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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朝衣作者:子言获麟-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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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鲤听闻,不觉握住了拳头。
  他身边的公子稍稍留意到了,于是便笑:“放心,鲤,他理应不会到这里来。即便他到这里来,你也必须回避。他并不知道祁氏还有人活在世上。”
  鲤沉默半晌,出言时睫羽低抑:“有时会觉得,我活在这世上,究竟与当年已死有何区别……?我杀不了仇人,甚至连有用的线索与证据都拿不到。无法提供这些,也无法帮助二位公子。”
  “别傻了,就算你做不到,也没人会怪你。”
  即使听宣于宴那么说了,他依然没有松开锁住的眉心。他银牙暗咬,攥在膝盖上的拳头忽地有些发抖。
  见了他的模样,宣于宴沉默了一会儿。彼时脑子里有前日夜中未明的景象浮现,于是他想起了什么,出言问道:“对了,鲤,昨夜……”
  刚这么说的时候,那一头的辛垣焕轻微咳了一下。
  “臣先告退。”他识相地含着唇上浅淡的笑,起身而躬,径自退去。
  屋中只剩那两人之后,气氛似乎颇有些尴尬。
  随后有轻声的交谈,混合在萦绕于衣褶之间的熏香之中。
  日影映照在屏风之上,投影于地面,雕镂出一径明暗分明的花纹。
  两人的侧影分外分明。
  随着交谈的内容的深入,宣于宴的面色中逐渐浮出了无奈与窘迫。
  “所以……我……”他撑在几案上,手抚着额头,低眉说,“我就那么做了……?”
  鲤冷冷地看着他,回答:“是的。”
  “倒是像我做得出来的事,”他自己来了这么一句,“只是昨夜的事,的确不太记得清。”
  鲤没说话,这个话题让他觉得有些促狭。
  “那么王兄所给你的那件衣服……的确是一件露草色的深衣?”
  “是的。”
  “肩部乃至袖上有鸟羽的花纹?”
  “是。”
  “果真如此……”宣于宴蹙额,认真说道,“居然这样……王兄到底在想什么……?”
  鲤听闻便再次轻声出言,疑惑地问:“公子,那么那件深衣究竟是……?”
  宣于宴眼色一挑。
  “鲤,你没骗我吧?”
  “我骗你什么?”
  “我昨夜当真……吻你了?”他那么问的时候,蓦地唇角一勾。
  少年的眼光又拢上了一层薄冰。
  “若不是,我何故以下犯上,打了公子呢?”他银牙暗咬地说。
  “哦……只可惜我记不得,着实可惜……”他说着,忽而近了身边的人,纨绔地笑着,缓缓说道,“要不……再吻一次,如何?”
  鲤顿时骇然地看着他,片刻之后颦眉扬眼,问道:“公子……是不好男风的吧?”
  “哦……的确,相较而言,我对女子更有兴趣。”
  于是鲤从眉目间递出了一角恨意:“那么就请不要再拿我开玩笑。”
  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宣于宴突然忆起了初见那时,他与被审讯的他之间的对话。
  他记得那时鲤提到过,他与一名武士的瓜葛。
  故而他眼睫一动,而后有些迟疑地问:“鲤,你……喜欢的……应当是男人?”
  突然有人这样直白地问他,于是猝不及防。他愣住之余,任是冷得如冰雪的面颊也有些轻微地泛红。
  宣于宴见惯了他那张精致的面孔中清傲与不可亲近的样子,如今这般的模样,倒是着实新鲜。
  是故他意蕴未明地笑了起来。
  “不回答也罢。那件深衣……”他话锋一转,说道,“你还是不要穿为好。”
  
  
  
  第18章 玉笏(四)
  听他那么说,鲤便有些讶然地问:“为何?”
