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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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不涉邪,问一句答一句,多一个字也没有。几句话过,赢烈便有些讪讪的,待要说几句软和话,又恰逢明月端了茶上来,宫人跟前拉不下来脸来,便借口瞧她针线,拿了绣筐里放着的活计起来。展开一看,却是一件寝衣,明黄的丝绸,上头是万字不断头的滚边,绣了一半的团龙密纹,虽还未及完工,却是针线细密精巧,足见费了一番功夫的。
赢烈还在看时,萧清婉便一手抓了过来,朝炕上一掷,嘴里说道:“凭臣妾做的什么,都不与皇上相干。皇上又看什么?”赢烈见她俏脸含嗔,莞尔笑道:“那个颜色的衣裳,又是龙纹,不是给朕的,还能是给谁的?还跟朕犟嘴。”萧清婉却道:“下月就是重阳,臣妾做出来,烧与先帝成不成?左右皇上英明,自能体谅臣妾一番孝心。”赢烈听她如此说,赶着明月放了茶下去,四下无人,便伸手将她搂了过来,坐在膝上。萧清婉不肯,推推搡搡,扎挣了半日,却哪里挣得过他?不出半刻,便即气喘吁吁,身软无力,只得坐了。
赢烈搂着她的身子,与她脸挨着脸说道:“昨儿夜里,朕又不是冲你,你同朕呕什么气?使性子走了,叫朕下不来台,只好发脾气散了宴席。今儿朕过来,连茶都不肯端了,又说出那些荒唐话来。你我夫妻之间,倒要为了姬妾反目不成?”萧清婉冷着脸,说道:“是臣妾与皇上使性子呢,还是皇上给臣妾脸色瞧?皇上既要拿出做天子的架子来,臣妾只好恪守臣妾的本份了,还敢多一句嘴么?从今往后,皇上但凡遇上什么事儿,都不必来同臣妾说。横竖皇上英明,哪里用得着听臣妾这点子微末主意?皇上如今也不该这样同臣妾说话,君臣之间,哪好如此!到哪日皇上忽然想起来,又或听了谁的言语,说起臣妾犯上,臣妾可吃罪不起!”
说毕,又要起来。赢烈不肯放手,紧搂着她的身子。萧清婉自怀孕以来,已是许久不用脂粉,身上没了那股浓香,那透出些淡淡的女子体香。赢烈嗅到这香气,禁不住将头埋在她颈间,深吸了口气,闷声笑道:“从前以往,夜里你不知道爬上去几回了,还说这个呢。”萧清婉双颊红透,张口啐道:“呸!臣妾同皇上正正经经的说话,皇上就扯出这些野话来!定要捉弄的臣妾不上不下的才肯罢休。臣妾知道,还是为了昨夜的事儿,皇上不讨回一成,是不肯作罢的。分明是皇上给臣妾气受,又全推在臣妾身上。臣妾真不知是哪世里结下的冤孽,到了如今叫皇上这样磨难!”才说着话,她一低头,忽然揪住赢烈腰间挂玉佩的络子,问道:“这是谁做的?怎么和前头见得不一样了?臣妾做的那个呢?”
第一百八十七章
却说萧清婉正在赢烈膝头坐着嗔怪不止;低头瞅见皇帝腰上络着玉佩的络子;甚是眼生;看那做工手艺;又不像是针工局出来的,便揪住了问他话。赢烈见她兴师问罪,便笑道:“属你是个眼尖的,看的这样仔细!你给朕打的那两个;都旧了,就换了下来。你怀着身子,朕恐你劳累;就拿了别的替换了,哪有别的意思?这样的小心眼儿。”萧清婉也笑了;说道:“既这么着,那皇上索性再怜惜臣妾些,那两件寝衣等臣妾生完孩子,坐了月子,再做不迟。横竖皇上又不缺这些个,也不急在一时。”
赢烈瞧她娇靥生嗔,便自腰上将那玉佩解了下来,撂在炕几上,说道:“你既不喜欢,朕不戴就是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也值得你生气。”萧清婉笑道:“臣妾不过是瞧着眼生,又不像针工局出来的东西,故而随口问问,哪有别意?皇上别不戴,没得伤了哪位姐妹的心,倒让臣妾落一身的埋怨。好不好就说臣妾善妒狠毒,把她们一个个都撵的不敢上前。连皇上生病,臣妾也不忘霸占皇上,不让她们去侍疾,自己却去淘漉皇上身子。分明是好意替她请太医,怕她也吃出了什么毛病,却弄的好像臣妾拦在头里,不让她见皇上一般。如今皇上又这样,是要让这六宫姐妹定然恨透了臣妾,才肯罢休么?”
