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哪里跑-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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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疑惑地觑一眼,“玉哨子?”然后将手搭上额头,“这可是摔着脑袋了?”
听着就有点不乐意,以为他是弄丢了玉哨子,这才避重就轻,逃避问题。但转念想一想,花花这个一贯都是短期记忆,所以随便忘个玉哨子也是情理中的事。
琢磨了下子,然后就从花花肩头挪到一方软垫上靠着,瞅了他一眼道:“昨天半夜里糊糊涂涂地仿佛撞上了一堵墙,晓得那墙哪儿不?”
“墙?”花花一蹙眉,大抵是思量了一阵,旋即神色就黯淡下去,“大抵就是围着这院子的随便一堵罢。”
瞧他分明是一副透彻于心的形容却非要装出天真无知的作态,便撑了额角唉声叹气。然花花此番却是咬紧了牙关,任如何变着法子引导他,也不肯吐露半个字。
正自说话间,虚掩的房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一条缝。安平探头探脑地挤了半个身子过来,望了两个一眼,拍拍胸口道:“可算醒了,真是吓死个谁。”
一愣,“谁死了?”
“谁也没死,”安木金压抑着怒气的声音自门后传来,“个姑娘家醉成那个样子成何体统?”
花花瞧一眼,遂敛衽向安木金作礼,他起身时下意识捂了捂左肩。
安平眉心一拧,跨了几步上来,但被花花眼风一扫,又生生顿住了脚步。
转眼看看安木金,哼笑了声道:“原本就不是大家闺秀,自也没什么体统。”
安木金面上怒色一滞,旋即又浮上几丝悲凉,转瞬间神色就变了几变。待到几都面面相觑时,他这才对着挥挥手道:“罢了罢了,眼下这个样子总不能再将拎出来教训一顿”
说罢,安木金就转头看向花花并安平两,面目肃然。
于是花花便拽着安平十分和顺地掩门离去,只留下安木金与房中。
安木金踱了几步的床沿边边上坐下,望了半晌,重重叹了口气道:“那些旧事忘也就忘了,又何必再去揪出来?陈嬷嬷是府里的老了,就算不将她接过来侍奉,为父也不会亏待于她。”
拨弄了下手指,掀起眼皮来看着他,“安将军,以为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会怕待陈嬷嬷不妥?未免小看了也小看了陈嬷嬷。谁都知道陈嬷嬷是贴身伺候娘亲的老嬷嬷,她能活到今日,是因娘已死了。娘这一辈子,正经为她自个儿活着的又有几日?陈嬷嬷讲出来的事,怕是有许多连都不甚清楚。这个世上,不知者无罪,知道多的却都如同一个毒瘤,不除不快。陈嬷嬷伴着娘亲一生,生死沉浮早已见惯,这样的道理她难道会比还不懂?陈嬷嬷孤苦一生,不求别的,但求她老家能够寿终正寝,含笑九泉。”
“阿歌,这么是恨为父么?”安木金攥紧的拳头蓦地松开,掌心印着深深的红痕。
“没有,”摁着突突直跳的额角,偏头看看他,“娘的事上,和大齐的先皇都没什么错,们只是立场不同,而娘,只是选错罢了。就算恨一世,娘也不会再活回来喊声‘阿歌’。只遗憾不能承欢膝下,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近日体悟颇深的一句话。”
安木金叹了叹,垂眸掩去眼中那汹涌翻滚的哀恸,“为臣子,自有许多无可奈何,也曾位极臣,是该懂得官场上的无情无义。”
干笑了两声,道:“懂是很懂了,所以也没把安将军彼时将与秦璋掉包的事搁心上。这个大抵也是很命背了,才活了没多大,就来回死了好几遭。可惜阎王不收,每次都给退了回来。倒是酒儿公公,死得忒惨。”
