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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调教大明-第49章

小说: 调教大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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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鼎臣的脸上是厌恶和难堪,张惟功却是有感慨之色。
    不仅是成国公府,还有英国公,襄城伯,各家勋贵,都是如此这般的模样。大明的勋戚,不论是洪武开国还是永乐靖难,到现在来看,基本上是烂到根上了。
    “这就是曾爷爷所居之处,惟功弟你进去吧,我在外头等候。”
    “有劳了。”
    天色已经黑透了,四周遍布山石的小院显的特别的宁静静谧,隐约有蛐蛐等虫鸣的声响,还有一群群的萤火虫在半空中漫无目的的飞翔着。
    张惟功深吸口气,昂然而入。
    “小子见过成国公!”
    进屋之后,一个小厮上前,在地上铺上红毡条,惟功毫不犹豫,在地上跪了下来,叩首行礼。
    “叫我一声朱太爷爷就行了。”
    “是,谨如命!”
    “站起来,叫我瞧瞧!”
    漏夜之中,这屋子里灯光也不算明亮,大约是老人不喜欢太过刺眼的灯光,屋子里就是两个角落点着明烛,随着人的身影,一晃一晃的。
    在朱希忠打量惟功的时候,惟功也是在打量着对方。
    一个身形阔大,虽然年过七旬,看起来仍然虎虎生威的老人,目光灼灼,有若实质一般,惟功感觉到自己身上一阵阵发紧,整个身体都在可以一跃而起的警觉之中这个老人给他的压迫感这么强,已经是一个垂暮老人都是如此,如是在其盛年又将如何?
    朱希忠微微一笑,突然将手掌摆开,步子往前猛然一跨!
    惟功冷哼一声,身子斜侧,右手已经搭在腰间的刀柄之上,只要稍一使力,就可拔刀迎战!
    两人的动作都很快,朱希忠压迫的动作根本不象一个垂死的老人,而惟功的反应也只能用迅速来形容。
    “好,哈哈,太好了!”
    朱希忠收了势,喘了几口粗气,胸膛都起伏着,但他还是很舒服的坐在椅子上,两眼目不转睛的看着惟功。
    “反应好,身子已经蕴藏劲力,显是已经将桩功练到极致,将力气养住了,再过几年,你的身后就远非常人能及。好啊,想不到咱们勋贵子弟之中,还能出一个真正的百人敌!”
    “朱爷爷过奖了。”
    “嗯,性子也好,不矫情,大方得体,这才是将门将种!”
    “朱爷爷,将种在勋贵圈里才是骂人的话啊”
    “呸!”
    朱希忠须发皆张,大怒道:“老子就是将种!”
    惟功怕老头子气出个好歹来,忙上前道:“小子亦是将种,朱爷爷息怒。”
    “嗯,你很法不”朱希忠看到惟功,眼神中还是不可避免的露出遗憾之色:“可惜啊,你是张溶那厮的孙子,不是老子的孙子,可惜了。”
    他又问道:“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这个话题问的很空泛,但惟功知道老头子的意思,当下毫不犹豫,率直答道:“宁为百夫长,不为一书生,小子愿到边关为将,为国家征诛不服!”
    “好,太好了,若不是老头子实在不能喝酒,实在想和你小子喝上几杯啊”
    朱希忠十分感慨,对惟功也是越看越顺眼,索性站起身来,转回内室。
    过不多时,他将一个紫檀木匣交给惟功,郑重道:“这是四川总兵刘显在京师时送给老夫的,是他们刘家的练气秘法,如果你没有根基,这东西得之无用,现在你已经入了大道之门,这东西于你就是宝贝了。”
    惟功下意识的打开观阅,但见匣子里头是厚厚的手稿,都是用浅显的白话写的运气和健体的行动记录,心得体会,还有一些拳法和刀术的精要法决。
    “此物太贵重了!”
