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太腹黑!-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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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著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握了握小银炉子,夜离影朝她冷笑,“还好,也不算太冷,估计也只能冻死几只蟑螂,倒不至于冻死人。”明明是想要整她,何必装着这么好心肠?
丽妃脸孔冰僵了一下,美目一黯,“妹妹说的是,是姐姐的疏忽到我屋里暖一会儿罢。”
夜离影摇摇头,扯了扯身上的大氅,有白扑扑的霰子如碎花抖落在地上,恨不得将那白霰洒在丽妃脸上,她道,“不用了,我想回去洗个热水澡。”
“热水澡?”丽妃颇为好心的将顺着她的动作帮她将大氅笼好,“妹妹要洗热水澡的话,更是用不着回去啊,倒不妨去庆云池好了。”
“什么池?”夜离影眯眼
依着丽妃的指引,夜离影找到了庆云殿以及殿中的庆云池,原是一方人造的奢华的浴池,那流光白玉石砌成的浴池框起一汪碧水的规模竟是如湖泊一样大,池水是热腾腾的冒着白烟,扑在人的脸上温软暖和。
夜离影解了衣裳,懒洋洋的探入池中,温水掩过雪颈,那冰冷的肌肤如水融化,紧缩的毛孔均匀的敞开了,她舒服的叹息一声,随意的游了游,将脊背抵到最近处的白玉石砌壁上。
碧色池水上,涟漪荡漾着绯色的花瓣儿,殿中,绕着如纱梦幻的温湿雾气,满心都是馥郁迷离、朦胧欲滴的香气,宛如艳李桃争芳的梦境。
夜离影心情甚好,玩心打起,憋了一口气准备潜入水中。
池子里侧暖雾缭绕的一处,哗啦啦的水声。
夜离影侧眸去看,只见一欣长白影从水里钻了出来,那人无序咳嗽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欣长兰芝的背影微微朝她转过,那一头如绸发丝如海藻一般蜿蜒在白衣肩头,那剔透冰晶的脸庞因着氤氲池水透着漫红,在看见她的一刻,脸庞上的怔忪表情一览无遗。
“你?”慕容倾雪望这个突然出现在他浴池里的女子,镶嵌在白墙上的藕荷色琉璃窗子,洒下霓虹的光,借着光,他看见她脸色有些愣,视线不由顺着她完美脸庞而下,那曝露在外的略显消瘦的肩膀,肌肤堪称冰玉凝脂,此时泛着细腻的胭脂红光,有零星的几瓣儿绯红落花伏在那上头,仿佛从她肌肤中沁出的
碧色的池水静静荡漾着,层层粉Lang,叠叠暖雾,夜离影愣了良久,直到看见他一双眸子蕴出寒雪初霁时候的万丈霞辉,方才醒了神,脸蹭蹭的火辣辣的红,说不得的尴尬,却见那人如常的淡然,不由强装镇定,这池水的白玉壁上都铺着雪色的毛毯,她伸手扯了身后的那条遮住自己曝露水上的肩膀。
“咳咳,那什么,好巧啊,我还一直奇怪你每次在哪里洗的澡了?”她说,因她住的是他的房间,每次晚睡,他回来时候那模样显然是已经沐浴好了的,原来是在这儿啊,喃喃,“可怜我一直用一只木桶。”
他有些啼笑皆非,“难不成,你是嫌木桶太小了所以跑到这来沐浴。”
夜离影道,“木桶是太小了,不过这不是重点,”她看他,支吾道,“重点是,你能不能先上去。”
目光从殿口某处滑落在她脸上,他软软的倚着池壁,张口道,“原来你在害羞么,其实,你的身子的哪一处我没有看过?既然来了,唔,容我猜猜,你是不是故意来的,是想同我一道水戏鸳鸯?还是想服侍我沐浴?”
