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为后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第2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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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呢,不如我去吧。”柳安之似笑非笑。
“你们有完没完,我说了不行,不行,不行!”齐倾墨突然大声起来,像是要掩饰她内心的悲伤,怎么可能还会让他们去做那些事,怎么可能呢?为了她犯险的人哪一个有好结果了,她不会能再忍受身边的人再一次离去,就算是他们要死,也要等自己死了之后再说!
“不去就不去嘛,你动这么大的气干嘛?当心气成黄脸婆。”柳安之嘟囔一声,关好窗子,絮絮叨叨着:“这秋风凉得紧,你这身子哪能受得了,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
齐倾墨写过一封交由瑾诺,想让他送去给萧天离,信上写的是,齐倾墨愿意以宣遥国公主的身份下嫁羲国皇帝萧天离,和亲联姻,只求羲国铁蹄不要践踏宣遥国领土。
可是那封信瑾诺只看了一眼便撕得粉碎,他说:“齐倾墨,我宣遥国还没有沦落到要靠出卖女人还委曲求全的地步。”
对于现在根本无人可用的齐倾墨来说,如果瑾诺不愿意把这封信送去给萧天离,那萧天离就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她的意思。
其实齐倾墨更清楚,就算这封信最后到了萧天离手中,萧天离也未必见得会答应自己。宣遥国现在于他而言有如囊中之物,他随时可以挥军南下攻取宣遥。而自己这封求和信于他而言,更像是一种羞辱。
当初是齐倾墨一次一次地把他推他,他万般包容退让,只想让齐倾墨看看他的心,明白他实实在在的情意,可是齐倾墨却不得不一次次地伤害他。到了萧天离心死如灰,终于可以不再时时为齐倾墨所牵挂,变得冷酷无情了的时候,齐倾墨却不得不反过身来求他。
这一切多可笑,齐倾墨啊,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有多无耻多自私,甚至面目可憎,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就算她智慧超群,但除了这样,她再也想不出可以挽救宣遥国的方法了啊!她只能卑鄙地去赌一赌萧天离心中还有没有她,会不会为了她停下攻打的步伐,她就是如此卑鄙地利用着,无可奈何地利用着。
那一封求和信仿佛在说着,天离啊,求你回头看看我,我将自己双手呈上,看我如此卑微地恳求着你,放过宣遥国吧,听一听我的哀求,再一次心动好吗?
这一切啊,多么的可笑。
当初是怎样绝情地推开她,如今就是怎样卑微地乞求他。
“哥。”
瑾诺缓步走在宫殿里,初秋的落叶稀稀疏疏落在地上,身后传来叶凌奚的声音。
“嗯。”
“哥,我们一起走走吧。”叶凌奚挽起发髻之后,越发可见成熟的风韵,不再是那个泄世未深的冲动小姑娘。
“好,莫百衍呢?”瑾诺很自然地拉自家小妹的手,兄妹二人有多久不曾在宫中这般闲庭信步了?好像自从有些事发生之后,这座华美精巧的皇宫里,再没有了几次欢乐的笑声。
“他在练剑,我无聊就跑出来找哥哥聊天了。”