  “那深衣本是王兄要送给一个人的,可惜……”
  认真地听着他说话的少年,仔细地扬起细长的眼睫,定定地看着他。
  “那人是王兄的青梅竹马,由于出身贵族,所以自幼被送入宫中当做王兄的陪读,与我们一同长大……名字叫做青。”
  “青?”鲤突然想起了那深衣的颜色。
  “是的。他是个心思细腻的男人,容貌周正而且自幼与王兄心意相通……那时主仆二人形影不离。后来长大了,更是同起同卧,平日里也不离分毫……俨然是一对情意甚笃的情人。”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鲤觉得心里突然有什么抽动了一下。
  宣于宴继续说:“然而后来……此事被父王知道了。王兄是被父王寄予一切厚望的长子,所以盛怒之下,他做了一件让王兄一辈子无法忘怀的事。”
  “什么事?”
  “他当着王兄的面,活埋了青。”
  鲤霎时心口一震。
  “活埋……”他忽地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是啊,活埋。而且,是当着王兄的面,”公子宴冷冷地笑了起来,口吻里满是嘲讽,“他以为这样便可让王兄死心,却没想到他的心的确因此死过去了一回,差点连人都没活过来。那时王兄接受不了此事,重病了一场……而后直至今日心里的病根依旧除不了,始终不愿与大臣的女儿成婚。当然,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若是那些大臣知道了的话,恐怕也就不会像如今一样踏破了门槛也要把自家的女儿往王兄那里送了吧?”
  “身为长公子……这种事,恐怕难于避免。”鲤听了,音调分明黯淡下去。
  “是的,若是我其他的兄弟这样做,父王不至于做得如此狠绝……可那偏偏,是他最最器重的继位者。”
  “那么那深衣……”
  “那深衣,原本王兄要送给青,可惜出了那样的事,完全没来得及……深衣做好之时,恰好是青被活埋之日。所以这衣服……就一直被王兄珍藏着,如是两年。”
  鲤不觉便生出诸多不解:“那长公子为何要将这衣服给我?”
  宣于宴不禁涣散地笑:“我也想知道。否则我何以如此吃惊?兄长大抵是想将那件事忘了吧……两年了,我也劝了他两年,如若他真是想放下那倒是好的,但如若不是……”
  “长公子……似是用情极深之人,”鲤黯淡地,从眼角滑过了一缕晦暗的伤怀,“只怕要剔除这样的记忆……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没错。”宣于宴说着,甚仔细地看着他的神情。对方精致的面容中,不知为何,有一种难以言道的,似是无法捉摸的忧伤。他看在眼里,不觉就落在了心间,再次出言之时,兀自唇角一弧便径直问:“鲤,你是不是……对我王兄……?”
  看着他靠近的面颊,听着他的问话,鲤猝尔一顿。
  “公子在说什么……?”
  “你明白的。”他玩味似的笑。
  “我怎可能敢对长公子……?”
  “否则你何以忧伤?”
  他怔住,而后正视眼前的男子,回道:“听闻这样的故事,难不成公子还望见我开心么?”
  于是宣于宴不觉笑了起来,继而说道:“你可知,时至今日我还在懊恼呢。”
  “公子懊恼什么?”
  “你为何身而为男子呢?”宣于宴偏头,持起他惯有的放浪形态,贴到他耳边轻声说道,“你若是女子,只怕我早已要了你……啧啧,何以如此可惜,偏偏要身为男子呢……?是故我不得不让给王兄了么?”
  这时他看到眼前那细瓷般的人,倏忽脸色一烧。
  鲤依然眉宇不舒,且含着眼里莫名升腾的怒意,忿忿地说道:“公子究竟何时,才能不拿我寻开心呢?公子身边美女如云,走到哪里不是有一群红颜知己绕于身侧好生伺候着?怎的偏爱到我这里来寻不好看的眼色呢?”
