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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长庚-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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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元长他们三人刚进前堂,一名衙役便从后面踹了男子一脚,男子顺势咚一声跪在庚延一面前。庚延一一愣,抬头看一眼衙役有些不满。
  常亭玉道:“二爷,这男子名叫宋袭荣,我等是在死去的尸体旁抓到他的。”
  送袭荣?赵元长呢喃了一句,他觉得这名字甚是耳熟。
  庚延一上前扶起宋袭荣,笑道:“先生可认识宋启如?”
  “宋启如乃我兄长。你认识兄长?”
  “嗯,有过几面之缘。”
  赵元长这才恍然大悟,前些日子他才听人提起过宋启如的胞弟:“原来是宋先生的弟弟,多有得罪。不过,你怎会在尸体旁?”
  “兄长乃是专门做兵器的想必你们也是知道。”
  “知道。”
  “我兄弟二人一直以来都与妖怪有些渊源,于是哥哥便开始研究对付妖怪的兵器,而我则是学医用药,希望能治好中妖毒之人。我听说苴汉村有人被扯下头颅致死,便怀疑是妖怪所为一路追到此。”
  项白川道:“敢问宋先生是从何而来?”
  “竑炁村。”
  常亭玉一愣:“这么说,你并不认识那姓钱的?”
  宋袭荣摇头:“从未听说过此人。”
  柳下舟喃喃道:“这就怪了,钱少爷是追着何人到此?”
  “劳烦县令备些茶水,都各自坐下吧,我们慢慢谈。”赵元长边走向椅子边道。
  “是,卑职这就去。”
  赵元长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椅子叫了声庚延一,庚延一便走过去坐下。赵元卿看了一眼他二人走到就近的椅子上坐下。项白川对宋袭荣道了句先生请坐,便等到宋袭荣坐下他方才就坐。
  县令命人沏了县衙里最好的茶,前堂在座的人一人一杯,却独独没有宋袭荣的。赵元长见县令在此也是碍事便让他退下有事再叫他,将原本应是他的茶水给了宋袭荣。县令连道了两声好退出前堂让舍人端盅酒与一些下酒的小菜在他房里,他便关了房门独自畅饮。你们喝茶,本老爷喝的却是好酒。他美美的想。
  赵元长将身子倚向他与庚延一之间的茶杯桌上,用手支了脑袋。他问道:“宋先生方才说,希望能治好中妖毒之人,这作何解?”
  宋袭荣放下刚喝了一口的茶:“大概在三十年前,在中敬的一个村庄的人一夜之间全都突然变得如野兽般凶猛。只是平日里他们相安无事与寻常人无二异,然而到了夜里却会狂性大发出手伤人。那时朝廷便派了一名驻守中敬的将军前来镇压,本来一个军队的人几乎全都快被村民杀光,可突然有一日,村里的人竟全死了,谁也不知道死因为何。而军队里存活下来的人便对外称是村民得了一种瘟疫,死于疾病。”
  一时间无人开口说话。沉寂了许久,赵元卿道:“那村子,难道是琏漯村?”
  “正是。”
  常亭玉道:“村民正是中了妖毒?照你这么说,那些妖怪原本也是人。不过那妖毒究竟是何物,当今时尚的妖怪也是中了此毒?若是这样,只要找到解药便能解救他们?”
  宋袭荣看着常亭玉,片刻之后神情严肃道:“琏漯村的村民并非妖怪,与当今世上的妖怪不同。不妨实话告诉诸位,我也不知如今的妖怪究竟是何物。不过所谓的妖毒却是一种植物的毒液,若是中毒不深,我倒是有法子解救。”
  赵元长换了个姿势道:“我倒是想知道,中了妖毒之后与真正的妖怪有何不同。”
  “最大的差别便是中毒之人并未完全泯灭良知,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中毒时间一旦到了第七日,那便必死无疑。”
  “若是按照鬼使每夜杀一人的数量来看,如今他只剩下两日的性命。”说罢庚延一抬头看着宋袭荣,是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宋袭荣点点头。
  庚延一轻叹口气,站起身朝地上放置的尸体走去:“为何尸体没送去仵作那里?”
