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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折柳记-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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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晚楼心头一紧,一把抓住流水手腕。流水转头看他,一双眼眸流光溢彩,嘴角紧抿。
  孟晚楼道:“你为何穿夜行衣,今晚有什么任务吗?”
  流水低头道:“一些小事而已,掌门怕下面人做事不干净。”
  孟晚楼道:“小事还劳动你出马?还是有什么事情我不能知道?”
  流水恭敬道:“是我堂中混进了奸细,掌门让我自去处理干净。”
  孟晚楼盯着他,月色和树影淡淡笼在脸上,阴晴不定,道:“掌门找我去商量什么事?”
  流水接道:“策动临川王兵马之事。”
  孟晚楼闻言立即甩手转身。王演已反,此事在今日之前乃心腹之患,在今日之后当不足为虑。
  眼前白光一闪,流水已挡在身前,道:“掌门久候少主,还请少主移步堂前。”
  孟晚楼一指点出,流水避了过去,从袖中抽出一把长剑。
  孟晚楼见了,笑道:“你这是要对付我吗?”
  流水肃容道:“流水不敢。只是掌门吩咐之事,流水亦不敢不从。”
  孟晚楼道:“掌门那边我自有交代,不会怪罪与你,你且让开。”
  “大敌当前,掌门吩咐少主不可分心。”
  孟晚楼听了心往下一沉,吴静修此意是裴青必除。
  此事当是诡异之极。
  今日他已指天发誓,以吴静修为人断无出尔反尔之理。
  回想他与赵琰谈话中,三次提到裴青,赵琰面色俱是不同,复杂难测。最奇怪的却是吴静修对裴青的态度。
  他早料到吴静修若知道他私下许诺唐门之事必不会轻饶裴青,便打定了主意要为裴青讨情,却没成想吴静修第一个打的人就是他。看师傅的神色,自己倒像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当日他将流水拐上床,吴静修也不过骂了他两句,今日竟是为了一个外人狠心打他。
  饶是他心思伶俐,应对及时,当时背后也不禁满是冷汗。
  事有反常即为妖。裴青身上似是藏有极大的秘密。
  孟晚楼想到这一点,手下立即凌厉起来,招招直点流水命门。流水招架不住,受了他一击,肩骨已被震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孟晚楼,凄声喊道:“少主……”眼中已有泪水滚动。
  孟晚楼心急而动,也没想到下手如此之重,亦是退了几步,面有歉疚之色:“我不是故意伤你,你让开吧,那人,那人是我心上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文真冷,多谢来看文的亲们,以手中的奶茶敬大家

爱心泛滥,决定一如既往地好好疼爱我家小柳~~~~~~~~~~~~~~~




第二十八章

  流水听闻,更是绝望,喃喃道:“他是少主心上之人,那我呢,当日我也曾是少主心上之人,少主如今却为了他伤我。”
  孟晚楼一愣,老脸泛红,只得身形晃动,腾空而起,掠过流水,拔腿往来时路上奔去。
  在院外便见屋中烛光闪烁,人影纷杂,打斗之声不绝于耳。孟晚楼清啸一声,破窗而入,见绿珠护住裴青,以一敌二,便道:“你靠边,护住裴公子。”
  绿珠点头,夹住裴青往边上退。裴青脸色微白,见孟晚楼手段非常,不过几下就制住两人,撂倒在地上,回头也不看他,只对绿珠说:“收拾东西,即刻走。”
  绿珠点头,拿起床上一个包裹,背在身上,挽着裴青跟着孟晚楼下楼来。
  流水已追到院中,一把流水剑执在手中,在月光下光华四射,容颜亦是如雪,看见孟晚楼,又看见他身后的裴青,便微有怔忡,道:“原来,你生的这副模样,真是好看。”
  孟晚楼推了绿珠一把,一边说:“你带裴公子先走,去找谢石”,一边朝流水迎了上去。
  
  裴青被绿珠负在身上,远远地还听见流水厉声道:“还请少主三思,人情糜不有初,鲜克有终。少主何必一时情热,便要违抗掌门……”
  绿珠身高尚不及裴青,却背着他,脚下生风,急奔出府。裴青只觉树影在眼前晃动,枝叶从脸上划过,周围景色不断变化,伏在绿珠背上,听见绿珠喘息声越渐急促,便知女孩儿已是力竭,便轻声道:“你将我放下,我能走。”
  绿珠却像没听见一样,仍是一味狂奔。又是一会,裴青只觉天旋地转,身上一疼,已是栽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兵器的白光便闪烁起来。绿珠从地上一跃而起,手持一把短匕首,和来人缠斗起来。
  “流水堂中没有人了吗,凭你也拦得住我?”绿珠朗声道。
  来人身材高大,一身黑衣,闷声道:“绿珠你让开,红姐便是因他而死,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绿珠手下略顿,那人便从她身边闪过,一柄长剑刺向裴青。
  裴青眼前一花,耳边听见丁当之声,原来是绿珠赶过来以匕首隔开长剑,另一手五指若爪,攻向来人面门。
  指尖不过从那人眼皮上掠过,那人便叫道:“你使毒!”
