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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葬花记-第47章

小说: 葬花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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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挂满枝头的石榴,不禁想起还在家时,每逢中秋,便会央父母买了成堆的石榴,那石榴必是挑自然裂开的,大大的口子露出红彤彤的晶莹果子,一粒粒闪着珍珠般的光泽。自己最喜欢扒了大把的石榴籽,然后一股脑揉进嘴里,甘甜的汁水便在口中溢开。吃多了,舌头就感觉涩涩的,手上也都染了蜡黄的颜色。

    不过一年多而已,现在再也没有人为我精心挑选熟透的石榴,甚至,没有人陪我过那本该团圆的中秋节。

    信步走到院中,挑了个裂开的石榴摘下,剥开来,将几粒抛入口中,轻轻嚼碎,弥漫开来的,却是倒牙的酸。这酸劲直冲到鼻子里,未等反应过来,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滑落。

    呆呆站在院子里,掰着手中的石榴,一粒粒吃下,却都是酸的,而泪水也止不住的下滑。吃完了一个,又随手摘下一个,继续吃,还是酸的,于是泪水也继续淌

    就这么机械的摘着吃着哭着,整个人跟傻子似的,只知道手里的动作不能停,也停不下来。

    剥到第六个石榴时,身边多了个深蓝色的身影。

    并没有惊讶,也没有抬头看他,只是自顾自的继续剥自己的石榴,心里反复念叨着:怎么还是酸的,怎么都是酸的。

    身边的人终究先耐不住了,低低开口道:“暮夕姑娘,你怎么会跟着使团队伍?”

    咽下口中酸涩的汁水,我闷声道:“想出国去游玩游玩,怎么,还要你的批准不成。”

    “当然不用”。修长的手指伸过来,拿过我手中的石榴,径自剥了几粒送入口中,那浓淡适宜的眉便皱了起来,“怎么这么酸?你竟然也能吃下,还吃了这么多。”

    “我喜欢这东西”,我怔怔开了口,脑子却还是一片空白,“每年中秋节时,家里都会买很多石榴,吃起来一点都不酸,很甜很甜。”

    身边的人沉默的看了看手中已吃了大半的石榴,突然开口道:“你家乡是哪里的,怎么会常吃这东西?这东西是前几年才从西域传过来的,很是珍贵,平常是不多见的。”

    我抬头看他一眼,又转眼望向远处,“我家啊,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这石榴是很常见的东西,连路边都有种的。”

    “哦”,他低低应了下,便不再出声。

    轻眯起眼睛,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层层山峦,想起那远到无法用距离衡量的家,心中便是一阵惆怅。

    身边光线一暗,回神垂眸,两个大红的石榴便印入眼帘,“你不是说中秋会吃很多么,今儿个正是中秋,在下就借花献佛一回。你愿吃多少便吃多少,把这院子里的吃光了都成。”

    “今儿个是中秋?”我有些吃惊,心里算了算日子,八月十五,是了,今天正是中秋呢,于是笑道:“是呢,还真是中秋。说来还真是巧了,这院子里还正好种的石榴。”

    抬头望了望天,见月色明朗,完圆如画,不禁小声嘀咕道:“还真是好天气,月色这么好,晚些该摆了酒菜赏月的。”

    “赏月?在下也正有此意。姑娘且稍等,在下就去备些酒菜来。”

    “不”我转头望去,哪还有他的影子。

    院子里本就有一张石桌,并着几个石凳。天气已颇凉,为着身子健康,我还是进屋搬了两张椅子出来,将石凳挪开,换上椅子。

    等了不一会,晴音便提着个漆红的食盒回来了。

    芙蓉糕,桂花糕,绿豆酥,桃酥,还有一壶酒

    “里面是什么酒,太烈的我可不敢喝。”

    晴音抿唇一笑,拎起细长的酒壶,微一倾斜,琥珀色的液体便如涓涓细流般注入白玉的杯子里。

    端起杯子,凑于鼻下轻嗅,不禁喜道:“是红酒,葡萄酒呢!”

