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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天风-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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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有数十年官场斗争经验的南山岳来说仍有很大胜机。
    但是妹妹的心却完全挂在了浅水清的身上,殷切期许,无尽哀愁,在今早自己上朝时尽付脸上。
    她对自己说:“浅水清所败,我必自尽。”
    不是不头痛的。
    在浅南之争尚未分出胜负的一刻,公孙石将矛头指向自己,那显然是浅水清的授意。他是要逼自己表态,逼自己立刻站在他这一方了。
    浅水清急需实力来充实自己,如果能有天下云家的支持,其胜率自会大增,但云岚却不敢就这样将宝押在浅水清的身上。
    他尚在犹豫,尚在彷徨,尚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到底是明言解除婚约,还是暂时不解除婚约的路口徘徊时,踌躇之间,浅水清却已经站了起来。
    他冷冷说道:“是否废除婚约,不妨让云兄先考虑一下,暂时不急于一时下决定。到是另外一件事,需要解决。”
    这句话,令所有人都为之一呆,就连公孙石和申奇也不知道浅水清还有什么后招没有出手。
    浅水清扫了朝中众官一眼,微笑道:“就是蒋大人所说的,浅家无人提婚一事。说起来,浅水清孑然一身,无父无母,自幼就是孤儿,实无人能为我主婚。天下云家是帝国世家,若说不嫁个门当户对的,只怕难免亏待了云小姐。云小姐为国誓言,有拿下大梁城者,可娶其为妻,实为帝国女性之楷模,但若是嫁个象我这般的小将,也未免太委屈了她了。所以,总要有点身家才能做云家的女婿。”
    众人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连苍野望都听得莫名其妙,浅水清却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
    “半个月前,我在清野城养病,收到了这封信,是烈帅写给我的,并托我转呈陛下。当时我的身体一直没好,所以迟迟未到。今天终于可以完成烈帅的吩咐了。”
    沈昱怒哼:“烈帅要给陛下写信,为什么要托你转交?岂不是目无陛下了?”
    浅水清一笑:“看来沈大人对我真得是芥蒂深重呢,不过没关系,过一会陛下看过这封信,自会将此信公诸于众,到时候大家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信,递了上去。
    苍野望只看了几行,脸色就已大变,待到他读完信,终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沈大人,就拜托你把这封信,给大家读一遍吧。”
    沈昱一楞,接到信看了几行,整个人就象是被雷劈了一般,彻底呆住。
    “还不读信!”苍野望的声音风雷阵阵;带着几分愤怒;却不知是对谁而发。
    沈昱这才不甘不愿地读道:
    “陛下鉴:
    臣烈狂焰自天风72年入我天风军以来,历两世,征三十年,战二百余场,杀敌千人,半生带甲,为国血战,虽造无边杀戮,却无悔无憾,自问对帝国已尽臣子之忠,仰可对天地,俯可望黎民,无愧己心。然三十年来峥嵘岁月,却有一人对其不住,有一事欺瞒陛下,有一心事至今未解。
    本以为此事将长埋心中,再无可见诸天日之时,然天意昭昭,不可不顺天行事。。。。。。。”
    接下来的话,就是烈狂焰把戚天佑是他亲生儿子的事,以及沙河屯一战之始末向苍野望合盘托出。末了,烈狂焰在信中写道:“天佑为吾之独子,烈家有后,为国尽忠,死而无憾,然狂焰不能将烈家香火传承,实愧对祖宗。浅水清为我烈家千人斩刀法唯一传人,臣有意将其收为义子,其将来所生子女,需得有一人姓烈,若陛下肯主持此事,则狂焰再无憾事。浅水清与云家小姐曾有落难草原之际遇,彼此情同意合,若陛下许可,臣愿以浅父之名,代水清向陛下提亲,望陛下恩准。臣烈狂焰犯欺君大罪,罪不可赦,本应早早辞去暴风主帅一职,听凭陛下发落。然,时止水未收,惊虹未定,天下乱局如麻,尚有狂焰用武之地,故压而不谈。今止水已定,天风帝国后起之秀已可替臣,臣子再无心愿,只待平定西南后便向陛下请辞。。。。。。”
    不是不震惊的,满朝文武在顷刻之间议论纷纷。
    原来烈狂焰竟然有个儿子,而这个儿子却已经被南无伤的借刀杀人之计生生害死。
    如今烈狂焰明言要收浅水清为义子,将来浅水清的儿子,必定有一个会姓烈,这就是说,烈狂焰已经完全站在了南山岳的对立面,成为浅水清坚实的后盾。他将此信委托浅水清交给皇帝,在这个要命的时刻公诸于众,那是存心要给南山岳一个打击,以报其害子之仇。
    同时,他也以浅水清义父的身份正式向苍野望提出求娶云霓的想法,真正是名正言顺,顺理成章之举。
    烈狂焰虽向皇帝请罪,但儿子已死,他依然孤家寡人,苍野望不可能真得治他,虽向皇帝请辞,却明言是要在平定西南之后,如今的他依然是军中第一人。
    烈狂焰以退为进,把一生功名荣耀与权力转手间送给了浅水清,如此作风,这般作为,实在是令人惊诧而不得不反复思量的。
    而随着这一封信的传出,即使是苍野望也不得不重新考虑浅水清的价值所在,即使是南山岳,也不得不震骇于浅水清的手段独到。
    原来,他终究是有着完全可以与自己抗衡的实力的。
    浅水清真正的后盾,不仅在那后宫深处,同样还有来自军中第一要员的支持。
    当浅水清将这封信拿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浅南之争,原来根本就不是想象中那样简单的了。它已经因为一个女人,将朝中文武新老数股不同的势力同时牵扯了进去,演变成一场巨大的政治旋涡。
    那个时候,浅水清看着云岚,他知道,云岚终会做出正确的抉择。
    下一刻,云岚跪地请安,慷慨放言:“既有烈帅收浅将军为义子,又代将军提亲,南府又重孝在身无法完婚,浅将军本人更已完成臣下妹子的誓言,取下了大梁城,则婚约一事,当与南家废除。请陛下做主,将吾妹云霓许配浅水清。”
    聪明人,总是知道做出符合时势的选择的,既然浅南之争的前途再不明朗,便顺了妹子的心意,也算是对家人的一个交代。
    “准。”苍野望拂袖而起:“云南两家婚约解除,浅水清,朕给你一个机会,你当知道该用什么来回报朕。”
    浅水清大声回答:“谢陛下赏赐,臣将用惊虹千里沃土,回报我主圣恩!”
