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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太后侄女不好嫁-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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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嫣然双手最先触地,那股强大的冲击,让乔嫣然几乎听到手腕将要骨折的声响,就在这时,突的有一抹黑影飞掠而下,双手抄抱住乔嫣然,免了她不死也残之灾。

    那斜坡甚为陡峭,乔嫣然被骆承志接入怀中后,二人一起骨碌碌滚了下去。

 第89章 ——第89章 ——

    乔庭然将最后一名黑衣刺客一剑穿喉,黑衣人瞪大双眼;死不瞑目;乔庭然慢慢拔出剑;黑衣人一头栽地不起。

    银白的阳光;从浓密的枝叶中透出;诡异的安静。

    乔庭然肩头有鲜血汩汩的往外流;已几乎浸透了他的上半身,力竭之下,乔庭然终于再支撑不住;以剑支地,单膝跪下,呼吸声浓粗而浊重;有无数混着血液的汗水,从他的脸颊一串串滴落。

    遍处皆是鲜血淋漓,残肢死尸,活似人间炼狱。

    陈容临见过最凶残的场面,也只是午门斩首罪犯时,刽子手的大刀一落,一簇急烈的鲜血喷洒下,犯人的头颅骨碌滚地几圈。

    他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场面,浓郁的血腥味闻之欲吐,九死一生的陈容临,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苍白着脸去找药箱,又踉踉跄跄奔回乔庭然身侧,哆嗦着手指替他处理伤口。

    乔庭然缓过来一点劲,依旧垂首不动,声音嘶嘶的暗哑,问旁侧的陈容临:“我们的人还有活着的么?”

    陈容临再环顾一周,所有的人皆四仰八躺,毫无生机气息,武大林胸口有个大血窟窿,王仓粮尸首异处,头颅已和身子分了家,落烟躺地之处,有一堆碎碗片,花小施与竹雨抱在一起,成了一堆鬼鸳鸯,不禁目露哀意,低声道:“没有了。”

    再想到当时的凶险状况,若非他刚好与乔庭然同在一处,乔庭然护了他周全,现在铁定也下到黄泉,面见阎王爷了,哪能毫发无损地活着。

    一念至此,还是不由自主又冒出一身冷汗。

    乔庭然慢慢抬起头,眼瞳里灼灼的烈焰,几欲层层燃烧,支剑缓缓站起身来,声音冷静的可怕:“走,去找嫣然。”

    陈容临望着四周惨死的同行之伴,喃喃低语道:“那他们”

    混战之下,马匹被射得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已寻不到一匹堪用的马,乔庭然飘飘的白衣,被染成了刺眼的血衣,拎着满是鲜血的长剑,徒步朝乔嫣然马车疯跑的方向追去。

    淡淡的声音传入怔愣的陈容临耳内:“找人要紧,回头再来予他们收尸。”

    乔庭然寻到那匹拉车的马时,它已血尽而亡,四肢早已僵硬了,身上插着的两支箭尾,还在风中轻轻摆动。

    倒地的车厢里自然空无一人,乔庭然掀开帘子,里面整齐舒服的布置,早已杂乱不堪。

    脚边芳草如茵的地上,躺着一根红宝石的簪子,乔庭然弯腰拾起,紧紧握在手心,手背上青筋暴起,这是乔嫣然今早还戴在头上的发簪。

    陈容临气喘吁吁地追上前来,看过一眼,便明了情况。

    走到陡坡边缘,放目望去,遍眼只见绿色苍苍,哪看得到半个人影,正猜想乔嫣然恐怕凶多吉少,乔庭然已走来陡坡,开始向下寻找。

    陈容临知劝也无用,只默默跟着他找人,走了片刻,忽见乔庭然止住脚步,垂头看着脚下,不由问道:“怎么了?”

    乔庭然蹲落身子,沾了鲜血的手指,抚过有明显压痕的一片草地,而后目光再向下掠去,最后低声道:“他们有可能摔到坡下了。”

    陈容临一时没反应过来,疑道:“他们?”