两人绕着宫殿走了一圈又一圈,这偌大的宫殿每个地方都曾经洒落过他两的欢声笑语,那些无忧的日子叶凌奚清楚,从此再也不会有了,所以大家都小心翼翼地不去碰触不开心的事情,只提起儿时的趣事,比如叶凌奚年幼时为了抓鱼是如何一头栽进水池里,吓得瑾诺一跃跳进湖水中,却发现那浅浅的湖水刚及腰间而言,两兄妹便在湖水里水花泥巴各扔了一身,糊得像个泥娃娃,逗得岸边上的宫女太监哈哈大笑。
还有一年也是秋天,叶凌奚发现了树上居然还有鸟窝,一定要爬上去去看,可是太监们没有一个敢去亵渎公主的千金之躯,不敢抱她,更不敢找来梯子怕摔着小公主,瑾诺就一把抱着叶凌奚扛在肩上,举着她让她掏鸟窝,里面有两只嗷嗷待哺的小鸟,叽叽喳喳叫着。
叶凌奚把他们抱下来,搭了舒服的鸟窝,喂他们吃小米,养得肥肥的,可是在来年春天的时候,他们却飞走了。叶凌奚哭得好生难过,瑾诺就告诉她,鸟儿长大了就会寻找天空,就像奚儿长大了也以后也会离开哥哥的。
“我才不会跟鸟儿一样,我会永远陪着哥哥的。”那时的叶凌奚搠着嘴巴趴在瑾诺背上赖着不肯下来,鼻涕眼泪糊了瑾诺的龙袍一身。
“哥,我真不会离开的。”叶凌奚突然说道,眼眶泛着泪珠,她已经长大了,知道了眼泪的珍贵,不会再撅着嘴耍小性子,她知道自己的哥哥背负的是什么,她选择与哥哥同在。
瑾诺习惯地摸了摸她脑袋,笑意温柔:“鸟儿长大了,去找属于你的天空吧。”
“奚儿不是鸟,奚儿是哥哥的掌中宝,离开了哥哥的手掌,就不是宝了,所以奚儿不会离开哥哥,要做哥哥一辈子的掌中宝。”叶凌奚的眼泪越发忍不住,悬在睫毛处拼着命不肯让它落下,强笑着的脸上全是难过。
“好,奚儿永远我的掌中宝。”瑾诺轻轻弹去她脸上已经落下的泪痕,宠溺的语气与当年一样,不管他再怎么变,他永远是叶凌奚的哥哥这一身份,以及这一身份带来的宠爱,永远不会有丝毫更改。
☆、第360章 爷或皇上
已经改名为羲的这个国度里,皇宫依然庄严肃穆,琉璃瓦在秋阳下炫耀着斑斓的光彩,朱红色的高墙还是那般矗立着,将宫内与宫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老皇帝的死显得无声无息,那个算计了一生的老皇帝,其心计不知有多深,或许他唯一算漏了的人是黑羽骑那残存的二十七骑士,他们的从天而降,还有萧天离的里应外合,将他送上了绝路。
他唯一算漏了一局,便死于这一局。
如果按照一个枭雄的身份来看他的话,他死得有些憋屈,毕竟死在自己儿子的手上,算不得多么的光彩,更何况对外宣称的是病死在床榻之上。
大概永远不会有人知道,那日躺在棺材里出殡的皇帝只是一件衣服罢了,真正的皇帝早在三个月之前就被黑羽骑砍成了肉渣,连尸体都找不到。而小太监侍候了三个月的病皇帝也只是个假人,太医嘛,太医是臣子,君要臣子说什么话,他就该说什么话。
现在禇红色的龙袍加身,已贵为天子的萧天离,他的龙袍上精绣着张牙舞爪凶神恶煞的五爪神龙。而他眉宇间再不见当初的轻漫慵懒,漆黑的眸子里一日堪比一日浓重的写上冷峻。举手投足间,越来越见身居高位的尊贵之气,使人不敢随意亲近。
天子天子,上天之子,谁人敢再亲近呢?
那把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龙椅下面不知堆砌了多少人的白骨和鲜血,而萧天离便穿着这龙袍踩着这些成山白骨,一步步坐上那把椅子。
他睥睨着天下,傲世着朝堂,接受着跪拜,凤目长眉一敛,听着他俯首称臣的子民山呼着万岁,他站在这世界最高的地方,俯瞰着这个属于他的天下。
手中握着朱砂笔,他第一次知道朱砂的颜色这么红,是因为它由人血汇集而成,一笔下去,恩泽天下也好,战火滔天也罢,都只需要他轻轻一笔一带。不管是拿一人的人头,还是一百人的人头,都只是一个“斩”字。
这样滔天的权力会熏得多少人迷失了心智?
