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哪里跑-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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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这样憔悴的容色,他究竟是有多久没有合眼?
可话到嘴边,终究成了一句,“很累,睡了。”
很多年来,都习惯于为自己伪装一个坚硬的壳,去应对所有不能应对的情况。
秦璋将这个壳看得透彻,他默许了它的存,可现,他却亲手把这个壳敲烂,眼看着无处躲藏。
这几日以来,的房间似乎成了一个禁地,除了狐狸,就再没有别出现过。直到某一个和顺的清晨,卓娅拄着双拐狐狸不的时候来探望。
她看见,别扭地笑了笑,说:“木头,好么哦,木头是给取的外号,好不好听?”
看着她,“卓娅,别这样子笑,很难看。”
头一次地,她没反驳,只是拨了拨耳边的碎发,说:“木头,有件事要是不给知道,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什么事?”还有什么事,能够再戳心坎一遍?
卓娅犹豫着措辞道:“封奕他的尸首被皇帝悬城头,以警万民。”
于是从床上爬起来,走去妆镜前的半路上打碎了一只瓷碗,没留意脚腕被拉了条长长的口子。
卓娅坐一旁的方凳上,看着不大熟练地盘发、描眉,笑了声说:“沈凤歌,真固执。”
点了些唇脂干裂的嘴上,从镜中望着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如今这样,是不能替他戴孝的。三年前,他害得沈家家破亡,因没有白衣裳,就穿了一套红艳艳的裙子。卓娅,把那身很漂亮的红衣裳借穿一日,就这一日。”
大红的衣裳很是艳丽,与脚上一双缠枝牡丹绣花鞋相得益彰。
不晓得封奕被朱承钺悬城楼上已有几日,只是默默庆幸凤茹早已被流放,不然她该如何去承受。
城墙下,百姓们指指点点,有破口大骂,将封家祖宗问候了个遍,有念着封奕待百姓的善,于心不忍。
城楼上,昔日的翩翩公子被绑了双手吊城墙头。他的双眼紧紧闭着,两颊深深凹陷,前襟上、手臂上斑斑的血迹触目惊心。
从四合院一步步走过来,脚腕上恰恰止住血的伤口早就崩开,于是就十分可怕地身后印下一串串血迹,而此时又一身红妆,这就很容易叫浮想联翩。
百姓瞧见这么个从远处直奔到城墙下驻足凝望,大抵都认为是白日见鬼,所以就纷纷让了道。
城楼下,看热闹百姓们自发地围成了一个不大的圈,将围其中。
将从四合院里顺出来的酒上泥封拍开,顺着壶嘴倒地上,望了眼城墙上的道:“封奕,替凤茹来送。下辈子,别再活得这样累。别再认识这样的。”
“!干嘛呢?这是朝廷钦犯,不准祭拜!”
两支长枪横横刺到面前,明晃晃的尖刃耀得两眼生疼。
“这壶酒,敬。”
提着酒壶,仰头灌下,可谁知才豪气干云地喝了一半,两只手就被抓住,猛的向后一拧。
酒壶应声落地,“喀拉”一声碎成几块。
“喂喂喂,把们的手拿开”
群里,忽然传来浴池小弟的声音,可还没等他啰嗦完,那两个拧住手的就已经倒地不起。
“阿歌,要做这样犯上的事,怎么不晓得叫上?”
清朗的日光下,狐狸分开凑热闹的群,踏着从容的步子走到跟前。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今天写的太艰难了,我其实果然还是亲妈吧。。。
那什么,为神马一直掉收啊掉收~~~~木头。。。是这么令人失望的孩纸呃。。。
55第五十三章 欺霜傲雪
于城楼下公然祭拜封奕;就是公然挑衅皇权;但朱承钺却没有和计较,他放过了。
这大抵就是一种帝王们普遍存的心理,既要置身之外地看戏又要步步为营弄得戏子痛不欲生。
回到四合院里,浴池小弟一直喋喋不休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问得头大如斗。
秦璋默默无言地进了东厢又从东厢出来;平静得仿佛方才豪气干云的那个不是他一样。
“伤了脚就该敷上药;乱跑什么?”秦璋坐着的方凳前蹲下来;捉了的脚腕去看;“这个拧巴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要去祭拜就妥妥当当地穿身白衣裳;怎么弄得要出嫁一样?”
被他这么一说,倒有些怔忡,忽然想不起来和他已有多少天没能正经地说上句话了。
于是下意识地叫了声:“狐狸”
他抬起眼皮来看看;“怎么?”
别过头去,“不怎么。”
但其实也不是不怎么,主要是他埋心底的那根刺已默默地生根发芽,搞得连都不晓得究竟要怎么才能连根拔去。
一旁,浴池小弟方才与卓娅已悄然溜了出去,此时院里闹得正欢。于是突然很羡慕他们,然后就记起曾几何时的与狐狸,也是这样的心无芥蒂。
狐狸替上好了药,就直起身子半弯了腰将从方凳上捞起来,转了圈搁他自个儿的膝盖上,按住兀自挣扎的道:“别乱动,消停点跟说几句话。”
气闷地撞了下他的额角,“要说什么?不是什么都不肯说?”
他低叹一声,手指拂开的裙摆,膝盖上一下下揉捏着,说:“有些事情原本不该来告诉,但既然已到了这一步,那就不得不说。倘若再瞒下去,恐怕就要跑了,那岂不是又要天涯海角地找一遍?”
狐狸的语气无奈又自嘲,就像是一个善心的后妈遇见了一个恶毒的后闺女一样。
可只有和老天才知道,现是拿他没了办法。这样一个男,看似是的掌握中,但其实完全就是匹脱了缰的野马,撒欢得很。
“看,先前叫喝的药,怎么也不肯按时按顿地喝,到现自己一头雾水地就跑来跟吹胡子瞪眼。沈凤歌,也很可以了。”
瞪他一眼,“什么跟什么?”
