遛鸟太累,不如躺平-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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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酒楼便双目放光挽袖大干,一出门便摇扇子的摇扇子、甩拂尘的甩拂尘,人称吃类。
——盖合败类吃货于一体,吃遍海内无敌手也。
看着他们诚恳的眼睛,黄肉嘟只好认命叹气。
休复一见小肉猪松动,立刻提出要求:“黄氏糖葫芦我垂涎已久,不知有幸品尝否?“
黄二哥嗤之以鼻道:“牛鼻子你别装了,上次肉嘟送给你那糖人儿面人儿都被你啃了,真是拉低我的水准。“
道长好整以暇理了理拂尘:“我就啃了齐天大圣的一个头,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把金箍棒也吞了。再说是谁说唐僧的眼珠子比猪八戒肚子好吃要跟我换的?!“
黄肉嘟捂住耳朵:“别说了好吓人!我答应就是了,但是要跟我去萧鼎元家里。“
黄二哥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表情丰富就像失身了一样,并露出一脸大义凛然的表情:“……肉嘟你跟哥说,那家伙给了你多少聘礼或者是占了你多少便宜,让你去做无偿劳力?“
道长冷冷地瞟黄二哥一眼:“你看你弟弟像那么有脑子会要钱的吗?“
接着豪气干云地拍了拍黄肉嘟肩膀,“被骗了你一定很伤心吧,没关系,贞操就像隔夜的饭,馊了就馊了!哥帮你吃穷他!”
黄肉嘟闻言,菜篮里的鱼掉了一地。
最后他只能把两头猪牵回家——咦不对啊,那是萧府不是他家。黄肉嘟摇摇头,还是忽略了微妙的悲哀感,奋力拎着沉重的菜篮吭哧吭哧往回走。
经过卖糖葫芦的摊子时他似乎听到有人抱怨不好吃。
“啧,什么东西,污了本大爷的牙!”
这声音,好像常溯!黄肉嘟一听到,便加快速度。不过一定是自己错觉吧,毕竟他都要订婚了。
——人潮中常大侠却发现这只小猪的惊惶。
他愤愤扔下手里的糖葫芦,开始考虑要不要再让黄肉嘟围着自己一阵子。虽然那家伙什么也不懂,现在还被人忽悠了一通,但做饭是真的好吃啊。
冰糖葫芦是黄肉嘟拿手好戏,逢年过节大派放,孩子们都喜欢。以山楂果为主,冰糖蘸糖浆制成,酸甜欢喜,如冷艳美人,亦如邻家俏女。
津门谓之糖墩儿,更添一笔憨憨童趣。
黄肉嘟做糖葫芦,讲究新鲜蘸得,排起长龙,不一阵儿便空了木把。别的小贩尚随身带着签筒,以招徕客人抽几只,多少赚得几个铜板。
但黄时不用。
新鲜冰糖山里红,又甜又脆不黏牙。咬一口欢欣雀跃到无以复加,耄耋老人不能咬食,轻舔一口也唇齿生津。
满是心意滋味。
以前手头有钱的时候,黄时会叫人做了长长葫芦串儿,年夜灯会,拿出去让孩子们围着嘻弄玩耍。红彤彤亮晶晶,精神头儿十足如武生长翎。总也吃不完,像是过不完的好日子。但再怎么渴望,终究不能振翅高飞。
念及此处,常溯握紧了拳。
他有他的抱负他的人生,并不打算叫黄时横插一杠。但他忘不了黄时红着脸递给他的糖葫芦。
盈寸的山里红,半剖开去核,微露春容,一点鲜妍上眉峰。
或做出不同小孔填入山药,或在内里用澄沙枣泥装饰,外面更是披挂了一身的山楂糕、青梅块。如宝光璀璨旦角,卖相诱人,就连嫌弃这是小孩子玩意的常溯都不禁咽下口水。
他咬牙,跺脚踩碎地上的劣质糖葫芦,咕噜咕噜滚落冰屑难化。
——转身离去的他并未看到红果如蚌珠半开,心核的位置,却早已漆黑。
TBC
五
醉乡葬地有高原,但绝对没有免费旅店
萧鼎元看着面前的两头巨型吞吃兽,声调一扬分外嘲讽:“怎么,黄二爷也沦落到要蹭饭吃的地步了?”
