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我说爱你吗-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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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边“喂喂”了两声,大骂:“说话啊孙子!”是个拨了高音儿的女声。
坐旁边儿的邢影激了,扯着嗓子大吼:“骂谁呢?”
时蕾连忙把手机放到耳边,只听对方小声嘟囔“我操这谁啊”,她不好意思地说:“我同学。”
“谁?小猫啊?马小非呢?”
“他上课去手机落家了。”时蕾推开凑过来的不良少妇,“有事吗红岩?”
“那~我没事儿给他打电话不出事儿了!”红岩大咧咧地笑,“你没上课吗?”
“我上午没课,你要着急我给你他们同学电话你往那儿打找他。”
“不用,跟你说一样。我在S市呢,现在先去办事,晚点儿去找你们。”
“什么时候来的?没先打电话呢?”
“还没出机场呢。靠,S市这么恐怖,全戴个口罩跟科学怪人儿似的。”
“非典么,你也注意点,一会儿打车直接过来别坐公交了。”
“啊我知道,我现在不过去,晚点儿再跟你联系啊。这么地,挂了。”
时蕾合上手机,三只小猫一只狗围了半圈溜溜儿地瞅着她。
“那个小骚儿?”猫狗代表邢影发言,“怎么又来了?”
翅膀下午也有课,还没回来红岩就到了,时蕾挂了电话,不顾邢影的数落,急匆匆地从超市赶回来。
回到店里,红岩正叨根香烟胳膊趴在吧台上和关西唠嗑儿,穿着露脐白衬衣大红蓬蓬短裙,一只脚不安分地随着音乐打拍子,像是舞会上刚回来的艳丽女郎,酒吧为数不多几桌客人都不时抬眼瞧她。两人不知聊了什么有趣话题,关西平时稳稳当当挺内敛的女孩子,竟也动手捶着她笑骂起来,连时蕾走近都没察觉。还是红岩一扭头先看见人,伸手掐了烟过来抱她,左右脸颊啾啾各亲一下:“才回来!可想死我了!”时蕾看着她嘴上油汪汪的唇蜜,下意识地用手背抹抹脸,她不好意思拿食指沾了沾嘴唇,“不掉色的~”将手指给时蕾看,她的指甲上绘了繁琐的图案,小指甲还穿了个小小的金属环。
“担误你逛街没?明儿给你补一天。”
“没有,本来也没啥要买的。”不对,好像有点什么要买。“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还陪我,我陪你还差不多。”
“她以后在S市工作了时蕾,”关西倒了烟灰缸回来,“旅行社就在远洋广场。”
“又跑S市找了工作?”时蕾呆了一呆,这位姐姐可真能折腾,“年前不是说定了去江苏的吗?”
“那边儿没意思,非典闹得哪儿都一个吊味儿,年后回来一趟团儿都没带,再靠下去饿死了个屁的。正好S市这边有一姐们儿傍了个地产商,捂扎俩糟钱儿自己要单干,让我过来帮她张罗张罗。”
“那你也是老板了呗?”
“老板毛啊。”她没什么形象地歪倚在吧台上,“中国现在是个大疫区,联合国下了旅行警告,我这是下岗逼得没法儿,再没着没落出去卖的心都有了。”
“我就听家家说北京在疫区名单上,学校现在都人心慌慌的,也没心思上课了,她和季风想回家。”
“估计不能让他们走,北京老严重了,可能要封城,我过那儿都没敢停,怕给我圏里头。”
关西说红岩你为工作发愁啊,“人长得漂亮韩语又讲那么好听。”
“好听?靠,你这话赶骂我一样了。我原来单位领导一劲儿让我夹着嗓子说话,就嫌我声音太粗。”
“我觉得蛮有特点的。你是不是抽烟太多了?”
