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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折柳记-第44章

小说: 折柳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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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青心里松了一口气,道:“我在山里和皇上在宫里是一样的,西山的雪很大,没有路可以走。”
  
  裴青与昭仁帝叙了一会话,便往皇后殿来。刚进殿门,便有一团肉乎乎暖烘烘的东西扑到腿上,低头一看,一个小小的婴孩抓着自己的裤子,仰着头看着自己,眼睛圆睁,嘴角流着口水,小短腿还在打着颤,却是刚学会走路的永真公主。
  裴青忍俊不禁,俯身抱起这个肉球,见曲皇后已经迎了过来,想把永真递过去,小孩子却抓着自己的衣襟不放,将口水喷得裴青满身都是。
  曲皇后笑道:“真儿果然是喜欢你。”
  裴青抱着永真与曲皇后聊了一会,见她拿出一个精美的画册,满是宫装的丽人,说是今春采选的秀女,要裴青挑一个可心的。
  裴青手上打了颤,弄疼了永真,小孩子哇哇大哭起来,曲皇后却嫌她碍事,让宫女抱了出去,更加热心地为裴青介绍这些名门淑女的容貌品性。
  裴青脑袋里一阵轰鸣,心里反复道:他要选妃,他要选妃。
  曲皇后将一本册子翻完,见裴青仍旧一脸愕然,忍不住拍他一下,道:“傻小子,你发什么浑?今年也是整二十了,该成家立业了。”
  裴青如梦初醒般,只低头咬牙道:“原是皇上选妃,皇后娘娘为何说到阿柳身上?”
  曲皇后并未听出他话里深意,只当他害羞,笑道:“你哥哥一早就在盘算你的终身大事,只是你那时还小。夫妻者,丈夫生而愿为之有室,女子生而愿为之有家。婚姻者,通两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如今皇上已到而立之年,却只有远儿和真儿两个皇儿。宗室之中,亦是人丁单薄,北朝来和亲,竟挑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你亦是皇家子弟,当然要为天家开枝散叶、绵延国祚。”
  裴青放在膝上的双手微微颤抖,喃喃道:“皇上知道我不能……为什么还要我成婚……”
  他声音越到后面越细,曲皇后自然没有听清,或者说她一腔热血一门心思要玉成此事,也没给裴青置喙的余地,自顾自地说:“崔家的十六娘哀家瞧着不错,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清闲贞静,动静得法,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弹得一手的好琵琶,与阿柳真是玉人一对。曹家的九姑娘也是不错,就是年龄小了些,你若看上了,不如再等几年,先娶侧室……”
  裴青忍无可忍,终于道:“送进宫的自然都是好的,皇后娘娘当然是好中挑好,不然留在宫里岂不是一个大大的麻烦。”
  他这话明明白白是在讽刺曲皇后红颜善妒,看见相貌才情拔尖的便要送出宫去,生怕日后争宠。
  曲皇后不知好心怎么换来这么一句,一下子愣住了,脸上红红白白。
  裴青发了这么一下飙,也不待曲皇后反应过来,便冷着脸告退了。他出了殿,只觉春寒料峭,一颗心冷透了,也没了兴致去质问裴煦,径直出了宫。
  路过东亭侯府,便下车去叫门。看门的小童不认得他,只道谢石后日要去蜀中赈灾,晚上去赴同僚为他办的送别宴了,连地点也没说清便关上了门。
  裴青苦笑了一下,上了车命侍从往东市热闹的地方驶去。他见谢石退可独善其身,进可兼济天下,高情远致,隐居则尽得山林之乐,出仕则风生水起青云直上,不由自叹弗如。
  想起谢石蓬头垢面在锦江之畔打铁为生,在青城山中与自己采药为伴,心道果然是欲求古匠之芳躅,又合当世之轨辙,惟有绝世之才者能之。
  东市之中勾栏瓦肆林立,他原想去寻谢石,刚走过一家酒楼,却听见里面哭爹喊娘地闹声一片,心中好奇,抬头一看,正是前次来过的秋波弄,便走了进去。
  那楼中客人早已散去,一圈打手摸样的人将戏班子围起来。高高的戏台上坐着一个锦衣之人,旁人一人正不住朝他点头哈腰,连连告罪。台下一圈人当中围着的正是当日扮演陈妙常的旦角。
  那戏班班主苦着脸说:“公子大人大量,何必与她一个戏子计较。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她吧。”
  那锦衣公子哼一声,抬头望天:“你让我饶她,明儿个谁饶我啊?”
  班主又道:“她身为乐府贱籍,是早就被人定了的,公子何必为难我一个下人?”
  锦衣公子转头道:“谁定了她,也要给我崔九三分薄面。你说,是谁定了?”
  “是我定了她。”
  崔九见门口立着一个青年人,尚未及冠,头戴布巾,手摇玉骨扇,面如桃花,当真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正是长乐侯裴青。旧年害他得了疯病沦为全城笑料,又被老父家法处置禁足一月的始作俑者,顿觉屁股隐隐作疼起来。
  裴青一步迈进来,琉璃灯下含笑道:“我瞧她伶俐乖巧,原想等她这月唱完便接进府去,怎么,崔公子也看上她了?”
  崔九见他一身华彩,宝光流转,眼角眉梢无不带着天然的风流,身子便酥了半边,气焰也短了几丈,又忆起此人心狠手辣天下少有,家人千叮万嘱不许去惹他,便多了几分警觉,将那些花花心思抛在一边,只道:“不敢不敢,见她戏唱得好,只因明日祖母寿辰想让她入府唱戏去。”
  “你胡说,你分明是要我……”那陈妙常通红着双眼满面泪痕刚要冲上去喊冤,便被崔府的打手掐住捂住了嘴,那班主在台上见势不妙连连朝她摆手。
  裴青“哦”一声,便道:“府上请人唱戏都是绑着人去的啊。“
  崔九一时语噎,连忙命人散开。他自知不是裴青对手,又见裴青眸中带着三分煞气,一副找茬的样子,记着自己明日的差事,急急地告了罪,带人走了。
  出了秋波弄,回头冷笑数声,心中只道:裴青,这帐先记着,梁子是结定了。
  班主见送走了歹人,忙拉着陈妙常上来给裴青道谢:“香儿,快给侯爷行礼。”风月之地的人都练就一双火眼金睛,裴青才来过一次,便能对号入座。
  裴青听香儿哭哭啼啼说了事情原委,却是被崔九骚扰了几次,想来这东市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花花太岁的恶名。裴青一时觉得好笑,又见班主怒骂崔九砸了他的场子吓走他的客人,害他今晚毫厘未得还要赔上许多修理费用,便道:“今晚包给本侯吧,一切费用都算在我帐上。”
  于是便移步后院,却是当日与萧宝卷见面的那座。满院的桃花皆已盛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推开窗户,欣赏那美景,想起蜀中山里,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与那人携手看过的风景,满溪桃花,一时为赤水汤汤……
  他连喝数杯,才觉得口中甘甜,原是拿酒当水喝了。
  那名唤香儿的戏子忙乖巧地上前添酒,添好了便立在一边,也不打扰他。却是忍不住偷眼来看,见他春衫单薄,双颊灿若桃花,矄然欲醉的样子,心里便一跳一跳的。
  




