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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承平遗事-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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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真正忌恨的应当还是圣上或是顾秉。”
  秦佩讶异道:“义父曾为军事中郎将随陛下亲征,又是中枢五臣之一,为何不是他?”
  赵子熙神色莫辨,幽幽道:“那又是桩不能提的陈年旧事,我不是东宫旧臣,只能猜测一二。还活着的人,除去他本人,恐怕也只有圣上顾秉知道全情了。”
  秦佩点头,将这不知道有没有用的消息记在心里,本想问马车之事,可有觉得赵子熙身为宰执,怕也没什么闲情关心府上马车,便临时改口问道,“那恩师今晨不在车上,又是在哪?”
  赵子熙扫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秦主事可是在询问我?”
  秦佩惊觉自己的口气怕是过了,立时起身行礼,“学生不敢。”
  他低着头看不见赵子熙的神情,可心里约莫觉得他怕是恼了。
  “其实……就算不是今日,哪怕是明日后日,我都不会在车中。”赵子熙悠然道。
  秦佩壮着胆子抬眼看他,只见他不带半分愠色,看自己的眼神里甚至有些兴味盎然,“我不坐府中的马车上朝,向来搭乘景明的。”
  秦佩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礼部尚书苏景明府邸与赵子熙毗邻,礼部是个清水衙门,苏景明也不曾和什么人结仇,与他同行显然安全许多。难为赵子熙官居台阁却如此小心惜命,又想起他与顾秉一般终身未娶,秦佩不由感佩道,“恩师以身许国、躬先表率,佩当以恩师为范。”
  赵子熙原本暧昧玩味的神情霎时僵住,对着秦佩真挚炽烈的眼神,恨恨道,“当真是秦子阑的亲生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一张座椅的事 指的是帝策最后 赵子熙被逼着站队另:秦佩不解风情是一绝
  
  第62章 第五章:世家矜伐敢援恩
  
  刘缯帛求去,刑部几位上官屡屡被弹劾,赵子熙险遭暗算,这些都不算,继那兵部员外郎之后,又有三人在家中死于非命。
  涿州刺史夏侯经,为鸣镝所杀。此人虽出身勋贵,但科举出身,曾是顾秉的门生,在第二次征突厥之战中更曾捐粮万担,官声民声都极为不错。
  翰林院承旨孟舜,亦为弯刀所害。此人不过是一文人,生平从未接触过经国大事,可问题在于他是户部左侍郎孟尧的族弟。孟尧在征突厥时曾在工部任主事,此人颇有偏才,尤擅攻城兵器,曾为战事立下汗马功劳。孟舜死前在兄长府中饮宴,因喝醉了酒,孟尧好心便让他在自己房中小憩。可谁知道这一小憩就再未醒,白白做了他族兄的替死鬼。
  还有一人,却是彼时随军的军医,如今早已致仕归家,不想也被人寻了出来,惨死在家中。
  眼看着这消息就快瞒不住了,言官们却还是不消停,竟联名去参王尚书及刘缯帛。刑部上下人心惶惶,亦有人为上官抱屈,干脆提出整个刑部一同挂冠求去的做法,威慑中枢。
  “他们想做什么?”赵子熙勃然大怒,“让他们去参,翻不了天!”