  绿珠反身将裴青一捞,夹着他跳上树梢,在树间跳跃,又翻过层层屋檐。道边住房日渐稀少,不多时便听见哗哗水声。裴青觉得绿珠脚步略有踉跄,刚要开口询问,便觉耳边额头有什么东西擦过,打在前面的地上,溅起一片泥土。
  绿珠似要倒下,裴青暗叫不好,反手抱住她,问:“你怎么了?”
  “没事,已出城了,前面江上有谢公子的船。”绿珠急喘。
  黑暗中身后有什么东西逼近,绿珠拼尽全力一掌将裴青拍出,高叫一声:“谢公子。”
  裴青被掌风推得后退老远,被一双大手接住;抱着他跃到江边一艘小船上,裴青无暇看身边之人,只急叫道:“绿珠。”
  那人看他一眼,从船上跃起,不多时就将绿珠带到船上,回到船头撑起竹竿。黑暗中仍然不断有东西打在船身上,咚咚直响,那人挺立在船头,标杆一样直,不为所动,小船渐渐远去。
  裴青借船舱中的烛火,见绿珠满身是血,胸口露出一点白刃,细看处,原来是一柄长剑自后背透胸而出,鲜血仍在不断涌出。
  裴青心若刀剐,颤声道:“绿珠,你可还好?”
  绿珠睁眼看他,目眶冉冉动,道:“公子,你没事……”
  裴青便点头道:“我没事。”
  绿珠歪嘴一笑,一股血水便自嘴角溢出,裴青用手去擦,却越擦越多。绿珠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艰声道:“我有一个姐姐……三四年前在许州和少主出任务时死去了……”
  裴青手下一僵。
  绿珠接着说:“我姐姐名叫红箫,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一把玉箫吹得最好……”
  裴青眼中有泪水涌出,柔声道:“‘自作新词韵最娇,小红低唱我吹箫;曲终过尽松凌渡,回首烟波十四桥。’说的就是你姐姐,对不对?”
  绿珠欢喜道:“原来你知道啊……”
  裴青咬牙,泪水若珍珠一滴滴落在绿珠脸上,混在血水里,流满她的面颊。哽咽着:“我那时年少,因着好奇多看了你姐姐一眼,便害了她性命。你怪不怪我?”
  “不怪。”
  “为什么?”