赢烈眼看她眉眼含嗔,嘴角噙笑,虽是未涂脂粉,又是家常素服,没了这些妆色油样,倒更显出一番别样的光华,兼之媚态撩人,娇声细语,就把心惑动了,遂低声道:“你要同朕算这些旧账么?咱们到里头去说。”说着,就要拉她起来。萧清婉同他做了一年有余的夫妻,哪里不知他话中之意,把脸飞红了,口里说道:“不去!好端端的在外头说话,为什么要到屋里去?皇上说不过臣妾,就想着拿这些法子来欺负人,真是没羞的。大白天就把卧室门关起来了,什么样子。”赢烈笑道:“左右又不是头一遭了,怕怎的?你既有这么多埋怨,那咱们就到里头去,你慢慢儿的说与朕听。”说毕,连哄带拉的,硬将她撮哄进屋里去了。
两口子在里屋,密谈了一个时辰,才又开了门。虽则萧清婉怨怪了不少,赢烈却也占足了便宜,这两人你来我往,谁不也曾吃亏,方才将这事儿撂开。
一时事毕,萧清婉披了衣裳下床,走到妆台边坐了梳头,看着镜中满脸晕红,不觉一笑,拿了梳子,一缕缕的梳着头发。赢烈敞着衣襟歪在床上看着,随口问道:“你叫人去给周氏送东西了?”萧清婉听他问这事,手里略顿了顿,就说道:“虽则皇上贬了周氏,她到底也还是这宫里的嫔妃,若是任着底下人搓弄,还不知要到什么田地。这才进宫几天,就给贬了,皇上就当真恼她,也该瞧瞧她老子的面子。”赢烈说道:“若不是看在她父亲的面上,朕就将她打进冷宫了,还能给她个宝林的位份?她这样子的人,废不足惜,你也不要去管她。”
萧清婉梳好了头,理了理衣裳,又走回床畔坐了,偎在他怀里,软语道:“皇上是认准了她存心陷害武美人么?倘或当真如她所说,是无心之失,皇上如此惩治是否过重了?她服侍皇上也算尽心,日常所言所行,也委实不像这般歹毒的人。”赢烈说道:“你素来最是个聪明伶俐的,怎么也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周氏无心也好,有意也罢,朕要惩治的是这风气。不要让旁人以为,这样子的事,竟可轻易了结,便人人效仿起来。往后可就更难管了。”萧清婉眼见说不通,便也不再硬劝,只随口笑问道:“皇上适才那条络子,可是谁打的?这样巧手惠心的姐妹,皇上可不要藏私,告与臣妾是谁。臣妾日后有什么活计,也可烦她去做。”赢烈见问,微一沉吟,便道:“不记得了,每日里来与朕送这些东西的人不要太多,只是恰好瞧着合眼,就用上了。”
萧清婉笑睨了他一眼,说道:“皇上是怕臣妾累着了这位妹妹罢?臣妾挺着肚子为皇上缝制寝衣,皇上就不说怜惜辛苦,还要这样使手段来捉弄臣妾。偏是旁人,皇上就怜惜的跟什么似的,臣妾就问问是谁,也要藏着掖着。才几日的功夫,皇上就这样偏心了。”赢烈坐了起来,揽着她的香肩,笑道:“真是记不得了,哪里有这许多说道?足见朕不曾上心。你给朕的东西,朕都收着在养心殿放着呢。她们给的,就随处使罢了。”两口子在屋里,絮絮的说了许多蜜话。
萧清婉看皇帝神色甚佳,便似无意道:“近来听宫人说起一桩事,不知皇上可听到了么?”赢烈问道:“什么事?朕不曾听到。”萧清婉说道:“还是前番那个剔除出宫的章媛,不知谁将她在宫里所行之事传扬了出去,又添油加醋的夹了许多难听的话在里头,弄的外头如今都说她不守妇道,刁泼放荡,说了几家的亲事都黄了。那门当户对的无人肯娶,那小门小户的市井之徒,又实在不配。弄的她现下上不上落不落的,正无法可施。虽说她在宫里张狂了些,又听了有心人的言语,拿歌声勾引皇上。然而毕竟是个没出阁的青年姑娘,若是终身毁在这些诽谤上头,也未免可惜。”赢烈剑眉微蹙,问道:“有心人的言语?她是听了谁的话,才行此举的?”萧清婉见话已奏效,便微笑道:“皇上何必管是谁呢,横竖墙壁有耳朵,大伙都知道。又是一宫的姊妹,说出来白伤和气罢了。”
