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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调教大明-第3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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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惟功的判断没有错,朝廷上下不是傻子,既然调他到辽阳,与本土势力的冲突不可避免,固然这事儿是闹大了些,但大明朝堂上的诸公应该也会明白他是情非得已。
    至于留下张惟功酷烈好杀,在皇帝心里也有一些不好的印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反正连兵发紫禁城,午门外列阵威胁太后的事情都做过,现在辽阳城中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张惟贤身负重任,自然是不敢怠慢,连续不停的赶路,抵达广宁城外时,确实已经是人困马乏了。
    “臣等,躬请天安!”
    “圣躬安”
    随着张惟贤拿腔弄调的声音响起来,“开读”旨意就是顺理成章的流程。广宁城中,总兵李成梁,巡抚周永泰,巡按梅国桢,加上几位道员,还有十几位副总兵,几十位参将,游击,济济一堂,冠带辉煌的站在镇东堂的正堂之下,随行的锦衣卫旗校全换了崭新的飞鱼服,系着腰带,按着绣春刀,挺胸凸肚,显示着天子亲军的威仪,张惟贤亲自开读,以锦衣卫都指挥出使一方,并且开读,这在嘉靖和隆庆两朝都是没有的事情,也足以鄣显着万历皇帝和朝堂诸公对辽东的重视。
    因为蓟镇防线的巩固,辽镇就是直面插汉和朵颜三卫强大部落的天下第一镇,当年的第一镇大同镇,宣府镇,山西镇,固原镇,这些军镇的风光早就被辽镇给夺去了。
    事实也是毫无可争议的李成梁现在就是头戴貂蝉梁冠,大红蟒服,玉带,锦靴,身上的佩饰也是伯爵的饰物,近三十年来,惟一以军功封爵的便是此人,九边重镇,论威望当然是首推戚继光,论实际的官位和真正的权力,当然是首推李成梁。
    开读之后,李成梁听着圣旨中不多的褒奖之语,脸上倒也没有太多的尴尬神采在场的辽东镇的诸多将领,倒是都有或多或少的这种神情。
    辽东镇历来打胜仗很多,斩首过千级的大胜仗也有,自隆庆到万历年间,所有的告庙献捷,十次有九次倒是都是辽东镇打出来的功绩。
    自万历年以来,只有一次是四川总兵刘显打出来的斩首近两万级的超级大胜,这一仗也是告庙献捷,不过那是南方明军的功绩,打的又是生苗这样的战事,在辽东的悍将眼中,根本不具有任何献捷的价值。
    这一次,大家却是有被**裸打脸的感觉,速把亥折腾了几十年,丝毫无事,辽阳镇新至就斩了这厮的首级去,而前因还是被自家的大帅刁难,虽然圣旨里绝对不可能提及此事,但所谓的和衷共济的话语,在众人听来,就是格外的刺耳了。
    李成梁心中当然也极不是滋味,好在他历经三朝,又是中年之后才发迹,心态极为坚韧,是以众人全然看不出来他心中所思,只看到大帅波澜不惊,荣宠自若的模样,大半的人,都是心生敬佩。
    只有赶回来接旨的李平胡和陶成喾互相使了个眼色他们对李成梁的虚实,也是看的越来越多了。
    这便是上位者的悲哀,大抵离的远些的人,总能保持敬意,离的越近,便是越容易不逊。
    所以孔子的话倒也是可放在眼前的明证,小人之流,大抵就是远之则怨,近之者不逊。

第409章 私宴
    “张指挥远来辛苦了,我替家父,敬指挥一杯。”
    镇东堂接旨事毕,张惟贤自然卸了钦使的身份,被李成梁接到自己的总兵府邸安置。
    在场文官当然不会与他抢这等事,大家自行散去。
    到了晚间,休息过来的张惟贤变的神采奕奕,毕竟是二十来岁的人,千里长途也不能叫他感觉怎么样,最少在众人眼前的张惟贤,长身玉立,倜傥过人。
