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桥 之 兰帝-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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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苏苏和衣搂着睡,如果不是因为他会帮我扇扇子,我才受不了呢————虽然茂林里颇阴凉的,但在夏天还是总有一股热气在空中漫延,两个人还抱在一起,那种闷热的程度可想而知。
昨天睡太多了,即使是晚上说要与上方笑仪彻夜长谈,也很早就结束了,希望那丫头已经死了这条心,一意为桂朝服务,只要别先让明瀛抓到把柄就行了————明瀛的联姻公主好像是夜纣风首今年二十五岁的三皇妹————夜纣喜姗,上方笑仪今年十九岁,而阳柯之今年二十一岁,夹在中间嘛。
我坐起来,明明处于睡眠状态的苏苏立即有了动静,睁开醒忪的双眼:“是想喝水吗?”
我摇摇头,一下子趴上了他颁长的身体,双手支着脑袋,与他脸对脸说:“苏苏,如果让你一辈子只与我在一起,你会不会觉得闷呀?”
苏苏立时把头摇得像拔浪鼓:“那是不可能的。”
然后顿下来:“那红儿呢?”
我眯起双眼,小脑袋一下子倒在了苏苏的胸脯上:“我呀?唔——,我、、、、、、”
突然一把声音插了进来,是跪在帐门外的“鱼肠”————
“禀报兰王,秦小王爷与仪郡主昨夜一起逃跑了,应是朝北方行进。”
苏苏的头转向了门帘处,眨了眨眼,又转了回来:“只用这里的人恐怕不够,但这件事又不能大肆宣扬。那,叫‘太阿’的搜索队来?”
趴在苏苏结实的胸脯上,我好半天没动静,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叹起气来:还真的给我玩私奔呀?
我抬起头支起身子,对苏苏说:“不用了,这太屈‘太阿’了。”
苏苏皱起眉:“那摩巴那边?”
我突然笑嘻嘻地凑近苏苏的脸,把自己的粉唇印上了苏苏的,轻轻湿润着他的性感薄唇:“以兰王的名义,亲自修书一封给他们呀,就说我们要比预先知会的时间晚到好了。反正,为了游山玩水,我们提前出来了两个月。苏苏呀,我说,我们还是亲自追缉这对小鸳鸯好了,呵呵,这一路上,一定很好玩。”
第四十七章 楼然轩内
“昨夜十时,仪郡主派丫环白梅唤秦小王爷到仪郡主的帐篷里进夜宵,三人呆在帐篷里直至凌晨三时,才由白梅送秦小王爷回军帐;他们经过马圈时,突然有三四个护卫骑着军马冲向他们,把他们俩一并掳起冲出营地;事后才发现,仪郡主帐中的是丫环白梅;秦小王爷和仪郡主常去东门营那一起骑马,而带走仪郡主和秦小王爷的,就是常服侍他们的几个东门营护卫。”
“知道了,先退下吧。”
于是在马车门帘外悬空跪着的“鱼肠”,向上一跳隐起身来。
我们现在正在向北走,而另外还有一支朝西走,因为那堆人分成了两半,一支向北,一支向西————将被抓的危险减少一半,逃跑者该有的常识。
我们另外一支队伍有十八人,而我与苏苏这支十五人队朝西走;另外还有两人,我让他们把那个白梅送回桂朝,亲自向上方未神禀报这一切————当然,我也不指望多愁善感的上方未神会对她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惩治。
另外一队行进速度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们这队绝对是以与乌龟赛跑的速度前进的————一来,我受不了颠簸;二来,跑太快会落掉沿路的风景名胜的。
“清,快到楼然轩了。”我们这一行人全换上了便服,所以称呼也是平常姓名。
今天进镇,我带了三个护卫,不能轻易动用“鱼肠”,因为现在“四剑”已经闻名天下了,“鱼肠”这种隐匿保护的手段一出现,很容易被人识穿。
“唔。”
挑起车帘,这里是页雪繁闹的城区————居安镇,街上人来人往的,一派热闹的景象。
下车走进楼然轩,这里已经坐满了人,大厅中央还有一个戏台,几个人在上面“咦咦呀呀”地唱着什么。
“这几位客倌,真对不住,这里已经客满了。”
小二迎上来,一脸不好意思地在那打千,就是忍不住时不时朝我和苏苏瞄几眼————为了不让镇上人感到奇怪,我今天没带面具,改为蒙纱,蒙住下半脸,再加上小个子,恐怕看到我的人都认为我是个发育不良的闺中少女吧,与俊逸的苏苏站在一起,总能引起别人的遐想。
闻着满轩飘散了菜香,我皱起眉头,苏苏见状就立即对小二说:“连雅间都没有了?”