狐狸哼笑了声,问:“阿歌,北戎皇族的姓氏是什么?”
“秦啊,这来问?”猛然间意识到什么,恍惚地去看他,他噙着一丝笑笃定地回看,一时间搞得心慌意乱。
“姓秦,表字是璋,生的母亲是侧室,所以是庶出的次子。”
惊愕地看着他,比出一根手指他眼前晃啊晃的,“,是”
“北戎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子罢了,”秦璋捉住的手指拢掌心里,“阿歌,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所以也不要意。然后——还有没有什么想知道的?”
于是又比出两根手指,“两件事,一、朱承钺说那时候战场上救的不是封奕,而是,为什么?二、朱承钺说送的礼他笑纳了,是什么意思?”
狐狸扯了扯嘴角,说:“那么,先答第一个问题。嗯,这件事要追溯起来怕是要到二十多年前了”
“二十多年前?”叹了一声,无比失望,“那就先答第二个,等有空了再来同追忆这个二十多年前罢。”
狐狸顺了顺的头发,轻笑道:“也知道,十二夜入宫了,而举荐他的,是。说,那这算不算是大礼?”
抬起头来看他,“就这样?”
“就这样。”
于是忽然想笑,“还以为唔,原来只是这样罢了。”
狐狸抿了抿凉薄的唇,眉峰一挑道:“以为封奕的死与有关?”
从善如流地点头,“差不多。”
他轻哼了声,“所以那日才拗地非要跟隔着一步的距离?”
耷拉下眼皮,不敢去看他。
“这个,让拿怎么办才好。”狐狸圈紧了揽着的手臂,容色有些疲惫地将头靠的手臂旁,说:“原本打算开了春就领回北戎的,那一院子的梨树,将它们照料得很好。”
将双手搭他的太阳穴旁,打着圈慢慢揉着,“狐狸,等这场仗打完,咱们就回北戎罢,左右京城这个地方也不是什么福地。去了北戎,好歹也是皇亲国戚,跟着狐假虎威一把,总还是可以的么。”
他耳边如释重负地笑,“到时候要怎么闹腾,都随。”
许久没有同狐狸这样和顺地讲过话,眼下经不住又要叹一叹。
因忽然醒悟到这一生里,其实能够得到的纯粹的乐趣并不多。尤其譬如这样总是倒霉的,要会心一笑实是比较困难的事。所以才会有吟唱,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实际上很是有几分道理。
于是决定要用时间的力量去化解内心积攒许久的怒气,而表面上仍要保持着与狐狸这样融洽的气氛,这件事听来虽然矛盾,但其实做起来并不困难。
这主要是因为狐狸这个的智商与情商一向并驾齐驱地凌驾之上,所以能够琢磨到的事情,他也一定能晓得。这么样的话,他就能明白,并不是因彻底体谅了他才同他好好凑一堆,而是因不乐意整日端着一张煞黑的脸去活着罢了。
总归这件事情告一段落,大伙纷纷皆大欢喜。
但众的欢喜终究是众的,作为一个感性时常战胜理性的,眼下尚不能够哀恸与欢愉的情绪间转换得这样自如。
于是无论怎样的一个状态下,都会猛然记起封奕来。其实这么多年的种种恩怨情仇,也不能是说一笑泯恩仇,就一笑泯恩仇了。
可这件事追根究底,是因为他已经死了。
所以说,活着的很难战胜死去的。
因为活着的终究是活着的,不管对错,都有弥补和解释的机会。而死去的已是尘归尘土归土,就算是有弥天的错,也不能将他怎样。何况,一般的正常都不太会与死者计较。逝者已矣,他生前的所作所为中,亲者往往会放大他的善,念着他的好,于是恶的一面就被渐渐遗忘。况且,这一辈子,总会做几件顶遗憾的事情。万一这件事与死者有关,那就完蛋了,这种内疚和彷徨的情绪,会折磨自己许久。哪怕是往后淡忘了,可一旦这个死去的再被谁提及,那一段情绪还是会翻涌出来。
但实际上对方已经死了,无论去做什么,都不可能有补救的机会。
现的,就怀揣着这样的一份情绪,难免要画地为牢。
所以这就折射出来一个简单的道理,那就是趁着大家都喘气的时候,对对方友善点,正所谓好也好。
傍晚的时候,卓娅坐那个木头轮椅上,被浴池小弟殷勤地推来房里。秦璋言说有事,就施施然去了西厢同叶绥一道。
“有事?”跛着脚从木塌边上走到卓娅跟前坐下,看她面色不善,八成是出了什么茬子。
卓娅一甩宽袖,就将手里抱着的一堆书呼啦啦地全塞进怀里,然后兀自红了眼眶,直勾勾地盯着,却不言语。
浴池小弟“咝”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说:“火上还煲着山药乌鸡汤”
一愣,问:“怀了?”
卓娅不解地看看,“谁啊?”
溜了一眼方才浴池小弟站着的,现已是空空如也的那一方地界,说:“山药乌鸡汤不是保胎的?”
卓娅摇摇头,“没生过,不知道。”
诚然卓娅特地来找,并不是为了跟讨论哪一种汤的保胎效果更好,她是来让看书的。
医书。
非常厚实的几大本。
索性是需要看的部分都被夹上了薄薄的竹片,否则必定是看不进去的。
这几本书里所讲解的内容,大抵都与毒物有关,而卓娅翻给看的,正是如何化解欺霜傲雪的方法。
所以说,创造欺霜傲雪去害的这个,实是很有病。
理论上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