待一席话说完,安木金的脸基本已铁青得很可以了。他额角青筋暴起,拳头捏得嘎巴直响,显然是克制着将暴打一顿的冲动。
“酒儿埋西山了,去的时候着陪着,别一个冒冒失失的。”
安木金缓和了许久,才撂下这句话悻悻而去。但后来思量着,他这趟来,大抵是来与讲和的。因安平来看望时,曾说安木金一早就院外徘徊多次。且封了望舒园的事他也只字未提,对已是很大的纵容。
均州城外的西山,是个荒凉地,平日里迹罕至。山上光秃秃的也没立着几棵树,远远看着,只是黄扑扑的一个土山头。
出门前,叫安平稳住花花歇安府里,然后趁着一早天光微曦,从马厩里牵了匹马,独自出了城。
安木金说,此时已临近酒儿公公的忌日,是时候该去看看了。
因西山的风水不大妥当,就连寻常家也会往此处建坟,所以虽不大晓得酒儿公公的坟立何处,可眼见着西山是如此荒芜的光景,也就寻思着许是山上兜兜转转便能找到。
牵着马缓慢地山上漫无目的地四处寻摸,可看了许久,也未瞧见个像是坟冢的地方。
沿着蜿蜒的土坡一路上行,不多时就到了西山山顶。
山顶上一马平川,独是山边边上杵了棵赤松。
赤松下,搁着俩未开封的酒坛子,酒坛子旁立着一块无字石碑。
将马牵到赤松旁栓了,望着此时正席地而坐,偏头瞅着的秦璋,一时无言。
自来了均州,这是头次见他白日里未束着发,身上又随意罩了袭宽荡荡的藏蓝袍子,神态懒散地安静坐着。
随着他石碑旁坐下,摸了摸那方染了尘土的无字碑道:“看来是没找错地方。”
秦璋眯了眯一双狐狸眼说:“十多年了,每年都是一个来往后有了,酒儿也能多个说话。”
拎起个酒坛子随手拍开泥封,猛地灌了几大口,吐着火辣辣的舌头道:“可惜以前的事都不大记得了,不然也能同他叙叙旧。”
秦璋望着,不禁失笑,随手拎起另一只酒坛子,模样较斯文些地喝下一口酒说:“叙旧么往后再慢慢讲与听,总归剩下半生的日子都要朝夕相对,不会叫闷着的。”
哼了两声,未及去思量这个剩下半生到底是个多长的岁月,酒劲就已上了头。
唔,这个醉酒的体质委实是太愁了。
朦胧中,抬手敲了敲那无字碑,憨笑两声道:“酒儿大叔,阿歌总算是回来了。可惜呀,不了,娘也不了。生,着实是无常啊无常。喏,这只狐狸,他总是欺负,从大齐一直欺负到北戎。先前就琢磨着,他要是欺负,欺负回去就是了。但此番么,就算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着狐狸忽近忽远的声音道了声:“阿歌。”
眯起眼来望着他盈满笑意的双眸,然后就抬手扯扯他那张面皮道:“臭狐狸,喊做什么?知不知道犯错误了?啊,那个苏姮她唔”
于是两瓣湿湿凉凉又软绵绵的东西贴上喋喋不休的嘴,辗转吮吸,恍惚间,以为是块凉糕,便张嘴咬了一口。
栽倒前,仿佛听见了狐狸一声痛呼,然后就无比欢乐地奔向一片黑暗,感叹着总算是睡了个踏实觉。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吼吼,吃得饱饱的回来更文~~
80第七十八章 赐婚
短短五六日间;接连醉倒两回;这着实是打破了由个保持的十年一醉记录。
花花对此表示十分愤慨,安平则老成持重地望着摇头晃脑。
那一日,呃,去祭拜酒儿大叔的那日。据安平转述,待回来时;秦璋那一袭宽荡荡的长衫已被揪得不像个样子;而则同狒狒一样挂他脖子上怎么都不肯下来;并且挂得很是怡然自得;左右摇摆。
安平讲;此番,是将脸面通通丢回了若虚山上,断然是已没了脸皮。
于是闭门思过;终日守那一方院落里,迎来送往了一批又一批前来瞻仰这个女采花贼的丫鬟婆子们。
“阿歌,方才说的可都听着了?”花花眼前晃了晃他手上的一柄折扇,神色悒郁地望着。
抓了把瓜子搁掌心里,十分实诚地道:“听是都听了,可没抓着话里的重点。”
花花颓然捂住额角,“就知道,是这个样子的,枉如此掏心挖肺苦口婆心地劝了半日。”
于是忙剥出一个瓜子仁塞他手里,安慰道:“不忙不忙,要不再理理思路重新来一遍?”