  轩辕冕恭敬道:“赵相息怒,不必为宵小动气伤身。”
  “不过这刑部也太不像话,说他们一句无能倒也不算冤枉了他们。”赵子熙余怒未消,看谁都有些不顺眼。
  轩辕冕亦是愁眉深锁:“实不相瞒,此事孤已让喻老他们去办,总觉得凶嫌来势汹汹,刑部大理寺京兆尹全都加上,怕也是无济于事。凶嫌怕也不是一人数人,而是一群人。”
  赵子熙冷声道:“突厥余孽……当真可恶。”
  “此事怕是瞒不下去,”轩辕冕捂唇轻咳一声,“孤在想是否要下一道旨意,将此事告知于民,也让各州县防范于未然。”
  赵子熙叹了声:“臣会令人去办,夏时气燥,还请殿下保重玉体。”
  轩辕冕苦笑:“也不知是怎么了,近来身子总有几分不爽利,可太医们看了,也不知是何原因。”
  “臣请僭越。”赵子熙搭上轩辕冕的脉门,沉吟不语片刻,摇头道,“似是一般的脾虚胃寒,不如臣给殿下开些清肺的药材煎了……”
  轩辕冕正苦笑着听赵子熙在那边絮叨养生医理,就听有人来报,“殿下,刑部主事秦佩求见。”
  “哦,难道是听闻赵相在这,故而寻来了?”轩辕冕笑道。
  赵子熙上一回还听闻秦佩与轩辕冕有隙,今日观其神色,仿佛又自若得很,不由得莞尔:“臣一把老骨头,有甚好见?怕还是为了殿下来的罢。臣前些日子休沐,中书省还有些表章未阅,先告退了。”
  轩辕冕点头:“还请赵相为国珍重。”
  赵子熙走了几步,踟蹰道,“殿下,若是可以,可以加派人手护着秦佩些,臣怕突厥人会对他下手。”
  秦佩在廊上遇见赵子熙,忙不迭地行礼,“见过恩师。”
  赵子熙对他草草点头,匆匆而去。
  秦佩不以为意地笑笑,随宦官进去。桂宫与先前所见并无差别,轩辕冕依旧坐在那十二扇屏风之后,不过仿佛已拆换过,如今正中那幅已换了白荷,竟是跟着时令换的。
  “免礼。”轩辕冕一见他便笑着招手让他过去。
  秦佩在他下首坐了,蹙眉看着他,此番比上次在画舫时气色还是不如。
  “太医还是未查出端倪?”
  轩辕冕摇头:“孤的身体,自己还是有数的。以环,你看看这个。”说罢,递给秦佩一本小册子。
  秦佩接过,看了眼封皮,诧异道,“殿下亲自题字,好大面子。”
  那册子装帧极是简单,也并不算厚,轩辕冕的几个清隽正楷端端正正——和光十三策。
  “和其光,同其尘。”轩辕冕淡淡道,“孤深以为然,若孤能顺利继位,此便为孤必行之策。”
  裴行止出自河东裴氏,虽然是为轩辕氏效力,可骨子里到底是带着世家的清高之气。此人口若悬河,可著书立传起来倒是精简得很,好似吝惜笔墨一般。先以寥寥数百字论述世家之隐忧——重文轻武,导致军权不彰;崇尚清谈,导致台阁内士族寥寥;傲物清高,终会为皇室厌弃;世家内通婚,导致盘根错节,一损俱损,最终皆不得保全;占田荫客,导致失尽民心,寒族生怨……
  他本就文采卓然,又刻意耸人听闻,做出一副世家已危如累卵的惶惶之状,随即又笔锋一转,对症下药,给了病入膏肓的簪缨世族十三副方子。
  秦佩捧着薄薄的书册,一页页地翻过去,从轩辕冕的序,再到第一策,第二策,第三策……
  虽这十三策并不出自他自己之手,自己也并非士族,可单是看着,亦是觉得热血沸腾,不由起身拜道,“恭贺殿下得一辅弼。”
  轩辕冕亦是笑道:“以环知我。”
  那金蟾香炉空空如也,室内并未点香,秦佩坐得不远,竟也能闻到轩辕冕身上淡淡药香。
  “殿下……”他迟疑道。
  轩辕冕倦怠地看他一眼,苦笑道,“身子的事,孤自会让人去查,其中怕真的有什么缘故。还是说这和光十三策吧,这册子,本就不是给孤看的,亦不是给台阁看的,而是给这些士族看的。”
  秦佩凉薄道:“兴盛几百年的世家,总有些过人之处,最起码得有些聪明人。这册子付梓,总有些士族中的有识之士看到。”
  “世家之中人才济济,裴行止所论述弊端,难道无人看见么?”轩辕冕饮了口浓茶,淡漠道,“不过是他们自诩高人一等,舍不下祖上积攒的荣光,放不下他们超逸出尘的风姿,连公侯之家的独孤氏、赫连氏,甚至是我轩辕氏在他们眼里都是夷狄庶人,何况那些真正的下品寒门?”
