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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血羽檄-第8章

小说: 血羽檄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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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菁心中不悦,想道:

“我费了许多苦心气力,才替你们安排好这条出路,你们理应感激不尽,立刻就走才对,还商量什么?”

但她却没有作声,目送阿烈奔入房内。片刻间,只听阿烈惨叫一声,接着传出来“咕吟”倒地之声。

欧阳菁这一惊非同小可,刷地跃入房内,放目一瞥,但见窗户洞开,阿烈躺在床前的地上。

床上的查氏,双目紧闭,虽是在灯光之下,仍然看得出笼罩着一层死气。

欧阳菁奔过去,探手一摸,那查氏犹有余温,但脉搏已停,呼吸全无,业已气绝毙命。不过却可知道她的被害,只是刚刚发生之事。

欧阳菁回手一摸地上的阿烈,顿时透了一口大气,敢情他未曾遇害,想是因为发觉母亲已死,是以悲痛震惊得昏死过去。

她在阿烈胸口穴道上连拍三掌,阿烈身子一震,睁开双眼,随即记起了母亲遇害之事,登时哇的一声哭起来。

欧阳菁一把抓住他的肩胛,五指有如钢钳一般,夹得阿烈痛极。

她沉声道:“别乱动这房内的东西,或者还可以查出线索,听见了没有?”

阿烈含泪点头,她才松了手,又道:

“等到你查出凶手,报了此仇之后,才恸哭不迟,对不对?”

阿烈又点点头。

欧阳菁道:“我到屋顶上叫人四下查一查,你不必害怕,我就在屋顶上。”

阿烈道:“师父你去吧!”

欧阳菁从后窗跃出,阿烈定睛向母亲望去、但见她神态安祥,没有一点痛苦的神色,反而生像正在熟睡。

然而阿烈却知道她这一觉永远不会回醒,她从此离开了他,再也不会跟他说话,自然更不会烧饭给他吃,替他缝补衣服等等。

阿烈觉得自己.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她怎舍得丢下自己,永远的离他而去呢?他们母子相依为命,她离开了这里,却又往何处去了?

他不知不觉伸手去摸母亲的脸庞,微觉冰冷,但跟平时也没有什么两样。

屋顶上传来欧阳菁的叫声,一忽儿,大门有人应道:“什么事?”

声音甚是苍老。

欧阳菁道:“四叔。你有没有见到夜行人?”

四叔道:“我一直坐在车上,没有看到可疑迹象,怎么啦?莫非发生了事故?”

欧阳菁道:

“我和阿烈讲话时,有人潜入房内,杀死了他的母亲,你快查看一下,那凶手或者还在附近。”

她跟着便回到房中。见到阿烈伸手抚摸他母亲的面颊,猛可一怔,但觉这景象极为凄凉悲惨,不由得涌出了同情之泪。

阿烈反倒没有哭,抬头望了她一眼,退开两步,便又沉思地望住床上那失去生命的躯体。

欧阳菁揩去泪珠,道:“阿烈,我有几句很重要的话跟你说。”

阿烈咬紧牙跟,转眼向她望去。

欧阳菁道:

“你这刻虽是很悲伤,但却不是痛哭流泪的时候。你得赶快跑,以免又被凶手加害。”

阿烈沉吟了一下,道:“凶手还会再来么?”

欧阳菁道:“当然会啦,他一定要斩草除根,方能安心。”

阿烈道:“那么我绝不跑,等他再来,我跟他拼命。”

他走到屋角,打开那个破箱子,竟打出一口七八寸长的连鞘的匕首,揣在怀中。

又道:“我拿这小刀刺死他。”

欧阳菁皱眉道:“不行,这匕首太短了。”

阿烈道:“行,这刀子锋利得很,穿上皮袍也可以扎穿,我娘一向不许我动它。”

欧阳菁摇摇头,道:

“你听我说,这刀子虽是锋快,但那凶手精通武功,你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这样吧:你做饵把凶手引来,我帮你杀死他。”

阿烈心中十分感激,但他觉察出其中的危险,所以摇头道:

“假如那凶手很厉害,岂不是连累了你?”