坐在御书房里,萧天离望着袅袅燃烧的龙涎香,想象着当年他的父皇坐在这里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这么孤寒寂寞,所以这龙涎香也没有一日断过,想给这死气沉沉的御书房添点人气。
泠之继和颜回站在御书房门口,等着里面的传唤。泠之继望着几片被秋风打落的树叶,无声无息的叹了口气,以往见自家爷,何时要这么麻烦了?
当自家爷成了大家的皇上之后,好像很多事情都变了。他们也渐渐地越来越看不懂皇上在想什么,有时候他好像什么都没想,有时候又好像把人看了个通透,那漆黑的眼珠子里藏着的东西越来越多,泠之继看不懂,但她知道,爷不是那个爷了,他是皇帝了。
回首几年前,他们这些人跟着萧天离成天出生入死,血雨腥风里闯过来,经历过不知多少的背叛和凶险,刀口上滚过来,阴谋里挺过来,其实为的不就是这么一天吗?盼着爷入主东宫,盼着爷荣登宝座,盼着爷笑傲天下,一直是这么盼着的。
可是这一切盼是盼来了,怎么会这么让人恐惧和害怕呢?那个金风楼与细雨阁,好像成了上一世的事了,里面那些人和事,也变得成了灰尘扬散在了这空气中,跟着秋天的落叶一起辗转零落成了泥。
这种事实让她觉得很是悲哀。
等了好久,等到里面跟大臣商讨国事的萧天离终于叫他们进去。
推门而入,两人行礼跪在地上,口中别扭不习惯的喊着万岁。抬头可见萧天离正揉着眉心靠在椅子上,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额心都揉出一大片红印来。
“爷,您遇上烦心事了?要不要我给您揉揉?”颜回很是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泠之继却吓得一把拉着他衣袖赶紧嗑头,口中连忙说道:“皇上恕罪,颜回口也妄语冒犯皇上,还望皇上宽恕。”
见着泠之继这般紧张,颜回也知道自己这大嘴巴说错了话,紧接着嗑头请罪,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来。
萧天离将手挪开,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二人,突然觉得无比的荒唐和寂寞,这是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啊,为何会变得这么怕他?不过是一个皇位,不过是一个身份,竟将他与所有的过往都一刀斩断了吗?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萧天离语调低沉,带着一些怒意。
“颜回口无遮拦,说错了话,还请皇上恕罪。”毕竟是还没有习惯最信赖的爷已经成为了这天底下权力最大的人,所以颜回和泠之继两人连请罪的话都说得万分生硬干涩,这份涩一直涩到了他们心底。
“起来。”萧天离压着心底的火气,让语气尽量放得柔和。
泠之继和颜回恭恭敬敬行礼,规规矩矩站在一边,半分也不敢僭越,更不要说像以往那般随意开玩笑了。
萧天离闭上眼不再看跪在地上的两人,越看越觉得心中烦闷不堪,闷声问道:“白月和柳谷有下落了吗?”
“回皇上的话,还没有。”
“继续找,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萧天离咬牙切齿说道。
那日皇帝设计将萧天离调入宫中,说起萧遥终会一死的时候,萧天离除了无边的愤怒外也查觉到了一些其它的事,所以他要找到这些人这些事,他要问个清楚明白。当天除了他自己赶赴贺城想阻止萧遥以往,同时派了泠之继和颜回前去白府,想将白月拿下。
只可惜当泠之继他们赶到的时候,整个白府已经人去楼空了,自那以后,白月跟柳鬼谷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泠之继和颜回四处打探,也找不到半点消息。
可就算是这样,哪怕萧遥已经去了,萧天离也要让当初所有的事情都真相大白。
泠之继和颜回两人小心翼翼地退着退着退出御书房,对着外面的白晃晃的日头长吁一口气,两人相视苦笑。
萧天离等到他们二人离开,才睁开双眼,满目的孤寂。提了两壶酒,来了萧遥的墓前。
墓碑上写的是他与墨七两人的名字,算是合葬。本来按照祖制和规矩,墨七是进不得皇陵的,礼部的官员一直反对,誎书上一封又一封,可萧天离却是力排众议,一意孤行,最终让墨七与萧遥两人同葬于此。
萧天离倒了一杯酒在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