  “嗯,那是因为……”他伸出手指捎过他的下颚,忽而轻佻地,用他迷人的目光凝视着身前绝美的少年,将言辞柔软而低沉地吐在他的颊侧,笑道,“因为你比那些女子,都好看啊……”
  鲤突然起身,忿然掷开袖角,顾不得什么礼法便怒意甚重地启步离开,留下突然愣住的公子宴,略略惊异地回首看他。
  “哎呀……”他忽而收拢了笑颜,暗自无奈地叹道,“玩笑开过头了么……?”
  一座硕大的宅邸之中,突然传来了酒爵掷地的声音。
  靳玥遽然间后退一步,忐忑着躬下了身子。
  “逆子,你疯了吗?!动手打三公子的首席门客,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正堂上的男人面容狠戾,眼中尽是阴鸷二字,掷出的言辞没有掩住心口迸出的怒火。
  “门客是身份低微,但那是他三公子的门客!你难道又不知道辛垣焕是连长公子都器重的人?!他动手打你的侍从算是轻的!我靳氏表面上何时怠慢过君臣礼节?你这样一闹,岂不是在让众臣都知道我靳氏敢与公族不合?你有脑子吗?!”恨得深了,他又将末的一句话重重重复了一遍:“你有脑子吗?!我要你何用?!”
  “父亲,我并不是有意与他起争执的!他出言不逊,句句刺耳,我……”
  “住口!你以为我不知谁是谁非?!就你那脾性,连我都不信是辛垣焕招惹的你!他比你聪明多了!我明日就去与长公子与三公子请罪!这都是你找出来的事!除了那张脸,你有何长处?让你做个议郎都已是高抬了你!你怎的不学学你的那些兄长?!平时在家中不停惹事也就罢了,居然还给我在宫中生事!你给我滚下去!”
  听了这句话,靳玥正要叫唤“父亲”二字,却又被眼前的男人吼出的骂声生生震住:“滚!!!”
  
  
  
  第19章 火夜浮鱼(一)
  秋月之末,湛国所迎来的是一个特殊的节日,国人称之为“火夜”。
  火夜之祭源于湛国以火为神的习俗,那日夜里,国人不论贫富贵贱皆于夜间出游,在固定的湖中五座岛屿之上焚火以求来年国运,火势越旺,便昭示着来年国势越盛,而对于一般农人而言,他们亦相信那是来年丰收与否的征兆。除去火祭,夜中亦有不灭的街市,男女相携,笑语盈人,通宵达旦。因此火夜,是湛国人十分钟爱的节日。
  “鲤会去吗?”这日晌午,鸣蝉突然凑到他跟前,饶有兴味而明媚地笑着说。
  “我?”鲤些许惊讶,停笔说道,“我应是不宜外出的。”
  “火夜到处都是人,且是在夜里出游,谁看得清你啊?”鸣蝉说。
  “的确那时人山人海,想要认清人,并不太容易。”辛垣焕在一旁起草文书,说话之时并未抬头。
  “不少达官贵人也会混迹在人群里,所以很多女子会打扮得花枝招展,保不定随便撞上一位便是终身可定,想想便觉着有意思。”
  “哦?这么说来,鸣蝉倒是对那些女子颇有兴致啊。”随着一声门响,三公子宣于宴笑得满面春风地一脚踏入了屋内。
  三人见是他,便一齐合袖而躬道:“参见公子。”
  “在说火夜是吧?今日我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王兄说动,让他今晚陪我们一起去。”他说。
  “长公子也要去?”鸣蝉很是开心地问。
  “对,”宣于宴笑笑,说,“可惜你不能去。”
  鸣蝉听了便不解地唤:“为何?”
  “人越多,到时候越容易走散,你也不是不知道。而且,焕是要陪我去的吧?平日里甚是操劳,也该休息一下了。既如此,府中就需要一个接替的人。”他说着,伸出手,指了指眼前的鸣蝉。
  辛垣焕清淡地笑,恭敬地说:“鸣蝉既想去,公子便让他去吧。我在府中操持即可。”
  “鸣蝉平日里外出还少吗?反倒是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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