小二训练有素地抬头一笑:“有是有,但是都被人定人座,真对不住了,真对不住了,请下次再光临本轩。”
“那没办法了。”
我转身就走,直接去找其他美食。苏苏环视了满楼,也只好转身,却一下子撞上了在杵在那里没继续走的我:“怎么了?”
顺着我的视线看向门口,苏苏皱起了眉头,抿紧了唇————又是那两个人?
我转回身子来,对着还在那打千的小二说:“我们是页雪五皇子————翔伶举的客人,快带我们去他们定的雅间吧。”
阳柯之与翔伶举一起,边说边笑地走向他们的雅间,后面还跟着四个跟班。他们昨天才来过,一品惊人,阳柯之立即要求在页雪期间多来几次。
快到雅间了,两个仆人立即走上前推门,让两位主子进去。
阳柯之边走进去,边对翔伶举说:“听说这里有个,叫什么来着。对了,叫秋水居吧,好像是与绮香居齐名吧。改天伶一定要带我去见识见、、、、、、”
阳柯之回头看着定在门口没进来的翔伶举,翔伶举正奇怪地流露出一脸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身后。
阳柯之皱起眉头,缓缓转过头来,于是一个他意想不到的身影映进了他的褐瞳————“你,你,你不是兰王?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的四个仆人打扮的士兵正站在我身后,苏苏坐在我身旁,一点也不客气地把堆了满桌的酒酒菜菜往我碗夹。
翔伶举率先收起惊讶的表情,恢复了一脸高兴,走到了我身边。
阳柯之呆了呆,随之跑了过来。
翔伶举朝站在门口那四个正在考虑是不是该把我们丢出去的仆人挥挥手,那些仆人就识相地退了出去。
雅间的门一关,翔伶举就朝我略弯腰,打起千来:“页雪国五皇子————翔伶举,参见兰王。”
我倒是不给面子,坐着没动,隔着面纱朝翔伶举笑了笑:“不敢当,五皇子这样向我弯腰打千,我岂不是该立即向摩巴的川皇下跪行礼了?”
阳柯之看点到了他的名,立即朝我摇头摆手:“天下人谁不知道兰帝呢?就算你真的退位了,一代圣帝的形象还是在朕心中难以泯灭呀。”
阳柯之在心里感慨着:如果能学到兰帝的十一,也算这次出来的大收获了。至少和他打好关系,回宫后母后就不会为溜出宫玩的事生很久的气了。
我在桌下暗自捏了捏苏苏的手,苏苏这才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朝川皇下了个跪,朝页雪五皇子打了个千,然后侧立一旁。
翔伶举本想在我身旁坐下的,可一想到现在似乎只有川皇和前帝才有资格同坐一桌,便只好学着苏苏站立一旁。
我招招手:“本来就是出门游玩的,况且我们以后还会成为亲家,客气什么?伶皇子坐下来好了,川皇也请开始用膳吧。”
阳柯之听了褐眼一暗,苦涩地笑了一笑,但又很快习惯性地把自己的情绪遮掩了起来,扫走那点阴暗,恢复满脸阳光。
而翔伶举则立刻想坐到我身边另一个位置,但碍于近路有个苏苏阻着,只好沿着大圆桌绕个圈,从另一边坐到我身旁。
在他就快走到我旁边时,我突然放话了:“川皇,我习惯我的内侍坐在我身边服侍我用膳,不知川皇是否介意?”
