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铃-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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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南展开折扇挡住了许三清凑过来的脸,把他推开了十步远。
道教这几年被打压得厉害,基本上已经找不到光明正大卖这些东西的铺子里,两人跑了不少棺材铺,纸扎铺,菜市场,最后连药材铺都去了,许三清才拍拍大大的布包说,“好了,我们到衙门大牢去。”
“衙门大牢?去那里干什么?”苏星南一路沉默看他置办东西,像什么桃符黄纸,礞石朱砂,他还能猜到一二是作何用处,但看到后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也不懂了,心想反正他也只有付钱的份儿,便不再理会,这下听他说要到衙门大牢,如此重地却不得不问清楚了。
“大牢里煞气重,你帮我问问,有没有哪把逼问犯人的刑具曾经把犯人打死了……”
“胡说!岂有这等屈打成招的案件!”苏星南斥责道。
“呃……那,那用得久了的刑具也可以,越久越好。”
“我帮你问问。”苏星南走了两步,皱了皱眉,把折扇收起,拿过那压得许三清走路直喘气的大布包,“你要那刑具干什么?”
“那个叫杀生刀,杀气很重,平常小妖怪叫他划一刀就没了。”
“不是用桃木剑吗?”
“杀生刀又不是随处可见,再说,杀的人越多杀气越重,最后反过来吞噬主人的事情也是有的,所以一般人用辟邪的桃木剑也就够了。”
“那你干嘛要用杀生刀?”苏星南这一问,许三清就红着脸不做声了,苏星南便恍然大悟,“一般人道行高深用桃木剑就够了,你这个小道士学艺不精所以要去找杀生刀压一压场子是不是?”
“……要你管!”
师父徒儿对不起你学艺不精让外人践踏正一道门的尊严了!
许三清毫不犹豫地把个人荣誉上升到门派耻辱,不过可惜他师父已经不能为了门派雪耻而帮他教训这个可恶的苏星南了。
到衙门问了一转,还真问出了这样一把刀来。很多年前有个捕快捉贼,不想撞破自己老婆勾汉子,一怒之下拔出佩刀来便杀了奸夫淫妇后自杀,其他捕快嫌弃它晦气,那把刀就一直放在衙门没用。
得了这把背着三条人命的杀生刀,许三清顿感压力少了很多,也不再折腾了,就在衙门里头歇息了半天,
苏星南其实挺想问问他昨天不是才挨了二十大板吗怎么今天这么生猛,但回心一想,这小道士还真的像贺子舟说的那样,并不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救人才这么用心出力,也就不挖苦他了,养精蓄锐一番,吃过晚饭,待到入黑,两人便一同到矿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夜色中山路更难辨认,许三清走两步就往苏星南看一眼,生怕他走丢,最后他索性拉住他一只袖管,像遛狗一样拉着他走了。苏星南虽然极不情愿,但现在他当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虽然从来就没分清楚过——也只能让他拉着了。
走到矿场,苏星南寻个理由把捕快遣走,回头就看见许三清在地上放了一碗清水,插上一面黄旗,又用铜钱摆了个图案。苏星南刚过去看热闹,许三清就把杀生刀让他手里一塞,“待会我要作法破开这结界,肯定有什么东西来阻碍我,你帮我把他们打退。”
“什么?!”苏星南一愣,“我又不会念经作法,怎么打退?”
“来阻挠的不会是什么厉害角色,用这把刀就够看了!”许三清不由分说地把他推到一边去,“别磨蹭了,我要开始作法了。”
“……反正我不信。”苏星南握着杀生刀站一边去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怪,总觉得四周凉了很多,“哼!才不会有什么妖魔鬼怪呢!”说罢,硬是抬头挺胸,站直腰杆,摆出一副莫不在乎的样子。
微凉的夜风拂起衣角,朗朗月色洒在一身白衣的苏星南身上上,投下个修长的阴影。明明是高大修长的身材,那一脸不在乎的神情却愣是让人觉得风姿摇曳,隐隐有些勾人的懒散j□j。许三清差点口水都流了下来,咳咳两声,别开眼去不看他,定下心来继续摆弄阵法。
“天地灵气,正一借法!敕令东方天帝,乾坤青龙,生!”