赢烈听了这话,心中越发狐疑,存了下来,并不再问,只同她亲热嬉闹。外头宫人听见动静,连忙进来奏道:“皇上,兵部尚书求见,奏报东海战况,已等了一个半时辰了。”原来兵部尚书周斌一早来了,在文渊阁等候许久,来报的宫人眼见皇帝皇后关了卧室的门,谁也不敢进去搅扰。好容易待里头传出消息,慌忙进来奏禀。
赢烈听闻,便即起身下床。萧清婉伺候着穿衣戴冠,收拾整洁,方才送了出去。
待打发赢烈离去,她便在明间里坐着,看宫人收拾东西。青莺就拿了那炕几上扔着的玉佩,递到她跟前说道:“皇上落下的东西,娘娘怎生处置?”萧清婉接了过去,细细看了一回,见那是枚团螭羊脂玉佩,玉面油光脂润,乃年深日久之物,是赢烈家常戴的,自己也算见熟了。又看那上头络着一条青色攒心莲花络子,样式不算新鲜,手艺倒甚是精细,一环一扣都打得甚是用心,足见织造之人心灵手巧。萧清婉本性慧黠多情,于这风月j□j,无师自通,虽皇帝不谈是何人所做,她却也瞧出了端倪,当即冷笑了一声,将络子自上头拆了下来,递与青莺道:“拿到香炉子里烧了。”青莺接了过去,兀自不敢去,说道:“娘娘,这是皇上日常戴着的,就这样毁了,娘娘不怕皇上着恼么?”
萧清婉笑道:“皇上既能一声不说,就把玉佩留下,可见并没放在心上。不妨事,拿去烧了,本宫妆奁盒子里有前儿打好的,拿一个来络上。”青莺遂依嘱将这络子拿去了焚了,又到里屋去,捧了盒子出来,问道:“请娘娘示下,用哪个?”萧清婉瞅了一眼,说道:“拿那个大红同心方胜的出来罢。”青莺拣了出来,将那玉佩络好,又笑道:“还是这样子大方好看,这红色也合娘娘的身份。”
正说着话,门上的宫人道了句:“皇宸妃娘娘到了。”便打起软帘,皇宸妃带着一个女子摇摇走来,脸上笑道:“才见皇上从这儿出去,我来的倒是巧,没打搅了你们。”萧清婉见她到来,也含笑起身,与她见过,便携手坐了。又笑道:“姐姐说哪里话,我这里,姐姐什么时候来是不方便的?哪里说得上搅扰不搅扰的。”皇宸妃笑道:“要是进来的不是时候,可不惹皇上见怪?就是皇上不怪罪,妹妹也要怪我没眼色的。”萧清婉听出她话中之意,又恰逢适才之事,便脸上一红,没有言语。皇宸妃又说道:“不拘你们两口子吵嘴,倒叫我们提心吊胆的。自十五那晚上后,皇上见谁都黑着脸,叫我们话也不敢说了,路也不敢走了。得你们两口子说开,好了。”萧清婉哼了一声,说道:“怕只有姐姐如此罢?旁的人,只怕乐得看热闹呢。”因又说道:“姐姐今儿过来,是专为笑话我来的?”
皇宸妃笑道:“罢了,知道你怀着身子,性子焦躁,我不惹你。今儿过来,倒是为了一人的事儿。”说毕,便向身后立着的人道:“你过来,有什么话,说与娘娘听。”
那女子依言迈步上前,下跪行了参拜大礼,口里呼道:“美人穆氏,见过娘娘,娘娘福寿康安。”就磕下了头去。
萧清婉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