    将门世家,都有自己的独得之秘,象现在辽东李家的骑射马战之法,俞大猷的棍法剑法海内独步,西北将门贺家和尤家的射法等等,这些名将都出于将门世家,全部都有自己独得之秘。
    眼前这些手稿秘决,就是前任四川总兵刘显所写,而刘家也是将门世家,刘显之子刘铤才十三岁,但勇武之名海内皆闻,他家的秘传之法,当然十分珍贵。
    “不妨。”朱希忠道:“此物是刘显当初赠给老夫,老夫承他的情也早就还了,现在只要你答应不将此物随意外传,就可以将它拿走了。”
    “这是厚赐。”惟功无论接受什么,都能坦然受之,甚至冯保和张居正送他书籍时,他也十分淡定,但此次有了这种对他有极大帮助的锻体之法,还有各种武器和兵法要决,令他十分激动。
    呆了一会之后,他才放下木匣,又在地上跪拜下去,此次行礼,比刚刚还要郑重许多。
    朱希忠捋须微笑,坦然受了惟功的大礼。
    赠书之德,也算是半个师徒,等惟功起身之后,屋里的气氛又多了几分随意。
    “你自己好好练吧。”朱希忠道:“可惜老夫命数已尽,时间不多了。”
    惟功也是看出这老人其实油尽灯枯,现在能如常说话虽不是回光返照,但也是因为曾经是武学高手,锻炼摧伐过自己的身体,所以能强自支撑,换了普通的老人,此时已经躺在床上了。
    惟功毅然道:“朱爷爷有什么吩咐,但请说来,只要小子能办到的,一定不会叫朱爷爷失望的。”

第六十一章 托付
    朱希忠眼中露出一丝笑意,这个小子,果然不失赤子之心。
    他叹息道:“老夫位极人臣,是勋亲武臣班首,京营驻军皆归老夫统驭,一生代天子祭祀天地都有三十九回了,赏赐不计其数。你说,我有什么事叫你小子去做?”
    惟功闻言汗颜,呐呐道:“实在想不出来。”
    “这个我们先不谈,我来问你,你是不是给张惟贤挖了个坑?”
    “啊?”
    惟功感觉有天雷滚滚而过,震的自己说不出话来。
    看到他的模样,朱希忠微笑道:“你小子一定天天看邸抄,不象一般的勋贵子弟,走马章台,斗鸡玩狗,除了酒色征逐,别的事根本懒得理会。张叔大现在已经发动清丈之事,丈了田就是限制勋贵,消除优免,勋贵及文武官员士绅都要纳粮当差,再用条鞭法消除苛捐杂税,杜绝地方上那些龌龊官儿发财的门路张叔大这两年,从考成法入手,先清理地方欠税,收上够度支十年的粮食来,手中有粮,心里不慌,再赶走高大胡子和徐阁老的残余势力,把人事权抓在手中。地方上用戚继光和李成梁等辈,军权在手,又派出得力部下巡边,任总督,巡抚,政权在手。内阁之中,只有一个吕调阳配合他,没有人敢唱对台戏,就是言官科道,也没有人敢说他什么他胆子很大啊。”
    “托孤之臣,这样不是理所应当么?”
    “呵呵,小子无知啊。连当年严阁老最熏灼之时,也要在内阁留一个徐阶当对头,为什么?人主是不希望臣下能有这么大的权力的”朱希忠摇头道:“听我一言,张叔大在,秉持国政之时,你就敬他几分,等皇上成年,或是他一死,他要倒大霉的。”
    “朱爷爷是说,张相国操持大权,以人臣行帝王之事,权柄太盛,定会被清算?”
    “是喽,就是这个道理呢。当然,也不是这么浅薄”朱希忠沉吟道:“清丈,必定得罪勋贵和士绅官员,老夫这里一闭眼不管事了,底下的儿子和孙子辈会怎样,谁知道?老夫老了,管也不能管,由得他们闹去,张叔大的清丈天下田亩和限制勋贵,得罪的人是全天下有权有势的人,现在他一手遮天,人家没有办法,他若丁忧了呢?免官了呢?或是一病呜呼死掉了呢?惟功你要记着,做官,做事,做人,这三者是很难兼顾的!”