欧阳菁道:

“我还可以叫四叔帮忙,他的武功高强,在武林中已经很少人能打得过他的了……”

阿烈垂下头,暗想心事。过了一会,一个青衣老者无声无息地飘入房内,阿烈瞥见人影,顿时跳了起身。

却听欧阳菁道:“四叔,外面怎么样?”

青衣老者道:“毫无异状。”

他以锐利的目光,扫视房内一匝,掠过阿烈之时,毫不停顿。

然后说道:“菁姐儿,咱们回家吧!”

欧阳菁一愣,道:“什么?回家去?把他丢下不管么?”

青衣老者面色冷漠如常,道:

“咱们和他非亲非故,如何管得?如若菁姐儿念在相识份上,不能完全置之不理,那就送他点钱财,已是仁至义尽,决计没有人会说你不是。”

欧阳菁道:“他是我的徒弟。”

话末说完,青衣老者已插口道:

“你若是收了一个徒弟回家,老爷一定不答应,你想想看是也不是?”

欧阳菁道:“那我不告诉爹爹,岂不是没事啦?”

青衣老者道:“这等事你敢瞒住老爷么?”

欧阳菁显然很怕父亲,顿时现出为难之色。

阿烈突然道:“你回去吧,不要管我!”

欧阳菁沉吟一下,道:“我们如果走了,那凶手一定立刻就出现。”

阿烈道:“我说过我不怕。”

欧阳菁转眼向那青衣老者道:

“我们诈作离开。暗中躲起来,定可拿住凶手,假如他敢再来向阿烈下手的话。”

青衣老者淡淡道:

“假如那凶手早一步加害了这孩子、咱们就算拿住凶手,也是没用。再说咱们凭什么要招惹这种麻烦呢?老爷如果得知,一定十分生气。”

欧阳菁跺脚道:“那么我们让那凶手杀死他是不是?”

青衣老者道:“假如你只想保住他一条小命。我倒是有一个简易可行之法。”

阿烈听了这话,心想:“若果你们要我逃走,我睬你们才怪呢!”

欧阳菁急急追问妙计,青衣老者道:

“容易得很,咱们通知那七派之人一声,他们自然各遣高手来此,查看这妇人的死因,希望找出线索。这时咱们扬长上路,再也不必担心这孩子无人照顾了。”

欧阳菁道:

“妙极了,最低限度短时间之内,他不会有事。等到办妥安葬之事,他就可以候机溜走,躲到别的地方,或者那梅庵主会帮他的忙。”

青衣老者道:“那么我去通知他们一声。”

欧阳菁一想到陪阿烈在这般凄惨情形之下,度过不少时间,心中便害怕起来,连忙道:“不,我去通知。”

她迅即奔去,那青衣老者大声道:“你可要小心点啊,千万别跟人动手。”

阿烈心中一阵感触,想道:“这个四叔对我如此冰冷无情、却对她这般关心,唉!”

青衣老者屹立在窗边,宛如石像,但两道锐利得像刀剑一般的目光,却在房中扫来扫去。过了一会,他突然重重的咳了一声,道:

“孩子你的处境实在万分危险,若是溜走得早,或者还可以保住一条小命。”

阿烈理都不理,上前两步,身子挨住床沿,缓缓伸手。极温柔地触摸母亲的面颊,孺慕之情,流露无遗。这一下简单的动作,竟使得那青衣老者身躯大大一震,面上的表情发生剧烈的变化,迅即移开目光,似是不忍卒睹。

又过了一会,青衣老者举步走到阿烈身旁,压低声音,说道:

“孩子,你失去了母亲。居然不哭可见得你心中一定立下报仇的决心,是也不是?若然我猜想得不错,那么我有两件事告诉你,都是与你报仇有莫大关系的。”

阿烈抽回手,仰头向他望去。

青衣老者低声又道:

“第一点,你须得尽快把母亲下葬,趁着七派之人还在这儿查缉凶手之时,找个机会悄悄溜走,那怕到别的地方求乞过日,也胜过在这儿被凶手杀死。因为你死了的话,就永无报仇的希望了。”

