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当歌-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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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康强硬地闭上眼,他终於知道这是什麽东西了--心魔。
他不能受他引诱的,他把沈墨之捆得更紧,他知道韦知白是个重情之人,刚才只是沈墨之想诱惑他的虚境。
而韦知白的确依然站立在完地,在雨中他并未听到沈墨之对杜康说什麽话。他只是低头找著地下有的枯枝,正想弯身捡起去帮助杜康,不让这个国师收了他的时候,有一个人按住了他的肩膀。
韦知白回头看去,他虽然不识这张脸,但他认得那双黝黑的眼睛,是九扬。
「韦公子别太冲动。」说罢,九扬便走到这一人一蛇之间。
当时杜康还在耍著嘴皮,意图为韦知白争取更多时间离开∶「原来是只魔,你以为你比我高洁多少?我,要你去死!」
「蛇妖,我让你走,是你不走的。」沈墨之在贾清的脑海里找著除妖咒,这一咒用了便是永不超生的,反正他并不在乎这条蛇是生是死,但这时有一把空灵的声音在雨中传出,沈墨之转过头看到九扬。
「墨之,放过我的弟弟。」
沈墨之的体内忽然出了一股挣扎,是贾清在与他搏斗,现在这样的形势未免对他太不利了,他立刻自杜康的蛇身中逃脱开去,他向九扬说∶「好,九扬要求,墨之岂会不从?至於他的蛇胆,也许明天你我可以再相聚一番,当然还有贾清。」
九扬把他的话收进耳里却没有回应,马上要杜康变回小蛇,又给了一股灵气给他。
现在这灵气是维持他生命的最後一口气,没了蛇胆又没了这口气的话,怕是难逃一死。
他把杜康抱起,一边骂道∶「我说了有事情要来找我,幸好黄蛇找到我,要不然你怎麽办?」
「哥哥、谢谢……」说罢,杜康便昏了过去,九扬只是叹息,便把这条青蛇交到韦知白的手里。
第十章
天空仍然下著大雨,韦知白接过杜康的身子後,便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他怕走快点会令杜康在他怀里不适,又怕走得慢杜康会觉得愈来愈冷,九扬说现在的杜康十分虚弱,只剩一口气,不想他死就别再做什麽伤害他的事。
韦知白唯有把杜康抱得更紧,他知道现在自己无论做什麽都是不可饶恕的了,他并不要求杜康要原谅他,但他只是不希望杜康因他的缘故而死。
刚刚九扬问他为什麽,韦知白好像有很多理由来解释,但是话到唇边的时候他又什麽都说不出口。什麽害怕这样的理由,根本就统统都不成理由,怎麽能成为他伤害杜康的理由呢?
然後九扬又对他说∶「我本该带他走,不让他再见你的……」
「那为何还交给我?也许他已经不想见到我。」韦知白自嘲地回应。
「杜康他是真的喜欢你,这一次希望你不要再负他的心。至於你伤他的事,日後我再跟你算。」说罢,九扬便转身离去,他并非不管杜康死活,而是他有比照顾杜康更重要的事要做。
韦知白一次又一次地想著九扬说的话,他说杜康是真的喜欢他,而韦知白怎可能不知道呢?在众人里头杜康选择为韦知白而倾倒,即使与他只能待在府里杜康都甘心,甚至刚才为了让他走而……这样的杜康怎可能不是喜欢他呢?
至於韦知白,误以为杜康接近自己有什麽目的,又以为他想害他,这样的人还有什麽资格让杜康来喜欢?