    “朱爷爷,您说的太好了。”
    惟功是有五体投地之感,他虽然不算什么历史专家,不过张居正这样赫赫有名的历史人物,其人生轨迹和遭际还是真的如朱希忠所说,张居正在清丈全国田亩和一条鞭法,考成法,优免法等诸多事情上得罪的人太多,导致在他死后被群起而攻之,在他在世时,足以用威望和手腕压服一切政敌,哪怕是皇帝也没有办法,除非万历有祖宗的雄风,能用武力把大半朝臣全部诛杀,否则就只能用他,但人一死,就什么都完蛋了。
    从隆庆末年到万历十年这十余年间,张居正所努力奋斗出来的一切,也是被清算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
    财富被挥霍也罢了,种种改革的成就被摧毁才是明朝覆亡的根源,本来自明武宗后,嘉靖帝这四十年明朝一直在走下坡,种种积弊已经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如果不是高拱和张居正大力清除积弊,加以改革,明朝恐怕连崇祯十七年都未必能撑的下去。
    一个政治家最悲剧的不是被清算,而是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化为乌有
    想着张居正的遭遇,惟功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之感。
    好在朱希忠没有在意,老头子时日不多,只能抓住重点了:“老夫对你有厚望,你练武的毅力和天赋很好,将来会是一员勇将,喜百~万小!说,不会是那种只知道耍大刀片的莽夫,还会挖坑埋人,心智也颇佳又是勋旧子弟,忠诚上尽可放心,再有,现在又在宫中为亲从官,皇帝对你年纪差不多,将来会信你,用你的。”
    惟功微微苦笑被这老头一分析,自己好象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呢。只不过这个人才,现在还真的是一无所有。
    “老夫会上奏折,临终遗疏密揭,会保举你,请朝廷将来大用你的。”
    “朱爷爷厚爱,小子实在不敢当”
    “老夫要你做的,就是重新整理京营!”
    “什么?”
    惟功又是一震,他想来想去,真的没有想到,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所要求的居然是此事!
    “以老夫识人之明,你小子将来必定不是凡俗之流。老夫所盼望的就是你不要和戚元敬学,他太能明哲保身,不能逆流而上。当然,他是山东卫指挥的世家,底蕴不足,你就不同了,你是英国公的后人,谁他娘的敢说你有异志?京营已经烂了,老夫当年当然是想重新整理,但老夫力不从心,才不能胜任,加上世庙不是那么容易伺候”
    朱希忠的苦衷,惟功尽知。
    嘉靖皇帝不好伺候,威权之下,任何人都不能轻举妄动。而嘉靖当年好道,每日在宫中练丹,除了以权势掌握大局外,他不希望朝局和地方有什么烦扰到他的地方河套之失,倭寇之乱,鞑靼之祸,都是这样由嘉靖放纵出来的。
    自有明以来,最失败的皇帝排名中,世庙肯定是遥遥领先。
    在这个皇帝之下,朱希忠这样有雄心壮志,自身能力也高明的老人,居然也就只能在火场上救救人,雌伏数十年不能有什么展布,对一个有心改变现状的有能者来说,这真是莫大的悲哀和讽刺。
    惟功看向老人的眼神,已经是充满同情。
    “今上现在看着还算聪慧,也仁厚,不过听说有些喜欢财货,这一点和他的祖宗到不一样”朱希忠笑了几声,又正色道:“和帝王是不能攀交情的,此点也要牢记。叫他时刻知道你是一个有用的而且没威胁的臣子,比和皇帝之间有什么私情重要的多!”
    惟功正是这么做的,所以他欣然道:“小子一定会照做。不过,现在谈将来整顿京营,恐怕还为时尚早。”
    “老夫只是叫你这样有能耐的孩子记着此事,至于能不能成,付天而已”朱希忠脸上已经尽是唏嘘之色了:“大明立国二百余年了,京营从五十万以上的虎贲之士到如今,帐册上,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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