阿烈点点,道:“我记住了。”

青衣老者道:

“第二点,等一会七派之人到了这里,你一定得放声大哭,万万不可被他们看出有报仇之心。”

他停歇一下,又道:

“因为你报仇之心一旦被大家知道,那凶手也知道了,他便将极为十分小心注意着你,这样你便水无逃生的希望。”

阿烈听了不能不信,同时也从敌视的心情转变为感激,向他点点头,道:“我也记住了。”

青衣老者脸色突然—冷,严厉地道:

“但你将来不许到冀北欧阳家来,也不许向人提及我家小姐的名字。”说罢,退回窗边,恢复那股冷漠的神情。

阿烈心中的感激之情,顿时又化为乌有。

过了一阵,外面传来纷沓步声,转眼间三人奔了入来,当先的一个是欧阳菁,后面跟着梅庵主和少林不嗔大师。

欧阳菁一看阿烈跪伏在床边,并无意外之事发生,便透一口大气道:

“阿烈,梅庵主已派人通知别的人啦!”

阿烈没有忘记那青衣老者的话,放声大哭起来。他胸中郁满了悲痛,全然不必做作,便能哭个天昏地暗。

梅庵主和不嗔大师入房时都向那青衣老者注视一眼,见他冷漠之极,全无见礼说话之意。便迳自走到床边。

他们查看过死者,便又绕室而行,细看室内各处的情形。

不一会,七星门的董公川,峨嵋派的程一尘,凤阳神钩门的樊泛,青龙会的许太平都赶到了。

最后才是北邙派的赤练蛇祁京赶到。

众人都查看房内情形,董公川道:

“这查氏妇人之死,虽不足为奇,但咱们却须得判定是不是化血门之人所为。”

他转眼向不嗔大师望去,又道:“大师有何高见?”

不嗔大师道:

“董老施主既然下问,贫僧可不能不直抒管见了。以贫僧看来,这查氏妇人,伤在咽喉廉泉穴上,由于此穴乃是死穴,加以下手之人,使的是最普通的指力,因此之故,如要从伤势上找寻线索,无异是缘木求鱼,定无希望。”

董公川向其众人一一问过,都同意此一见解,当下皱眉道:

“这么一来,咱们不但无法测知行凶之人的武功深浅,甚至连他当时可有一并杀死这孩子之心,也无从捉摸了?假如不是欧阳姑娘在此,这凶手是就此罢手呢?抑是更进一步,把这孩子杀死?”

许太平道:

“黄兄敢是因见窗框上遗有泥土,显然是凶手曾踏足其上,因而认为这凶手武功有限,是以不敢惊动欧阳姑娘么?”

董公川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凶手如是化血门中之人,定必施展他独门手法,唯恐咱们认不出才对,岂会反而掩饰身份,使人无法推测凶手来历?因此之故,这凶手当时有没有一并杀死这孩子之心,亦教人莫能测度。”

祁京冷笑一声,道:

“这样说来,除了化血门余孽之外,连咱们皆有行凶的可能了?”

程一尘双眉一皱,道:“贫道万万不敢苟同祁兄之言。”

梅庵主、不嗔大师都先后发出冷笑之声,表示同意程一尘的意见。

祁京道:

“诸位的想法,在下管不着,但在下却不怕承认有这等嫌疑。不过在下没有动手,却是事实。”

程一尘道:“祁兄这话,似是想迫大家默认,实在不通之至。”

欧阳菁忍不住道:“假如凶手不是化血门中之人,自然人人皆有嫌疑……”

梅庵主道:“欧阳姑娘最好别插口。”

祁京笑道:

‘其实连她也有嫌疑,因为我实在想不通那凶手何故不敢惊动她?。

欧阳菁大怒.道:“你敢胡说八道?”

祁京冷哼一声,道:“你年纪虽小,但如果嘴里不干净,我可不客气了。”

一直静静站在一隅的存在老者,这时接口道:

“嘿!嘿!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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