摇摇头,红岩说:“这现在都好多了。”忽然快要笑出来似的看着时蕾,“马小非跟没跟你说我们原先上初中时候我有一次给他打传呼?老经典了,我传他他愣没知道是谁传的。呼台小姐问我贵姓,我说红岩。完了传过去一看:‘速回话,洪先生’,当时就给他干蒙了,我不认识什么洪先生啊我靠,那傻逼女的,什么耳朵没他妈气死我!”她的黑眼仁很大,挺孩子气的,唇有点厚,笑起来的弧度很诱人,还有一颗小虎牙。和时蕾是两种不同意义上的美人。
关西托着腮羡慕地看着她们。“你们老家的水是不是特别养人啊?怎么我认识的东北女孩子都这么漂亮呢?”
红岩不谦虚地笑道:“那你看看,去年回家他们跟我说,红岩你带点你们家乡特产回来吧。我说俺家也没啥特产,要么就美女,要么就东北虎,这两样好像都不让捣腾。”
惹得旁边几个服务一阵狂笑。“笑死人了,你说话和非哥好像~”
“不带骂人的!”红岩哈哈笑,坏坏的表情看起来也跟某些人如出一辙。
时蕾正说着这放学都快一个小时了上课的怎么还没回来,红岩从小包里摸出手机要打电话。门口一阵骚动,翅膀克鲁斯还有柏松声势浩大地冲了进来,三人都一身狼狈,外面突来的雨下得正大,可让翅膀一顿好骂。
“挨浇了。”时蕾呵呵笑,该,中午让他拿伞他不拿。
“擦擦眼镜。”关西好笑地递上纸巾,“这么大雨怎么也不说摘下来。”
“不管他关西,他那镜子跟长鼻子上似的,除了睡觉多展都不摘下来。”时蕾撑着下巴,“你没瞧见谁来了啊?”
“妈的,这点雨都让我赶上了。”手一伸脱下湿透的T恤,看一看红岩。“我去换身儿衣服。”直接进了里间儿。
柏松忙喊:“给我找个衬衫。”跟了过去。
克鲁斯倒是没那么多毛病,在吧台里面用纸巾简单擦去雨水,不时好奇地打量红岩。
“你们仨怎么走一块儿去了?”时蕾拿了条小毛巾给他,“不会避会儿雨再走?”
“下雨了我在学校门口等啊,雨没等停等来了把他们俩,大非说不知道要下多久,就一起跑回来了。”他很没辙的样子,显然也是被迫的。转向红岩打招呼:“Hi~~I’M Cruise。”
时蕾告诉红岩:“我们酒保,翅膀学校的助教。”
“外国人?”红岩看着他深邃的五官和过于魁梧的身材,“混血儿?”
“纯种”时蕾低笑,“新疆人。”
“嘿,时蕾!”冒牌老外被揭穿,沉着脸警告。
翅膀没一会儿功夫就转出来,头发洗完了没吹干,湿哒哒地直滴水。“没给我买毛巾!”他坐在时蕾面前指控。
“忘了。”她赔礼地拿挂在他脖子上她的浴巾帮他擦头发。
“什么脑子~”他埋怨一句,回头看红岩,笑了,“你越来越像个女的了。”
克鲁斯瞪大了眼,一瓶薄荷酒僵在手里,直勾勾地睛着红岩。
红岩一言难尽地叹口气向这呆瓜解释道:“我以前还是男的,后来不好找工作么,就手术变了。”
明明是扯蛋还脸色凝重,很无奈,一副真的生活所迫的模样。时蕾就怀疑她是导游学校的还是戏剧科班的。
克鲁斯也很能打配合,安慰她说:“你还行呢,我这样的,做完手术也不好找工作。”只能黑灯瞎火地给人调酒。
“嗯,”翅膀很同意。“你这要在东北,穿个貂儿出去郊游,容易让人拿猎枪干死。”拿起红岩放在吧台上的手机摆弄,那手机被各种装饰性水钻贴纸弄得珠光宝器,已经看不出本来模样了。
时蕾说人多的时候你可千万别往出拿啊红岩,再让人抢了。
翅膀抠着上边的小花。“这白给人人都得寻思是不是假的。”粘得还挺结实。“就愿意摆弄这些玩意儿。旅行社那边怎么样?”