夜离影呆,面色潮红,脱口而出,“戏你个大头鬼,服侍你个愣头鹅,快上去。”
他笑了,“那便是我猜错了,阿离是想要我来服侍你好罢,本殿还没有服侍过别人,阿离你要记得你是第一个。”
夜离影正要哧他,却见他朝自己摇了摇头,目光有意无意的滑过殿外,忽而想起是谁叫她过来的,心下了然几分,却有不知到底该如何,只能望着他,他欣长的身姿从水中立起,那一身白衣沾着些圆润剔透的水珠,那水珠凝在丝质顺滑中衣,仿佛晨间第一抹露珠凝在初醒的绝尘莲花上,十分悦目,他步伐缓慢却不迟疑的朝她走去,每一步都掀起池水摇曳流动,击起了魅惑的波荡。
夜离影手中的毛毯悄然将水下身子层层裹住,然则他目光落在赤|裸的肩头时候,她还是羞得恨不得打个洞钻进去,心中暗暗庆幸,好在他这个人喜欢穿着衣裳洗澡啊,真是个好习惯啊。
“想什么呢?”他问。
“什么也没想。”她看他,不知何时他已站在自己跟前,平日里她觉得这个不会武功的男子且病怏怏的男子是那样的清瘦,此时此刻,如此的近,那距离近的两人仿佛要贴到一处了,她才发现其实他很高,她要看他的眼睛,不得不仰望他,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紧迫感。
“那我服侍你罢!”他说。
“啊?”夜离影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但是她忘了后面是池壁,一下子撞在上面,她不由疼的蹙眉,眉角下他果真伸手过来了,该不是想假戏真做罢!苍天!她闭眼,蹦出一句,一句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所以,不晓得为什么会说出来的话,“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手僵了下,笑道,“你喜欢的可不是就是我。”
夜离影猛地摇头,她想说,不是的,我真的有喜欢的人,我只喜欢他一个,可是,张了张唇,那话哑在喉间,忽而失去了涌出的勇气,她低下头,眸中有些酸楚,没有再说话。
不是第一次,他看见她有这样落寞的反应,他侧过她肩头,伸手将池壁上放着的一只青铜美人觚将在手中,附在她耳边,柔声道,“傻瓜,放心好了,我不会怎么样的。”
☆、第四十一章 你是在讽刺我么
她没有抬头,却感觉他的手抽掉了她的簪子,长发缱绻散落的一刻,他的手抚在她发丝上,有凉凉的感觉,是掬了一捧水浇在她发上,然后是他的手开始在她发上温柔的有规律的揉着,有淡淡的清香倾入鼻尖,她知道那是猪苓粉的味道,原来他在帮自己洗头。
第一次洗头洗的如此的难受,夜离影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极快,鼻尖里全是香味,花香,猪苓香,还有他身上散发出了独特的体香,仿佛有万千看不见的羽毛在身上刷啊刷,十分的酥麻,身子快要融在水里,只望着外头的人快点滚。
试图转移注意,她低语,“其实,是你侧妃框我来的,她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是想要你宠幸她么,为什么还作这种事情?”把我们扯到一处?
“大概是看出我们之间并非故而设了这个计想要试探你我”他揉着她的发丝,那样仔细,那样小心翼翼。
“那她是安插了人监视你我。”
他不答。
“果真监视你,”夜离影蹙眉,“你侧妃也太嚣张了罢,您宠幸那个女子还要她管么,您的言行举止还有看她脸色不成,你是堂堂的世子,这是你的府邸,你才是这家的主人罢,怎么没地位的像个外人一般是了,我来这儿这段时间,也发现这儿人似乎比起你的话来讲,更听她的话。”
“不过,我知道这中间大概有一半儿的原因是你的性子,原本就不管事”她想了想。
身侧的人仍旧没有做声,一双手在自己发丝上细细揉搓着,有ru白的泡沫簇成雪芙蓉,大朵、大朵的雪芙蓉从她眼睫滑落在水面上,仿佛雾海暖云绕在两人之间。
“雪,你听见了么?”她唤他。
他无骨的指间本是缠绕着她缕缕发丝,看似那样缠绵贴近,然则,却在她身子微动的那一刻,如轻风如流沙轻易溜走、滑落,似乎是叫他怎么用力也抓不住一般。
他笑了下,握了握空空的手,轻然,“我本就从来不管府里的事情,从前未娶她的时候,便是下人帮着作这些事,娶了她,这些事情便慢慢的就移到她手上了,”顿了顿,“应该看得出,大小事务她都做的极好,我极少插手,所以他们比较听她的话,对了,她未嫁给我的时候,坊间对她这方面的才情似乎有一定的赞扬,说是承袭她的父亲。”
夜离影默了会儿,“我记得,上次你与她在花园时候的对话,说是她的父亲和慕容王爷在朝堂上有些争执我也曾听闻,有说一向侯泽待人,甚少与人交恶的慕容王爷,似乎独独与左相沈眉关系不甚了了好几次,斯文儒雅的左相都气从朝堂上直接拂袖而去,似乎”
“这样的一对人居然做了亲家?”她笑了笑,一只手指在氤氲中打了一个圈,“啊,难道,你和沈丽姿就是那传说中的披荆棘斩百兽、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无人可挡的千里姻缘一线牵?”