    乔庭然站起身来,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似雪,道:“承志和嫣然。”

    这时,坡顶忽有马声嘶嘶,乔庭然一个纵身,又倒跃回坡上,陈容临是个文弱医士,自不会也不懂武功,只得双脚并用,再爬回坡顶。

    陈容临到得坡上时,乔庭然已翻身跃上马背,居高临下对他道:“坡太高,搜寻范围太大,合我们二人之力,很难尽早寻到他们,我去岳阳府衙搬救兵,容临,你就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

    不待陈容临答话,乔庭然已经狠狠抽了白旋风一马鞭,疾驰狂奔而去。

    夕阳西下,正是倦鸟归巢的时刻。

    岳阳城的宽阔大街,本热闹而祥和,却被一匹不知从那儿冒出来的一匹狂奔烈马,惊扰了安宁,城民均知,非特殊情况,不允许策马闹街。

    这骑马的人极是狂妄,直接纵马横闯城门不说,守城的官兵前去拦道,直接被那狂妄的匪徒一一挑飞,而后大摇大摆地冲到城内,且暴躁着声音高喊道:“通通让开!”

    生活在城中的居民,自然都有点见识,敢这样耀武扬威的人,暴烈的脾气和背后的靠山,自不是他们小老百姓可以招惹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听到喊声的城民,忙避出道来。

    普通老百姓规矩让道,守城的官兵可不依,无名无姓的狂妄之人,竟然在他们岳阳城的地盘撒野,这还了得,更何况,那人一身满是鲜血,也不知是何来路,但是,不管怎样,这人冒闯城内,必须尽快拿下,他们守城的官职虽小,却也要尽责尽心,守护一方安定。

    所以,乔庭然骑马在前头跑,一堆官兵在后头使劲追。

    乔庭然虽从未游街走巷过岳阳城,却也无需专门停马驻足,问岳阳府衙在何位置,在大盛王朝中,所有的府衙均设在城府的最中心,极易寻找。

    乔庭然一路快马加鞭,直接冲到岳阳府衙门前。

    府衙重地,岂是闲杂人等可闯,守衙的一众官兵,见来者实非善类,通通拔刀出鞘,寒光闪闪中,一字排开拦在衙前,厉声喝道:“站住!什么人!竟敢擅闯府衙!”

    乔庭然也不废话,直接擎出一枚令牌,反喝道:“金牌令箭在此,见此牌,如御驾亲临,快带我去见冯鹤年!”

    冯鹤年正是岳阳府府尹名讳,一众官兵见来人直呼他们大人姓名,登时又惊又疑,眼前的一面金牌,光芒闪闪,其上雕龙刻字,正中心正是一“御”字,他们守衙这么些年,只听过金牌令箭这种东西,却从未亲眼见过,一时真假很是难辨,不由面面相觑。

    乔庭然已懒得和他们再废话,正要提剑横闯直入,背后忽传来一道裁冰碎玉的女音,语带疑惑道:“怎么回事?”

    这声音入耳甚为熟悉,乔庭然转过头去,见正踱步而近的女子,一身浓丽的红衫,眉间是轻巧冰俏的薄潇,正是方振山之女方锦珍,此处乍然见面,乔庭然疑道:“方世妹,你怎么在这里?”

    方锦珍比乔庭然还惊讶,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珠子,奇道:“姓乔的,怎么是你!”

    守衙门的官兵,见到来人似与自家表小姐相识,领头的人忙问道:“小姐,您认识此人么,他说来找大人。”

    方锦珍望一眼乔庭然的狼狈模样,疑心大起道:“你找我舅舅何事?”

    乔庭然眼睛一亮,道:“冯鹤年是你舅舅?”

    方锦珍颔首道:“是啊。”

    乔庭然直接一把拽起方锦珍,急道:“很好,快带我去见他!”

