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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冰雪孤城(上)-第18章

小说: 冰雪孤城(上)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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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又冰冷的眼睛,朱靖就已经不再是自己。 


                    他想让小师叔笑,想让他为了自己展露欢颜,所以之后每年都随师父上山逗留数月,只是为了看这个男子一眼。 

                    看着他从孩童到少年,甚至成年,爱意不减反增。从来没有爱一个人爱到如此痛楚,即使只是想到他,心口就发热发紧。 

                    直到师父察觉出他的感情,训诫了他。朱靖才知道,若是师祖的关门弟子动了情,将会受到极惨烈的刑罚。他怎能害侯雪城呢?于是在师父天年后,他便没有再去天山。 


                    过去已如风而逝,捉不了也抓不住,只有情意凭添相思。朱靖对自己所付出的一切,从不曾计算过,即使伤心,即使失望,也总是找一个理由抚平伤口。 


                    两人之间所经历的风风雨雨已多,但为何痛楚总是骤然来袭,总是让他不能自已?朱靖轻声叹息。 

                    十月飞霜,在如此深夜,把满街的寂寞带进斗室。随着炭火爆裂的轻响,他的目光凝注在侯雪城宁静的睡颜上。 

                    要到何时,那双从不映上对方身影的瞳眸,会映上自己的身影?要到何时,侯雪城会懂得自己对他的心情?当他为了保护自己想牺牲生命时,他何时才会体会到自己身受的痛楚? 


                    正想间,只听侯雪城转动身躯,睁开了眼睛。 

                    朱靖大喜,抛开杂念,连忙靠上前去,握住他的手。「小师叔,你醒过来了,还很痛吗?” 

                    侯雪城只觉的胸口疼痛欲裂,气血翻涌。他微微一动,朱靖便已察觉,按住他的肩膀,「别动,你伤的很重……” 

                    侯雪城拨开朱靖的手。凝目四周。「这里是……?” 

                    「这里是郡王府,我的卧房,咱们已经安全了。”朱靖没有计较他的拒绝,连日的忧急,只怕眼前的人会死去,此时见他醒来,狂喜之下,声音竟然颤抖。 


                    侯雪城点头。「让你担忧了。”他嘴上虽是说着体贴之词,但语气仍是冷峻之至。 

                    朱靖只是微笑,紧紧握着他的手,侯雪城见他容色憔悴,满眼都是红丝,知道自己这些天伤势必然危急。「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朱靖回答。”司马俦他们都说了,你到了月圆十五,便会失去功力。小师叔,为何不对我说?………是我害你落到这样的地步………。”他说不下去,心中只满怀了歉疚。 


                    侯雪城的声音仍然冷冷淡淡。”我此行的目的是辅助你们顺利回京,替你们屏除其他阻扰,维护你的性命,不是来探亲或诉苦的。帮的了忙就帮,帮不了忙,就死。那也没什么。” 


                    真想紧紧抱住这个即使在这种处境,也丝毫没有动摇的男人。朱靖忍住那样的感情,看着他身上破碎的伤势,”很痛吗?” 

                    侯雪城摇头,他心里还在方才醒来的情境中。 

                    当他醒来时,并没有立即睁开眼睛,只觉得嘴里一阵发苦,有人正在喂他喝药,那濡湿的嘴唇温柔的含住他的唇,仔细而小心的将药哺入他的嘴里。 


                    是谁那么大胆?侯雪城心中着脑,掌心已经涵蕴了劲道,睁开眼睛,打算将这人立毙掌下,却看见了朱靖。满心的杀机便化为乌有。 

                    这时瞧着朱靖满眼柔情,不禁一阵心悸,胸口登时气血翻涌起来。侧过头,一口鲜血又呕了出来。 

                    朱靖见侯雪城忽然呕血,大是惊慌,顾不得那口血溅了自己一身,连忙运气替他安抚翻涌的气血。 

                    侯雪城回过神来,说道:「我没事,只是一下子血不归经。”他凝视朱靖凹陷的脸颊,凌乱的头发,想起了自己昏迷时,他凄绝的呼叫。 


                    伸手摸摸朱靖消瘦的面颊,一向清寒的眼神微显柔和,「从我重伤昏迷之后,你都没有好好休息吧?” 

                    朱靖按住他抚摸自己脸孔的手。”我没什么的,只要小师叔醒来,我就安心了。” 

                    侯雪城收回自己的手,忽然觉得这句”小师叔”很刺耳。他淡淡的说:「我虽是你师祖的关门弟子,却不算你师父的师弟,你师父学的不是傲神宫的功夫,你也不用叫我小师叔了。” 


                    侯雪城顿了顿。「你师祖爱叫我城儿,你师父却叫我雪城,反正你大我四岁,你想怎么称呼都可以。” 

                    朱靖大喜,这样自然可和他更进一步了。「那么我便跟着我师父,叫你雪城,这样好不好?”他想这样称呼侯雪城,几乎想了一辈子了。 


                    侯雪城点头,只要朱靖不再称呼他师叔,其余怎么称呼他都无所谓。他举目四望,”我的护卫呢?” 