第四十九章

  裴青平时不善饮酒,等到酒劲上头便后悔不迭。他随身并未携带清心丹,只得唤香儿去取解酒汤,躺在窗边的榻上,在这春风沉醉的夜晚渐渐入睡了。
  浑浑噩噩中不知躺了多久,只感觉有人在解自己的衣衫,裴青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侯府了,口中道:“落月,我自己来。”
  那人手下停了停,又自顾自地宽衣解带,不到片刻就将他脱了个精光。一个又香又软的身子依偎上来的时候,他脑中仍是一团浆糊,后脑勺像是被谁重击了一下,头痛欲裂,明知不对劲,却是连眼皮也睁不开。那人双手纤细柔腻,在他身上不住抚摸,湿软的唇瓣不断吻在□的胸膛之上。
  裴青手足无力,哑声道:“走开。”
  那人啜泣着说:“侯爷,你要了我吧,香儿的身子是清白的。”一滴一滴滚烫的水珠落在裴青的左胸上,震得他心脏不由颤动起来,只得拼起全身的力气在嘴里一咬。
  那人却已含住了他下身之物,不住吞吐□。
  裴青身子一僵,脑中一片空白,嘴角边却渗出一线血丝。
  春风不语,霜禽偷眼,粉蝶断魂。
  