许三清步踏天罡,起手借法,一道深绿藤蔓忽从那小池子里破土而出,苏星南吓了一跳,随即听见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练武之人的习惯,打了再说,当下回手一刀砍下,却是“锵”地一声,震得他虎口生痛。
那杀生刀砍在一个浑身绿油油的玉人身上——这个玉人不是美女,是货真价实用玉石雕刻的人像,它没有生命智慧,被苏星南砍了一刀也不躲闪,反而扑将上来,一双坚硬有力的玉手捉住苏星南肩膀把他甩开,那力度几乎捏碎了他的肩骨。
“别让他过来!”正专心控制那青龙木藤攻击结界入口的许三清满头大汗,双手微微发抖,光是控制这青龙之力就够他受的了,哪里分得出身去帮苏星南?
“切!”苏星南一个鲤鱼打挺,拦腰抱住那个已经冲到了许三清背后的玉人,硬把他拖后了十几步。那玉人抬起手来就往他背脊上猛撞了几肘子,苏星南被他捶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那口鲜血一口喷在玉人腰上,无知无觉的玉人却忽然像会痛一样把他甩了开去,沾了血的地方冒出阵阵青烟。苏星南一下想起许三清问过他是不是童子身,当即拿起那杀生刀往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举着滴血的刀刃直劈向玉人天灵。
杀生刀“锵”地一声劈入那玉人的脑袋,稳稳当当卡在正中,抽也抽不回,还好那玉人也停住了动作,苏星南便一脚把它踢飞开去。那一道笔直裂纹从头蔓延到脚上,“噼啪”一声玉人便裂作两半,摔到地上粉身碎骨。
一阵淡淡的青烟从玉人碎片堆里升了起来,不久便散了。平常人要开了天眼才能见到的气,如今用肉眼便能看见,可想那玉气积累得有多深厚。苏星南撕下一方衣摆扎住伤口,擦擦嘴角的血,才去看许三清。
许三清背心都湿透了,双目紧闭,一张小脸皱成一团,腮帮子咬得鼓起了青筋,脏兮兮的双手接着手印,不住发抖,却仍坚持着不松散,似乎在控制什么巨大的力量。
苏星南不敢吵他,只见一那道深绿色的藤蔓缠绕成一股粗大的战矛,直插向小池子中一个地方,似乎不断地往地底下钻,那泥土却像坚壁铜墙,任凭战矛刺插,全然不动。
苏星南刚才听到许三清向东方天帝借法,东方青龙司木,想必许三清是想借木神的威力冲开结界?
等等,五行相生相克里头,土生木,火克土啊,这些东西苏星南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这玉石属土,该请火神祝融来吧?
苏星南看着许三清越发苍白的脸色,心里十分焦急:他该不会连神仙都请错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 章
正在苏星南犹豫要不要提醒他的时候,许三清大喝一声,转换了一个手印,做出一个像箭头穿心的手势,那战矛般的藤蔓终于刺破泥土,直掀翻了三层黑泥,一阵尖厉的啸声从破洞中传了出来。
许三清白眼一翻,直直往后倒去,苏星南一把捞住他,幸而他也没有完全昏厥,只是体力不支,有些虚浮。他扶着苏星南的肩大口喘气,而苏星南看他如此虚弱,若此时又冲出一个像那玉人一样的怪物,可真不得了,不由得皱了皱眉,握紧了那杀生刀。
四周仍是一片安静,那黑深深的泥洞慢慢溢出许多绿白色的玉气,不消多时便把两人笼罩在里头,许三清勉力站好,“来了。”
“什么?”苏星南紧张得很,不觉又握了握刀柄。
“贺先生。”
“咦?”