  绿珠便笑道:“她临行前曾有一言,道‘裴郎是我知音’。”
  裴青眼中泪流更加汹涌,却说不出话来。
  “我今日将她的话转给你了,裴公子,”绿珠看他:“我原来可恨死你了,一心想去杀你,可是想到姐姐喜欢你,又下不了手……后来见了你,觉得你真是个好人……”说着便一阵咳嗽,血水喷溅了裴青一身。裴青抱着她,急道:“你别说话了……”
  绿珠摇头道:“我想去见我姐姐,她还在许州江上等我呢……”
  裴青抱着她,见她大口大口地呕着血水,高声叫道:“谢公子,谢公子。”
  谢石转进舱里,看了看绿珠情形,只对裴青摇摇头。
  裴青觉得怀中绿珠一阵抽搐,低头再看,见她眼中渐渐暗淡,眼睫渐渐垂下,嘴角边却凝着一丝微笑。
  裴青亦觉口中一片腥甜,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再次醒来时,人已在了床上,身下凹凸不平,珞得他难受。抬眼一看,头顶是厚厚的土布床帐,瞧不出什么颜色,身上的棉被有着泥土和阳光的气味,却十分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裴青转头看了看,见他躺在一间不大的土屋中,房顶极矮,房中摆着一个桌子几个板凳,还有一个旧旧的木箱,门口挂着布帘,几许阳光从缝隙中透过,看得见空气中的灰尘纷纷扬扬。外面传来鸡鸣狗吠之声,还有人在说话。
  “阿奴采到药了吗?”
  “采到了,放心吧,芳姨。”
  “我来瞧瞧,你去喝口水吧。”
  “好……芳姨,他今日醒了没?”
  “还没呢,你去看看。再睡下去,可不叫人担心嘛?”
  一个是谢石,一个听起来却像是中年妇女。
  谢石掀了门帘,大步跨进来,见裴青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他,愣了一下,淡淡道:“你醒了,身上觉得怎么样?”
  裴青动了动,只觉浑身剧痛,皱眉:“痛……”
  谢石便过来,站在他床前说:“你身上有毒,忌大喜大悲,前日还吐了不少血,病情似有反复之像,乃是大凶之兆,切勿再乱动了。”又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且放宽心,我已依她所愿,将她葬在江底了。”
  裴青想起来,心中钝痛,以手捂胸。
  谢石将他从被子里面捞起来,拽过枕头让他靠着,道:“这里是我以前住过的地方,你放心,没人能找到这里。晚楼已将解方给了我,你安心在这里解毒。锅上还热着稀饭,你吃一点,待会等药煎好了就趁热喝下去。”
  “醒了?正好,趁热吧”一个中年妇女端着一大海碗稀饭走进来。她穿着粗布的衣裙,头发简单地梳了个髻,虽然人到中年,面上满是风霜之色,却五官端正秀丽,眼神慈爱温暖。
  那碗递到裴青面前,碗上一个缺口正对着裴青,她见裴青瞧着那豁口发呆,笑了一声,将碗转了一圈,执起汤勺送到他面前,裴青便小口小口喝了。
  “阿奴,药在锅上煨着,你去看看,这里有我。”
  谢石听话地掀帘子出去了。
  她见裴青喝了几口,便停下来发呆,奇道:“怎么了,不好吃?”
  裴青摇摇头,低着眼睫,眼泪一滴滴落在粥碗里。
  芳华见了抚着他的背,道:“好孩子,心里难过也要吃饭用药啊。”见裴青只是摇头,一手将粥碗放在桌子上,又道:“有什么苦衷说给你芳姨听听。”
  裴青抬头看他,眼眶中满是泪水,见她表情似是无比熟悉,忍不住扑到她怀里“哇”地大哭出来。
  也不过才十六岁的年纪啊。
  边哭边喊:“我,我害死人了,害死了两个人……我那时十三岁,心高气傲,仗着颇通音律,便随意窥测别人心思,戳破别人秘密,害死了人……如今又连累了人……我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
  芳华紧紧抱住他。
  “我哥哥不要我活着,我哥哥不要我活着……他给我下毒,一直毒了我那么多年……他还想让别人杀了我……皇帝没有杀死我,他就将我送到这里来……可是为什么我还不死呢,为什么还活着,连累别的人……”
  芳华用她略微粗糙的手指擦着裴青脸上的泪水,叹气道:“儍孩子,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你这样一个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孩子,你父母生养你也不容易,莫再去想那些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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