花花受到的鼓励,果然又重新振作,他攥住那颗瓜子仁,与道:“其实这个性情委实不适合给皇帝作儿媳妇,太祸害了。不如跟回天一教学着种种地,不怕祸害。”
说罢,花花捞过只茶杯咕咚咚灌下几口冷茶。
诧异地望住他,惊叹道:“是说,咱俩要私奔去?”
花花一口将咽未咽的茶噗地喷新置下的裙子上。
嫌弃地望住他,郁闷道:“是就是,那么激动作甚?”
花花遂瞅着,无语凝噎。
但其实也晓得,花花左肩伤势未愈,忧思过重并不宜于伤口愈合,所以彼此借机互相消遣一番,也是图个乐子。
前几日,安平私下里曾与道,花花左肩的伤其实算个意外也不算是个意外,只是大伙纷纷都要将瞒住,他也不能透露什么。
起初听完安平的这个话,以为是不幸碰上了个话痨,嘟嘟囔囔说了堆废话,没一句能派上用场。但后来反思一番,就琢磨出一个重点来——既然大伙纷纷都要将瞒住,那就说明花花的这个伤至少是与有关的。
花花一直将与秦璋的婚事提上日程,可认为这个事既然已被搁置下来,那就没道理再被谁重新拎出来清算,所以就嘲笑花花杞忧天,并且大肆宣扬眼下这种吃饱混天黑的日子是何等的惬意。
直到北戎那只老狐狸皇帝一道赐婚圣旨颁下,口口声声将这个失踪数年的夸得天花乱坠,才晓得,此番错的是有多么离谱。
尽管老狐狸皇帝曾一度摆明了立场不认这个死而复生的儿媳妇,但如今却要八抬大轿将明媒正娶进秦璋府里,这委实不合常理。
然常理之外便是心险恶。
待接了圣旨,花花曾甚惆怅地瞅着道:“天有不测风云,有旦夕祸福。阿歌,能嫁给他,欢喜不欢喜?”
摇头,“不欢喜。”
花花说他已不能领回若虚山,因此时他再拐带,那便不是与秦璋私结怨,而是与北戎一国结仇。他自是不能毁了天一教,所以非嫁不可。
出嫁之事迫眉睫,于实突如其来。近日纷乱杂事接踵而至,几乎没有空隙来理一理这一团乱麻的日子。
以眼下情形来看,势必要嫁给秦璋这个事,除了之外,其余各都是晓得的,包括一直劝导提前逃婚的花花。
但安木金显然是怕果真同花花逃婚,于是他明里暗里派了将这个院落守得死死的。
诚然是没那个心思逃婚的,且不论抗旨不遵是个多大的罪,就论与秦璋这绵延十几年的纠缠,也是时候作个终结了。
哪怕前面是个火坑,也得跳下去了才能知道,到底是被活活烧死还是涅槃重生。
星子漫天璀璨时,与花花坐紫藤架下烹茶。花花因顶着兄长的头衔,所以出入的院落倒算顺畅,老狐狸皇帝与安木金也未加多余阻拦。
用烹好的茶洗了茶具,为花花沏上一杯,“往后不能陪着时时闲磕牙,会不会太寂寞?”
自小到大,他那些诡异的嗜好只有陪着他钻研,那些不足为外道的苦楚与憋闷,也只有闲暇时候同他絮叨絮叨。往后两个之间虽不会有质变,但变化总会有,倒没打紧,只是怕花花耐不住一个天一教的日子。
花花呷口茶,说:“从前也思量过有一日是要送上花轿的,可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