“组团肯定不行现在,不管是哪,一听中国来的就拒签,人也不来你中国。初期基本上就靠出票维持开销,反正不出团也没啥大开销,就是房租俩文员工资,导游还没做班儿的,全是兼职没底薪”
人家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果然没错。抽着烟谈起生意的雷红岩语速依然飞快,笑容漫不经心,烟雾下她的乌黑大眼波光流动,娇憨仍在,不知怎地多了分商人的慧黠。还是那张娃娃脸,但褪去了轻佻,好像变个人一样,隐隐有点女强人的成熟干练。时蕾又想起谈笑用兵的周公谨来,没办法,她知道的古人实在不多。
翅膀说说话突然感到头上擦拭的动作停了下来,费力地拧着脖子看她,没等吱声,柏松从里间出来了,拿着时蕾的手机。“有人给你打电话。”时蕾接过电话看一眼说道“没啥正经事儿”,去走廊聊了半天才转回来。翅膀看她的表情猜测:“小刺儿?”
“嗯,够着让季风和家家回M城,自己也要请假,跟于一说让人给训了。”
“靠。”
“刺儿跟二哥什么时候结婚啊?”
“他们俩——”翅膀拖了个长音儿,忽然想起于一套他心里话那次,要真等他和时蕾结婚生孩子,短时间是别指望了。不过,他看看时蕾,也不是没戏嘛。
时蕾被他瞅得心发毛。“你看出来我是克隆的了?”
他嗤笑:“你让人洒干磨成洗衣粉我都能认出来。”
34、医生使命
晚饭吃得很快,翅膀不能喝酒,两个女人对灌又不是那么回事儿。时蕾说反正你这回也不是住一天两天,等他胃养好了再喝。红岩说谁他妈跟他喝。翅膀笑着说那你不跟我喝跟小大夫喝吧,等他出来的。红岩一惊,小大夫犯事儿了?听着是自愿进隔离区后默了一会儿,小声咒骂非典,又说原来瘟疫是不分新旧社会的,以指甲挑着涂得翘翘的睫毛笑看他二人。“想不到咱们仨有一天能坐在S市一块儿喝酒。”
翅膀瞧出时蕾的不自在,招来服务员买单。回酒吧又坐了一会儿,红岩要走,翅膀送她她不用,翅膀说你人生地不熟的再走丢了,等找不着地儿再打电话还得出来,推着雷红岩出去了。时蕾想起小晋新配的眼镜放在她包里忘拿走,到后屋拿了背包回寝室去。邢影一见她就急眼了:“你有点正事儿没有?她一来你赶紧给腾床!”
不是这女的说话咋跟掺了苞米胡子似的!“翅膀送她回家了,想什么呢?”
“家?”回哈尔滨了俩人?那更不得了!
“她来这儿工作的,住旅行社。”
这下不只邢影,连素来少根紧张筋的何香晋也从将注意力电脑游戏转移给了她。
“不会吧?”丁冬呐呐地端着早已看不下去的言情小说。
“你是真真真是全天底下最”邢影已经不会了,博大精深的中华词库,她找不出一个贴切的词来形容时蕾形容自己此刻恨铁不成钢的心情,“那你还不看紧了!这节骨儿上跑回来住干什么?小晋别玩了,给她撵走门插上。”
小晋吐吐舌头,没有傻得真去照办,但也问了:“时蕾,他们真的不会旧情复发吗?”
“又不是伤有什么好发不发。”
“情就是伤啊,爱断情伤嘛。”丁冬这回也不敢给他非哥打包票了,上次雷红岩一来非哥就好几天没人影,这次更严重,直接在S市扎根儿了,“蕾蕾,她动机太叵测了,你不防非哥也要防她。”
“我知道。”时蕾淡淡应道。
“我给小毅说一声。”丁冬写信息,“看她怎么说。”
“不行!”时蕾扯着她的小辫阻止,“让她知道红岩来可热闹了。”
“早晚还不是得知道。”
“我自己跟她说。”她们这一架哄杨毅别再当个什么大事儿,那可要了谁命了。
时蕾真执拗起来谁也不好使,邢影使了个眼色让丁冬收起手机。“翅膀他就是真无心,有些事儿还是说不准。以前离得远够不着也就那么地了,现在