雨洒下来使他浑身湿透,好不容易再回到韦府,在府里守著的张一与张二看到以这样的姿态回来的韦知白心里一惊,马上命人端来热茶,又命人准备热水和一套乾衣服。
然而韦知白只是迳自地走回房间,这才自怀中把杜康拿出,放在床上。
这时的杜康闭上眼,似乎是睡去了,但身子还是颤抖的,大概是被雨水淋了一段时间加上体虚又生性怕冷才不易恢复,韦知白拿起被子,温柔地盖在杜康的身上。
他又想起应该端来暖火炉,正想开口命人拿来时眼皮一重,沿床边昏倒,沉重地呼吸著。
跟在後头的张家兄弟接一步才进来,当看到韦知白昏倒了便吓得立刻走到跟前想把他扶回床,但此时张一看到被子前有一个蛇头、一个青色的蛇弟。他怕得退後了几步∶「弟弟,有蛇……」
张二顺势看去,扶著韦知白的手忽然变软,可是有种念头涌上脑,公子不会无缘无故带一条蛇会来还让他睡在床上的,莫非这是杜康杜公子?
「先把公子扶到对面的房间吧。」认定了这个事实,便觉得不太可怕,冷静的和张一把韦知白移走,再命人找大夫回来。
张家兄弟就一直守著韦知白,对今天的事愈来愈疑惑的张一终於忍不住开口问道张二∶「弟弟,就到底是什麽一回事?」
「大哥还记得昨天贾国师到来,说咱们府中有妖吗?」
「记得……」把事情稍一推敲,张一便迅速反应过来∶「莫非杜公子就是那只妖?」
张二难过的低下头∶「都怪我不好,我这个大男人怕什麽?要不是我多事让公子别留下什麽妖物,又怎会拆散这一段姻缘?」
「这不能怪你,我想任何人碰著都会害怕。」憨厚的张一说道,只是他又可惜地摇头∶「但我总觉得杜公子是个好人。」
「若然不是好人,我也不会如此内疚,我跟公子都被掩了眼。」
「咳……」床上的韦知白突然咳嗽,那张血色尽褪的唇若有若无地说著∶「水、水……」
耳利的张一听到就自床前的桌上倒来一杯水,张二看著韦知白不忍地问∶「大哥,你说杜公子会原谅公子吗?」
张一扶起韦知易,把杯子放到韦知白的唇边,韦知白感觉到水源便急急的喝下。
「会的……」张一放下杯子,坚信地说∶「他俩都是好人,自然有好报,不会就这样分开的。」
过了一会,大夫赶急的过来,张二问仆人为何这麽迟才来?那仆人说,雨太大了,很多大夫都不愿外出应诊,这位大夫认得小人是韦府的仆人便问是不是公子有病?他说要报答公子,便跟著小人来。
大夫把脉後便拿起笔开了一张药单,交给张一∶「韦公子只是感染风寒,你们派人随我去拿药吧,谨记按时进服。」
「那麽银两?」张一慌忙的问。
「不用了,老夫这趟是来报恩。」大夫慈祥地笑著。
原来这个老大夫与孙女相依为命,前年孙女患了重病,虽他懂得医术却没有钱去买药,危急下只得冒险去偷。结果偷药不成,又差点被人拉到官府去,幸得这时遇到韦知白。韦知白得知情况後便给了点银两他,又把他介绍到一家医馆工作,他们爷孙二人的生活才好过来。
这些年来老大夫都一直想报答韦知白,但韦知白每次都以理由推托过去,只叫他们好好生活,刚刚看到韦府的仆人如此匆忙便知道自己报恩的日子到了。
张一让刚才那位仆人与老大夫一起去拿药,他与张二则继续守在韦知白身旁。
韦知白与杜康都是个好人,好心自有好报。
一直到深夜韦知白才辗转的醒过来,醒来的时候他的後脑很疼痛,他勉强地转动了两下让自己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慢慢回想起早上发生的事情,一直到他把杜康安全的放到床上……
床上?
