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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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极力进谏父皇不能答应。”
“于是先帝被抓便成了你答应的契机?”
“因为翯城失守,父皇亲自带兵却被妖怪掳走。若是答应女王的条件,他们就能出兵相救。家不可一日无主国更是如此,绝不可一日无君。后来的事你应是都知道了。”
庚延一点点头:“齐孝王并不知道你是为了救先皇?”
“他知道。他不能原谅的是我选择的人质竟然是他而不是卿弟或者瀚弟。”
“如今他这般恨你,看来以前他当真是对你信任非常。”
赵元长沉口气望着庚延一幽幽道:“庚延一,若当初是你,你会如何?”
庚延一被赵元长问得无言,他看似哀伤地想了良久,突然夸张地做着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原来齐孝王不是因为你当初始乱终弃才这般厌恨你的啊。”
本心绪低沉的赵元长听了庚延一这番话不觉间竟霍然释怀了许多,他无奈抿了抿嘴,看着庚延一那张怀笑的脸:“他可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再如何我也不会对自己亲兄弟做这些事。”
庚延一朝着赵元长暧昧一笑:“那你意思是若换作别人便可以?”
赵元长起身绕道庚延一背后抱住他:“庚延一,你可是想让我对你始乱终弃?”
“我会在你弃我之前便先将你弃了。”
“不过在此之前,你我是不是应当先‘始乱’一番?”
庚延一侧头去不想看赵元长,却被赵元长吻住脖子顺手解了腰带解了腰封。赵元长退去庚延一的衣将他裹入自己敞开的厚袍子双臂绕过他身体一抱,庚延一便紧贴在赵元长怀里难动弹。二人双目对望片刻,他们感觉彼此呼出的气,带了越发撩人的燥热。
这寒冷的初雪夜,便在火势高涨之后过去。
天还未放出任何一点白,黄门便领着宫人们来到定瀛殿门外,又自己一人进来点了炉子唤赵元长起床上早朝。赵元长坐起来穿上里衣打了哈欠,正要叫黄门拿袍子之时发现他直愣愣地瞪着,顺着他目光看去,便看见庚延一□在外半遮半掩的肩头与半截后背。
赵元长捻好锦被盖住庚延一的身子,这才下了床对黄门一扬下巴:“不用让她们进来,你替我更衣便好,别弄出太大声响。”
“是。”黄门张开手臂提着袍子走到赵元长身后:“陛下是怕吵醒了庚延一先生?”
赵元长穿衣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回头瞥一眼黄门又继续穿衣:“他未醒之前你们谁也不许来打扰,待他醒了便备些早膳。”
“奴才知道。”
赵元长刚出了殿门,庚延一便半睁开眼听着黄门压着嗓子喊道摆驾上卿宫。门外渐渐无声,他坐起来掀开锦被,身下凌乱的床褥似乎在用细小的声音对他诉说昨晚种种缠绵。正当他不知是喜是忧惆怅了许久之后,宋袭荣敲了敲殿门便直径走进来见到裸着身子的庚延一,两人都是一愣。
庚延一拿了里衣边穿边道:“元长还在上早朝。”
“我今日不找他。”宋袭荣拿出一小瓶药酒放在案上:“穆弥殿的宫人们说你在定瀛殿。”
庚延一扯起嘴角笑了笑。
宋袭荣铁青着一张脸从未有过这般难看:“既然你先如此,我也只好放手去做了。”
“你想做什么?”