    “退朝!”随着这一声喊,今日的朝争,终于落下了帷幕。  
                  
 第二十章 天命(1)
 
    从朝会上下来的时候,公孙石终于过来找他了。他拍着浅水清的肩说:“年轻人,底牌出的太早,未必是好事,有了准备的南山岳会很难对付的。”
    浅水清诚恳回答:“期望南相如你般想法。”
    公孙石立刻笑了,他知道浅水清一定还有后手。
    公孙石离开,申奇也走了过来:“干得漂亮,将军,我对你更有信心了。”
    浅水清回答:“你岂不是一直对我有信心?”
    申奇呵呵的笑。
    然后是朱丹心过来看看浅水清,然后道:“军务府早得过烈帅的意思,现在看来,其因就在于此。恭喜你,能做烈帅义子,不知将会羡煞多少人呢。”
    浅水清认真道:“我欠戚大哥一条命,就只能用自己来偿还。如果可以,我是希望烈帅永远不需要有义子的。”
    朱丹心一楞,诚心道:“烈帅法眼无差,看人果然没错,你是个有情有意的好汉子,对外残忍,对友重情,我朱丹心喜欢,有空我找你喝酒去。”
    “最是欢迎不过。”
    一个又一个的官员过来恭喜浅水清,有赞他止水建功立业的,也有羡慕他能有烈狂焰为其后盾的,更有过来溜须拍马以防不测之人。
    官场历来如此,谁的权大,谁就受重视,当浅水清有了和南山岳平起平坐的权力时,他的声望自然就水涨船高。何况现在整个相府都被他的兵重重围困,就形势上来看,南山岳反而落了下风他现在连上朝议政都不行,只能在家守死人灵位。
    云岚是最后一个过来的,看着浅水清道:“你和云霓早就商量好了吧?为什么不让她早些告诉我这件事?”
    “若是你能在我拿出这封信前先做出决定,我和云霓都会更加高兴的。”
    云岚叹息:“这是你我第一次见面,本可以更美好一些。”
    “却乏了真实。”
    “真实有那么重要吗?”
    “很重要,重要到我必须看清楚自己仅仅是云霓的丈夫,又或同时还是云家的女婿。”
    “若我父反对,此事依然不能成,你当说话客气一些。”
    “云帅一生纵横沙场,想来也不会喜欢一个懦夫做他的女婿的。”
    “却不该是你这种表现。”
    “却也要云家有相应的诚意才可。”
    “我以为云家的诚意已经在刚才的朝堂上表现了出来。”
    “却是不够。”
    “那你要怎样?”云岚的话中已经带了些怒气。
    浅水清笑了:“总该有所合作才是。”
    。。。。。。。。。。。。。。。。。。。。。。。。。。。。
    南山岳很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这么说来,戚天佑的死,完全是因为你借了衡长顺这把刀了?”
    “是。”南无伤低着头回答。
    他怎么也没想到,戚天佑竟然会是烈狂焰的儿子,此刻心中的后悔当真是无以复加了。
    “然后你还命令不许将他下葬在英魂陵园?”南山岳的声音已有几分阴森。
    南无伤尴尬道:“是我没想到。”
    “却白白激怒了烈帅。”
    “都是孩儿的错。”
    南山岳长叹一声:“难怪浅水清在军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军务府的人更有大半站在他的立场说话,原来他们早就勾结在了一起。这一仗,我们败得不冤枉啊。”
    “父亲!”南无伤大叫。
    南山岳挥手止住儿子:“没什么,云霓的心不在你的身上,解除婚约也省了大家的心思,以后就不用再必这个女人为借口了。云霓既走,则我们与浅水清的恩怨,也可公事化一些。有些事,反到更可放手去做。烈帅虽权势熏天,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朝堂之上,总有太多明争暗斗,终究不可能靠士卒来决胜。既如此,就让老夫好好和他浅水清玩一把吧。”
    说到这,南山岳问:“吩咐你们做的事,做得怎么样了?”
    南无伤恭敬回答:“消息已经散出去了,估计过不了多久,整个苍天城都会知道。”
    南山岳立刻道:“暂时先不要急,尽量控制坊间议论,目前还不是发动的时候。”
    “为什么?”南无伤不解。
    南山岳沉声道:“你没看见浅水清的人现在还围着相府呢吗?浅水清是什么性子的人,你我皆知。真要逼狗跳墙,让他与我们来个同归于尽,岂不更糟?还是等十日之后再行动吧。”
    那个时候,南无伤深深叹息了一把。
    他终于明白为何以南家的权势势力和他父亲老深算的智慧,对上浅水清竟会步步落于下风。
    究其根本,就在于浅水清面对对手,是不遗余力,全力猛攻,而南家,却是在力争安全,务必不让自己在这场官场争锋中失去太多东西。
    对手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因为惟有孤家寡人一个,自己这边却缚手缚脚,难以尽展所长。
    在这种情况下,要想赢浅水清,怕就要累上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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