    大家又知道他是国公之嫡长孙,现在的金台轮值,锦衣卫南北镇抚和掌刑千户,理刑百户,辑事番子校尉,多半都掌握在他手中,论起权势熏灼,已经远在掌印指挥刘守有之上,估计再过上几年,资历深上那么一些,就能直接做掌印指挥了。
    这也是托他父荫祖荫的祖,当年嘉靖皇帝入京,陆炳是他的奶兄弟,何等亲近的关系,也一样是从锦衣卫中层做起,多年之后才做到指挥使,大都督,朝廷体制悠关,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滥赏私人。倒是张惟贤是因为公府之后,未成年就已经是加了正二品的亲军都指挥,获得实权,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罢了。
    替李成梁敬张惟贤酒的,便是刚从京师回来不久的李如柏,现在的他是加了广宁卫都指挥,正二品,差遣是标下参将,以李如柏的三十不到的年纪,当然是超迁。
    在他身边,则是李如梅和李如梧,两个佳公子风度翩翩,都是将门虎子加世家公子哥的两重气质。
    李家九子,说是子子不凡,真正有出息的也就都在这里了。
    看着一脸横肉,彪悍孔武之气尽显的李如柏,张惟贤连忙举杯,一笑而谢,只道:“不敢当,请!”
    张惟贤倒是酒到杯干,连饮三巡之后,面不改色,在座的都是军人,沙场搏命之后没有不爱杯中物的,见张惟贤如此爽快,一点儿不象京里来的贵介公子哥儿,顿时都是大生好感。
    待推杯换盏之后,李成梁请张惟贤到后园凉亭纳凉,南北向的大穿堂房子,凉风袭来,令人遍体生凉,中午时的酷热感觉,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上来冰镇的西瓜,另外还有水晶雕刻的大杯,里头是冰镇的葡萄酒,饮来虽然大有酸意,但也十分解渴,一杯下去,张惟贤心中感慨,这李成梁起居豪奢,虽然是刚封的伯爵,讲究之处,已经不在京城的百年世家之下了。
    这个时候,自然是能随意说话了,彼此都换了官袍,叫下人拿来便服,天气很热,大家都换了轻便的绸衫,风一吹便似在身上吹动涟漪一般,在这样的地方,穿着又舒服,人的心情不由自主的便放松了下来。
    也是张惟贤有这种身份和地位,换了别人,想叫李成梁这样推诚而待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惟贤你的父亲我只见过一次,倒没有说什么话。”李成梁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很随意的先开口道:“倒是令先祖父,当年我在京城常见,也蒙他老人家青眼,叫我到贵府小饮过几次。当时,他指着你你尚在襁褓之中,指着你对我道,这是英国公府的嫡长孙,将来的英国公谁料想局面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说着的是张惟贤平生最恨之事,但脸上的表情却是超然而随意,李成梁生着国字脸,眼睛大而有神,有一种久居上位而且手操杀伐之事的大人物才有的严厉表情,哪怕是说张惟贤这样的隐秘和切齿痛恨的事情,脸上的表情也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便是地位和实力带来的自信,张惟贤也只有苦笑一声,并不接话。
    “我便实话实说罢!”李成梁又道:“你那令弟,我原只是要敲打一下,毕竟这辽镇是我当家,不过他确实是个有本事的,我设的局被他撞的稀烂,连我费十年之功,预计要斩的速把亥也叫他斩了,这功劳原是我辽镇将士的,算是叫他抢了去。”
    张惟贤声色不动,心里也是佩服眼前这人,颠倒事非黑白,振振有词,真是叫人不知道怎么说是好。
    但不说也是不行的,李成梁心里明白,张惟贤此来不光是颁旨开读,身为金台轮值加锦衣卫指挥,大府勋贵这多重身份,是皇帝身边的亲近臣子,此来辽东,当然还有带话的职责,自己的话,必定会被带回京城,而张惟贤也只能表示自己会将李成梁的话带到,至于事非曲直,他自己当然不设立场。
    “张指挥,你是嫡长兄,怎么叫人将国公夺了去?”
