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记-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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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技法。他常觉声音之道,感人至微,以性情会之,自得奇趣,便在此上耗费了不少心血。如今却有人对他说他平生所寄,不过是镜花水月,而人生唯一的乐事,却是危害他性命的祸事,便生出了生无可恋的心思。
孟晚楼知他心中所想,用力握紧他的手指道:“裴青不必遗憾,所谓善奕不如善观,欲得此间真趣,也不是非得亲自操琴不可。裴青不知道‘曲有误,裴郎顾’,天下琴师不知多少欲引以为知音。钟期不可遇,谁辩曲中心?裴青为天下善琴之人更该好好保重自己才对。”
裴青听了他的话,抬头看了看他。这人三番五次救他,如今如此软语相慰,求得又到底是什么?他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心中三分感激三分疑惑三分畏惧,感激的是孟晚楼救命之恩,疑的是他居心何在,畏的却是现在与他纠葛不清,日后恐怕再难解脱。
正说着,绿珠端了药进来,孟晚楼接了,看着那黑黑一碗腥稠的药汤,说道:“唐大哥配的方子,用药甚猛,你可受得住?”
裴青笑了笑,知道这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意思,只摇摇头,道:“生死有命,我并无执念。”想了想又道:“若是我死了,你的救命之恩我来世再报吧。”
他年纪轻轻却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死啊活啊的话,换作是旁人早就要发笑了,孟晚楼听了胸中却生出一种酸楚之感。握了他的手道:“裴青胡说什么,喝了这药,我与你运功逼毒。日后有的是你报恩的机会。”
见裴青乖乖喝了药,就扶他到床上去盘膝而坐,自他后背神堂、心俞等穴输真气入他体内,绕任、督二脉行走。裴青觉得那股真气过处,无不疼痛难忍,全身上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孟晚楼手下不停,盏茶功夫,二人头顶都冒出热气,满身大汗,裴青已疼得晕了过去。再过一会,孟晚楼自他体内收束真气,裴青身子抖了抖,吐出一口血水来,血色泛紫。
孟晚楼将他转过身来抱在怀里,吩咐外面的绿珠换下床被,亲手替裴青整理干净,又喂他吞下汤药。裴青迷迷糊糊,不省人事,任他施为,容颜雪白,只唇上一抹鲜艳如血。孟晚楼放他到床上,感觉体内真气有些紊乱,便想另寻个地方调理一下。他此番耗费内力巨大,想到自今以后日日需得如此,也有些犯愁。
裴青忽然呻吟了一声。孟晚楼低头看他唇上颜色越发鲜红欲滴,面颊上却殊无血色,以手探额,滚烫无比,心里一惊。再握他手腕,只觉他脉搏跳动异常,呼吸急促,孟晚楼凝神细想一会,已经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唐豫所开的药方中有一味龙舌草,本是排毒的良药,却是有些催情的副作用。刚才他以真气逼毒,也催动了药性发作,现下毒虽逼了些,龙舌草却也混入全身的血液中去了。
孟晚楼笑了笑,倒是有些意外之喜。将裴青抱起来,除去他身上的衣衫,在他身上细细抚摸撩拨。裴青被他弄得醒了过来,睁开一双被汗水沾湿的眸子望着他。孟晚楼看着他款语道:“药气需得发散出来,你且忍一忍。”
裴青虽吐了毒血,方才那股疼痛却并未完全消去,孟晚楼的真气仍有少许在他体内激荡,一下一下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一波一波全是锥心刺骨的疼。他眼睛失了焦距,也不知孟晚楼要干什么,更是无力阻挡,连话也说不出来。