                    朱靖迟疑了一下,决定告诉他事实。”你还记得当时的事情吗?他们为了救你,山洞倒塌时扑在你身上,护着你不受伤,已经壮烈牺牲了。” 


                    侯雪城平静的表情僵直下来,深深吸口气,过了很久,才淡淡的道:”是吗?死了啊………。” 

                    侯雪城无法分析自己此时的感觉,只觉得像是有重石压在心坎上,心头念转,”冰心诀”自然发动,却无法压抑那种锥心的心情。这种不熟悉的感觉令他有些焦躁。”尸体呢?” 


                    ”已经随大军送回,正停在灵堂,准备择日下葬。”朱靖看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说:”我已请报皇上,追赠他们为忠孝侯,义勇侯。……好在天气冷,尸体不易腐坏,等你多休养几天,要去看看他们最后一面吗?” 


                    侯雪城露出不屑的表情。”死都死了,剩下来的只是肉块,有什么好看的?这里无法用宫里方式下葬,来这里便入境随俗,明日就安葬他们吧。”他默然半晌,”你去休息吧,我想静一静。” 


                    待得朱靖退出房间,侯雪城静静凝听窗外风雪敲打窗棂,耳边飨起当时在石窟里,洞窟爆炸时,海无极和司马俦的惊叫。 

                    他们叫唤的是自己,担忧的也只有自己。 

                    压到自己身上笨重的身躯,替自己遮挡巨石,在自己意识游移间,听到他们不断的呼唤自己。 

                    ”小城儿………,小城儿………,你怕脏,海哥哥替你遮掩着……。”,”小城儿,痛不痛?王爷会来救你的,一定要撑住喔。” 

                    怎么会叫着这个许久不用的小名儿呢?真是太放肆了。侯雪城不能理解。 

                    若是别人,在这时会流泪吗?可是他却无泪可流,无心可伤。 

                    一瞬间,侯雪城似乎回到了童年,他低微的道:”司马哥,………无极哥……。” 

                    这次的呼唤,却没有往日该有的回应,海无极的豪笑,司马俦的拘谨。只有满斗室的寂寞与空虚。 

                    窗外风声呜咽。侯雪城缓缓低下了头。 


                    休养了几天,侯雪城便这样的霸占了朱靖的寝居,也不知道他晚上睡哪里。不过身为一个王爷,一定很多侍妾吧,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就好,侯雪城倒是一点都不替他担心。 


                    他渐渐认识了朱靖留给他使唤的侍婢,两个人都很乖巧,一个活泼笑闹,一个幽静宁和。怜怜温柔,惜惜开朗,都很尽心的服侍他,很怕惹他不悦。 


                    失去了双卫对他而言实在很不方便,梳洗换衣穿鞋都要自己来,怜怜惜惜本要服侍他,却被他幽冷的看了一眼,她们便再也不敢碰触他,伏在地上发抖。 


                    那么没有人服侍该怎么办呢?侯雪城在天山只懂得练功,从来不理会这类杂务。由于他不让人触碰,结果只好由堂堂庆王爷朱靖出马,亲自每日清晨服侍他梳洗换衣,晚上替他沐浴擦身。 


                    朱靖对这类贱役倒是乐此不疲,一开始虽然做的生疏,但是看到侯雪城嫌弃的眼神,便孜孜不倦的努力学习,很怕失去了替他抹身换衣的殊荣。 


                    那小麦色的身躯,均匀的体态,光滑有弹性的皮肤,宽阔的肩膀线条,慢慢往下收,在极细的腰肢上化为句点。修长的大腿没有一丝赘肉,那紧窄而结实的臀部简直让他不敢直视,每次为他沐浴换衣时,都是一种最甜蜜的折磨,他感觉干渴,身躯发热。 


                    侯雪城倒是没什么反应,他的思考模式里从来没有“羞赧”两个字,从没有人教育过他这些俗事,因为没有必要,他一向是王者。任何人替他服务都是应当的,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以前是这样,以后也不该有改变。 


                    他也不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见不得人。世俗的礼教对他而言和放屁没有什么两样。事实上,当朱靖替他净身时,他便只把他当成海无极和司马俦两人的替身,脸上写着”仆从”两个字的人而已。 


                    若是朱靖知道了恐怕会很无力吧,不过他仍是热心的每日来值这些贱役。他唯一大怒如狂的发作只有一次,那是在看到侯雪城背后严重的旧伤。那样可怕的伤痕,当年他不过是个幼童吧,为何有人如此残忍,简直似要将他剖成两半似的刀痕。 


                    侯雪城觉得朱靖很无聊,那么久远的事情有何好计较?当时若被一刀劈成两半,也不过是一个死字而已,人总是要死的,早晚没有什么差别。 


                    晚上沐浴换药结束,喝完朱靖吩咐下人熬上来的药汤和补品,侯雪城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清理他的宝贝血旗,里面无数的机簧是需要日日保养的。 


                    这是他每日最认真的两件事之一,另一件事情便是清晨的早课,吐纳内息,以冰心诀安神静虑,运行大静神功。 

                    每当作这两件事时,朱靖的念叨声便被他的冰心诀阻挠耳外,左耳进右耳出,万物不动心,万事不沾尘。只见侯雪城宝相庄严,抱元守一,所有声响举动都化为一道轻烟,如雾消散。 


                    朱靖的烦扰罗唆真是给自己的冰心诀很大的激励挑战,让自己平白领悟了平时难以深层了解的冰心诀奥义,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他的伤势还未痊愈,每天大半时间还是躺在床上,不过也算是办了很多事。他接见了在京师里傲神宫的各香各堂代表,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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