  “那房间太小,已经放不下了。”
  庚延一掀开尸体上的麻布,赵元长起身走去本想阻止庚延一看如此骇人的一幕,却还是迟了一步。不过庚延一倒是并未感到害怕,他打量了无头的尸体,而后将放在尸体旁边的头颅掰来正对着自己。
  片刻之后庚延一咦了一声。
  赵元长立刻蹲下看他:“怎了?”
  “没什么,兴许是认错人了。”
  项白川也站起身走过来:“他是钱少爷的随从,从瑜城来的。”
  庚延一放下头颅站起来,摇摇头:“大概是错认了。”
  赵元长命人打了盆热水给庚延一洗手。庚延一洗净手转身对宋袭荣道:“你可有把握治好仅剩两日性命的人?”
  “这个难说,要看他中毒如何。”
  庚延一看了一眼前堂上所有的人,道:“我知道凶手是谁。”
  “谁?”
  庚延一也不急着说,反是问赵元长:“元长,你可还记得昨日夜里我问你的话?”
  赵元长皱着眉头想了想,而后点点头:“记得。”
  “时候也不早了,都各自歇着吧,明日一早我便带你们去。”他说罢便要往门外走。
  项白川一闪身拦在他面前:“庚先生,凶手不会就是你吧?虽然我不知道今晚你是如何离开县衙去打大街的,但如今看来……”
  “项白川。”赵元长出言打断,而后对所有人笑道:“庚延一说的不错,时候已经不早了。明日醒来便知道凶手是谁,又何必急于一时。”
  “可是二爷……”
  赵元长佯装打着哈欠,抓了庚延一的手臂便走出前堂。没走多久赵元长便对庚延一低声道:“我大致能猜到凶手是谁了。”
  庚延一扭头对他笑笑。
  次日一大早,一行人便早早地来到前堂候着庚延一与赵元长。见常亭玉与项白川显得有些焦躁,赵元卿便命舍人沏了壶茶。柳下舟手拿了剑环抱在胸前,站在门口入神地望着地面低声喃喃不知在说些什么,惹得赵元卿边喝茶边看向他。
  一杯茶差不多刚喝完,赵元长与庚延一这才悠游自得走来,庚延一一进门槛,项白川便迫不及待问凶手究竟是谁。庚延一笑笑,不语。
  用过早膳后,一行人方才不紧不慢往西面走。途中,赵元卿问宋袭荣是何种植物竟能生出这般的毒汁。
  宋袭荣这般道:“是一种名叫苾饴的树,此树常年溢着一股甜而不腻的清香故此而得名。苾饴树仅生长于中敬,树果殷红饱满而多汁,光是闻一闻便知有多香甜。当年琏漯村的村民出事以后,那位将军便命人将此种树全部砍光一棵不能留。”
  柳下舟眉间一抖,苾饴树?他从未听说过此种树。不过听得宋袭荣描述了那果子的样子,倒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突然想起来,是在他曾去锯木的那座山上见过这样的树。
  “既然树已被砍光,如今又为何有人再次中毒?”
  宋袭荣摇头:“兴许是在什么地方又长起了这样的树。”
  “所以顾显书与顾显予才会中毒。”一行人除了赵元长与庚延一都惊奇地看着柳下舟,柳下舟继续道:“我曾见过苾饴树。当年我还与他二人兄弟一起的时候见过。”
  宋袭荣笑道:“先生说的便是冷箐谷山上的那棵吧,那棵树我五年前便让人砍了。”
  柳下舟也并未抬头看他,只是哦了一声。
  项白川缓过神来道:“照这么说,凶手便是顾家兄弟俩?二爷您早就知道了。”
  赵元长笑而不答。
  来到顾家兄弟的家门前,赵元长与庚延一向老头点头道了声打扰了。老头堆了满脸笑意站起来朝他们走去,没走多久便停下来直愣愣看着柳下舟。柳下舟淡淡道了句好久不见,余老。
  余老随后笑道:“看来这些年,你过得不错。”
  不等柳下舟回答项白川便擒住了余老,常亭玉冲进屋内搜了一番退出来道:“屋内没人。”
  余老问柳下舟:“你们这是要做何?”