    “俺们李家,就是俺大哥当家。”
    “就是,若是以弟凌兄,岂不是乱了宗法?”
    待李成梁的话告一段落之后,李如柏等人,七嘴八舌,无不是说的替张惟贤报不平的话,而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便是暗示,将来若张惟贤有夺回嫡位的举动,李家一定全力支持,不仅摇旗呐喊,还会动用在京的人脉。
    张惟贤心中也是冷笑,这些家伙,也是怕张家不乱,拼命拱着自己策动英国公府的内乱,不过这样也好,最少能看的出来,很多勋贵,哪怕是李府这样的新晋伯府,对嫡位之争还是很看重的这,未尝不是自己将来的机会。
    他知道在此时再不做一点表示,这番便算是把人得罪了,毕竟李家父子也是站在他的角度来抱不平,若是自己仍是公事公办的模样,不免就是杜人于千里之外,这是与他此来辽东的初衷所不和的。
    不过,明说的话,容易落人话柄,张惟贤早就有腹稿,当下闲闲问道:“听说贵府大公子骑射俱佳,可以在马上左右开弓漫射,无有不中的?”
    李成梁笑道:“如松虽不才,大约也确实可以做到马背上左右开弓,百步之内,十能中九。”
    李如松是他的骄傲,不论是武艺还是将略都是在诸子之上,李家诸兄弟也没有不服气的,听到父亲夸赞,李如柏等人,也就是纷纷点头附合而已。
    “我那五弟,也是善骑射的。”张惟贤笑道:“在京时他常在内廷走动,皇上也曾经叫他教习骑射,五弟出京之后,皇上每隔几天就要去里草栏场骑马,有时也射箭,提起他当年与五弟学习骑射时的情形,总不免大笑。”
    “皇上亦羡慕五弟经商之能,总说五弟长袖善舞,赚钱可比天子还厉害几分”
    “还有练兵之能,皇上亦深羡之,近来皇上每与我闲谈,总是提起打算操练内监,挑三千名十五到二十左右的内监,授以兵甲,勤加操练,数年之后,内廷可得数千劲兵,再练御马监四卫营,以此为基,十年之后,可以再谈京营之事。”
    张惟贤滔滔不绝,李如柏兄弟虽然是总兵之子,眼界到底不能与他这个在金台轮值的国公嫡孙锦衣卫指挥相比,当下惟有瞠目结舌,听着张惟贤讲下去而已。
    待金乌落地,张惟贤起身,两手搭起,姿式仪态都没有一点可挑剔的地方,很雅致的向李家父子行了个礼,告辞道:“下官实在是有酒了,今晚休息,明日要继续赶往辽阳,所以请恕下官无礼,请先告辞了。”
    “好,惟贤你奔波辛苦,老夫不强留你了。”
    “呵呵,多谢伯爷。”
    待张惟贤走出去之后,李如梅俊秀的脸上满是阴沉之色,他十分不满意的道:“父亲,看来我们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了,这张惟贤和他那个五弟一样,都是油盐不进的混蛋。”
    李成梁看看李如柏和李如梧,见这两个儿子也是一脸赞同的模样,心中微觉失望。
    他摇摇头,叹息道:“若是你们大哥在,一听就知道张惟贤在说什么了,你们这几个家伙,浪荡惯了,遇事不动脑子,还好我李家门楣有老大顶着,不然的话,我便死也难安心。”
    这话众人倒是真的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当下也不以为然,李如梅换了一副嘴脸,笑道:“父亲就不要和我们打哑迷了,还是说说刚刚张惟贤那厮到底是什么意思吧?”
    “想不明白?”李成梁严正刚毅的脸上也露出真正的笑容来,哪怕是老虎也有爱子之情,无论如何,他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总摆不出真正的伯爵上将军的嘴脸来,“其实他的话已经十分明显了,张惟功不论是骑射,练兵,经商,都太过优秀,皇上虽然重用他,但心里已经着实忌惮,若不是心里防备,又怎么将此人放在辽东?所以,张惟功是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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