如此美色当头,任是圣人也难耐寂寞,何况是孟晚楼这样早就存了这份心思的人。当下不住吻他的耳垂、脖颈,一只手轻轻去揉捏裴青胸前的红樱。见裴青身子抖动起来,似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连忙指上用力,将少许真气注入他体内压制于他。裴青身体比脑子反应要快,好像记忆起了什么,开始拼死抵抗。孟晚楼柔声道:“你不要怕,我尽量不会弄疼你的。”
裴青眼角渗出泪水来,嘴唇哆嗦了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孟晚楼却一口咬在他唇上,细细□,一只手已移到他下身去抚弄。他手段高超,不多时便听见裴青喉间溢出宛如猫咪一样的细小呻吟,立刻加快手下的频率,见裴青眼睛紧闭,浑身剧颤,在他手中释放了出来。
孟晚楼轻笑一声,就着手上少年稀薄的初精探入他身后。裴青眼睛猛然睁开,渐渐清明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人,却也不知道有没有分辨出孟晚楼。孟晚楼就一边吻他的面颊一边低声说:“阿柳,这样不够的,与我是不够的。”
裴青眼睛迷茫一片,只听见他换自己阿柳,便停了手上的挣扎,身子也放松下来。
孟晚楼大喜,手指已探入他体内慢慢推进探索,只觉内里滚烫紧致,不由呻吟一声,另一只手在他身上不停撩拨。见裴青渐渐沉迷,便一边吻着他的嘴唇一边缓缓进入他。
裴青疼得仿佛失了心智般竟然抱住了孟晚楼。
孟晚楼不住地唤他“阿柳”,裴青极为乖顺地任他施为,断断续续地呻吟,引得孟晚楼□大涨,再顾不得什么,在他身上猛烈撞击起来。
孟晚楼早上起来的时候动静大了些,裴青揉揉眼睛,竟然也醒了。孟晚楼瞧他孩子气的动作,心下喜欢,吻了吻他道:“还早,你再睡会。”裴青拉着他手不放,睁着一双睡眼,迷迷糊糊地说道:“哥哥,不要走。”
作者有话要说:小孟,所以说你啊~~~~~~
无语~~~~~~~~~~
强扭的瓜不甜啊
第二十六章
“哥哥,不要走。”
孟晚楼听了脸上勃然变色,一只手已经扼住裴青的喉头,怒道:“你说什么?昨夜把我当成谁了?”
裴青被他弄醒,睁着眼睛看他,渐渐明白过来,眼中便有一种说不清的复杂神色。
孟晚楼平生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只恨不得把他掐死,又见他脸上殊无血色,想起昨夜逼毒时他明明疼彻心扉却咬着牙哼都不哼一声的摸样,心中一疼,放开扼住他脖颈的手,道:“你且休息,身上经脉若是不好,就让绿珠唤我来。”
裴青大口喘着气,一双眼睛湛湛地看着他。
孟晚楼喟叹一声,拂袖而去。
裴青见他离开,眼中神色渐渐暗淡,全身经脉俱是疼痛不已,那疼痛中却又夹杂着别种滋味,让他面红耳赤,又羞又怒,不多会又昏迷了过去。
睡梦中依然被灌下一碗又一碗的汤药,他咬紧牙关抵死不喝,那人就捏着他两颊以口渡药。又除去他的衣衫,将真气注入他体内,在他挣扎时点住他的穴道,在他情动时细细抚慰他,与他交欢。那人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在他耳边轻轻呼唤他:“青儿,青儿”。
这日孟晚楼与吴静修在堂中议事,有下人来禀,道闽南铁琴派赵琰求见掌门和孟公子。
孟晚楼听了“咦”了一声。
吴静修也奇道:“我派和铁琴派素无往来,此人却是为何事而来?”孟晚楼转念一想,对吴静修笑道:“师傅不知,此人在好几年前就入了裴煦幕府,好好一身本事,却去做了裴贼的走狗。孤身前来,必有所谋。”说着就去拿赵琰的拜帖,却见拜帖后面掉出一张折痕深刻的纸来,问道:“这是什么?”
下人见了,道:“赵公子说是呈给少主的见面礼。”
孟晚楼更是惊奇,吴静修也转过头来看他。
那纸片泛黄,破旧不堪,孟晚楼打开,见上面密密的蝇头小楷,写着
“半边莲、白茅根、生地、全蝎、蜈蚣各30克,黄岑、黄连、黄柏、丹皮、川贝各10克,青木香、生大黄各20克,夏枯草12克……”孟晚楼刚刚将那药方扫完,心中一惊,手指忍不住微微用力,那纸片便化为点点纸灰,被穿堂风一吹,瞬间四下消散了。
“是‘十年弱柳’的解方。”孟晚楼喃喃说道。
吴静修却忽然双目圆睁,喝道:“你刚才说什么?”