黄黄黄尚未答话,休复便上前一步和萧鼎元嘀嘀咕咕说了什么。只见萧鼎元虽然面色未有好转,却也只是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黄肉嘟很好奇:“休复哥哥你……”
黄二爷潇洒地踏步过来,不怀好意地笑着示意他噤声:“有些东西呢,不是小孩子该问的。”
道长紧随其后敲了他一拂尘,“别想啦快去做饭。”
黄肉嘟只得闷闷应声。
今天做刀鱼汁面和爆鳝面,小菜是一道醉生梦死、一碟小磨麻油拌腌菜心。这是道长做主,参考黄二爷建议定下的菜谱。侯爷自知吃惯生肉的人没有发言权,也就老老实实坐等。
刀鱼乃江中特产,春季至清明前后鲜嫩喜人。大的自去用来清蒸,是风尘仆仆中一丛碧莲,惜哉肉鲜却多刺。正如观赏一朵白花舒放,却难于采摘。
小的肉质松散不宜料理,故此用来做面。不只是浇头,更是神髓骨肉。
黄二哥因着白吃到底有些不好意思,他没有道长脸皮那么厚,故此给侯爷担当起了义务解说。
但见黄时将整条鱼连骨油炒至金黄,有些菜只可素炒如刀豆,有些只可荤炒如茴香,有些荤素皆宜八面玲珑,如蘑菇。
厨师的第一道关卡便在于如何保留鱼的鲜味,烹调它肉身,留几分灵魂甜蜜回忆。一席佳肴,买办之功居其五六。买得到好鱼,才下得准猛料。
黄二爷颇为自豪地“嘿嘿”一笑,“你别看我弟年纪小,从小在做菜上就从没失过手!”
此时黄肉嘟擦了擦汗,下黄酒,一池锦鲤便悦动莹白肉体。此时事先熬好的汤头登场,内含老鸡、火腿、猪蹄膀等。再用纱布将鱼身裹住,托入高汤莲台,沸腾化神。
熬成之后下面煨之,马不停蹄错落有致。一碗面,用神已值千金。
萧鼎元定定看着忙碌而认真的黄时,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并不了解他。
黄时已经开始做爆鳝面,新鲜河虾每斤一百二十只上下,鳝鱼每斤三四条之间。做时用三种油,素油爆、猪油炒、麻油浇。如写一出传世奇谈,起伏异彩纷呈,下笔却平实如话。
黄时一碗混烧,一碗清烧,区别大抵在汤头。一是骨头汤,一是豆芽汤。虾爆鳝来源在于此。比之刀鱼汁面,如殷实人家珍之重之教养出的小姐,行动自有风仪,端庄娴雅,一笑却堪醉人。
萧鼎元此刻已经忍不住想流口水,身旁的两人更是早已坐不住了。小侯爷从未在吃食一道下功夫,此刻却觉得娶媳妇儿一定要娶这样的。
出得厅堂——他上下打量,腰细人白脸嫩,勉强过得去。
至于入得卧房嘛……到底是个男人。
尽管有点蠢蠢欲动,小侯爷却还是按捺心神。自己终究要娶妻,就算和黄时说了这许多弯弯绕心思又如何?只不过给彼此平添麻烦。
不如就像现在,能快活一晌,便不再想其它。
——小菜已至,黄时为了让他们馋着,小小报复了一下,最后才做小菜。
金陵腌菜是平民人家冬季必备饮食,开春之后还可以用它和河蚌、猪肉炖汤。鲜美无匹,堪比雪里蕻的妙用。
若只道没滋味,偏生画龙点睛,雪中一点晴,滋味如醍醐灌顶。
梗米稀饭就上腌菜为主料的小磨麻油拌腌菜,碧绿可喜,清鲜逼人。一纶茧缕一轻钩,一叶春风一温柔,万顷波中,得自由。
三人吃得热火朝天,吃上饭便无暇他顾。黄肉嘟虽然好笑,却也暗自高兴。这是不是说明自己离能独自在酒楼掌勺的那一天,不远了呢?