  “为什么……”
  香儿浑身□,跪在榻边,双目含泪,不敢置信地望着裴青。
  裴青缓缓睁开双眸,眼中一时空洞无物,过了半响才慢慢坐起来,在细碎的哭泣声中用干瘦的手指将衣服一一穿戴起来,抚平上面的褶皱,走下榻来。
  一脸平静无波,道:“不是你的缘故。我幼时中毒,身有残疾,不能人事。除非用□,否则便终身不举。”
  香儿听闻浑身止不住战抖起来。
  裴青幽幽叹一口气,道:“你既窥破我的秘密,便不能留你。给你两条路,要么割了舌头,做个哑巴,要么随我入侯府为奴,终身不得出府。”
  香儿便抬起头,一张粉脸上的胭脂被泪水冲刷的乌七八糟,只一双眼睛透出哀求之色。
  “看来你选了第二条,起来吧,我去和班主说。”裴青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披在她身上。
  
  谢石第二天去侯府,裴青正在画一幅江山风雨图。谢石是第一次见他挥毫泼墨,只觉得十分新鲜。一片崇山峻岭雨雾蒙蒙,烟波江上一叶扁舟独步江湖,一人一袭青衫昂首立于船头。
  裴青画好后,提笔在画上写下“谢学士吟啸风浪”七个大字,掷笔笑道:“送给东山为念。”
  谢石额头青筋顿起。
  裴青本有许多话要与他说,见他如此,忽然又觉得什么都不必说了,只大笑着拿出一个檀木盒。打开方见里面装着一个白玉短笛,道:“此去蜀中,如有麻烦,吹响此物,闻清音自有人前去助你。”
  谢石便面无表情地接了盒子,裴青俯身自恋般看着自己的画作道:“果然还是喜欢工笔花鸟画。”
  谢石出了内院,见一个模样标致的婢女端着茶水迎面走过,却是往裴青寝室去了,便问身边的小童:“以前怎么没见过这位姐姐?”
  那小童清脆答道:“沉香姐是昨天才入府的。”
  谢石拜别裴青自出淦京往益州去了。裴青立在院中仰望长天良久,方命人整理车架,缓缓往武英侯府上去了。
  那崔九说得不错,今日正是武英侯崔平老母亲的八十大寿,他也收到了请帖,早命人备上了厚礼。到得侯府门前,但见马车流水价一字排了里许,竟占了大半条街,要客燕集,车肥衣轻,冠盖如云,奴仆成群。
  入得府里,先去见了武英侯崔平,当其时东亭侯谢枫并太傅赵国公王元、尚书左仆射王昉、枢密使曹邕在坐,皆是朝廷重臣,又是四大家的当家。他幼年在淦京时,虽常出入宫掖,然身为质子,身份尴尬,不敢随意结交廷臣,并无机会见着这些豪门显贵。王谢崔曹四家当家,除了谢枫外,对皇帝这个唯一的弟弟亦是久闻其名,却并未见过其人。裴青神色如常,行礼之后在下首坐着,寒暄闲谈了一会,便出去见平辈同僚去了。
  武英侯崔平须发皆白,红光满面,以手拈须,目视裴青徐徐离去,叹道:“有宣武遗风。”
  谢枫亦叹道:“令人思雪湖。”
  尚书左仆射王昉含笑道:“却让我想起一段故事。”
  众人大奇,欲问究竟,王昉不紧不慢吟了一句:“平生未识晋城柳,便到江南也惘然。”
  谢枫哈哈大笑道:“王子春旧年的歪诗,狗屁狗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的风景,有甚好说?”已故大儒王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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