孟晚楼知此事再也瞒不住,咬牙道:“裴煦的弟弟中的正是这‘十年弱柳’,如今已经毒发,孩儿正求唐豫替他解毒。裴煦却遣赵琰送来解方,不知意欲何为。”
吴静修面沉若水,对下人道:“去请他进来。”说完便闭上眼睛,看也不看孟晚楼。
孟晚楼如坐针毡,也不敢看师傅,只将目光放在堂外,看见一人青布长衫,腰配宝剑,远远走来。在堂前先作了一个揖,方才进来,走到吴静修面前,躬身道:“多谢掌门见赵琰一面。”
吴静修指着边上的椅子道:“哪里,多谢你挑的好礼。”
赵琰也不客气,坐下看着孟晚楼道:“这位便是孟公子吧,久仰大名,果然一表人才,世所罕见。”
孟晚楼笑道:“晚楼好奇,你家主人为何将人毒倒却又送来解药,晚楼听闻天下事俱都报应不爽,难道不怕投之以毒药,报之以砒霜?”
赵琰瞳仁微微收缩,道:“孟公子说什么赵琰不明白,赵琰只知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孟晚楼啧啧道:“晚楼可不稀罕这样的‘恩惠’。赵公子所来,意欲何为?”
赵琰朝天拱手道:“赵琰奉今上之命,一见掌门和孟公子,二为蜀地千万百姓讨福祉,三为天下生名谋万世安全之计。”
吴静修道:“请讲。”
“先帝创业未半而忽然山陵崩,今上以渺然之躯,横当天下之变,睿智夙成,颖异不凡,先帝临终,亲执其手,以国事见托……
先帝与今上所虑者,惟蜀川耳。益州所附今已十七八年,而闾里愁叹之声,尚犹未息,仓促意外之变,尚或难支。先帝自责进贤未广、言路未通、民隐未周,嘱予今上必要善待此间百姓。今上久闻掌门高义,孟公子贤名,希与二位同心戮力,和衷共济……
昔日四国今日惟剩南北二朝,天下匍定,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掌门与孟公子今既灼见其不可,何必罄有用之才,为无益之费,持固必之见,期难图之功哉……”
孟晚楼不待他说完就冷冷道:“裴烈胸次浅隘,好为名高,阴祸深机,窃国谋位,侵我国土,凌我百姓,此仇不共戴天……裴煦外表曲瑾,而内里猛鸷,机深刺骨,篡权夺位,谋杀伯父,毒害亲弟,泯灭人伦,人神共愤……
十七八年间,垄断富贵,掊克小民,两川不堪其害。赵公子未见农夫寒耕热耘,沾体涂足,蚕妇育蚕治茧,绩麻纺纬,缕缕而积,寸寸而成,而水、旱、霜、雹、蝗、蜮间为之灾,幸而收成,则公私之债交争互夺,谷未离场,帛未下机,已非己有矣。及至‘博买’一职,其设施乖张,更是闻所未闻……”
赵琰只听他说,面上却无甚表情,间或一笑,至孟晚楼说完,才对吴静修笑道:“吴掌门,孟公子,赵琰入蜀前我家主人曾对我说,得失毁誉关头若不打破,天下事无一可为者。我家主人既当此大任,愿与天下贤士大夫,解民倒悬,立此不世之功。”
吴静修只淡淡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吴某多谢你家主人,一番美意,恕不能受。”
赵琰道:“我家主人只盼能与二位求同存异,殊途同归。”
孟晚楼眼珠一转,问:“以赵大人之能,现居几品啊?”
赵琰一愣,转而道:“赵琰非朝中之臣,乃是以私人身份而来。”
孟晚楼点点头道:“你为裴煦卖命,他给你什么好处?”
赵琰正色道:“大丈夫既以身许国家、许知己,惟鞠躬尽瘁而已,他复何言?”
孟晚楼继续点头,道:“赵大人好讲义气啊,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