阳柯之已经拎起筷子食指大动了,完全没有看清好友的心思,随口就说:“没关系,反正就是出来玩嘛。唔,这个好吃。”
阳柯之的话还没说完,苏苏立即用他独有的轻盈步伐占稳了我旁边的座位,差点让翔伶举刹不及脚。
苏苏一脸若无其事地又开始帮我拼命夹菜,翔伶举侧僵在旁边。过了一会儿,决定不是回去坐在阳柯之旁边,而是挨着苏苏坐下。
阳柯之好不容易干掉了那块皮韧的鸡爪子,才抬起头来,满嘴是油,他看翔伶举坐在苏苏旁边,很是生奇。刚想开口问,但好友有点硬梆梆的表情,一下子把他要问的话打回了肚子里。
转头对上我:“兰王,这位苏苏就是少傅黄无溪吧,难怪那么厉害!”
苏苏抬头面无表情地说:“川皇殿下过奖了。”
阳柯之又去夹鱼肉:“听说苏苏是兰王最宠的人呢。”
翔伶举听了全身轻轻一震,而苏苏的嘴角则弯起让人不易察觉的弧线。
我把白菜伸进面纱下面,咬字不清地说:“、、是、、、的。”
阳柯之皱起眉头,暂时放弃与美食抗争:“兰王,有个问题朕很久以前就想问了,如果今天提出来,你能不能别生气?”
我嚼着白菜,水汪汪的眼睛瞅着阳柯之:“想问我为什么一直带着面具或面纱?”
阳柯之的眼睛瞪圆了:“你怎么知道的?”
放下筷子,我笑眯眯地对上他的褐眼说:“因为川皇的脸上写着。”
阳柯之摸上了自己的脸,这才醒悟我是打他的趣呢,于是迅速摇起手来:“不讲没关系。不过我只是好奇,上次看你的下半脸没问题,这次看你的上半脸也没问题,那为什么不露脸呢?”
“因为,我只给我想给他看的人看;况且,川皇殿下不是已经在一年前看过了吗?”我低下头,拿着筷子挑拔那满满一碗的食物————苏苏,我哪吃得下呀?
阳柯之立即双手一击掌:“啊,是那回呀。”
这响亮亮的掌声弄得翔伶举心痒痒的————自己只在事后的民间传闻中,听说过兰帝的长相,其中的确有说他样貌不俗的,但也有说他极其丑陋的呀。
翔伶举盯上了阳柯之一脸回味的模样,在心中大叹:看来是前者说对了,早知如此就不游戏人间了。捞个一官半职,在一年前担任出使六方大会的页雪使节就好了。
反正我吃的不多,以这样的速度进食刚好:“请两位也快点动筷吧。”
不久,桌上的珍羞百味,就在阳柯之的主攻下,被很快一扫而光了。期间,我多数和阳柯之谈话,聊聊各地民生什么的,有时也会和翔伶举聊几句。
但每每我这样做的时候,苏苏的脸就会阴沉下来,不看翔伶举,不看我,只盯着我的碗,脸无法抑制地气鼓起来,拼命帮我夹菜。
别的招数对我都不管用,就这招最行,我怕了他,不跟翔伶举聊天还不行吗?
我站了起来————后面简直就是等他们吃完嘛,还浪费了一大堆苏苏硬夹过来的食物————他不怕我吃不完,就怕我吃不饱。
刚想开口说一番客套话好告辞,却听到翔伶举也立即跟着站了起来,向我邀请道:“既然兰王是来游玩页雪国的,那一定要让我做向导了。”
我朝着他笑了笑:“好,我就住在凤麟客栈。不过请你们不要向外透露我的行踪,因为我是微服而来的,两个月后才到出使至摩巴。”
翔伶举很开心地笑了起来:“好,那今天下午就让我带兰王和川皇到秋水居去吧,那里的风景可是页雪一绝哟。页雪盛产美女,其中以秋水居中的最为绝色。”
我耸耸肩:“恐怕今天下午不行了,因为我很容易累,而今天又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赶来这里,下午想休息休息了。”
阳柯之用手巾擦拭了一下嘴角,站了起来对我笑着说:“那就明天早上吧,八时可以吗?”
我转过头,端庄地扫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