    晴音微笑着轻抿一口,“正是,看来你很喜欢呢,在下总算是选对了。”

    我向他举杯示意,将半透明的馨香液体缓缓注入口中,并不急着咽下去,而是将酒卷在舌中,任其在舌尖与舌根间游弋,甘甜、酸涩、浓香,待各种滋味都荡漾开来,才让其顺喉咙滑下,一时唇齿留香。

    平素最爱的便是这葡萄酒,甘甜中夹杂着酸涩,是我最喜爱的味道。虽不喜饮酒,在家时,却是每晚一小杯葡萄酒的,既为了那回味悠远的味道,也为了红酒能养颜

    浅酌几杯,喉咙里便如着了火般泛起了辛热。手指轻捏着晶莹剔透的白玉杯子,我轻笑道:“一喝这葡萄酒,倒让我想起一首诗来。”

    晴音闻言抬眼望来,“哦,什么诗?”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缓缓吟完,见晴音有些出神,不禁得意一笑,“怎么样,这诗不错吧,我自己做的。”

    晴音微一怔忪,倏的一笑,“好诗,豪迈大气。”

    我脸上的得意之色更甚,“那是,我是谁啊,我是古今中外第一才女李暮夕呀!来,我再做一首给你听听。”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怎么样,这首也很不错吧?我还有呢”

    吟了一首又一首,喉咙干了便以酒润之,自己也不知为何要说个不停,只是不由自主的说着,想起一首便背一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脸上也开始发烫。抬头去看明晰起来的月亮,那种美,竟是温柔的不可思议。于是便转头去叫坐着喝酒的晴音,见他只是含笑不起身,不禁有些不快,干脆走过去拉他,不料步子竟是有些踉跄了

    唉,还是喝多了点,忘了这红酒是后劲大。

    强行将晴音拉起来,又开始指着月亮给他讲嫦娥奔月的故事。不管他是不是听过、爱不爱听,我只是一味滔滔不绝

    一觉醒来,已是次日清晨。
第20章
    吃了太多的东西,肚子都撑了起来,裤腰带就感觉紧的厉害。勉强走了一会后,实在受不了了,我转入一个人比较少的小巷,往里走了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偷偷解开了腰带,想系的松些。

    用下巴夹住衣衫下摆,我正努力的将腰带系成漂亮的活结时,忽然眼前黑影一闪,我一个哆嗦,手一松,只听得‘哗啦’一声,腿上顿时凉爽无比。

    七手八脚的扯起裤子,其间好几次差点把自己绊倒,我就在对面的黑衣人诡异的目光中系上了腰带,心里一直默念着:还好穿了自制的内裤

    也不知系了什么结,反正裤子是掉不下来了,我松一口气,满面阴郁的看向一直站在对面直视我整个丢人过程的黑衣人,阴森森的开了口:“阁下有何事?”有什么事也别这么出现啊,你吓人,我丢人。

    黑衣人面无表情道:“我家主子想请您前去一叙,还望应允。”

    我冷笑一声,“若我不去呢?”是不是以生命威胁我

    黑衣人眼中杀机一闪,透出彻骨的寒意,“您最好还是跟小的去一趟。

    藐视的看他一眼:切,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现在的人都忒没创意了,看本人给他来个最有创意的回答!

