刚踏进门来的香逸雪。
巧合的外衣之下,隐藏著精确算计,只有深入了解和全然信任,才会有如此默契的配合。
在外人眼中,他们毫无破绽地寒暄著,林仙寻无不惋惜地道:“王爷交待要紧公务,香公子的喜酒,林某人怕是喝不到了,遗憾呀!”
香逸雪微笑,道:“公干要紧,这喜酒嘛,改日有机会,我单独请林侍卫。”
林仙寻玩味一笑,盯著香逸雪的眼睛,压低声音道:“有什麽遗言,先交代吧……除了叫我替你照顾银兰!”
香逸香眸里笑意更浓,似胭脂韵在水里,层层荡漾开来,道:“记得多带盘缠,我怕你到了兰之都,不习惯拮据生活,又会象上次那样,把叶影和花杀的钱骗走!”
可怜的叶影,全部家当都被林仙寻借去,事後他被蝶姐骂了三天!
林仙寻凝视对方,翘起嘴角,似笑非笑地道:“会的!”
腊月十八,宜嫁娶、定盟、祭祀、求嗣。
这一天,是风月山庄庄主,招纳女婿的大好日子。
风月山庄张灯结彩,人头涌动,往来宾客,络绎不绝。
这场名噪江湖的喜事,排场之大空前绝後,厨师请了三十个,婚宴摆了三百桌,临时帮佣不计其数,红蜡燃掉三千根。
盟主亲自主持婚典,三山五岳,四海九洲,但凡和新盟沾点边的门派都来捧场,就连皇上都派了皇室成员前来祝贺,这可是莫大的殊荣。
面子十足,排场浩大,风月山庄好不风光。每个人的眼角眉梢都沾著喜气,就连一向冷峻的风月山庄主事海叔,都换上一副笑容,站在大门口向来宾致谢。
当然,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那副笑容不是发自真心,甚至还隐藏著莫名焦虑。
盟主已经派人催过几遍,这麽重大的日子,风月凝还在书房磨蹭什麽?
最後一次,盟主已经发怒了,若不是被一群掌门包围,真想亲自去书房揪人。
除了议论不见人影的风月庄主,宾客们谈论得最多的,还是喜宴中的两个正角。
新娘风月吟霜,芳龄十八,庄主风月凝的独生女,冰雪聪慧沈著冷静,素有江湖冷美人之称,是其父风月凝的得力助手。
新郎香逸雪,年龄二十六,香世山庄的继承人,气质华美仪表非凡,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平易近人一派和气。
才到山庄,下人们就喜欢上这位毫无架子的新姑爷,私下里称赞新姑爷人品不错极好相处。
龙凤花厅,鼓乐齐鸣,红绸飘扬。再过半个时辰,新人在此三拜,行周公之礼。
贵宾楼内,宝鼎焚香,香逸雪一身素服,站在衣架前──大红喜服挂在眼前,袍上精致金丝纹饰,雍容气度华贵高雅。
风月吟霜亲自挑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