“左相无子你知道罢。”他说。
她愣了愣,当朝左相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在朝为妃,一个嫁给了慕容倾雪,岂是何时还有儿子?她摇头,“不曾听说。”
慕雪轻轻收了她的手指,笑然,“那是很早的时候了,那是我也不过幼齿罢了,阿离你应该还未出生”
脸庞转而平淡,“左相曾经有一个儿子的,他本是书香世家,那孩子也是当着文人的路子培养的,然则,那孩子长到十四岁那那年,西南越族异动,闹得皇城一片沸扬焦慌,那孩子受了影响,忽而觉得读书无用,心觉男子要报效朝廷需上战场杀悍敌,便要弃文从武,左相劝住不住,恰巧当时领命压制的正是父亲,左相与父亲在朝堂上有些交际,便请了父亲帮忙,将那孩子安置在父亲身边,不想那场战役,那孩子居然死在战场上了,左相深受打击,认为此事乃是父亲的错,自此便与父亲交恶。”
“你是说沈丽姿曾经有个哥哥随着你父亲征战,死在了战场上?”她脱口道,他唔了声,她疑然,“那她嫁给你,你也还真敢娶。”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目光悠远,“有些事情,你不明白。”
身后的白玉石池壁,滑动着些剔透圆润的水珠,微微凌乱了她映在上面的脸庞,那嘴角扯了一抹莫名的笑,她道,“左相怨你父亲害了他儿子却将女儿你,沈丽姿晓得她哥哥死在你父亲手里却巴巴的嫁给你,还要为你生孩子,而慕容世子你明明什么都晓得,却什么都不说其实,你们这些贵族的事情真不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可以懂了的,可以理解的。”
“阿离你”双手有些僵硬,他的声音像是碎了的玉帛,不可思议,“你是在讽刺我么。”
是!她想说,然则,那刻薄的字眼终究化作一句叹息,“雪,我只是不明白,不懂,为什么你们会这样,也许是这里的人心太过复杂,不适合我罢。”
慕容望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她细长的眉毛下,那一对又卷又长的睫毛,像是两只被束缚住了翅膀的蝶,挣扎扑棱着,扇下道道阴霾,扇的他心口有些痛这里不适合我,这里不适合我这里不适合谁?
手中的黑玉镯子琳琅琳琅,似连绵人语
那日,她的阿锦,那个一向笑逐颜开的俏皮阿锦,气的浑身在抖,满眼却都是恐慌与怜惜,仰着脸抓住他的胳膊,呜咽不止,‘雪,这里不适合我,也不适合你,我们走罢,你跟我回西北去罢,我自小是在那里长大的,那里有蓝天,有白云,有草原,有成堆成堆的绵羊,我与你一起放羊,我为你生一堆的孩子,让孩子和小羊一起玩,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他附眼看她,她失了力气一般摊在地上,那娇红似火的夕阳将她一身的衣裳都染成了火色,她一张脸也是红的,他知道她很生气,也很怕,可是,他要怎么办了,他抱住她,抚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