“我绝不会手下留情。”丢下这句话之后,宋袭荣便转过身朝着殿外走。
庚延一披上袍子从床榻上下来:“袭荣,等一下……”
今日早朝上得有些费时。刘名扬上书了折子来报近日边疆外的妖怪们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渐渐在某处聚集起来,他们前一阵子的安分兴许就是为了这次聚集,于大煜来说尤为不利。周礼也呈上地方干旱严重的折子,其一要防着蝗虫其二要供给粮饷其三便是祭祀求雨。
赵元长命刘名扬加派将士驻守边疆要时刻注意妖怪的行动上报朝廷,并准了周礼的奏折,即日准备祭祀求雨。
退朝后赵元长立刻回了泰祥宫,在泰祥宫内寻了一圈都未寻得庚延一的身影。后来问了宫人,宫人才说庚延一先生去合亦殿找齐孝王了。
☆、第二十八章
合亦殿内异常安静,宫人们连呼吸都放得比平时轻上一些,有胆儿大的才敢斜眼往里睇。赵元长到时,正殿外的宫人们正要行礼喊一声陛下,他便竖了食指在唇边示意她们不要出声。殿内人声在殿外听来虽小,但也还算清楚。赵元崇挑起嘴角轻蔑地笑着,在他对面站得笔直的庚延一也笑,那气势丝毫不输给任何人。
康仁晋干咳两声,心念这二人一直笑着也不怕僵了脸,他道:“庚先生是说,陛下想与殿下一决高低?”
庚延一点头笑道:“正是。”
“这……”
赵元崇断了康仁晋的话道:“他赵元长想比什么?本王奉陪到底。”
赵元长闪身走进来,再不进来说句话还不知庚延一会说出什么话来。走上殿内的赵元长笑道:“便由崇弟定吧。”说完带着余笑瞥了庚延一一眼。
庚延一倒是一本正经地笑问:“这么快便散朝了?”
赵元长压低了声音:“若是再迟些,我岂不是连开口的机会的都没了。”
“我会给你留着。”
“比剑法如何?”
“崇弟明知朕不会弄武。”
赵元崇冷冷一笑:“是啊,本王倒是忘了,当今圣上是个文人。”
“不如比钓鱼如何?”庚延一道:“输了的人便亲自准备一日的膳食,”
“这主意不错。”
“连陛下都说好了,我们还敢说什么?康仁晋,备饵。”
“是。”康仁晋歪着头无奈应着,心却想这般冷的天竟还有心思钓鱼。
就在康仁晋去备饵之时,庚延一显得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方才喃道:“只我们三人似乎有些不妥,索性叫上远舜王,元长觉得可好?难得今日是个好天气。”
“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赵元长又对赵元崇道:“朕去叫卿弟,巳时三刻宫门见。”
赵元崇抬眼扫过赵元长的脸:“恕本王不送了。”
出合亦殿走了一段路,赵元长突然道了声谢谢,惹得庚延一侧头莫名地看着他,他却又笑道了无事。庚延一咬咬唇,似乎在犹豫,垂顺的眉目流出些些个倦意。
赵元长侧头看了看他浅浅勾起嘴角:“怎了,昨夜没睡好?”
一听昨夜二字庚延一又不禁红了脸,暗道了句怎可能睡得好:“你昨夜倒是睡得香沉,连梦也没做吧。”
“做了,怎会没做。那一夜良宵梦可不正是同你一道做的。”
“我听着你的鼾声一夜未眠,哪来的梦可做。”
赵元长轻笑:“我可不记得有打鼾这个坏毛病。莫不是你迷糊间听得我的心跳误以为是鼾声?你似乎的确是趴在我怀里睡的。”
庚延一将头别向一旁:“碰巧撞上罢了。”
赵元长伸长脖子见了那张红透的脸却还故作了镇静淡淡定定的模样便忍不住偷笑起来。若是再说上一句,庚延一脸红的模样可真有趣,那张脸定会红得更厉害。
四人换了件便袍坐上赵元长命黄门悄悄备的马车,康仁晋自然得了赵元崇的令当起了马车夫,也顺便一道做了车内四人的护卫。出宫门刚走了几步康仁晋便突然勒住缰绳,转过身撩起身后的帘子。车内四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道:“臣不是有意打扰,只是想问一下,四位爷这是要让臣驾着马车去哪儿?”
庚延一先笑了起来:“抱歉。我们先去吃些东西垫垫底,再去南城的晚鳞湖。”说完又看向另外三人学着康仁晋的语气腔调问道:“三位爷觉得如何?”