韦知白心里一个不妙,顿时从床上跳下,翻开被子,杜康并不在里头,韦知白暴燥地把床上的所有东西推向地下。
一旁的张家兄弟终於知道韦知白是在干什麽,张一便马上拉住他,张二在身旁说∶「请公子冷静,杜公子还在对面的房间安睡。」
听到张二的话韦知白安静下来了,他的後脑跟肩膀都很痛,好像里头有什麽刺著他的。然而他没有坐上一会,又冲出房间,总觉得视线底没了杜康的身影会令自己好不安心。
走了几步,很快就走了过去,他看著杜康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竟然眼眶一红,唇里乾乾的。他觉得很内疚,又很伤心,如果杜康现在熬不住的话怎麽办?
想到这儿,心就疼痛得很厉害,坐在杜康的旁边,眼睛似乎有些闪烁在打转。在身後追来的张家兄弟最後在房门停住,不想打扰里头的一人一妖。
「杜康……」才唤了他的名字,韦知白眼里的闪烁就已经滑了下来,意外地滑到杜康的身上。
杜康觉得有一层暖意把他包围住,令到他很舒服。他在作著一个空白的梦,什麽都没有,只有他自己在这片白茫茫的空间里走著。他没有害怕,反而很安祥。
韦知白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湿润,他甚小哭泣的,因为这儿没有什麽值得让他哭泣。唯一一件他该哭的,他都要没心肝的笑著,而现在,他懂得自己是伤到最深了。
杜康於他,本该是一个珍而重之的人!
「对不起,我……我该信任你的,我怎麽会怀疑你呢?」韦知白对著眼前的青蛇哭著,纵然他的泪流尽,也没办法弥补心中的缺口。
但是他不知道,他每哭一声,杜康的梦就强烈地震盪一次。
杜康好不容易站稳了,忽然发现前方有一丝很强的光线,他本来应该待在这个宁静的地方,但他又引不住被那道光线散来的暖意吸引过去。
愈来愈靠近了,杜康觉得伸手就可以碰到的时候,他日曾出现过在他梦里的红衣女子又站在前方。
那个红衣女子问他∶「你有没有後悔走了过来?」
杜康回头一看,後方的白色竟然变成了漆黑,但对他又转过头来看到那道光的时候,他坚定地说∶「为何要後悔?」说罢,那个红衣女子满意的消失了,那光线变成一个满月,周遭有漫天的星星。
杜康正想往前再走近一点时,发现自己只能蠕动,属於人形的双脚没了,原来他变回了那条红眼青蛇。
倏地,有个人把他捡起,抱在怀里,很温暖很熟悉的感觉,他知道是那个潦倒书生,便翻了个身,舒服的靠著。
潦倒书生与他坐在地上,看著天上的月亮。
床上的杜康在寻找著那个温暖的来源,他在床上蠕动著,直到碰到韦知白放在床边的手,他拐过了手,放心地在床边掉下去,他知道有人会接著他,果然他落进了一个怀抱。
「杜康?」韦知白疑惑地看著那条还没有醒的杜康,看到仍有起伏的蛇身他才安心下来,本想把杜康放回床上,但又很想就这样把他抱在怀里不放手。
梦里的杜康与潦倒书生共同赏月,那时书生会有较清醒的日子便是十五月圆之时,他都会在月下这样抱著杜康,是不是让他回到了千年前的那些日子?
「月亮……」杜康突然地可以说出人话,但是潦倒书生似乎不甚奇怪,反而回应他道∶「什麽?」
哪知道回话的其实是韦知白,当杜康开口的时候他隐约地听到月亮二字,但是杜康此时的眼睛仍然是紧闭。
「今夜的月亮很光很圆……」杜康又嘀咕地说。
韦知白用心把杜康的话都收进耳里,听罢,便站起来把窗推开,但看到的只有黑漆漆的夜色。
杜康又启口∶「是不是很美?」
「嗯,你喜欢?」韦知白顺著杜康的话回应,彷佛他都看到这黑幕挂了一个圆月。
「当然,还有很多星星。」
眼前的黑幕又点缀了很多明亮的星,韦知白笑著说∶「一闪一闪的。」
「你知道吗?」躲在梦里,杜康说话都变得大胆起来∶「从前我就想跟你一起看星星看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