    方锦珍猛然被抓住手臂,自然很是生气,使力却挣脱不开,不由怒道:“放手!”另一只空闲的手,已一掌重重击在乔庭然肩头。

    乔庭然奋战许久,早已力竭,又因失血过多,本就头晕目眩,只凭着一股意志力强撑到现在,若是往常的状态,被方锦珍这样的力道拍一巴掌,顶多有一点点疼,可今时不同往日,方锦珍所拍之处,正是乔庭然肩头伤口之地,一击之下,乔庭然再站立不稳,摔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堪堪止住血的伤口,又再度冒出森森的鲜艳血迹。

    方锦珍顿时大惊失色。

    残阳如血,红的诡艳。

    乔嫣然初醒之时,只觉浑身无处不痛,略略清醒之后,发觉自己被人紧紧拥着,有陌生的男子气息,亲密地萦绕在耳边,抬眼一看,发觉原来是骆承志。

    两只胳膊均被束缚在两人之间,使了半天力,完全抽不出来,乔嫣然曲着手臂,轻推一推骆承志,没有反应,再加点力道,还是没有反应,又加了点力道,依旧没有反应。

    挣不开怀抱,又推不醒骆承志,咋办

    残阳渐渐褪去殷丽的色彩,皎洁的明月已初升,乔嫣然自个捣鼓了好半天,依旧被骆承志牢牢圈着,这俩胳膊貌似也太结实了点。

    乔嫣然只得暂时不再徒劳挣扎。

    如水的月光下,骆承志的脸色很宁静,像一尊白玉雕塑,五官搭配极是协调,乔嫣然正静静望着骆承志,冷不防,骆承志突然睁开眼睛,双目清冷濯然,寒意甚重。

    那目光太凉,乔嫣然被冻得抖了一抖。

    骆承志微垂了眼睫,在眼睑处投下一弧扇状阴影,望向乔嫣然,目光渐缓柔和,轻声道:“别怕。”

    乔嫣然轻轻眨了眨眼睛,眸内水光清浅,道:“我没怕。”

    然后,骆承志依旧抱着乔嫣然不动弹,目光似胶状的浆糊一般,牢牢凝在乔嫣然的脸上,专业txt不曾移开。

    如此肆意不加掩饰的目光,乔嫣然微微避开,轻咳一声提醒道:“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90——第90章——

    听到乔嫣然的提醒;骆承志动作极慢地松开圈拢的手臂。

    乔嫣然在马车内被撞得七荤八素;全身的骨头疼是疼了点,但自个坐起来倒是完全无压力。

    坐起来之后,乔嫣然借着月色展目四望;只见遍目苍苍,荒凉戚戚;这处境可真不怎么样。

    夜风一吹;长发乱舞着扑打在脸上,乔嫣然这才发现,自己束发的饰物,已不知何时全部遗落;目前正在完全的披头散发之中。

    乔嫣然回过头去;见骆承志仍侧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姿势还维持着方才的模样,只依旧静静地凝望着她,飞出马车之后的场景,烟花绽放般浮现在脑海,从那么高的陡坡摔下,自己基本毫发无伤,坠地时那股强大的冲劲,自然是被骆承志如数承受,心下不由极是紧张,忙俯身问骆承志道:“你伤到了哪里?”

    骆承志并不答她,只轻声说道:“我没事。”

    没事个屁,当她是傻子笨蛋么!

    乔嫣然莫名就火了,声音不自知的已带了颤抖之意,这辈子第一次大声抓狂吼人:“你要是没事,你站起来啊,你躺在地上做什么!你到底哪里伤着了!”

    骆承志被乔嫣然莫名其妙吼了一通,竟一反常态的不怒反笑,那笑有融冰破雪似的明亮温暖,低咳一声后,方道:“右臂右肩都伤着了。”

    微一停顿后,再道:“你扶我起来下。”

    乔嫣然拎着裙角忙站起身,绕到骆承志背后,因骆承志说伤了右臂右肩,便不敢碰那里,当下右手腕斜穿过骆承志的脖下,左手扳着骆承志的左肩,小心将他扶坐而起。

    剧痛之下,饶是坚忍如骆承志,也不由闷哼一声。

    已近月圆之夜,又兼天气晴朗,故今晚的月色很是明洁,骆承志右手臂方才被隐藏在黑暗下,乔嫣然也不知他到底伤得多重,此刻被雪亮的月光一照,那伤口甚是触目惊心,尤其是肩头之处,单薄的黑衫早已破烂不堪,那里是一团混着泥土的血肉模糊。

    乔嫣然依旧半扶着骆承志未撤手,心里堵塞得很是难受,有如被潮水淹没一般的窒息,语带哽咽道:“你是不是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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