赵元长忍不住噗一声笑出来,赵元卿也觉得庚延一学得挺像又有趣跟着一起笑了,只是不如赵元长笑得那般开心。
赵元长收敛了笑:“好了好了。我倒是听说朝中的大臣常去一家叫什么傍楼轩的,就去那里吃些东西。”
庚延一又学着康仁晋的调子:“是是。”
康仁晋无奈放下帘子继续驶马车。
赵元崇斜眼睇着庚延一:“你今日怎变得这般奇怪?嗯?”
庚延一恢复了原本的笑,道:“因为想着是和齐孝王一道出门,所以不自主有些高兴过了头。”
“想勾引本王?”
“那不知齐孝王可有被我勾住?”
赵元长重重叹一声,故作忧伤地往赵元卿身旁靠:“卿弟,你说我可是少备了一辆马车,不然也就不必打扰崇弟和延一了。”
赵元崇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庚延一挪到赵元长身边朝着他笑笑。
到了傍楼轩四人下马车往里走,康仁晋将马绳交给店小二跟在后面也进去了。刚跨进傍楼轩的门槛赵元崇便阔气地给了小二五十两银子要了一间最好的厢房。
“本……”
康仁晋立刻干咳起来,给赵元崇递眼神儿。
赵元崇瞪了他一眼:“本大爷要最好的菜,银子不是问题。”
“好嘞,五位爷请稍等。”
“还是快些,我们还有事要办。”
“知道了,马上就来。”
这五人的打扮举止傍楼轩的小二们一看便知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主儿,菜自然也就上得快些。可是隔壁那桌的人就不乐意了,他们先来却上得慢了许多。这边正不急不慢夹了菜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的赵元长便听见隔壁传来不大清楚的喝斥声,随后开了门,再随后,便是他们这边的厢房门被猛地推开。这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车骑将军侯硕。他身后跟着项白川,再来就是常亭玉和周礼。
四人见了这厢房里坐着的人都愣得说不出话来,还是最后进来的老板娘挨个赔了不是。赵元长头也不抬继续浅笑着用膳,赵元卿也是看了他们四人一眼夹了一块鱼肉,赵元崇挑眉康仁晋叹气。还是庚延一放了筷子扬起手对他们笑道了句好巧。
周礼镇定地笑笑:“是啊,真是好巧。”
“陛陛陛陛陛……陛……”
“不用陛了。”赵元长终于放下筷子抬起头来笑道:“你与项白川这么气势汹汹的,可是找我有事?”
“臣……”侯硕与项白川边说着就要跪下行礼,还好周礼手快,在他们下跪到一半之时便一手揪了一人的后衣领将他们提了起来。
周礼转头对老板娘道:“老板娘放心,都是熟人,他们不敢闹事。方才是我们不对,我替这两个笨蛋向你道歉。”
老板娘颔首笑着:“大人言重了。既然几位都认识那我便先去招呼其他客人,失陪。”
她稍稍一欠身低了头,本就娇小的鹅蛋脸就显得更加小了,桃色的唇瓣儿一抿一撅嘴角再微微挑起,便就算是笑了。一双杏儿眼秋水无尘,几许清冷又几许多情。
人已出了厢房,庚延一还有意犹未尽地回想着这女子的容貌:“元长觉得她如何?”
“月眉勾杏眼,泣笑皆似仙。嗯,漂亮,确实是漂亮。怪不得这么多王孙贵族都喜欢往这里跑。若是顺宜要选花魁,怕是无人能及她。”
侯硕立刻道:“二爷若是喜欢,接她进宫也未尝不可。依她的身段模样看来,应是二九刚过三七未足。”
他一说完项白川就拍了他后脑勺,周礼附和道:“打得好。”
侯硕转身愤愤看着项白川:“你打我做何,我又没说错。”
常亭玉瞥了一眼庚延一也道:“打得好,让你再乱说话。”
赵元长笑了笑,道:“既然遇上了那就一起吃吧。”
“谢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