    看远处似乎有人过来了,我扯出最大最灿烂的笑容对黑衣人道:“夫君,妾身等你好久了,咱快走吧,儿子怕是在家等急了。”

    被黑衣人挟着在屋顶飞了一阵后,终于在一个宽敞的院子里停了下来。

    双脚刚一沾地,头晕眼花的我立马拽住黑衣人的衣襟呕吐起来。

    待肠胃舒服一些,我才松开双手,优雅的掏了个手绢出来,擦擦嘴角,对面前有些僵硬的黑衣人道:“你家主子在哪里,快带路吧。”

    此时黑衣人已经脸色铁青,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却依旧恭敬道:“小的这样子怕是不能进主子的房间,还劳烦阁下稍等片刻。”说完带着一身的臭味“咻——”的闪人了。

    我趁机打量了下四周,恩,院墙还真不是一般的高,逃跑是不可能了。院子布置的颇为别致,空余之处,菊花满地,彼时秋意已深,嫩黄的丝瓣尽意舒展开来,姣妍馥郁,间或有嶙峋的假山怪石,一看就知是值钱的宝贝。可惜啊可惜,石头都太沉了,搬不走啊,不过这菊花还挺好,晒干了泡茶一定不错。

    正当我乐颠颠的大肆蹂躏满院的菊花时,听得轻细的脚步声,我忙将满手的花瓣塞到衣兜里,若无其事的抬眼望去。

    来人一袭紫衣绿裙,是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行至我身边,微微笑道:“公子,请您跟奴婢进屋去见下主子。”

    瞧这小丫头,笑容甜说话也客气,比那个凶巴巴的黑衣人好多了。我点点头,也冲小姑娘笑笑:“烦请姑娘带路。”

    跟着小姑娘在院子里绕了一阵,终于在一栋精致的二层阁楼面前停下,小姑娘先进去禀报后,里面传我进去了。

    一进屋,浓郁的沉香味便扑面而来。屋内许是焚香过多的缘故,有着缭绕的烟雾,打眼望去,只见房间正中的软塌上斜倚着一年轻女子,身姿慵懒中自带曼妙,着一袭淡紫锦衣,乌发松挽,面容虽看不真切,却隐约可见肤若凝脂,显是一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我顿时感觉有些奇怪,原本我以为会是那安乐王找人劫持我,毕竟在晚宴时我的行为似叫他生疑了,可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美女找我,还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和美人‘深情’的对望一阵后,美人轻启朱唇:“你叫什么名字?”朗音入耳,便如三月槐香,直沁心脾。

    咽下快要泛滥的口水,我谄媚的笑笑:“在下李暮夕,不知小姐找在下何事?”不会是看我英俊不凡,想嫁给我吧,嘿嘿,开玩笑,开玩笑。

    美人手帕掩口轻笑几声,“本宫的孩子都比你大了,怎么你还叫本宫姑娘,叫声伯母还差不多。”

    我惊的睁大了双眼,不禁往前走了两步,细看了看美人的面貌,啧啧叹道:“您莫不是诓在下,怎么看也不过双十年华。”

    美人闻言又是一笑,斜眼嗔道:“你这孩子,小嘴还真甜,倒真让本宫喜欢。”

    那是,现在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说点好话能行嘛!我认真严肃道:“在下一向实话实说,最多在下妥协叫您姐姐,叫伯母是万万不可的。”

    美人开口要说些什么,却突然一阵咳嗽,立在一边的侍女忙上前又捶背又抹胸的,这咳嗽才好不容易止住了。

    饮了几口茶水,美人苍白如玉的面庞笼了淡淡的红晕,眼中的疲惫之色更浓,显是身体羸弱。美人轻挑嘴角,眼神渐远,笑的虚无缥缈,“老毛病了,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看她一脸的云淡风轻,那些几乎脱口而出的安慰话语硬是被我咽了回去,神情变了几变,终是归于平淡。她该是早看透了生死吧,又何必我的同情呢。

    美人又接着开口道:“你家乡何地,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以何种营生为生?”

    老大,你查户口还是相亲啊?我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站在原地发了会呆。

    正考虑着是编个父母双亡还是坠崖失忆的故事时,美人又轻挥一挥手,淡然笑道:“算了,你也不必答了,反正知与不知一个样,纵使你父母双亡或是坠崖失忆,这命定的事也是改不了的。”

    目瞪口呆中老大,I服了YOU,我要编啥您都知道

    崇拜的看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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