苏星南正诧异,只见那玉气慢慢散去,两人此时却非在矿场了,而是一处修葺得像富贵人家大厅的地方,贺子舟满脸春风地朝他们走过来,一脸欢欣喜悦,“星南你可来了!我才刚刚让下人送信去给你呢,他们手脚可真麻利啊!”
“子舟?!”苏星南见是贺子舟,放开了握刀的手,“你这是去了哪里?”
“我去哪里?我就在这里啊。”贺子舟挺奇怪地看着他,又看看许三清,“你们两个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贺先生,是什么人把你带到这里?”许三清本想开天眼看看,但刚才耗力太多,无法再施术法了,只能用问的。
“啊,我都忘了跟你们介绍,我啊,遇到了自己的姻缘!她叫罗小玉,是随父亲到此地经商的小姐,我们一见钟情,他家要招我做上门女婿呢!”贺子舟一边说一边就往里间喊,“小玉,你出来见一见我的好朋友!”
苏星南跟许三清都急了,这一喊岂不是要把大妖怪给喊出来吗?他们想悄悄带走贺子舟都不行啊!但贺子舟已经喊开了,里头的人也应了一声“哎”,此时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许三清擦擦额头冷汗,苏星南握了刀柄,严阵以待地等那罗小玉出来。
莲步轻移环佩响,清辉月影玉人来。这次的玉人,却真真实实是个美人,但许三清跟苏星南都吓了一大跳,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那罗小玉款款步进,环佩叮当,青蓝罗衣,虽然妩媚妖娆,确实足以叫人一见倾心,但,但那张脸,怎么看都跟苏星南一模一样啊!
“小玉,这是我跟你说过的苏星南,是我在国子监时认识的好朋友。这位小道长是新相识,但也是个好心肠的人。”贺子舟却像一点也没发现,热情地为他们互相介绍起来,“星南,这位就是我的未婚妻罗小玉,怎么样,不比杨雪小姐差吧?”
苏星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咬牙切齿地抽出别在腰间的折扇敲了贺子舟头顶一下,“混账!你要被鬼迷!也别被这种低级鬼迷啊!”
“哎!”这一下并不用力,却是敲得贺子舟一阵头晕,罗小玉一把握住苏星南的折扇,扶贺子舟坐下,“这位公子,有事好商量,怎么能打人呢?”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罗小玉这一开口,连声音都跟苏星南一模一样,苏星南更气了,一把拎着贺子舟的衣领把他揪起来,“你睁开你眼睛看看这罗小姐!是不是长得跟我一样!你还说她是小姐!我呸!”
“咦?”贺子舟一脸如梦初醒,眼中却没有惊讶,只是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额头,“难怪我觉得小玉一见如故,原来是长得像你啊,哈哈,这巧合也太奇怪了,呵呵,不过没关系啊,大不了你跟小玉结拜作义兄妹好了,我就吃点亏自降辈分,当你妹夫了。”
“降级你妹夫!”
苏星南挡开要来劝架的罗小玉,拿起折扇就啪啪啪地猛敲贺子舟的额头,“三更半夜你到哪里去邂逅官家小姐!荒山野岭你去哪里上门当女婿!被女鬼迷就算了,这女鬼长得跟你好朋友一模一样你竟然也没发现!贺子舟你整天看玉石看坏眼睛了是不是!我打醒你!让你看看你最喜欢的玉石都怎么对你!”
“啊呀,好痛,好痛,别打了,星南,别打了!”虽说苏星南武功高强,气在心头,但也绝不可能向好友下重手的,然而那几下折扇却像是公堂的板子,打得贺子舟在地上打滚,“好痛!啊,我的头好痛!”
“苏公子接着打!你的折扇是用桃木做扇骨的!能驱邪辟妖!”许三清说着,也摸出了一道黄符挡在罗小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