其实爆鳝面本不外传,常溯说想吃,他便傻傻跑去求教。老师傅斜他一眼,一柄刀闪耀寒凉:“你若能让老夫在左手砍上一刀,我就传你。”
他吓得懵了,但想在生日那天给常溯做这碗面的愿望仍然强烈。
“砍……砍多少?”他很想把手伸回去,但即使全身发抖,他也没有那么做。
老头一愣,片刻后黄时听到刀声凌厉——他闭上眼睛,却并没有疼痛降临。
案板碎裂半分。
老师傅叼着烟袋一叹:“也罢,我这门绝学终老若无人传承,也是憾事。看在你诚心的份上,就教给你。”
常溯后来如愿以偿,看到他的笑脸,黄时也觉得安慰。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呢?黄肉嘟觉得,在那么困难的时候有人拉了自己一把,有一个人偶尔来陪陪自己,这已经很幸运。
简直快要觉得幸福。
他现在想起来还是会笑。
喜欢一个人不是一场赌局,只是给他做顿饭,看他笑,何求回报。黄时不后悔,他盛起最后一碟小菜,婴儿肥难褪的脸上,没有哀伤。
——最后一道小菜:蛭鼻、香螺、蛤蛎、黄泥螺。
大小蛤蛎皆春光潋滟,如美人肌肤,如西施香舌。二螺均卤制,其貌不扬如武大郎陪衬金莲华光。最后剩下蛭鼻,饱满清鲜,青椒丝同炒也脆爽无比。
将四君子送入酒中,梦甜香一觉,不觉已是来世。好在浑忘痛楚,载沉载浮,忘川河畔,爱意如是。
只是上桌时黄时忍不住喃喃这一道菜名,它,唤作醉生梦死。
TBC
六
开怪前喝瓶红药有意外的安心【删除】送死【删除】感
萧鼎元长期在外征战,有得吃就不错了。不是一嘴风沙已经堪称满足。回来后对京中小点也没多大兴趣,但是今天食欲大开,面不改色一箸接一箸,别人还来不及惊叹,他已经优雅吩咐:“再来一碗。”
黄肉嘟到了晚上腰酸背痛,倒在床上就不想再起身。天知道萧鼎元那么能吃!足足五大海碗!
而且还非常好心地让黄肉嘟把剩下的锅底打扫干净。
黄时倒是很有做人家厨子的自觉,老老实实不乱吃,因为是自己做出来的所以倒也不是很馋。
这么想着,他在梦里翻个身,抹了抹口水。
第二天一早黄时就被人从被窝里拎起来,昨天萧侯爷午饭吃多了,虽然强撑着不说但晚饭黄肉嘟还是贴心地只给他熬了点儿汤。
今早饥肠辘辘的侯爷摇醒肉嘟后显得有点气愤:“你怎么睡在这里?”
肉嘟在隔间的地铺上抱着被窝滚了滚,“没……没错呀……是跟你一起睡嘛……”
侯爷报复性地捏住他鼻子,谁想肉嘟不为所动,用嘴呼吸照样能睡。
萧鼎元看着黄时翕动的嘴唇,突然微微脸红。
黄时削肩细腰,清洁的白色寝衣显得发色鸦黑而人面桃花。萧鼎元突然想把那露出半个肩头的衣服继续下拉,清晨的光闪耀,像细碎的冰糖,不用舔舐,也目睹那甜蜜。
萧鼎元突生灵感,将黄时抱了个满怀,“早膳做乳酪。”
被抱住的黄时睡得迷迷瞪瞪,也不觉有异,懵懵懂懂就被他抱着起了床。
——站在灶台前,才反应过来这件事有点难办。中原少食乳酪,尽管有萧侯爷带回来的异域方料,黄时也没有十全把握。
萧鼎元看他为难,正中下怀,“做不来?那好,你说说还有什么别的可吃。”
黄时气鼓鼓瞪了这个吃货一眼,存心说:“八宝霸王鸭、鲮鱼球、假蟹!”
萧鼎元失笑:“我是要吃早膳,不过你既然把午膳也报了出来,那就这么办吧。”
接着笑吟吟看向黄时:“你不是擅长做点心吗?怎么,是不是……”他拉长声调,看了手足无措的黄时一眼——“馋了?”
黄时立刻下意识擦了擦嘴角,并没有口水呀!
萧鼎元见状,“哈哈哈”大笑三声,觉得每天看着黄时自己定能长命百岁。
而黄肉嘟也有点不好意思,“我是馋了,下次不会啦……面茶和乳酪蒸饼你觉得怎么样?千层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