  “顾显书与顾显予杀了人了。”说罢柳下舟别过脸。
  赵元长上前拍拍项白川的手背笑道:“放了余老,看样子他并不知道实情。”
  项白川这才放开这位老人家,只是依旧一副凶恶的模样:“他二人去了哪里?”
  “显书与显予绝不会杀人!像他俩那般好心地的人……”话未说完,余老便看一眼柳下舟闭了嘴,片刻之后才又道:“他两人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庚延一道:“不管事情究竟如何,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他们。”
  “他们定是去了冷箐谷,秦淮知道那个地方。”
  临走时,柳下舟停下来却并未转身只是微微侧了头道:“我已改名叫下舟,若您愿意,以后便这般叫我。”
  余老重重一叹气:“你还是忘不了以前的事。”
  “以前,我早就忘了。”
  常亭玉回县衙招了全部官兵搜山冷箐谷,搜了整整一日也未找到二人的身影。赵元长只好命人封山,不许人进出。
  柳下舟站在山顶望着顺流而下的河水,许久之后他抬起手遥指了河流上游缓缓道:“他们兴许是去了那里。”
  他身旁的赵元卿顺着他手指望一眼,道:“你怎知道?”
  “那是他们出生的地方。”
  兄弟二人沿着河路走了一整日终于来到他们离开了二十年的村庄,偐月村,兄弟二人心里默念着村子的名字。起风了,顾显书不禁咳嗽起来,弟弟轻拍了他的后背替他顺口气。他摆摆手,说了句没事。
  顾显予望了望天色:“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先找地方住下。”
  顾显书看着弟弟惨白的脸:“你突然说要来偐月村,莫不是你已经知道了?”
  顾显予笑着撩起衣袖露出青色鳞皮:“时日不多了,我只想在此之前来这里看看,寻得寻不得父母也无所谓。”
  “是我不该让你吃下那果子。”
  “这样也好,你我也算是有个伴了。”
  兄弟二人在路边坐下歇息片刻,便又起身找了家民房投宿。宿主是对夫妻,对兄弟二人亲切得很,特意熬了热汤招待他们。晚膳过后,女宿主带着二人来到一间干净的房间,又拿出被褥替他们铺了床。顾显予看着屋内墙上挂着的梅花图,许久之后转过身来对女宿主道:“这画上可是您夫君的姓名?”
  女宿主抬起头看了看画,笑道了句是。
  顾显予默默念了一遍,顾家天海。他又问:“怎不见您的孩子?”
  女宿主一愣,即刻又落寞笑道:“也许,已经不在人世了。”
  “为何是也许?”
  顾显书扯了扯顾显予的衣袖,示意他别再问了。
  见女宿主并未答话,顾显予又问:“难道您的孩子不在身边?”
  女宿主一面铺床一面强装无事道:“在他们还小的时候,便送人了。”
  “他们?”
  “是一对双胞胎。”
  “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
  顾显予愣了愣,然后笑道:“对不起,我只是有些好奇,勾起您的伤心事了。”
  “无事,你们早点休息。”说罢女宿主便退出房间关上门。
  她刚一走顾显书便用略带了责备的口气对弟弟道:“你今日是怎了,竟这样多事。”
  顾显予指着画上的字道:“你可知这家人姓什么?”
  “什么?”
  “顾。”
  顾显书一愣:“你是说……”
  顾显予走到窗边望着院子:“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再回来,只是不能叫他们一声父母了。”
  “明日你我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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