  秦佩淡淡道:“可殿下却不打算如雍王所倡那般暴戾行事,而是春风化雨,让他们自己审时度势,这才是仁者之道。”
  轩辕冕放下杯子,勾起唇角,“踏马案后裴行止便费尽心思成了孤的幕僚,所求恐怕也便是这十三策罢?不管他是为了迎合孤,还是单纯要复兴士族,有件事他说对了。孤确实不想将士族赶尽杀绝,孤想要的……”
  他的眼睛因兴奋而发亮,秦佩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觉得三千世界都一片空寂,只剩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与轩辕冕轻声却坚定的言语。
  “士庶合流!”
  
  第63章 第六章:古来兄弟不相容
  
  和光十三策付梓之时,正是皇长子轩辕显大婚之日。
  先前秦佩与赫连仲祺也好,赫连雅娴也罢都算是颇有过节,可此番竟也收到了赫连家的帖子,这还不算离奇,离奇的是赫连小姐竟提出来要自己为她添妆!
  秦佩既非她娘家亲友,亦非她闺中密友,更为关键的是,天启风俗为新嫁娘添妆的往往均是深宅妇人,也不知这赫连小姐是看重他,还是在折辱他。
  当日赫连仲祺骂他一声佞幸,他都能在御街之上甩人一耳光,如今赫连小姐将他比作妇人,还不知以秦佩的清高傲物会如何大发雷霆。
  让众人大吃一惊的是,秦佩不仅未动怒,反而哈哈一笑,真的让人捎了金银首饰,翡翠头面。让人更摸不着头脑的是,秦佩的彩礼里还有坛老陈醋及一把精钢匕首。
  添妆的莫名其妙,收礼的更让人糊涂,赫连小姐一见那陈醋匕首便对身边手帕交道,“秦以环知我,我不惧矣!”
  大婚那日,太子诸王亲至,秦佩在轩辕冕身边随侍。
  轩辕冕本就酒量平平,近来又常抱恙,便滴酒未沾,他人所敬之酒多由秦佩代劳。
  “皇兄。”自雍王在占田事上发难后,三皇子轩辕昙为避嫌幽居府中,已多日未在朝堂露面,此时亦满脸局促,极不自在。
  轩辕冕与他碰杯,嘴唇微微沾了沾,对他安抚一笑。
  轩辕昙似是放下心来,开始问秦佩添妆的趣事。
  轩辕冕心不在焉地听着,目光在堂内逡巡。
  那边吹吹打打抬进了洞房,秦佩瞥了轩辕冕一眼,压低声音道,“冕哥哥后悔了?”
  他喝的也有些多,呼出的气息都带着酒气,但目光清亮,神智倒还清楚。轩辕冕喉头不知为何有些发紧,笑道,“吃味了?”
  一个酒意上脑,一个心猿意马,二人愣是不曾发现这对话有多不成体统。
  “雍王殿下。”远方传来不少人的行礼恭维声。
  秦佩微蹙眉头,方才那怡然心境再寻不见。
  轩辕冕不以为意,对着迎上来行礼的轩辕晋笑道:“小弟让哥哥们好等。”
  轩辕晋依旧满脸笑嘻嘻:“还不是纳锦这几日吐得厉害,这孩子看来是个磨人的。”
  话音一落,顿时又是一片贺喜之声,轩辕昙微蹙眉头,虽说他是亲王,比他们这些嗣王是高上一级,可因桓表事太子东宫连正妃之位都是虚悬,四个皇子也只有太子膝下尤虚,轩辕晋这时候提起子嗣之事,不知是无意为之,还是有意下太子的脸面。
  轩辕冕不动声色地看他,笑道:“不过纳锦姑娘还是早些有个名分的好,小弟可向父皇请旨了?”
  “那还不是得请二哥帮忙?”轩辕晋嬉皮笑脸地吆喝,“来,我敬二哥一杯!”
  轩辕昙眉头蹙的更紧,往常轩辕晋都唤轩辕冕“太子哥哥”为何如今突然改口,换以排行?其间可有深意?他与皇长子素来与世无争,此时不禁万分后悔为何方才不早早跟进去闹洞房避避是非。
  轩辕冕并未举杯,只笑笑看了秦佩一眼,秦佩却早先一步一饮而尽,笑道,“今日殿下玉体欠安,下官代殿下满饮此杯,王爷随意。”
  轩辕晋嘴角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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